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汉斯向仁科招呼道。
“呵,好久不见了。”仁科点着头。
“违反契约可不行啊!”汉斯扭过粗壮的脖子,看着仁科。
“这里不是你们的国家,决不允许你们对金块插手!”仁科的话语中充满了厌恶。
“啊!你知道了,那我告诉你吧,那些金块是我们的!”汉斯毫不让步。
“你们的,这是怎样一回事?”
“当时,日本政府把金块的所有权让给我们,作为战争赔偿之一,我们有正式交换书。”
“那为何不堂堂正正地提出要求?”
“因为金块已被发掘了。”
“在接受麻醉分析前,我想说一句,我已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并决定独自寻找金块,无论是中臣,还是坂本,我都不会让他们找到金块,更不能让你们得到。请你记住这一点!”
“好吧!不过,这是找到金块之后的事。”
汉斯点着头,水鸟般的蓝眼睛里,掠过一丝残忍的光。
房间里只剩下山泽了。
“满足了吗?”仁科问道。由于注射过药物的原因,头还有点晕,仁科下了床,坐在沙发上。
“看来是这样。”山泽拿来加水冲淡了的酒。“组织担心的是你与中臣合作。”
“那分析结果如何呢?”仁科端起杯子。
“正如你所知,巴比妥酸性诱导体中加入苯异胺(安非他明)等使用,能探测到被手术者内心心理活动。”山泽凝视着玻璃杯答道。
“知道我未与中臣克明妥协吗?”
“不错。”
“只要接着给心理深处施以催眠术,不就可以宣誓忠实于我们的组织了吗?”
仁科盯着山泽那两腮鼓出的脸,这个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毫无表情的人,眼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暗淡的目光。
“催眠术对你没作用。”
“那太好了!不过,今后干什么呢?”
“明天你就去北海道。”
“北海道?”
“对,在大雪山附近的原始森林中,有间以前的森林管理署的小屋。据情报得知,中臣克明的部下在那儿借宿,并运气了粮食,看来他们想长住下了。”
“金块在大雪山吗?”仁科放下杯子。
“不知道。准确地说,现在我们连三十年前深山号的飞行路线都不清楚。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事后美军、自卫队的空降部队,根据各种资料中推断出的大致的飞行线路,拼凑推断最后,完全是白费工夫。”
“中臣克明掌握着这个资料吗?”
“当时,美军沿着推断出的飞行线路,寻找过五个机组人员的尸体。中臣晴义也着眼于此。必须首先找到白骨,白骨被登山者发现了,这消息一上报到有关部门,我们就赶到了。但是,中臣晴义运用其政治权力,不准发现白骨的消息登报。为此,我们只好监视平井刚一的动静……形势迫使我们采取行动,来到这里,是因为中臣克明已开始行动了。”
“……”仁科默默地听着。
“现在与三十年前不同,我们目前处于不利状态,虽然有组织的力量,但也只能秘密活动。因此,我们选中了你。我们知道你的出生秘密,也知道你搞清了三个军人的姓氏和住址。不仅我们,那三个——即中臣他们也知道。”
“知道我是中臣晴义的儿子吗?”
“对。”山泽冷冷地点着头,“我们把焦点放于你的成长上,因为你可能从其它渠道继承你母亲知道的埋藏金块的地址。中臣晴义察觉了我们在定期监视你的情况,从反面知道了你是他的儿子……”
“是吗?”
仁科的话虽然很冷静,可心里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就是在这种笼子中长大的?”
“是这么回事。”
“没什么,继续讲吧!”仁科抑制着内心的颤抖。
“我们判断出你对金块的事一无所知,还是最近的事。这段时间,组织详细地调查了你的情况。我在数年前,就参与了此案。我负责调查你。根据慎重调查后的结果,我看出你是个具有惊人意志的人,除射击、柔道这些有优秀技巧之外,你那阴郁的感情也很恰当,并且,是个不屈不挠的人,这方面,我也不甘于落后于别人,但与你相比,我没有你刚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连家也未安,你对自己的严厉,令人肃然起敬。因此,我向组织推荐了你……”
“……”
“让你成为逃犯,将你拉入我们一伙,你就会拼命寻找自己被陷害的原因,正如我们预料的你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被秘密事件所牵连,也知道了在寻找中的三个仇人的姓名。我们对你是否能立即杀死中臣晴义和坂本英夫很感兴趣。拉拢你的理由也就在于此,因此决定将你放到原野去,组织只需定期调查就行了。你如果拒绝麻醉分析的话,我们就不得不致你于死地。”
“这我知道!”
“我说了今后不再把女人卷入,理由刚才也说了。现在的问题,在于中臣的动向,即准备在北海道长期逗留的事。”
仁科转过身来:“我想问问你,你不想要金块吗?”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山泽声音很平淡。
“这个任务有价值吗?”
“对我来说,什么都无价值,记得我六岁时,曾被一根五寸长的锈钉锥穿了脚,我却面不改色地把它拔了下来,母亲看见就晕了过去,我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儿,当然,打架也从未输过。反之,也毫无得胜的感觉。细言之,至今为止,我也未感到过自己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医生早就不管了,假如我的受命将要结束,就不得不住进医院,经常进行精密的检查。我这种人,要是有什么欲望的话,那就是怪事了。只有冒着危险地生存下来,而且,这本来也符合我的本性。”
“连心中也无痛觉吗?”
“没有,即使我看见谁挨了打,也从来不关心。”
“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仁科突然问道。
“什么事?”
“你了解雪江千沙的来历吗?”
“我不知道,或许倒不如说我不认为有调查的价值,所以才放手不管的。不过她经常拜访中臣克明。”
“中臣克明?就是说,她是中臣的情人?”
“我想不是。当你去向不明时,组织一直监视着中臣克明的动静。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你意外地出现了……”
“是吗?”
仁科想起,雪江千沙曾说她与警察很熟,如果说她是中臣克明的情人,那是当然的,参加舞会也是当然的。
“这个女子你还是忘掉的好。”山泽的话音里略带感情,“应考虑的事情,是在大雪山将出现什么情况,如果没有周全的对策,不!即使有,恐怕你也会死!”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活下来,我早就决定了,最终目的就是杀死你!”
山泽毫无表情的目光,盯着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