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设肆卖酒

开门声响。

香风传来。

翟两时不用张眼,只用鼻子,便知是甄夫人芳驾再临。

甄夫人倚在门处,柔声道:“还有两个时辰,我便要把你交给胡节,先生知否素善用什么借口硬把你留在我们的保护下直到今晚戌时。”

翟雨时淡然自若微笑道:“真的是保护吗?我看是软硬兼施,想我招出所有怒蛟帮的潜藏点和掩饰的手法吧!”

甄夫人叹道:“和你这样的人说话真节省了不少舌,当初我确有那幼稚想法,以为像你那样爱用心计的人,会比一般人怕死,想不到你如此沉稳坚毅,所以我改变了想法哩!不但不会为你拔掉金针,还决定了把你交给胡节,即管你哀求亦不会有作用。”

“砰!”

甄夫人说完即开门去了。

翟雨时大感头痛,这女人的手法确是莫测高深,待会必有更厉害的手段对付自己。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装作无动于中,坚持刚才的决策,一点都不表现出自己的不安。

想到会变成一个白痴人,若肯定没有人看着,他可能会痛哭一场呢。

*

韩柏等三人乘坐原车,往莫愁湖的宾馆驰去。

心情最好的是陈令方,不住哼着昆曲的小调。

范良极不屑地瞪了他几眼,见陈令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转向韩柏道:“刚才你和白妖女去后,鬼王想出了一个帮助你追求他女儿的妙法。”

韩柏大喜道:“快说来听听!”

范良极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低声道:“他会在府内的高手前大发脾气,臭骂你一顿,说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想见他的宝贝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他同意。”

韩柏失声道:“什么?这也算帮我手?”

范良极忍着笑道:“这正是鬼王高明的地方,据他说虚夜月性格最是反叛,不准地做的事偏要去做,现在鬼王摆明不喜欢她接近你,她反会故意和你在一起,好表示她我行我素,不受管束的性格。”

韩柏脸容稍为平复过来,皱眉道:“这好象不大妥当吧!其实鬼王什么都不要理,放手让我去摘不是更好吗?”

范良极嘿然道:“时间无多,为了对付里赤媚,你什么苦都要吃的了,好在你傻有傻福,怕什么呢?”

韩柏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想起娇美胜花的虚夜月,黄昏的约会,心情又好了起来。

才莫愁湖的宾馆,范豹迎了上来,低声道:“共有三位人客来了,我安排他们在不同的偏厅等专使。”

三人一听,呆了起来,范豹要把他们分开招呼,定因这三人不宜碰头。

果然范豹低声道:“首先是三位爷们的结拜兄弟谢廷石大人,他来得最早。”

三人同时嗤之以鼻。

范豹续道:“另一人是胡惟庸的家将送晚宴的请柬来了,我想代收都不可以,坚持要亲自递上给专使。”,范良极冷哼道:“小小一个家将,有何资格见专使,让我去打发他。”

接着压低声音道:“只要我说出‘万年参’这三字灵咒,包保他立即滚回府去。”

范豹道:“另一人是叶素冬的副将长白高手陆爽,这人的掌上功夫相当有名,我以前都听过他的名字,想不到样子生得这么丑陋。”

韩柏一呆道:“他来干什么?”

陈令方提醒道:“四弟忘了吗?他是奉皇上之命来接你和诗妹进宫去见皇上。”

韩柏暗暗叫苦,现在离酉时只有个许时辰,若错过了约会,虚夜月以后还肯睬他吗?当然!她小姐未必肯这么乖乖赴约,但他却不能不去。

想起时间无多,道:“让我去敷衍谢廷石,二哥帮我通知诗姊,我转头立即和她到皇宫去。”

想不到来到京师,竟忙成了这个样子。

*

戚长征由观远楼藏酒的地窖钻了出来,运足耳力,心中大喜,除了厨房处有声音传出,其它地方都渺无人迹。

暗赞自己选择得对,在这等紧张时刻,谁敢违背军令到这里息喝酒。

一会后他来到观远楼的二楼,贴到窗旁,透往外望去。

原本热闹繁华的大道变得冷冷清清,只间中有官兵的运货车过,把物资移入岛内去。

楼房高处均有放哨的人员,监视着每一寸的地方。

沿岸处不时传来人声和号角声,战船移动布防,巩固防卫。

怒蛟帮用作哨站的高塔,更满是兵员。

气氛紧张,使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时戚长征注意到酒楼的正门前停了一辆骡车,后面载货的地方空空如也,显然正等待着运载某种货物。

改往刚才胡节说话的腾蛟阁望去,只见一批官兵策马由广场鱼贯而出,往乌南的方向开去。

戚长征暗暗叫苦,岛南乃怒蛟帮领袖人物的住处,房舍都颇有规模,自己的家便在那里,可是凌战天的地道只针对主码头附近的建物而设,自己怎样方可神不知鬼不觉摸到那里去呢?

若由秘道退回水里,当然可潜往那里,但间题是只要一旦爬上岸去,会立即被人发觉,那还怎去救翟雨时。

此刻离戌时只有两个许时辰,再没有时间等待入黑才行事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砰砰”响声,似在搬运着东西。

接着有人大喝道:“快给我把饭菜送到帅府去!”

有人应了声是。

戚长征记起了酒楼前那辆骡车,心中一动,再往下望去。

只见两名一身烟油的伙头兵,正把几桶饭菜抬到骡车后盛贷处,心中一动,扑下楼去。来到厨房旁暗处。

只见那两名伙头兵再走出来,只有一人挽着桶子,另一人两手空空,不用说这是最后一桶。

戚长征待两人走过时,由背后闪了出去,两指点出。

两人应声向后软跌。

戚长征一手接着一个,同时右脚伸出,刚好挑着那跌往地上的桶子。

桶子黏在他脚上就像着地生根般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