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一声不哼。横移躲避。
背上火辣辣般刺痛,终给这美女在自己右肩胛处带出长长一道鞭痕。
鞭影消去。
虚夜月鞭回腰际,笑吟吟道:“我估你真的三头六臂,原来如此不挤。”
韩柏大失面子,悻悻然道:“你若把鞭给我使,保让亦可抽你一鞭,嘿:只是很轻的一鞭。”
虚夜月玉脸一寒道:“你即管对我无礼吧:横竖我要把你杀死,到地府内再让勾舌鬼整治你吧。”
在这夜色下的虚夜月,虽确确实实地站在那里,可是给予人翩若惊鸿,迷离恍惚的感觉,似若给一层薄霾所笼罩。
韩柏细思其故,拍腿道:“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你的眼睛总若罩上一层迷雾,好象时常憧憬着另外一个世界,所以才给我这种像雾像花,忽现忽丽的感觉。”
这几句话若异军突起,没头没脑的,可是虚夜月却闪过惊异之色,一呆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哼:你这人虽有点门道,可是本姑娘却不得不杀死你。”
纤手一扬,层层鞭圈在娇躯前幻起。
劲气敛而不放,鞭圈内隐闻劲气爆响之声,但鞭势外半丝劲风亦付厥如。
韩柏看得暗自心惊。
他身承赤尊信博通天下武器特性的变锐,自己又从少在武库里长大,眼力之高明,在江湖上屈指可数,特别诚货。
鬼王鞭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条鞭变成了虚夜月身体的延伸。
长达三丈的软鞭完不受长度或柔软的特性所影响,不但灵活自如,力道上更是可轻可重。
等若一个人忽然长多了一条三丈的手出来,那是多么难应付,使人根本无法凭一般常理去测断鞭势的去向和可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
韩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道:“申请暂停,人有三急,我要去方便一下。”
这次轮到虚夜月手足无惜,收起鞭影,大发娇嗔道:“你这人哪:怎可这么无赖的,人家还有很多绝招没使出来呢?今早人家求了爹半天,他才答应今晚让夜月出手对付来闯的小贼,岂知你这小贼如此不合作,恨死人了!”韩柏愈来愈领教到她那迷死男人,使铁石心肠也为溶化的少女风情,顿时哑无言。
虚夜月跺足道:“你再不打,我便整晚缠着你,教你不能睡觉,明天也不可以去办你的俗务贼业。”
韩柏拿她没法,颓然道:“打便打吧:不过你要放轻些力道,昨晚我因为想女人所以睡得不好,现在不大提得起精神,所以没有足够的气力。唉!真不公平,明知我因爱你而不肯伤害你,你却为了自私心肠硬要宰我。”
虚夜月呆了一呆后,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那娇痴的美姿,看得韩柏眼都傻了.其心之痒,食指之动,更是不用说了。
虚夜月笑毕仍双手掩着小嘴,好一会才放开欣然道:“你这人倒有趣,好吧:我不和你打了,不过以后本姑娘都不希望见到你。滚去方你的便吧!哼:名副其实的臭男人。”
转身婀娜而去。
韩柏今晚是第二次被美女向他表示此后不想见他。自尊心大受损害,拔身而起,越过虚夜月,挡在她前。
虚夜月大喜道:“肯打了吗?不准再提方便这两个脏字。”
至此韩柏才知道中了对方激将之法,恨得牙痒痒恶兮兮地道:“不要如此得意,终有一天我会弄得你心甘情愿嫁我,求我脱裤子给你看。”
虚夜月破天荒第一次耳聆这种不堪入耳的粗话,啐道:“你这人哩!”鬼鞭挥出。
韩柏正得意忘形间,前后左右都是鞭风鬼影。
韩柏暗忖若不露点真功夫,如何教她尊敬自己。
猛运魔功。
倏忽间他整个人高挺起来,形相威猛无信,赤裸的上身澎湃着爆炸性的力量。
虚夜月俏目一睁,轻叱一声,鞭尖拂往韩柏腰际。
韩柏哈哈一笑,撮指成掌,手平画出,刚书了个半圆时,括尖扫在鞭梢上。
“波”的一声,劲气爆响。
韩柏忽感不妙。
虚夜月甜甜笑道:“你中计了!”纤手一抖,迅快无伦转了三个圈。
长鞭绕上韩柏手臂,就若一条有生命的恶蛇。
最可怕处是鞭子生出吸力,水蛭般缠入韩柏肉内,似要吸啜他的鲜血。
韩柏想不到对方鞭法出神入化至此,惨哼声中,内劲透鞭而入,封着他整条手臂的穴道,同时把他带往天上,教他有力难施。
韩柏先是手臂失去知觉,忙运起魔功和无想十式,一正一反,一顺一逆,交替消解。
虚夜月出师再捷,芳心大喜。
若依虚若无的教导,她这时理应射出短刀,杀伤敌人,可是此刻只想摔对方一个四脚朝天,头着地当场出丑,便心满意足。
正要如法施为,岂知韩柏陀螺般在空中转动着,瞬那间脱离鞭子,还乘势抓着长鞭运力一扯。
虚夜月猝不及防下,给带得离地而起,朝韩柏迎去,心中惊怒交集,单手夺鞭,另一手伸出一指,往韩柏面门点去,指风凌厉,嗤嗤作响。
韩柏运功护着脸门,嗅着袭来的香气.魔性大发,竟张口往她纤长的指尖咬去。
如此无赖招数,虚夜月还是首次遇上。
若她继续点去,说不定可伤韩柏,但那人伤口必是在他的大口里,就算杀了他亦补偿不了过后那可怖的感觉。
这时变招亦来不及,惟有缩手。
韩柏乘机在她指尖吻了一下。
虚夜月浑身剧震.娇呼下落回地上。
韩柏占了便宜,怕她大发雌威,亦退跃远方。
长鞭拉个笔直。
两端紧握在这封男女手里。
虚夜月连续催发内力,仍夺不回长鞭,气得俏脸阵红阵白,挺茁的sū • xiōng不住起伏,那种夺人魂魄的娇嫣神态.使人心神俱醉。
她猛地跺脚,气苦道:“你这大坏人.还不放手吗?”
她自幼得鬼王刻意栽,又有三位名师括点,武功之高,实不下于韩柏。
可是韩柏又岂是易与,诡变多端。当日连范良极和里赤媚,亦拿他没法。
虚夜月却另有她的一套。
韩柏被她如此哩骂,慌忙放开鞭梢。
虚夜月使了下手法,鞭子去而复回,抽在他臂上。
韩柏痛得呲牙咧嘴。
虚夜月争回一口气,娇笑道:“看在你亦算听话的份上打你一鞭算了。”欣然飘退。
韩柏痛在身上,甜在心头,向虚夜月消失的林深处传声过道:“终有一天你会嫁给我的!”虚夜月银钤般的声音随风吹回他耳内道:“我虚夜月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韩柏忿然道:“你瞧着吧!”正恨得牙痒痒,心酥酥时,范良极落到他旁。
韩柏颓然叹道:“这娇娇女真难恃候!”范良极搂着他肩头举步而行同意地道:“看来你即管露出凭它吃饭的俊脸亦不会讨好,因为你生了对贼眼。”
韩柏咕哝一声。泄气地叹了一口气。
秦淮河处灯火点点,仍没有丝毫意兴阑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