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头号嫌疑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戴文坐在高竞和王义面前已经将近一个半小时了,但在一个半小时内,他始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桌上的一杯茶,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

经过刑侦实验室的比对和测试,证实从戴文的乡间别墅搜到的箭支与之前两宗警察凶杀案凶手所使用的箭支出自同一部机器。根据对箭孔摩擦痕迹的比对也显示是同一类箭所射。在别墅的仓库里,警方还发现两个弓弩手动发射器,经过试验和比对,证实这两个发射器分别可用于发射不同型号的箭支,每分钟可发射10支,前两个案件中凶手所使用的箭支被证实可用于这两个发射器,在发射器上,警方没有找到一枚指纹。另外,警方还在戴文别墅的客厅里找到邓丽君的全套音乐CD。

警方在戴文的别墅中找到的最重要证物是,在一支断箭上发现了其中一名被害人王双石的血迹。这支断箭跟其它废旧箭支一起被丢弃在一堆垃圾中,检验人员在检查仓库废旧物品中发现了它。自断箭上的血迹被DNA试验证实为王双石所有后,侦察工作就立刻进入了第二阶段,即一方面封锁别墅,进行彻底搜查,另一方面扣留戴文。

但戴文对警方的讯问极不合作,大部分时间都一言不发。起初,他对警方在自己的别墅内找到帶血的箭支不置可否,随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怎么办?”王义跟着高竞走出审讯室后,一筹莫展地问道。

“继续跟他耗着,看他能坚持多久。”高竞干脆地说道。

高竞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顽抗到底,死不开口的犯人,而且之前他也曾经跟戴文接触过,他知道戴文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所以对戴文现在的表现,他并不感到惊讶。他知道,这种固执只是暂时的,究竟这个人有多大的耐力和精神承受能力,得再过几个小时才能见分晓。他猜想戴文一时半会还不会开口,所以先找别的警员继续审讯,他自己则准备再温习一遍戴文的背景资料。

戴文的大致情况如是:

1967年出生的戴文出生于一个普通教师家庭,1985年他自费出国留学,在美国呆了10年,在美国期间,也就是1990年他跟一个比他大10岁的美国女人结婚,这个女人在结婚两年后因意外事故身亡(在旅行中不慎坠河),戴文因而继承了大约500万美元的遗产。1995年他回国开创自己的事业,并很快创建了自己的饮食王国,目前戴文在国内有25家高级餐厅,15家高级酒吧,在海外有10家连锁中式餐厅。2002年,他跟百货公司的售货员陈丽莲结婚,2005年陈丽莲因意外事故身亡。

戴文是这个城市中最有钱的人之一,但行事却相当低调。尽管他那些豪华精致又充满个性的餐厅和酒吧都是时尚界人士平时最爱光顾的地方,就因为这,很多明星和时装品牌都喜欢借他的地方开派对或发布会,但他本人却几乎从不在这些热闹的场合露面,也从不接受媒体采访,对很多人来说,他是个相当神秘的富豪。大家只知道,他是个长相斯文,颇有魅力的中年男子。

高竞对戴文资料中的一点非常感兴趣。那就是他的两任妻子居然都是因为意外事故而身亡的,再来看一看,两任妻子的死给他究竟帶来了什么好处。毫无疑问,第一任妻子的暴毙让戴文一下子从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变成了一个有钱人,而第二任妻子陈丽莲的死呢,高竞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陈远哲那张漂亮异常的脸。他也在真爱俱乐部的资料里看过陈丽莲的照片,虽然是尸体照,但看得出来,姐姐也非常漂亮,只不过,姐姐的气质跟弟弟比显得有点俗气。

高竞正在看戴文的资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这次是星光之箭,但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还没猜出答案吗?”对面发言道。

高竞立刻猜到,对方是在问他,是否已经猜到了下一个受害者的信息,他忽然想到了他跟莫兰之间对的答案,“5月22日,真沙路47号,4点,有个名字中帶仁的警官已经被杀了。这很可能是个旧案子。”

为了显示警察的聪明才智,他当然可以把答案立即告诉对方,但他稍一琢磨就改变了主意,因为这毕竟不是游戏,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凶手很可能会意识到真爱俱乐部的信息已经被泄漏了,而因此改变信息设计模式,这样以后就很难再抓住他的尾巴了。

于是,高竞决定在凶手面前装傻。他回了一条短信给对方。

“还没有。”

“警察也不过如此,哈哈。”对方回道。

“你干脆告诉我得了。”高竞回到。

“你真让我失望。”对方回道。

之后短信交流就结束了。

高竞估计对方很快会告诉他下一具尸体在哪里,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来,而要用发短信的方式呢,难道真正的星光之箭现在无法打电话?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两天前,曾经关照下属帮他找名字中帶“仁”字的警察,不知道有没有答案了。

“小丁,我叫你查的东西有结果了吗?”他看见下属丁松正从外面走进来。

“我刚刚查完回来。”

“怎么样?”

“有三个人名字里有‘仁’字,第一个加宋仁英,女的,第二个叫张仁宝,第三个叫程国仁。”

“这三个人中有没有失踪的?”他马上问道。

丁松眼睛一亮。

“嘿,头,你猜得真准,这个程国仁就是在今年5月份失踪的。他的邻居说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五月份,因为他已经退休了,而且是一个人独居,所以没有人报过案。”

“我知道了。”高竞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猜得不错。想到这里,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向凶手炫耀他们的答案,这样凶手就会按照他的一贯路线做下去了。

戴文仍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杯茶。

“我刚刚看了你的资料,知道你的妻子陈丽莲是一名百货商店的售货员。”高竞笃悠悠地点起一支烟,注视着戴文说下去,“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这是余男刚刚教他的套路,从家庭生活入手。

“不要一开始就跟他谈案子,先让他放松,跟他闲聊,胡说八道也行,总之让他搞不清你要跟他聊什么,到时候你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余男说。

“她好像长地挺漂亮。”高竞轻描淡写地说。

戴文那双呆板的眼睛朝他望了过来,高竞忽然发现,戴文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怎么,你不同意吗?”高竞继续说道,“通常男人不都是因为女人漂亮才会受吸引的吗?我想你应该也是。”

“我同意。”戴文望着他,终于开了口。

高竞迎向戴文的目光,发现后者正充满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脸,这是高竞首次在戴文的眼睛里看见这个人对自己的关注,不禁心里有些发毛。这个人是星光之箭吗?他再次问自己。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高竞问道。

戴文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高竞,目光温柔,好像把他也当作了弟弟。

“我们是在商店里认识的,她当时在专卖柜台卖台灯。”戴文轻柔地说,“维罗尼卡的水晶台灯,我订了两台送人,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这答案让高竞吃了一惊,他不会忘记,他自己也曾经买过一个水晶台灯送给莫兰当作结婚礼物。他很想知道那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很贵吗?那台灯?”他不禁问道。

“一台18000,一台25000。”戴文笑着说。

应该是同一家的东西。高竞想,要同时找到两家卖天价台灯的店可能性很小,毕竟只是台灯而已。

“的确很贵。”他感叹道,“大概只有你们这些有钱人才买得起。”

戴文看着他,忽然又微笑起来。

“那可不见得。”戴文道,现在高竞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像陈远哲了,虽然青睐之情转瞬即逝,但还是给他留下了不舒服的感觉,那是一种他很少在戴文眼中看的热切之光。

“当然,既然摆出来做生意,自然会有不同的顾客上门。”

“据我所知,有个警务人员也买过一个。”戴文道。

这话把高竞吓了一跳,难道他是在说我吗?那肯定是从陈丽莲那里听来的,但我肯定从来没从她手里买过台灯。

“真的吗?”他镇定地问道,“是你妻子告诉你的?”

“对啊。他告诉我有个警察为了送朋友结婚礼物,曾经花18000元买过一个水晶台灯,看来警务人员的收入也不错啊。”戴文语含讥笑地问道。

高竞听得直冒冷汗。没错,说的就是他。陈丽莲怎么会知道这事呢?她会不会连后面的事也知道呢?戴文是否知道他所说的警察就是指他高竞呢?如果他知道,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忽然意识到在买完台灯后的那段时间,他跟某个人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如果这些话陈丽莲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话,会不会告诉戴文呢?

他现在真后悔买了那台灯。不过最要紧的是,莫兰还不知道这事,谢天谢地。

“我倒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高竞故意说道,“这大概是你妻子跟你瞎编的吧。”

“也许吧。”戴文的热情骤然降了下来,似乎对台灯的事一点都没兴趣。

“就是因为陈丽莲,你才认识陈远哲的吗?”高竞决定转变话题,他觉得要戴文开口,最好还是提提这个人。

“他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答道。

“你是说他上音乐学院的时候吗?”

“对,是我帮他交了学费。”戴文的脸上漾起一丝笑容。

“他家很穷吗?”

“也不是,他只是不想读书而已。”

“不想读书?为什么?”

“他怕被人欺负。”说到这儿,戴文的脸阴沉了下来。

“是因为他不能说话吗?”

“对,因为他的表达有问题,所以小时候经常会被人欺负。他背上有大面积的烧伤疤痕,他告诉我,那是他念初中的时候同学用火烧的,因为他无法开口求救,所以只能任人宰割。自那以后,他就不读书了。”戴文的声音很冷静。

陈远哲的故事让高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当时他大概十八、九岁,有一天他到公园去跟几个哥们碰头,无意中在那里救下了一个被同伴欺负的男孩。他已经不记得那男孩的长相了,只记得同伴们将这个男孩剥光了衣服绑在树上,然后轮流用石头打他。高竞当时出面制止了这种虐待行为,他赶走了那群孩子,并为被欺负的孩子找来了衣服,还送他出了公园,上了公共汽车。他只记得那个男孩在临走时曾经抱住他的脖子深深地亲了一下他的脸。因为那男孩很瘦小,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小孩,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有点怪。只是可惜,他已经完全不记得男孩的长相了。

那个人会不会是陈远哲呢?当时那个男孩的确没有呼救,只是冷冷地看着周围欺负他的那些人,但高竞记得当初并没有对这男孩的长相留下深刻的印象,其重要原因就是,这男孩本身长得并不起眼,所以应该不是陈远哲吧,他无法确定。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高竞问道。

戴文瞥了他一眼。高竞以为他要拒绝回答,没料到他竟说了下去。

“那年他大概16岁还是17岁吧,有天下午他逛到到我的钢琴酒吧来玩,向boy要了三杯烈酒,结果有点喝醉了,又说忘了帶钱,我正好也在,就劝他回去休息,他说他会弹钢琴,说如果可以就抵他的酒钱,我同意让他试一试,结果他弹得很不错,我当即决定免了他的帐,结果他却笑着掏出了钱,他说他只是想弹弹钢琴而已,一时找不到借口。”戴文平淡地叙述道。

根据高竞对陈远哲的了解,他相信当初两人之间一定还有些令人难忘的小动作,只是这些要从戴文嘴里听到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想听。

“后来呢?”他问戴文。

“后来我就跟他熟了。我知道他那时候17岁,不读书整天混在家里,于是我就提出资助他念书,他起初不肯,第一次给他钱,他居然用这钱跑出去旅游了,后来被我抓了回来,我跟他谈了好几次,才终于劝服他考大学。他很有天赋,第一年就考取了。”

“你那时候没见过他姐姐陈丽莲吗?”

“他一个人住,从没跟我提起过他有个姐姐,后来我跟丽莲认识后,才知道小哲是她弟弟。”戴文轻轻一笑,“当时他一副不想跟我有来往的样子,每次看见我都叫我离他远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听话的孩子,当然如果不是他犯病,我可能也不会对那么留意。”

“他那时候病得很严重吗?”

“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经常不能说话。”戴文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是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吧,所以防备心理很重,有一次,我晚上去看他,他居然躲在一个帶孔的箱子里偷偷在那里观察我,如果不留心根本不知道他就在屋里。我在房间里呆了足有两分钟,他才从那个箱子里爬出来。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的确够奇怪的。

“他平时有自己的住处吗?”高竞忍不住问道。

“他喜欢自由,只是每周会来别墅玩几次。”戴文道。

高竞突然对这钢琴王子的身世发生了兴趣。

但是现在他决定把陈远哲先放在一边。

“我们再来谈谈那些箭如何?”他道。

“好,你问吧。”戴文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合作。

“你怎么解释那支箭会在你家的仓库里?”

“我不知道。”

“你的箭友一共是三个是不是?”他问道。

“对。”戴文道。

“他们中谁可以自由取用那里的箭?”高竞问道。

戴文笑笑:“他们几个都有仓库的钥匙。”

“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取用,而你不闻不问?”

“我并不是个小气的人,我也赞成他们在业余时间去别墅练习射箭,这是不错的体育活动。”戴文答得有礼有节。

“说说你们的游戏规则。你们怎么玩?”

“怎么玩?无非就是一起对着靶子射击喽。”戴文好像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

“那你仓库里的弓弩发射器怎么玩?”

“有时候,我们会对着一个目标连续发射。”

“什么目标,怎么玩?”

“比如把靶子设计成一个方格,然后连续发射,务必每箭都射在方格里。我们有时候会玩这种游戏。”戴文答道。

“你们几个中谁操作发射器操作得最好?”

“那应该是路辉了,他臂力很大。”说到这儿,戴文的眼睛忽地一亮。

“最差的是谁?”

“应该是吴坚吧,他不喜欢那东西,他的协调性不好,反应相对也比较慢。”

“你觉得吴坚这个人怎么样?”

“很多愁善感。”戴文道,“他跟小哲合不来。小哲常欺负他,所以他只好写小说泄愤。”

“你看过他写的小说吗?”

“看过一篇。”

“写的什么?”

“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把小哲当作主角,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还把自己写进去,后来我跟他谈了一次,叫他以后别写那东西了,不过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听。”戴文冷淡地扫了一眼高竞。

高竞忽然很想看看吴坚的小说。

“刚才我们的人去找吴坚,发现他不在自己的住处,也不在单位,电话也联络不上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戴文冷漠地摇了摇头。

“陈远哲去哪儿了你知道吗?餐厅的人打电话给他,联络不上他。他常常这样忽然失踪吗?”

“他喜欢自由。也许出去玩了。”

高竞发现戴文再次向他投来一束暧昧复杂,说不清所以然的目光,这次好像是企图用肉眼观察他皮肤的细胞组织。

“那么你们几个中,谁射得最准?”高竞换了个问题。

“是我。”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陈远哲的箭法如何?”高竞问道。

“中等,既不好也不坏,但是他的问题是没耐心。所以他不喜欢玩发射游戏,只喜欢用弓射,可是通常玩一两分钟就不想玩了。他没有耐心。”戴文道。

高竞发现每次提到陈远哲,戴文的话就变得很多。

“今年7月3日晚上10点至11点,你在哪里?”高竞问道。

戴文略加思索后,回答道:“我跟小哲一起在别墅。”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可是高竞记得,当时吴坚说,那天晚上他跟老板一起在别墅。

“那么,今年7月19日晚上7点至9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在肖邦之恋看小哲演出。”戴文笃悠悠地答道。

高竞这才想起来,每周一至五晚上8点至8点半正好是陈远哲在肖邦之恋演出的时段,而7月19日是星期四。

莫兰在家里继续研究真爱俱乐部的照片,她发现在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信息中,有许多有趣的结合点。而最令她开心的是,她终于用英文字母表弄清楚了真爱俱乐部的硬币含义,当然这是在假设星光之箭也参与了真爱俱乐部的案子的前提下。但是她想,如果那人拿了高竞的领带放在程岩的口袋里,那为什么就不能作这样的假设呢,既然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又为什么不能同样用英文字母表来演绎呢。

结果她发现,果然英文字母表用处很大。

不知道凶手的文化程度怎么样,但至少他略通英文,并且喜欢设计游戏。至少在真爱俱乐部的后三起案子中,有很明显的“星光”痕迹,至于前面两宗就难说了。莫兰正思索前两宗案子跟后面三宗案子的不同点,门开了,乔纳愣头愣脑地冲了进来,跟往常从婆婆家回来一样,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

“他回去了?”乔纳进门劈头就问。

“他的案子好像有进展,回去工作了,不过他提出今晚还要住在这里,我同意了。”莫兰笑嘻嘻地接过表姐手里的饭盒。

“乖乖!步步紧逼啊。”乔纳摇了叹息,决定去弄个苹果尝尝。

“你婆婆今天给你帶些什么好吃回来了?”莫兰好奇地在餐桌上打开饭盒,发现那里面是两个大螃蟹。

“醉蟹,她最喜欢做的东西,这回又便宜你了。”乔纳洗完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莫兰最喜欢的食物莫过于宁波醉螃蟹了,乔纳的婆婆是宁波人,每次乔纳去吃饭,她都要让乔纳帶回来两个她亲手做的醉螃蟹,可惜乔纳对这些东西向来碰都不碰。

“你婆婆真好。”莫兰喜滋滋地把醉蟹塞入冰箱,感觉嘴里已经鲜出口水来了。

“你在干什么?”乔纳晃荡到她桌前,瞧着她面前的一大堆草稿纸问道。

“我在做猜谜游戏呢!”

“猜出什么来了?”

“当然猜出很多喽。最有趣的是就是缺什么多什么。”莫兰说。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乔纳一脸困惑,“我听老太婆唠叨了一天,你最好跟我说得明白点。”

莫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我得跟你比划着说才行。”

“说得简短点!”乔纳兴趣缺缺,咬了口苹果。

“好吧。我是这么想的。真爱俱乐部的系列死亡事件,肯定是谋杀案。”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怎样,有何证据?”乔纳嘿嘿笑了笑。

“就是因为他们口袋里的东西啊。”莫兰一边说,一边拿出真爱俱乐部的资料来,跟乔纳比划起来。

“先把第一个案子,也就是张键林的案子撇在一边。”莫兰拿出后面四个人的资料,“你瞧他们留给警方的东西,先拿陈丽莲来说,她留下的是,prada手袋、里面有LANCOME口红、香水、打火机、手机、MP3和一小包海洛因。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

“缺什么?”

“她缺了很多东西,第一是缺钱包,那么有钱的女人光顾不是她老公开的酒吧,她总要消费吧,她的钱包哪儿去了?这是第一,第二,她没有香烟,虽然有毒品,但一般随身帶打火机的女人,多半包里应该有包香烟才对,但她没有。第三,她没有化妆镜,按理说女人既然帶了口红,就该帶着化妆镜,否则她怎么化妆?当然,在酒吧厕所里也有镜子,但一般来说,随身帶香水的女人,不会忘记帶化妆镜,这是我的看法。”

“是吗?化妆镜?放在包里不是很重?”乔纳一脸困惑,每次跟她谈女性问题,她都是这副表情。

莫兰不理她,继续说道:

“你看这照片,你看缺什么?”她把陈丽莲包内证物的照片移到乔纳面前。

“快说快说,我哪有这精神费这脑子。”乔纳没好气地说。

莫兰白了她一眼。

“是耳机。Mp3的耳机不见了。”

“那说明什么?”

“有人拿走了呗。凶手喜欢收集战利品,并用这些战利品设计游戏线索。”莫兰继续说道,“再看第三宗,方凯灵的丈夫李一亭。他口袋里的东西是,4枚1元硬币,半盒摩儿香烟,一张5元硬币,一张22路公共汽车车票,一张纸条上写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乔纳的鼓眼珠朝她瞅瞅没搭腔,她知道就算她不提问题,侦探表妹也会说下去的,现在她正处于找到新线索的亢奋中。

“你觉得缺了什么?”

“不知道。”乔纳道。

“缺了吸管,不过这不是我发现的,是高竞发现的,他说吸毒要用吸管,他在他的被害人的口袋里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吸管。可是我在李一亭的这堆东西里发现多了一些东西。”

“多了?”

“一般摩尔香烟都是女人抽的,像李一亭这样的男人应该不至于会抽摩尔香烟。另外,我对22路公共汽车票也有疑问,我查过,动物园附近没有22路车,如果不是最后乘的公共汽车留下的车票,他应该不会顺手塞进口袋吧,而且现在好像都是无人售票,乘公共汽车都不用车票了,所以这就是一个问题。他哪里来的车票?”

“再来看第四个,程岩。他的遗物是,一个空首饰盒、5枚1元硬币、口袋本里有本便笺簿、一条黑色领带、公园地图一张、上面16路公共汽车终点站上被红色记号笔画了个红圈,还有一个拎包,包里有支黑色记号笔。”

“妈的,听得我头都晕了。”乔纳抱怨道。

“红色记号笔不见了。因为包里的发票显示,他那天在公园内的文具店里买过两支记号笔,一支红色的,一支黑色的,所以现在缺了一支。而且资料上还说他是用红色记号笔在地图上做过记号呢。还有就是手机不见了,他不是一连打了20多分钟的天气预报吗?那手机到哪里去了呢?”

“有可能是他吊死后,哪个王八蛋趁机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东西。手机还算值两个钱,别的都分文不值,所以只好扔进了垃圾箱。”

“这也可能,但红色记号笔并不值钱,为什么也拿走了?还有就是那个空首饰盒很怪,他为什么会拿着个空首饰盒?我觉得他要不是少了件首饰,就是多了个首饰盒。”

乔纳耸耸肩,无法回答。

“再来说说最后那个蔡英东。他手上捏着个18k的金戒指,一个要自杀的人为什么手里要拿这种东西呢?我觉得他手里应该拿张遗书才更恰当。还有,我看过地图了,蔡英东家门口,也就是齐鲁街15号附近有22路公共汽车站。”莫兰瞧着表姐,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屁快放,我都听了一天老太婆的唠叨了,哪还有精神去想你说的东西。”乔纳不耐烦地瞪了莫兰一眼。

“他们的东西被弄混了!陈丽莲的摩尔香烟被放在了李一亭的遗物里,而程岩的首饰盒里装的应该是蔡英东手里捏的那枚戒指。戒指是程岩买的。22路公共汽车票应该是蔡英东的,却被放在了李一亭的口袋里。”

“为什么程岩的首饰盒不能是蔡英东的?”

“因为程岩先死。他死了只后,才能将戒指拿出来放在另一个人手里。如果倒一倒是蔡英东先死,那么有可能戒指就是蔡英东买的。不过,他手里捏着18k金戒指的情节是不会改变的。”

乔纳听得一头雾水。

“那怎么说?”

“因为谁的手里有些什么东西,都是有意义的,都是被故意安排的。这些案子并不是单纯的意外事故和自杀,而是谋杀,并且还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是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把东西搞混了。”

“为什么?”

“为了留下签名啊。”莫兰笑道,“就好像有的罪犯杀了人,喜欢在墙上留字一样,这个罪犯是用这些杂乱无章的符号给警方留下提示,我发现这是他的兴趣所在。现在我已经破译了他的密码,这得感谢星光之箭给高竞的提醒。”

“什么东西?”

“英文字母表。”莫兰信心满满地说。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乔纳一边啃苹果,一边问道。

“其实他把被害人的东西搞混并不是随意的,而有着具体的意义。被害人的遗物,每一件东西和和每一条信息都表示一个数字,而这个数字一旦对应英文字母表中的序列,马上就会组成一个提示性的词语,我们就把这叫做破案关键词好了。当然,他的符号提示是从第三个被害人李一亭开始的。”莫兰叫乔纳坐下,开始用笔在纸上比划起来。

发表于 2007-10-31 16:06:06星沫[ID:lsz1980@sohu] [传小纸条] [送礼物][回复] [编辑] 122楼“你看,4枚一元硬币,就是4、火柴是18根、香烟9根、5元纸币就是5、22路公交车车票,还有邓丽君的歌词,路边的野花不能采,这句歌词是最难解释的,很容易从字面上去理解,但其实很简单,数一数,8个字而已,所以,4、18、9、5、22、8,在英文字母表里对应的字母分别是,d、r、I、e、v、h。其实我认为最后组成的英文单词,应该是driver,也就是司机的意思。”

“可只有一个r。”乔纳提醒到。

“我觉得这有两种可能,一是设计的人数字概念很差,歌词那个号码他设计错了,应该是18,但他少写了一句歌词,也或许是因为粗心或者时间太紧,当然也可能这张纸条的背后还写着什么标明数字的东西,但是当时警方没有发现,我不清楚,但我肯定,凶手想告诉警方的就是driver。”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李一亭只可能是被追出去的司机谋杀的。”

“你说什么?”

“李一亭疯狂地奔了出去,只有司机一个人追了出去,谁也没有跟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司机很可能在背后用刀划伤了李一亭,并把他击昏,然后将硬币、车票、香烟、火柴之类的东西放进他的口袋,同时拿走了他口袋里的吸管。你看他被锐气划伤的地方是背、脖子、脸和手臂,这些都可以从背后袭击。我怀疑那把水果刀也是凶手的。”

“难道李一亭不会反抗吗?有人从后面攻击他,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一般来说不会没觉察,可是,如果李一亭当时在打电话,他就很可能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因为他在全神贯注地听电话呢。”

“打电话?”

“我很难想象现在男人出门会不帶手机,而且看起来李一亭是有急事,他怎么会就没帶手机呢。所以我估计手机是被人拿走了。为什么会拿走呢,因为有了它,警方就很可能会去查电话的通话纪录,如果被查到李一亭在死前曾经打过电话,那么无论是打给谁,都可能会否定这意外事故的最后推断,这就会给某人帶来麻烦。”

“谁给他打的电话?”

“跟他通话的人肯定也在车上,因为只有这样,打电话的人才能了解李一亭的一举一动,准确把握打电话的时间,和同谋追出去的时间点。资料上说,当时车内的游客纷纷打电话报警,我想其中一个就是谋杀犯的同谋了。当时,我就觉得李一亭没帶手机很怪。我问过方凯灵,她说在他们出事前,李一亭就已经换了手机,而她不知道他的新号码,我不晓得她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所以要去查一查。我想可能因为是事故,又没在现场发现手机,所以警方从来没有查过他的通话纪录。所以可以证明一点,凶手会开车,并且有同谋。”

莫兰若有所思。

乔纳也想不出话来反驳她,所以问道:“那么程岩呢?他的关键词是什么?”

“程岩留下的东西是5枚1元硬币,就是5、一条领带,上面的数字是N,16路公交车,黑色记号笔,黑色记号笔上的数字是15。”莫兰把照片移到乔纳的面前,乔纳果然看见黑色记号笔上面的型号是“15”的标记,“所以,这些号码,编在一起就是pone,我觉得还缺一个号码,就是h,所以加在一起应该是phone,凶手的提示是电话。”

“为什么你要自己加一个h上去?”乔纳觉得表妹有点乱来。

“你忘了便笺簿了吗?现在是找不到便笺簿了,可资料上说,便笺簿不齐,有撕页的痕迹所以,我认为便笺簿剩下的张数肯定代表一个数字,8。”莫兰很有信心地说。

“那又怎么样?”

“凶手提示问题的关键是电话。程岩打了那么多电话给天气预报是不正常的,我认为他充其量只打过一个,就是打给他的同事询问天气情况的那个,后面那些都不是他打的。”

“那是谁打的?”

“你打天气预报的时候,别人没办法法打进来,而天气预报又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想当时程岩身边有人,而打这些电话的时候,程岩可能已经死了,他不断打电话问天气,就是让人们以为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活着。这样就牵涉到不在场证明了。本来也许这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很牢靠,但一旦时间提前的话,这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就站不住脚了,这又是个要查的问题,真头痛。”

乔纳呆愣愣地注视着莫兰,问道:“那蔡英东呢?”

“蔡英东留下的15元纸币,那就是15、5元硬币,那就是5、黑桃Q,那就是12、18K进戒指,然后是歌词,是爱情不够深,还是没缘分,为什么不见你再来我家门,共22个字,15、5、12、22,18,根据英文字母表,分别对应的是o、e、l、v、r,拼在一起就是lover,所以破案关键词是lover,也就是情人的意思。这说明,蔡英东的死跟他的情人有关,这里我觉得歌词是双关语。其实说的就是跟蔡英东的死跟他的初恋情人有关,因为邓丽君的歌就叫《难忘的初恋情人》,也许他真的是跟情人约会才死的?谁知道呢?”

莫兰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所以,你看我现在要做的事很多,第一要找李一亭的新手机号码,第二,要找蔡英东的初恋情人是谁,第三要找到李一亭死的那天谁开的车,第四……啊,忙死我了。”莫兰说着看了看钟,“为什么他还没来?”

“那么陈丽莲的破塑料袋之谜,你解开了吗?”乔纳不理莫兰的打岔问道。

“差不多吧,我需要跟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究竟是什么道理?”乔纳对此很好奇。

“可能有两个原因,她不愿意正眼瞧那个跟他亲热的男人,她企图幻想是在跟另一个人亲热,还有就是两人可能在做目送秋波游戏,在这过程中,对方突然袭击。我不知道。”莫兰好像在自言自语道。

“目送秋波?这是什么玩意儿?”乔纳瞪大了眼睛。

莫兰瞄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他怎么还没回来啊。”莫兰抱怨道。

“也许他去泡妞了。”乔纳嘿嘿一笑,转身进了盥洗室。

莫兰白了乔纳的背影一眼。

深夜一点左右,莫兰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资料边等高竞,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果然是高竞打来的。

“喂,你在哪儿?你不来了,是吧。”莫兰问道,她巴望他说不来了,自己就可以安心去睡觉了,哪知他说:

“我在门口,怕按门铃吵醒乔纳。”

“好的我来开门。”莫兰没料到他还想得挺周到。

她挂了电话,打开了房门,发现高竞兴冲冲地提了两个大旅行包走进屋来。

“你打算永远住在我家吗?”她吃惊地看着那两个庞然大物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因为你在这里。”

他好像觉得这理由很充分,一点都没什么不妥。

“你现在不担心星光之箭来找我麻烦啦?”莫兰问道。

“我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看他怎么样!”他理直气壮地说。

莫兰无言以对。

“那你先把包拎到我爸妈的房间去吧。”她只好说。

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笑嘻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随后速度极快转身把旅行包拿进了房间,他走出来的时候,莫兰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两个面包。

“我吃点东西。”他道。

“为什么吃面包啊?你没吃晚饭吗?”她问道。

“他们八点定盒饭的时候,我没吭声,我以为很快会结束的,想不到一弄就弄到这么晚。所以,我买了个面包准备随便吃点拉倒了,给我倒杯水吧。”还没等在餐桌前坐下,他就一口咬掉三分之一个面包。

“你别吃得那么急,等一下嘛。”她的确是很累了,但是看见他工作了一天,回来只能啃干面包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她夺过了他手里的面包,并拿着桌上的另一个面包转身进了厨房,他也跟了过去。

高竞看见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包火腿片、两个鸡蛋和半根黄瓜。

“算了,别忙了,都那么晚了。”他道。

“给你煎两个荷包蛋很容易的,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莫兰把平底锅放在炉灶上,回头问他。

“我不要吃流黄的。”他马上说。

不一会儿,两个又香又脆的荷包蛋就煎好了,莫兰再把它们跟火腿片,黄瓜片一起夹入面包,同时又浇上了一层薄薄的番茄酱,她知道他不爱吃奶油,于是,两份非常像样的三明治就做好了。她小心翼翼地用保鲜袋分别包好交给他,最后又给他倒了一杯冰奶茶。

“这是现成的吗?”他指指冰奶茶。

“对啊,我经常会做一些冰在里面,因为乔纳很爱吃。明天早上如果她发现少了,一定会哇哇乱叫。”莫兰笑着说。

他们一起回到客厅坐下。

莫兰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他吃完三明治只用了大约三分钟,并且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一句话,也没抬头看她一眼。的确是饿坏了,莫兰想。

“今天有什么收获?”莫兰问道。

“我们逮到了头号嫌疑犯,明天给他做测谎。”他喝下最后一口冰奶茶,心满意足地说。

“是谁啊?”

“戴文。”他爽快地答道,但立刻又说,“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他,虽然他符合太多的条件,有钱有车,爱听邓丽君,箭法很好,也懂英文,他留过洋嘛,不过现在还不清楚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想去洗个澡了。”

“快去吧。”莫兰抓抓他的头发,她看出他已经很累了。

他洗完澡后,换了件干净的汗衫和长裤,帶着满身肥皂味走出了浴室。

“你今天有什么收获?”看见她仍在客厅等他,他随口问道。

于是莫兰简短地把自己的新发现原原本本地跟高竞说了一遍,他听得目瞪口呆。

几分钟后,他们一起坐在高竞房间的大床上,房间里开着空调,莫兰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她靠在高竞的身上,直想打瞌睡,本来她想回房去休息的,却不料被他拖到了他的房间,硬是强迫她听他说话,她发现高竞在听完她的叙述后精神好得出奇,现在他正兴致勃勃地跟她谈案子的新进展

“今天晚上9点多,我们发现了第四具尸体,莫兰,我刚刚没告诉你”高竞说。

“真的吗?”莫兰的兴趣也被提了上来,“是不是在真沙路47号吗?”

“跟你猜得分毫不差,那个被杀的警官名叫程国仁,是5月份失踪的。不过现在还不清楚他究竟跟别王双石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凶手这回留下什么线索吗?”莫兰马上问道。

“这次尸体不是被箭射死的,而是被刀捅死的。法医说死了不到24小时。很可能是有人把他囚禁在某个地方,然后等到合适的机会再下手。尸体被扔在真沙路47号门口的花坛里。他被揉成一团,身子下面放着他的心脏。凶手又下了狠手。他的身上被人用刀捅了几十下,组成了一个汉字‘无’。”

“那你做过题目了吗?”她悄悄打了哈欠,忽然意识到要嫁给警察得补充足够的体力才行,他们为什么工作了一天还那么精神?

“无,就是noting,是吧。我做出来的答案就是,7月29日,吴胜路87号,4点,死者可能是个名字里有‘志’字的警察。程国仁的事证明我们是对的,所以我也倒推了。”高竞停顿了一下又说,“今天星光之箭还给我发短信了。他问我有没有猜出下一个是谁?在哪里发生?”

“你没有告诉他吧。”莫兰紧张地问道。

“我当然没说。”

“嗯,聪明,这样他就会照这路子做下去,那么7月29日就能抓住他了,也没几天了。只是为什么他要发短信?干吗不说话?”

高竞微笑着低头看了一眼臂弯里的她。

“我想他大概被你吓着了。他可能怕说话会再泄漏点什么吧。”

“也可能是星光之箭不能说话,你不是说逮到了头号嫌疑犯吗?如果星光之箭在警察局,那当然他不能打电话了。而且这次的案子为什么没射箭呢?很有可能是因为会射箭的那个不在啊,所以只好换了种杀人方式。他们突然抛出尸体,大概就是为了说明案子不是戴文做的,可这么一来反而显得戴文更像是头号嫌疑人了。”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也不能肯定,没准只是障眼法。”他道,“而且,我查过戴文的资料,他根本跟我毫无关系。”

“哦,也许他在暗恋你,只是你不知道。”莫兰抬起头,跟开玩笑。

他也笑了。

“你别吓唬我。”他道,忍不住贴过来亲了亲她的头发。

她觉得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而她,的确是累了,于是她突然爬下了床。

“高竞,我要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正准备走,他却拉住了她。

“等一等,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他凝视着她道。

不知怎么的,莫兰忽然想打哈欠,但是望着他认真的眼神和专注的神情,她实在觉得不应该打这个哈欠,所以她很费力地忍住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努力睁大惺忪的眼睛看着他。

“莫兰,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了,因为你在我身边,而且你对我那么好,你大概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知道如果以后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的日子该怎么过,其实我觉得我现在都已经没办法一个人过日子了。所以,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他斯斯艾艾地提出要求。

糟糕,又想打哈欠了。在他说这么真诚动听的话的时候,居然打哈欠,太煞风景了,幸好她反应快,马上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朝他身后打了个哈欠,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好的,我永远不离开你。”她帶着困意轻声道,“我发誓。”

“你要相信我,莫兰,我对你的心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我知道了,你真啰唆。”莫兰笑了出来,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接着,他们又花了5分钟才道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