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摸着眉头,狂怒道:“本使要求立即谒见皇上,还我公道,你们要绑要锁,任你们,不过事情弄清楚后,本使定会追究责任。”
甄夫人嫣然一笑,同戚长征道:“要动手嘛,素善求之不得,但戚兄弟敢否先听素善几句话?”
戚长征见她如此有风度,亦很难变脸出刀子,忍住怒火道:“说吧!”
甄大人一对妙目扫过翟梁两人,柔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处理叛徒,乃天公地义的事,素善已是宽大为怀了,让柔晶能在你怀内死去,只是你自己错过吧了!若索善把她交给鹰飞,你估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呢?”
梁秋末吟笑道:“那我们还应感激你了。”
甄大人对三人露出清甜动人的微笑。她那带点病态的玉容确是我见犹怜,看得三人一呆时,她才垂首轻轻道:“素善不敏!朱元璋建国后,无日不派大军出塞讨伐我等弱小民族,jiān • yín虏掠,无恶不作,我们今次东来,只是迫于无奈。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乃公恨,非是私仇,三位能怪素善心狠手辣么?”再妩媚一笑道:“若非这等对立身分,素善可能还会对你们其中之一倾心下嫁呢!”
三人脸脸相觑,均感此女笑里藏刀,难以应付之极。又不知她为何有此闲情,连以智计着称的翟雨时亦感头痛。
甄夫人巧笑倩兮,向翟雨时幽幽道:“先生还应感激素善哩!若非我起了爱才之念,怎会强把先生从胡节手上要来,先生早成死人或废人了。”
翟雨时晒道:“想把翟某变成白痴,难道还要谢你?”
甄夫人失笑道:“你这人哩!素善那有这么本事,只不过在吓唬你吧了!告诉我,素善有动你半根头发吗?”
戚长征苦笑道:“我如今给你弄得连应否向你动手也不晓得,快说吧!你到这里不是为了闲聊或发花疯找男人上床吧!究竟有何目的?”
甄素善笑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和你们讲和。”
三人一起目定口呆,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韩柏被庄节三人和近百名禁卫押上皇宫。
朱元璋闻报后立即在御书房内接见韩柏和西宁三老。
四人跪伏朱元璋龙桌前,由叶素冬将他们对韩柏的怀疑,加盐添酱地说将出来,当然瞒去了庄青霜那个环节,最后道:“古剑池冷铁心今午即至,上可验明正身,教他无法抵赖。”
朱元璋出奇地温和道:“这事关系到我大明和高句丽两国邦交,叶卿家为何不多候一天,却如此鲁莽从事?”
叶素冬硬着头皮道:“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怕贼子图谋不轨,迟恐不及,才立即动手拿人,这事由微臣出主意。愿负责。”
跪在他旁的韩柏心中亦赞道:这人总算还有点义气。
朱元璋淡淡道:“看吧!”随手在桌上取了一卷文书,掷到叶素冬身前地上。
众人包括韩柏在内。齐感愕然,究竟那是什么东西呢?
叶素冬战战兢兢,膝行而前,恭敬打开一看,立时傻了眼睛。
只见上面写满了高句丽文,当然不知所云,可是却有两幅手绘画像,赫然是身穿官服的韩拍和范良极,绘得维肖维妙,传神之极。
韩柏偷眼看到,亦呈惊异莫名,为何朱元璋竟有这样一张玩艺儿。
朱元璋语气转寒道:“这张图像,乃专使抵京前三个月,由正德派人由高句丽送来给朕以作证明的,叶卿家明白了吧?”
叶素冬一听立即汗流挟背,伏身大叫知罪,额头叩在地上,卜卜连响,若非他功力深厚,早头破血流了。
朱元璋怒喝道:“人来!立即传朕之命,公告京,以后若再有任何人敢说出半句怀疑朴专使和侍卫长来历的话,不理他身居何职,立杀无赦,即管他们两人和韩范两贼长得一模一样,亦不准再在朕前提起这事。”
当下自有人领旨去了。
叶素冬等三人暗暗叫苦。心笃胆颤,谁不知朱元璋反脸无情,心狠手朱元璋馀怒末消,喝道:“你三人立即给我退下,待朕与专使商谈后。才和专使计议怎样处置你们。”
三人虽为当代高手,可是得罪了朱元璋,只是鲁莽欺君一罪,已可株连九族,闻言脸如死灰,跪行着退出书房。
朱元璋再挥退了所有人后,淡淡道:“韩柏还不起来!”
韩柏跳了起来,尴尬道:“多谢皇上包涵,嘿!皇上那处弄来这么精采的身份证明文件。”
朱元璋摇头失笑道:“算你这小子有点道行,若你早先反抗逃走。朕唯有下令通缉你,好小子,坐吧!”
韩柏笑嘻嘻在他龙桌侧坐下,道:“皇上都说小子是福将了。”
朱元璋再失笑道:“就算你不是福将,朕都要只眼开只眼闭,否则朕便要立即和若无兄及燕王翻脸,还要抄陈令方的家。”
韩柏道:“皇上何时知道小子就是韩柏呢?”
朱元璋微笑道:“其实自第一次见你,由你砌词不肯写信开始,朕便在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才多次试你,看你是否想行刺朕。那天朕见过你和左诗后,老公公罕有地找朕说话,明言你的身份,于是朕立即找人赶制了这证明文件,好堵天下人之口。唉!朕想不信你是福将也不成了。连两大圣地都不顾一切尽力支持和掩护你,只是冲着静庵在天之灵,朕便不会动你。”说罢忽露倦容,挥手道:“专使回去吧!叶素冬这人忠心耿耿,现亦正是用人之时,不要太为难他。同时告诉陈令方,朕绝不会因此事不重用他,因为朕真的希望你这福将能为朕做点事。”
韩柏其实有满肚子话想和他说,至此惟有叩头谢恩,无比轻松地退出御书房外。
西宁三老正在门旁等候圣裁,见他出来,立时拥上来道歉和请代说项。
韩柏不为已甚,低声道:“千万不要再触怒皇上,而小使已代三位叩头求情,请皇上千万别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误会摆在心上,三位大可放心。”
叶素冬差点感激得哭了出来,事实上他一直对韩柏很有好感,只是利害冲突,不得不把交情放在一旁。
这并非说他们完相信了韩柏真是专使,尤其在朱元璋说出一模一样这句话后。只是明白到无论如何,朱元璋都会护着韩柏,只是这点,便使他们要对韩柏另眼相看。
三人离开皇宫之时,庄节恭敬地道:“专使若有闲,请到道场小坐。霜儿很挂着专使哩!”
沙天放道:“掌门怎可如此怠慢,明晚得由我们摆下盛宴,向专使正式陪罪才行。”
韩柏先是大喜,继又一惊,忙道:“小使最怕应酬,还是随便点好。”
暗忖若碰到冷铁心,那就尴尬极了。,庄节欣然笑道:“专使放心吧!只是我们西宁自家人陪专使小叙,不会有半个外人的。”
韩柏和他们对望一眼,大家会心笑了起来,像所有芥蒂都消失了。
他终于明白了官场尔虞我诈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