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众女则“噗哧”笑了起来,连云素亦忍不住抿嘴一笑,暗忖这韩柏真从不肯正经下来。范良极正要破口大骂,被忘情师太先发制人,藉介绍其它人给昭如认识,封了他的口。

忘情师太可说是除云清外范良极绝不敢开罪的人,唯有忍着一肚气,看迟些怎样整治韩柏。

各人又再商量了分头行事的细节,才离府而去。

韩柏扮作了个普通武士,混在十多个鬼王府高手里,随马队沿街而行,刚转出街口,只见前方一队人马车队迎面而来。

最前方的范良极定睛一看,喑叫不妙。原来竟是方夜羽率的西域大军。

凌战天一拳轰在蓝天云胸膛,骨折声立时响起。

蓝天云口喷鲜血,离地倒飞,重重撞破了船栏,掉进大江去。

他武功本和凌战天有一段颇远距离,加上心惊胆颤,几个照面立即了账。

凌战天抢入与于抚云交战的敌人中,更若虎入羊群,那些人见帮王毙命,那敢恋战,一声发喊,分头逃命。

另外两个战场的战事亦接近尾声。

小鬼王荆城冷连施绝技,先毙蓝芒,再重创了沉浪,只剩下麻俊军苦苦支撑,不过亦挨不了多久。

谢峰等三人尚无一受伤,但这因不舍夫妻手下留情,只以剑势困着三人,他们虽左冲右突,却总没法脱出两人的剑网,森寒的剑气紧锁着三人。

谢峰一声狂喝,奋起馀力,凌空跃起,同刚与不舍交换了位置的谷凝清幻出无数掌影,舍命攻去。

他身为长白派的第二号人物,掌劲自是非常凌厉过人。

只要给他冲开一丝空隙,他就有机会遁入江中。

谷凝清一声娇叱,放开了不舍的手,凌空跃起,临到切近,长剑闪电疾劈。

“蓬。”的一声,两人同时倒退回去,落到先前位置上。

“呀!”一声惨呼,麻俊军带着一蓬鲜血,掉进大江里去,头颈怪异的扭曲着,竟是硬生生给荆城冷的鬼王鞭抽断了颈骨。

谢峰感到后方敌人迫至,知道再不逃走,将永无逃走的机会,他是天性狠毒自私的人,把心一横,退后半步,两掌分别接在师弟鸿达才和师妹郑卿娇背上,低声道:“对不起了!”两人那想得到谢峰会以这等辣手对付自己人,惊觉时,被谢峰掌力带起,投往不舍夫妻的剑网里。

不舍夫妇想不到谢峰狼心狗肺至此,幸好他们内力收发由心,忙撤剑拍掌,既消解了两人前冲之势,也化去了谢身上加诸他两人身上的掌劲,纵是如此,两人仍要口喷鲜血,颓然倒地。

谢峰借此空隙,腾身而起,投往大江,消失不见。

众人皆摇头叹息。

不舍叹道:“贤师兄妹走吧!”鸿达才两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两人其实一点都不同意掌门和师兄的做法,只是……”

郑卿娇扯掉头罩,尖叫道:“你还唤他们作掌门和师兄?”

鸿达才热泪涌出,低头道:“我不想说了,大恩不言谢。”向不舍匆匆一拜,扶着卿娇投进江水里去。

众人都觉恻然。

只有于抚云仍是那副冷冰的神情,恐怕只有鬼王和韩柏才可看到她另一副面目。

这时上官鹰的战舰驶了过来,船身只有几处损毁,但都不严重。

谁也想不到这么容易便破了伪虎作伥的黄河帮。

凌战天叫过去道:“兄弟们:让我们一并把胡节收拾,断去单玉如伸进大江的魔爪!”那边船上众好汉轰然应诺。

一声轻喝,十多辆马车和近二百名骑士倏然勒马止步。

戚长征、风行烈等暗叫不妙,硬着头皮停了下来。

暗黑的长街被两队对头的人马分据了大半。

风行烈看到第五辆马车的御者赫然是黑、白二仆,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处,低呼道:“庞斑!”这次连忘情师太亦脸色微变。

蹄声响起,一人排众而出,肩宽腰窄,威武非常,精光闪闪的眼睛掠过聚人,微微一笑道:“又会这么巧!”接着厉芒一闪道:“韩柏在那里?”

虚夜月见他神态不善,怒目嗔道:“你是谁?找我韩郎干么?”

里赤媚的声音由第一辆马车内传出道:“是月儿吗?来:让里叔叔看看你。”

虚夜月呆了一呆,垂泪道:“里叔叔伤得找爹那么重,月儿不睬你了。”

里赤媚叹息道:“你以为里叔叔的伤轻过你爹吗?”

虚夜月略一沉吟,策马往马车处缕驰而去。

聚人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在队后的韩柏见到方夜羽的眼睛望来,下意识地垂下了头,早给方夜羽发觉,冷哼了声,驱马而至,喝道:“韩柏:给我滚出来。言而无信,不怕给天下人耻笑吗?”

众人这才知他是方夜羽。

韩柏暗忖还能怎样隐藏身分,眼下已给这家伙抖了出来,拍马硬着头皮离队来到方夜羽侧,尴尬地应声道:“方兄:小弟真是不想和你动手。唉:这世上除了打打杀杀,还有很多其它事可做吧?”

方夜羽寒声道:“梦瑶在那里?”

韩柏苦笑道:“回家了!”方夜羽的气立时消了一半,看着韩柏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唉:你这幸福的混账!”韩柏喜道:“方兄不介意小弟爽约就好了,嘻:你不也失约过一次吗?”

方夜羽拿他没法,只好苦笑摇头。

韩柏亲热地问道:“你要回家了吗?”

方夜羽望向天上明月,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