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时李守和那“剑庞”石中天的徒儿卫青扑上了踏板,眼看要冲上船来。

风行烈一声长笑,丈二红枪标出。挑在踏板底下,运力一挑,整条踏板被震得抛飞开去。

走在最前的李守怒喝一声,去了重心,跌回岸上去。

那卫青武功高明多了,踏板刚被挑起时,单掌一按板缘,竟凌空一个旋身,仍往船上扑来。

风行烈哈哈再笑,丈二红枪化作千百道光影,迎往卫青攻来的一剑。

卫青舞起一片剑影.硬撞过来,终吃亏在半空难以用力,被风行烈一枪接一枪挑在长剑上,断线风筝般翻跌回岸上去。

一时间众人都患了风行烈,僵在那里只是虚张声势。

五艘敌船无一幸免,中了风行烈射出的火箭,这时吃着江上吹来的长风,火势一发不可收洽,顺着风向蔓延,要救火也无从入手。

此时谷倩莲成功地用匕首割断了最后一根船纤,大船顺着江水,往下流移去。

这些事发生在眨眼之间,当刁项等十多人从着了火的大船赶下来时,风行烈两人的船早顺流移去了十多丈。

那刁夫人万红菊厉叫道:“老爷助我!”纵身而起。

刁项像和她演习了千百次般。双掌在她脚下一托,刁夫人冲天而起,劲箭般刺破上空,横越十多丈的遥远距离,竟飞到大船上,手一扬,一条长索由怀里飞出,往船桅顶端缠去。风行烈果然没有看错,魅影剑派这次由南方来的人中。以这刁夫人最是高明,只是这行云流水的身法,可挤身入一流高手之林。

柳摇枝卜敌等纷纷跳下江边停泊着的渔舟,强夺了解缆追来。

风行烈大喝道:“倩莲:由我来应付她,快起帆。”话未完腾身而起,丈二红枪往那刁夫人万红菊迎上去。

纵使在这样凶恶的形势下.听得风行烈叫自己的名字,谷倩莲仍是心中一甜.勇气倍增,应了一声“知道”后,走到船头的高桅下,运劲扯起风。

“叮叮当当!”刁夫人掣出两尺长的短剑,连挡风行烈疾若闪电,猛如雷霆的四枪。

风行烈一口气已尽,眼看要落下去。

刁夫人藉着缠在船桅的长索,借力一拉,再往前冲,看来是要落到船桅之上。那时俯视船,进攻退守均最有利。

风行烈下降了尺许,大喝一声.一挥手上红枪,就借了那点力道,一个倒翻,后发先至,一脚点在船桅上,立时踏了个凹位出来,可见其用力之猛,“飕”一声往上升去。丈二红枪化作千百道光影,像朵盛放鲜花般张开往刁夫人罩过去。

谷倩莲此时扯起了风帆,大船立时加速,将快追上来的小舟抛远了少许。

刁夫人想不到风行烈应变得这么灵巧,猝不及防下长索素首先被枪尖发出的气劲绞碎,无可借力下,迫得沉气往下堕去。

风行烈刚才和她交手,给他连挡四枪,知她厉害,若让她落在甲板上,当有一番恶斗,那时鹿死谁手,向是未知之数,若让卜敌柳摇枝等有一人走上船来相助,更是凶多言少,一声长啸,跃离高桅,施出厉若海“燎原枪法”三十击中最凌厉的杀着“威凌天下”。

一时间风行烈前后左右,枪影翻腾滚动,枪尖吞吐发出的嗤嗤气劲。填满了三丈内的空间。

风行烈像藏身在一个枪浪里,打横移向正往下落的刁夫人处。

盛名之下无虚士。风行烈虽出身黑道,仍被黑白两道中人视为白道新一代第一高手,连庞斑采选炉鼎,也要挑他出来,岂是幸至。而以厉若海的眼光,亦认定他是有潜力挑战庞斑的人材,这一下枪势力展开,除非是庞斑浪翻云之辈,谁敢撄其锋芒。

包何况刁夫人气浊下沉,风行烈却是蓄势扑来,此消彼长下。纵以刁夫人的武功,也为之色变。

丈二红枪攻至。

刁夫人长发披散,有若厉鬼,娇叱一声,手中短剑幻化为无数光影,起一道护身剑网。

“铿!”一声清晌。

刁夫人被震得横飞开去.离船往江里落下去。

风行烈枪收背后,昴然落在船尾处,有若天神。心中对刁夫人能使挡自己无坚不摧的一击,亦是心中懔然。

刁夫人眼看要落在水里,挥掌一按,发出掌风拍在水面。水浪激严里,借力跃起,落在最接近追上来的一条船中,免了跌入江水的丑态。

这时谷倩莲刚扯起中桅的巨帆,大船去势更速,敌舟远远落在后方。

比情莲喜叫道:“我们成功了!”韩柏得复禅膏之助,站在那里凝神行气,浑身舒泰,体内本是散弱不堪的真气,渐次凝聚,忽然口鼻半丝外气也吸不到,外缘顿息,神气更融合无间,所有人事均给抛于脑外。丹田融暖。只觉体内真气.在奇经八脉里周而复始,往来不穷,因被里赤媚震伤而闭塞的经脉,一一冲开,如此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大叫一声,回醒过来。

罢睁开眼,接触到是范良极闪着惊异的灼灼目光。灰儿则在一旁安静地吃着青翠的嫩草。

晨光射下,这世界是如此地美好安祥。

昨夜只是个遥远的噩梦。

范良极嘿然道:“小子别的不行,捱打却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你三天之内,别想再和人动手劲脚。”

韩柏心中一动,隐隐中像捕捉到一丝仍未实在的灵感,若能再清晰一点,自己成真可以在“捱打功”上更进一层楼。

韩柏忽地跳了起来,叹道:“不好:我要回去救梦瑶。”想起秦梦瑶,什么“三日内不能动手”的警告也抛语脑后。、范良极一手将他抓个正着,怒道:“你鬼叫什么?自身难保,还想去救人,而且……噢:你刚才唤秦梦瑶作什么?”.韩柏心中叫糟,硬着头皮道:“你可以唤云清那婆娘作清妹,我叫她作梦瑶也算平常吧!”范良极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摇着头叹道:“看来你这小子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韩柏苦着脸哀求道:“不要拉着我!”

范良极哂道:“不拉着你让你去送死吗?不要以为我在乎你,我只是为了朝霞和柔柔,才关心你那巳踩了半只脚进鬼门关的小命。秦梦瑶若要你去保护她,言静庵也不会放她出来去学韩大侠那般丢人现眼了。”

韩柏看看天色,一震道:“不好:我要立即赶到韩府去,我身上还有马峻声作恶的证据。”

范良极咪着眼道:“那是什么证据?”

韩柏理直气壮道:“是马峻声手抄的无……无什么十式……”

范良极冷冷道:“那能证明些什么?”

韩柏呆了一呆,为之语塞。现在何旗扬已死,只是这手抄的“无想十式”确是证明不了什么,一时无辞以对,可是那因想念秦梦瑶而起的心潮,却患发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