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震,再喷出另一口鲜血,才“蓬”一声跌个四脚朝天。
七夫人呆立当场.抬起“shā • rén”的纤手,不能自信地看着,神情复离。
韩柏动也不动,有若死人。
七夫人喃喃道:“我杀死了他,天:我竟能真的下了手。”
好一会后,她缓缓转身。
欲离未离间,韩柏一阵shen • yin,爬了起来,哑声道:“小云,还欠一掌。”
七夫人娇躯轻颤,旋风般转过身来,看着勉力站起来的韩柏骇然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韩柏一手搓揉着胸口,另一手拭去嘴角的血污,苦笑道:“你还未打第二掌,我怎能做鬼。”
七夫人颤声道:“你究竟是赤尊信还是韩柏?”
韩柏凄然笑道:“但愿我能分得清楚,我还要回家睡觉,你那一掌能否再过两天才打我。”想起刚才地那一掌的厉害,连捱打功亦受不了,幸好魔种有自发的抗力,否则早已一命呜呼,禁不住打起退堂鼓来。
七夫人倏地冲前.到了他近处狠狠道:“你是否天生的傻瓜,怎可代人受罪,再拍你一掌,任你大罗金仙亦受不了。”
她心情显然矛盾之极,否则不会既打定主意要取韩柏之命,又斤斤计较韩柏坦然受掌。韩柏对着她美丽的粉脸朱,楚楚眼神,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脱口道:“我并非傻瓜.而是因为在下深心处爱得你要命.很想给你杀死,唉!我亦分不清这是自己还是赤老的愿望。”
七夫人俏脸一冷,纤手扬起。
“啪!”韩柏脸上立时多了五道血痕。
韩相大喜道:“这是第二掌了。”
七夫人呆了一呆,退后两步,愕然道:“看来你还是韩柏多了一点,赤尊信怎会学你那样撒赖。”
韩柏执回小命。都还计较自己是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好了:我们间的怨恨至此一笔勾消,我……嘿:可否代赤老和你温存片晌,吻吻脸蛋怕也可以吧?”
七夫人眼中先亮起冰冷的寒芒,不旋踵神色转作温柔,“噗哧”一笑道:“若尊信他像你那么多情,我们便不用落至今天那田地了,大错既成,就算倾尽三江三河之水,仍清洗不了。想占我便宜嘛,下一世也不行。”语气转冷道:“不过你也说得对,我的气消了,再不想杀死你,但你莫要再在奴家眼前出现,否则说不定我又要杀你。”
韩柏听她自称“奴家”时,神色温柔,眼中掠过缅怀的神色,心痒起来,连鬼王都忘了,移前两步,眼神深注道:“相信我吧:赤老是深爱着你的,那正是我现在的感受,绝不骗人,嘿:可以亲个嘴了吗?”
七夫人眼中现出意乱神迷的神色,旋又清醒过来,瞪着他道:“你若敢碰我一个指头,我立刻告诉鬼王,他shā • rén绝不会手软的。”
韩柏心中泛起胜利的感觉,因为这七夫人的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却要去求鬼王收抬自己,摆明她自己下不了手,甚至感到很难抗拒他这具有赤尊信魔种的人。
不过想深一层,她“大慨”可算是自己的“师母”,侵犯她岂非无礼之极。
韩柏干咳一声道:“不要吓我好吗?”搔头掀耳道:“唉:不要怪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已想和你亲热……这……我也不知怎样说才好。”
七夫人平静下来,幽幽一叹,伸掌按上他的胸膛。柔声道:“你是个很乖,坦白的孩子。但即管你可算半个赤尊信。我亦不会爱上你,尤其那等若把你害死,走吧:走得愈还愈好,抚云的心早在十年前死了。”
掌力轻吐,韩柏闷哼一声,飞跌开去。
七夫人同时后退,脚尖一挑,早先跌在地上的长剑落回手中,退势增速,消没在林荫里。
韩柏在两丈许处落实地上,伤势竟大大减轻了。
原来十夫人刚才一掌.输入了一道珍贵无比的内气,使他伤势痊愈了大半。
这七夫人功力之高,比之范良极等黑榜高手亦不遑多让。幸好她击实韩柏前,犹豫了一下,功力未运足,否则韩柏有挨打奇功,魔种又具护体真气,恐仍不能逃过大难。
黑影一闪。
韩柏大惊看去。
来者原来是不知溜到那里去逍遥快活的范良极。
范良极一言不发在他背后盘膝坐下,伸出手掌,源源输入真气。
一盏热茶工夫后,韩柏吐出一口瘀血,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道:“你滚到那里去了?”
范良极失声道:“滚到那里去,那小鬼兴致勃勃地追了我几条街,若非是我,谁能这么快寻到你?”
韩柏没有心情和他计较,问道:“为何你会和那灰衣人动起手来,那家伙似有两下子,你占不到什么便宜吧:愈见得多人,愈觉你这老小子的功夫稀松平常,看来还是找浪大侠回来,让他保护我们。”
范良极怒道:“似有两下子?那灰衣人定是玄门里的顶尖高手,看来比鬼王差不了多少,若他找上的是你,怕你要卷起盖回到出娘胎前那世界去呢。”
韩柏愕然道:“不是你找他动手以制造混乱吗?”
范良极道:“你当他是云清吗?我才没有闲情动手动脚,鬼王这家伙传音警告我不得妄动,入乡随俗,入府亦须听主人言,我自然尊重他老家伙的意见。”
韩柏道:“那真是丢人丢到底了,堂堂盗王竟给人利用了来过关,藉你制造混乱乘机走了。”
范良极亦大感不是滋味,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的捱揍功顶管用呢,连于抚云名震京城的摧心掌亦捱得住。”
韩柏一呆道:“原来你躲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拳打脚踢。”
范良极哂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是郎情又是人家妾的意,我怎可不知情识趣。滚吧:明天还要上朝见人呢?”
韩柏抚着脸蛋叹道:“都是你弄出来的混账。你看:脸上多了这个女人的掌印,明天怎有颜脸去见朱元璋和满朝文武百官。若鬼王认出这是他夫人的杰作,不知会怎么想哩!”范良极瞪他一眼,冷冷道:“知道便好。还去勾引这么阴险的女人,想想虚夜月吧:如此美丽的少女。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的呢。”在怀里掏出了一个头罩,笠着他头脸轻松地道:“蒙脸上朝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滚吧!回到宾馆时千万莫要亮灯,否则给诗她们看到你脸上的掌印,还以为在随我去办止事途中,偷偷开溜了去采花呢?嘻!”韩柏怒骂一声,抢先出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