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途中,仁科停住了脚,与其说停下,倒不如说不能动了,左脚象绑着铅似的沉重。
“怎么了?”老人回头问道。
“被蝮蛇咬了!”
仁科坐下来卷起裤子,脚上有个注射痕迹似的小伤口,撕碎衬衫勒住的部分,已深深陷入皮肉,伤口以下全部成了暗紫色,似乎已被毒液侵蚀而坏死了。看来红肿和暗紫色已蔓延到上面,肉好象已开始腐坏下去了。
仁科呆呆地看着伤势,身体倦怠,一阵阵疼痛,使他感到生命已非常短促,他用小刀割开了勒住伤口的布。听说被毒蛇咬了是禁止运动的,不然,会加快血液循环,使毒素迅速散布到全身,显然毒素已散布到全身了,割开布堵塞在伤口的暗紫色就往上窜了。
“别担心!”老人看着仁科的脚满不在乎地说:“发烧了吧,不过,死不了的。”
“都这样了,还不会死?”
“你看看狗,鼻子被咬了就象化了装似的肿起来,可不久就豁然痊愈了。我也曾被咬过,可现在仍然活着。”
老人蓬发中的眼睛闪着光芒,好象被蛇咬了还富有田园风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老人的仁科,忽然感到捡了条性命。
“谢谢!托你的福,我捡了条命。”
“没什么。”老人拉着仁科的手靠着肩说:“一个人生活便常常怀念人们,因此才救了你。在这种年龄救个人,我并非完全不行。不过,他们大概吃不消了吧,这是对想独占财宝、随便人的惩罚。”老人情绪很好。
被来人扶回洞内时,仁科不断冒着冷汗,感到非常疲倦,似乎在发高烧,麻木的感觉从肿胀的左脚一直扩展到腰部,他躺在洞内一个角落里。
“没什么,像这样的身体,虽然一时心情不好。但这也没关系,不会死的!”
仁科一边听着老人的安慰,一边忍受着袭来的恶寒。
老人继续唠叨着,讲到了在山上小便的一个姑娘的故事。即姑娘在蝮蛇头上解小便触怒了蝮蛇,下身被咬了一口,与其说恐怖莫如说是害羞,姑娘没有找人治疗,就那样默默地死去了。由于被蛇咬的地方是裸露部位,所以蛇毒迅速发作了,加上又是个体弱的姑娘。男子隔着裤子被蛇咬了,是不会绝望的,纺织品多少还能吸收一点毒素。
“有人来了!”仁科在老人的谈话声中爬了出去,山泽含着谨慎的目光走近了。
“怎么了?”走到洞口,山泽问。
“被蝮蛇咬了。”仁科说明了情况。
“他们遭到地蜂的袭击了?”
“是的。”
“好吧。我来监视,你好好地休息吧!”
山泽一点儿笑容也没有,放下背包就下山去了。
“那是谁呀?”老人呆呆地目送着山泽的背影。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事件一结束,我一定来拜访你,详细解释。”
“用不着。”老人摇头说,“你们究竟在拼命寻找什么呀?好象不是所罗门王的秘密宝藏吧?可是除了所罗门王的秘密宝藏之外,这个死谷里还有什么呢?……”
仁科从山泽的背包中拿出威士忌,递给歪头沉思的老人。仁科同老人喝了威士忌后,躺了下来。
老人的疑问完全抓住了仁科的心。是啊,除了所罗门的秘宝外,这个祖谷溪里还会有什么呢?
仁科想起了舞会的情景,中臣晴义和美国大使的谈笑,中臣克明和干事长的交谈,还有雪江千沙与干事长的关系……
难道国家也卷进来了?
“身体怎佯?”仁科被摇醒,是山泽回来了。
“好象已痊愈了。”仁科站起来,大概有点发烧吧,全身似乎有点浮肿。
“我继续监视了他们,好象都戴着什么东西预防地蜂的袭击。不过,看来还是螯着了几个人。他们很早就支起了帐篷。”
“那……”
“我现在就要离开这儿,明天早上还是你继续监视。别再干白天那种蠢事了!你再有几条命也得赔进去。”山泽冷酷说。
“你说什么?”老人冲着山泽反问道。山泽只是冷冷地瞥了老人一眼,就走出了山洞。
“这种人,我还是初次见到。”老人失望地说。
“我也初次见到。”仁科苦笑着说。
第二天,天还未亮,仁科就告别老人离去了。
他来到山泽说的地点,正是中臣克明一行搭帐篷的地方,仁科小心地同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中臣一行又开始谨慎地调查山洞了,每查一个洞穴约花一个小时左右。
直到将近傍晚,中臣一行才从最后的山洞里出来。从那里出来,前面就是陡嵴的悬崖。进入“死谷”三天来,调查了近二十个石灰岩山洞,但一点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收获。中臣一行从最后一个山洞出来,一刻也未休息就出发了。
中臣一行离开了“死谷”,仁科也保持着一定距离离开了“死谷”。
在路上,中臣一行的身影消失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山泽开着汽车来了。
“他们已回高松了。”山泽驾驶着汽车说。“现在我们也跟上去。”
“他们调查山洞,你不想知道他们是否找到了目的中的东西吗?”
“没那种必要。”
“哦,为什么?”
“反正是要对你进行麻醉分析的,因为我们不能相信你。”
“是这样?”
“对!”山泽点头道。他那四方形的下颌上,露出一种冷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