上海(二)(21)

陈昼仁身上没有难闻的酒肉味,清新干净,和他那一肚子坏水不同,他闻起来温和无害,引得人不自觉去信任。

江晚橘虽然喝了酒,但神智仍旧清醒,她伸手捶了对方一下:“松手。”

可惜这样绵软没什么太大的威慑力,砸在身上不痛不痒,没有任何感受。陈昼仁仍旧十分配合,松开手,含笑看她:“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

已经差不多快三个月了,他此刻熟络的态度就像两个人仅仅是三天未见。

中间的不联系,群发短信……就像从未发生。

江晚橘不太想和他讲话,她揉了揉眼睛,晕晕乎乎的,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酒店地毯铺的又厚又软,踩上去没有什么声音,陈昼仁跟在她身后,问:“晚上吃那么少,不准备再吃点?”

江晚橘驻步,回头看他:“我现在累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她再出去吃晚饭。她想好好休息。

“我知道,”陈昼仁说,“你去洗澡,我帮你点餐。”

他说得可真自然啊,就像两人是生活了很久的伴侣,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在短暂几天内很合拍的性/伴侣。

他好像天生具备这样自来熟的本领,无论怎么说话都让人觉着舒服。

鬼使神差的,江晚橘竟点了头。

趁虚而入,陈昼仁顺利地再度进入江晚橘的套房。

江晚橘不在乎,关上门就脱了鞋子,松了头发,去卫生间洗澡;陈昼仁留在外面,打电话订餐。

当将东西放在套房的高脚桌上时,江晚橘也卸妆、清洗完毕,她无所谓被对方看到自己湿淋淋的素颜模样,左右再糟糕的他都见过了。

无锡、苏州的菜都偏甜,杭州菜清而鲜。

而上海,兼顾以上两种特性。

陈昼仁点了扣三丝、龙井虾仁、三鲜汤、全素蔬菜玉米面,江晚橘晚上没怎么吃饱,最需要这些暖腹的东西来填满被酒精伤害过的胃。

拿了筷子,她埋头就吃,听见陈昼仁问:“工作怎么样?”

江晚橘说:“挺好的。”

“白擎的前女友没有再去找过你麻烦吧?”

“没有。”

“什么时候回北京?”

“后天。”

……

一问一答,陈昼仁问得不疾不徐,江晚橘进食速度快,回答简单,迅速吃饭。

陈昼仁坐在沙发上,他不翘二郎腿,姿态闲散,但并不无礼。

他问:“生我的气了?”

“没有,”江晚橘闷声说,“陈总这样忙,我哪里敢生您的气。”

龙井虾仁的味道鲜,鲜到要掉牙齿,咕咕噜噜的,顺着胃往下,心脏里面也要为他开出一片碧蓝苍穹的海洋。

一句话逗得陈昼仁酒窝又出来了,他凑过来,江晚橘还在埋头吃,她真的是饿了,腮鼓起来,并不在意吃相如何,只想着赶紧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

一缕头发掉下来,陈昼仁给她拨起来,方便她继续吃东西。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晚橘,就像看着一只捧着花生仁在啃的小仓鼠,吃起来东西也这样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戳戳她的腮。

“工作场合,”陈昼仁放缓声音,“小橘子,体谅一下。”

江晚橘说:“那你也不告诉我,你在这里。”

“你也没有说你会来啊,”陈昼仁伸手,掐住江晚橘的脸颊,手感很好,刚洗过的肌肤凉凉的,滑手,又软和又舒服,和奶一样,他低声,“过来,让我抱抱。”

江晚橘不理会,陈昼仁也不着急,他松开手,仍旧陷在沙发里,含笑:“过来抱一下,往后几天,你的夜宵我全包了,保证小橘子养的白白胖胖。”

江晚橘反驳他:“养得白白胖胖?那我离被辞退也不远了。”

她这个行业的,对脸和身材也看重。虽然江晚橘没有刻意保持体重和身材,但隔段时间仍旧会惯例称一称,看看是否需要减一减。

这样说着,江晚橘放下筷子,吃得差不多了,她走到陈昼仁面前,径直坐在对方腿上,陈昼仁探手,顺着她的脊椎骨往下,轻轻拍了拍,语调带点笑:“是吗?那我可得掂掂,这什么公司,都不让员工吃饱饭?”

半开玩笑地说着,陈昼仁慢条斯理地捏着腰上那块软肉,手感仍旧好,只是明显请减许多,江晚橘她最近工作忙,疲惫之下,胃口自然不好。皮下脂肪已经薄了许多,只是她自己没怎么察觉。

陈昼仁说:“瘦了。”

江晚橘唔唔两声,她勾着陈昼仁脖颈,看着这人的脸,他还是和港岛时一模一样,风度翩翩不减,目的和好皮相一样明目张胆。

江晚橘问:“陈总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陈昼仁揽着她的腰:“不如江小姐这里睡着舒服。”

他从不掩盖自己的目的,江晚橘知道对方什么个意思,她也应该拒绝的。明天早晨八点钟就要起床、吃早餐、工作。偏偏早晨是陈昼仁最是兴致盎然的时候,今天晚上留了他,明天江晚橘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准时去见总监。

但。

就像酒,美酒会让人贪杯,一个合格的床/伴也会叫人性/上瘾。

江晚橘坐在他腿上,陈昼仁用掌心去暖她的膝盖。他不着急,这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只要江晚橘说不,今晚就不会再继续。

他是一个合格的优秀伴侣,不谈感情的那种。

江晚橘诚实地说:“我今天很累了,不想动。”

陈昼仁仍旧慢慢地揉她的膝盖,不着急:“那就不动,小橘子,男女之间,爽的方式又不止一种。”

江晚橘吃惊地咦了一声,她不理解陈昼仁的意思。他终于将江晚橘两个膝盖揉到透出点血色来,热腾腾的有了温度,陈昼仁示意江晚橘去床上休息,他自己打电话给酒店,要他们送一条全新的毛巾过来。

他强调了未使用过。

江晚橘不理解:“要毛巾做什么?”

她半躺在床上,一只洁白的脚被陈昼仁捏在掌中玩。他瞧着江晚橘,酒窝深深,像是设好陷阱的老狐狸。

“小橘子,要不要和我玩点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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