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下动作快如电闪,其它人均未来得及反应,‘叮’一声,剑筷接触。
骆武修浑身一震,风行烈竹筷敲下处,传来一股巨力,沿剑而上,透手而入,胸口如被雷轰,闷哼一声,往后退去。
同一时间,范良极冷笑一声,口中吐出一口烟箭,越过桌子的上空,刺在他持剑右臂上的肩胛穴。
右臂一麻。
手中长剑当坠地,身子随着跟后退。
一声长啸,起自冷铁心的口,剑光暴现。
劲风旋起,连何旗扬、查震行和骆武修二人也被迫退往一旁,更不要说那些武功低微的官差,几乎是往两旁仆跌开去。
冷铁心手中古剑幻起十多道剑影,虚虚实实似往韩柏等四人罩去,真正的杀者却是首取韩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刚才风行烈露出那一手,使冷铁心看出风行烈足已跻身第一流高手的境界,故而找上韩柏,希望取弱舍强,挽回一点面子。
韩柏眼中寒光一闪,体内魔种生出感应,杀气涌起,四周的温度蓦然下降。
范良极眉头一皱,冷笑一声,从椅上升起,脚尖一点桌面,大鸟般飞临‘蕉雨剑’冷铁心头上,烟管点出。
他也和风行列打同样主意,并非担心韩柏,而是怕韩柏谷了冷铁心,惹来解不开的仇恨。
要知庞斑退隐这二十年里,无论黑白两道,都静候着这魔君的复出,故此黑白两道,大致上保持了河水不犯井水的形势,一种奇怪的均衡,尤其是像范良极这类打定主意不肯臣服于庞斑的黑道绝顶高手,更不愿与八派联盟鹳蚌相争,以至白益了庞斑这渔翁。
所以范良极亦不希望他这‘真正朋友’与八派联盟结上血仇。
‘叮叮汀’!
烟管和剧交击了不知多少下。
冷铁心每一剑击出,都给范良极的烟点在剑上,而范良极像片羽毛般弹起,保持凌空下击的优势,使他一步也前进不了。
冷铁心怒喝一声,往后退去,胸臆间难受非常。原来每次当剑势开展时,便给范豆极的烟点中,使他没有一招能使足,没有半招能真正发挥威力。
更有甚者,是范良极烟贯满内劲,一下比一下沉重,迫得他的内力逆流回体内,使他身经脉像泛滥了的河川。
他是不能不退。
在他一生中经历大小战役里,竟从未曾遇上如些高手,从未试过像现下般震骇。
范良极凌空一个筋斗翻回座椅上,悠悠闲闲吸着烟管,一双脚始终没沾上实地。
烟火竟仍未熄灭。、其它古剑池弟子起身拔剑,便要抢前拚个生死。
冷铁心伸手拦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后道:“‘独行盗’范良极?”
范良极喷出一个烟圈,两眼一翻,阴阴道:“算你有点眼力,终于认出了我的‘盗命’。”
何旗扬脸色大变,若是范良极出头护着谷倩莲,恐不老神仙亲来,才有机会扳回被偷之物。
一直默不作声的谷倩莲欢呼道:“原来你就是那大贼头。”
范良极斜兜她一眼道:“你归你,我归我,决没有半点关系,切勿借着我的金漆招牌来过关!”
他这一说,又将古剑池的人和何旗扬弄得胡涂起来,搅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
“呀!”
一声喊叫,出自韩柏的口。
只见他身一阵抖震,像忍受着某种痛楚。
众人愕然望向他。
韩柏忽地身形一闪,已到了临街的大窗旁,背着众人,往外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寒声道:“何旗扬!若你能挡我三戟,便饶你不死!”
风行烈一震道:“韩兄……”
范良极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沉声道:“小柏!何旗扬只是工具一件,你杀了他,会使事情更复杂,于事无补!”他并非珍惜何旗扬的小命,而是凭着高超的识见,隐隐感到韩相如此放手shā • rén,大为不安,虽然他仍未能把握到真正不妥的地方。
韩相似乎完平静下来,冷冷道:“你刚才还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凡是害我之人,我便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否则连对仇人也不能放手而为,做人还有什么痛快可言。”
范良极想起自己确有这么两句话,登时语塞。
风行烈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知道何旗扬的出现,刺激起霸道之极的魔种的凶性,泯灭了韩柏随和善良的本性,若让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韩柏将成为了赤尊信的化身,正要出言劝阻。
韩柏已喝道:“不必多言,何旗扬,你预备好了没有?”
众人眼光又从他移到何旗扬身上。
何旗扬直到此刻,也弄不清楚自己和韩柏有何仇怨,但他终是名门弟子,又身为七省总埔头,若出言相询,实示人以弱,有失身分,一咬牙,沉声道:“何某在此候教!”
韩柏伸手摸上背后的三八戟。
何旗扬刀本在手,立时摆开架势。
冷铁心暗想自己本已出了手,只可惜对方有黑榜高手范良极在。就算何旗扬被人杀了,因为是公平决斗,事后也没有人会怪他,打了个手势,引着门下退到一旁。
那些官差早给吓破了胆,谁还敢插手,一时间,腾出了酒楼中心的大片空间。
韩柏握着背后的三八戟,尚未拔出,但凛烈的杀气,已缓缓凝聚。
范良极和风行列对望一眼,均知对即将发生的事回天乏力,心中不舒服之极,偏偏又不知道真正问题所在,因为现在的韩柏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这也难怪他两人,种魔大法乃魔门千古不传术,会怎样发展?因从未有人试过,连赤尊信本人也不清楚,更遑论他们了。
只直觉到韩柏若真受魔种驱使杀了人,可能永受心魔控制,就像倘若和尚破了色戒,便很难不沉抡下去。
眼看流血再不可避免。
‘锵’!
三八戟离背而出。
何旗扬武技虽非十分了得,战斗经验却是丰富之极,欺韩柏背着他立在窗前,一个箭步标前,大刀劈去。
众人看得暗暗摇头,心想韩柏实在过分托大,轻视敌人,以致让人抢了先手。
只有范良极、风行烈和冷铁心三人,看出韩柏是蓄意诱使何旗扬施出力,再一举破之寒敌之胆,俾能在三招内取其性命。
他们眼力高明,只看韩柏拔戟而立的气势,便知道韩柏有胜无败。
范良极和风行烈两人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站在那里的并不是天真脱的韩柏,而是霸气迫人的赤尊信。
当大刀气势蓄至最盛时,由空中劈落韩柏雄伟的背上。
刀在呼啸!
韩柏蓦地浑身一震,眼中爆闪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望往窗外远处的街道,连嘴色也张开了少许。
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眼神转变,充满了惊异和渴望o险被魔种驾驭了的韩柏又回来了!
大刀劈至背后三寸。
这时连风行烈和范良极也有点担心他避不过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