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戚长征暗叫厉害,只此一刀,已知此人功力不逊于自己,倏忽间返到了风行烈身侧。

冷目姿座则退入了己方阵内,还脚步不停,到了大后方去。

风行烈超前而出,变成了面对着半月形散开钳掣着他的倭刀阵。

他的燎原枪法最擅群战,不惊反喜,健腕一翻,丈二红枪化作漫天芒影,山洪破堤般往三名冲杀过来的刀手涌去。

东洋刀法讲求气势力道,以命搏命,其中没有丝毫转寰馀地,动辄便分出生死。

碰巧风行别的燎原枪法亦是一往无前,故此双方对上,立时分出高下。

丈二红枪在瞬那间逐一扫上对方劈来的倭刀。

那三名倭子刀手明明挡着对方红枪,可是对方红枪滑似泥鳅,任他们展尽浑身解数,都不能令对方留上半刻。

这时真劲透刃而入,冲上经脉。

三人闷哼一声,齐往后移,运气化解。

其它人恐气势消失,立时补上。

那知三人才退半步,第二波真劲已然袭至,他门都想不到敌人有此绝技,猝不及防下,同时口喷鲜血,踉跄跌退。第三波能影响精神的异气冲上神经时,心志崩溃,再禁受不起,惨然倒毙当场。

场各人,包括风行烈在内,都震惊莫名。

那就和施展妖法差不多。

一-般所谓高手,能藉兵刃交击催送真气,已是个中能者,像浪翻云、庞斑之辈,真气的运用,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风行烈虽仍未臻此境,可是能一下子送出先后不同的三股真气,实远超出一般高手的水平和能力,连年怜丹亦因此饮恨明陵,这三人比起年怜丹来算是什么,故一上场便送了小命。

任这些倭子如何凶顽,见状无不人惊失色,朝后退去。

冷目姿座眼力高明。一看便知虚实,穿阵重回最前方收敛了刚才狂气,冷喝道:“好:难怪花仙都不是你对手,果然有真实本领。”

戚长征伸手搂着风行别的宽肩,笑道:“我的风大侠,这小子是我的!”韩柏那边来的是两名娇俏女郎,她们出现墙头,衣服华丽,体态撩人,就在高墙顶悠然安坐,均是手持玉箫,一派风流浪荡的样儿。

韩柏大感有趣,高呼道:“墙头风大,两位美人儿何不到亭内跟我亲热亲热?”

旋又叫道:“两位美人儿怎么个称呼?”

两女之一娇笑道:“人人都说韩柏你是风流汉子,现在一见才知名不虚传,怎差劲得到连个小尼姑都不放过呢?”

韩柏吃了一惊,怕云素受不起,偷眼往她瞧去。

岂知“云素”一脸天真地答道:“施主错了,韩施主并没有不放过我。”

两女都听得为之愕然。

另一名未说话的美女道:“这么天真可爱,连奴家身为女子,都不想把你放过。”转向韩柏道:“官人啊:人家的名字叫mí • qíng,她是叫妩媚。怎么会只得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在此卿卿你我,其它的人去睡觉了吗?”

韩柏暗忖这封闻名已久的天命教护法妖女终于出现,看来对方是要不惜一切把诏书抢到手了。哈哈一笑道:“mí • qíng仙子你真的厉害,一猜便中,你有兴趣睡觉吗?在下定会奉陪。”

两女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

mí • qíng喘着气道:“谁不知你的厉害呢?要睡么我们姊妹便一起陪你,否则怎承受得起你。有空吗?随我们回家吧!”妩媚则向云素道:“小师傅不吃醋吗?”

云素对他们的对答似明非明,总知道没句好话,不过她对韩柏早见怪不怪,虽忍不住俏脸微红,却没有作声,任由韩柏带头应付敌人。

韩柏大感兴趣,笑道:“你们似乎空闲得很,来:先奏一曲给老子听听,看看道行如何,若够得上级数,韩某人才拿你们睡觉。”大刺刺在石凳坐了下来,又招呼云素坐下。

两女正中下怀,今日抢诏书一事,她们是志在必得,问题是对方强手如云,不好对付,假如一上场便能缠着敌方最强的几个人,再以己方最强的人猛攻对方弱点,自可事半功倍,此乃以下骥对上骥,以上骥对敌人下骥之策。

自韩柏带着秦梦瑶力闯重围,风行烈和戚长征两人分别斩杀年怜丹、羊、鹰飞和展羽后,这三人已稳成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评价过了很多宗主级的人物。在单玉如眼中,他们比之范良极、忘情师太等人更可怕。所以一上场,便设法把他们缠着。

mí • qíng甜甜一笑,把玉箫举至边,缕缕吹出一个清音。

云素不由留心倾听,箫音起始时若有若无,细不可闻,似由天际远处遥遥传来,教人忍不住更要专神细听。

箫音似若随风飘散,倏忽后贯满耳际,阵阵哀怨凄清,袭上心头。

接着在更远处如泣如诉、如倾如慕的响起另一清音,与先前箫音若似隔山对和,箫音的感染力立时倍增。

云素本应比任何人更具对抗这魔门勾魂之技的定力,问题是她早给怜秀秀的歌艺打动了凡心,刚才又受到师傅忘情师太凄惨往事的冲击,心灵处于极不利的状态,一下失神,箫音立时袭上心头。只觉人世间充盈着怨忿难平的事,又感到无比寂寞,差点要投入身旁自己对他颇具好感的男子怀里,好受他保护。却不知正陷身危地,只要她心神被控制,两名妖女便可以魔音损伤她的心灵,使她永不能上窥武道至境。

韩柏虽觉箫音动听,却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何况他的魔功巳臻大成至境,两女就像在鲁班师父前弄斧,小儿科之极。

箫音一起一落,配合得天衣无缝,加上两女颦眉蹙额,一时整个后园都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韩柏心生感应,一瞥下发觉云素神色忽明忽暗,大异平常,顾不得不可触碰她的道体,伸掌按在她背后。

云素猛地回醒过来,心叫罪过,旋又感到韩柏的手掌贴在背心处,肌肤相接,只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涌上心头,登时意乱情迷。

韩柏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小心!”云素终是自幼清修的人,震惊中彻底清醒过来,忙收摄心神,回复清明。

mí • qíng和妩媚一起放下玉箫,前者娇笑道:“原来小师傅动了思凡之念哩!”云素心中有愧,立即霞烧玉颊。

韩柏生出要保护她的心,昂然起立,却仍是笑嘻嘻道:“还算有点道行,还不下来陪本浪子玩玩。我也很久未对美女动手动脚了。”

两女纵声咯咯的笑个不停,充满放荡淫邪的意味。

云素想起刚才被他用手掌按过粉背,忙低下头去猛念佛经。

一阵声音由天空传来,娇笑道:“这次看你还有什么方法保着小命?”

韩柏骇然仰首,只见自天飘飘的单玉如,一对纤手藏在宽袖里,已来到头顶的上空处,似欲要向他投怀送抱。

向一时间,殿顶多了一多个人出来。

敌人的主力终于出现了。

只不知单玉如的师叔锺仲游是否其中一人。

唉!

浪翻云大侠,你究竟到那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