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五浮 20

。    那位村民一直在他们身后絮叨,突然,林辰停下脚步:“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

    这时,端阳也问:“您说,刚才那位叔叔,他父母早就过世了?”

    “对啊,早过世了,我那可怜的弟弟啊,大概是病糊涂了,还以为我二叔二婶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闻言,端阳仿佛想起什么,将手伸进裤子口袋,拉住林辰。甲板右舷有些喧闹,先前中年人的尸体在甲板上曝晒,两个渔民模样的人张起一张大网,将那具尸体从头到尾包裹起来,他们一人拉头一人拉脚,很随意将它抛进海中。见此情形,林辰觉得自己有些耳鸣,他几乎听不见那些嚎啕大哭声,却对尸体被抛入大海的瞬间印象深刻。

    渔网里绑着石头,裹着那具已失去灵魂的躯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径直沉入水中。

    船上所有人都向抛尸处看去,就在这时,端阳牵住他的手。

    “林顾问,你知道吗,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手术,就可以救下那位叔叔。”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端阳的动作。

    他向青年看去,对方咧嘴对他露出一个苦笑。说完,端阳松开手,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向前走去。

    林辰毛骨悚然,他手心里紧贴一个微小而温热的圆环,那是端阳借说话的机会,悄悄递来的。

    大庭广众下,林辰根本不敢去看那样东西,鬼知道端阳突然递过来什么东西。乘着排队上岸的机会,他和端阳再次落在最后。

    “什么东西?”

    “不知道,刚在口袋里发现的。”

    “是你的东西?”

    “我不记得口袋里有这个,很可能是是那位死去的大叔,去世前悄悄塞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起来,大叔说他父母的时候,好像把手搭在我的裤子口袋那里。你觉得这是什么啊,林顾问?”

    端阳这么问他。

    林辰想我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什么,被绑架也就算了,在船舱里还能遇上突然死亡的偷渡客,更诡异的是那位偷渡客临死前撒了一个谎,悄悄把一个戒指模样的圆形铁环塞进你袋里,关键你还把东西给了我,怎么什么破事我都能撞上?

    “你不是心理学家吗,不能推测下那位大叔的临终心理?”

    林辰觉得自从刑从连离开后他的脾气可能就不是很好,否则他听见端阳说这句话时应该不像现在这么不耐烦:“我又不是算命的。”

    “可是……”

    “你就当是一个临终前记忆错乱的偷渡客把他的传家宝交给你了。”

    “可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那位大叔……那位大叔很奇怪。”

    “奇怪在哪里?”

    “胃穿孔并不是远洋航行的常见疾病,他怎么可能突发胃穿孔?”端阳喃喃道。

    “偷渡客,胃穿孔,怎么不常见了?”林辰反问。

    端阳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你说他胃里有毒丨品,或者他出发前吞下了什么硬质物品,才导致他胃穿孔?”

    “我不知道,这是你作为医生的判断,但应该不是毒丨品。”

    “为什么啊?”

    “你觉得拥有这种线路的蛇头,还需要通过人肉走私毒品吗?”

    “你明明就已经猜到了!”端阳很郁闷地看他一眼。

    “一位死前还记得要给你留下线索的人,混在偷渡客里,又不是毒丨贩,那是什么人?”

    “总不会是卧底吧。”

    端阳声音有些大,林辰忍不住踹了一下他的小腿,青年打了个踉跄,眼睛里忽然有了异样神采:“他给我的是什么?”

    “这种大小,不是传家宝就是定位装置。”林辰将圆环紧紧握在手里,“这只是推测,主要是为了让你对活下去有点信心。记得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东西,幸好他偷偷塞到你口袋里,要是光明正大给你,你是不是要嚷到全世界都知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被带到岸上海关模样的地方,但与其说是海关,那里更像是18、19世纪最古老的人口贩卖中转站。不大的海边两层小楼里摆着几张木桌,桌边坐着翘起脚的办公人员,天花板上,电风扇呼啦啦吹着。屋子里挤满从四面八方运来的偷渡客,有男有女,甚至还有明显乞丐模样的人。办公人员们像检视牲口似的检查每个人,哭声和反抗声不绝于耳。他们拉开女人的衣服,用力捏着她们的胸部,和蛇头讨价还价。

    交易达成后,办公人员拿出印戳,敲在自己的“货物”身上,有时是脸,有时是手背,表示拥有所有权。

    林辰和端阳被单独带出,送到角落一桌。桌上竖着蟒蛇与猎豹旗帜,那位办公人员正趴在桌上睡觉。

    押解他们的人将办公人员叫醒,用不知名的语言交流了半天,突然,办公人员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印章,敲在他们的手背上。

    端阳使劲蹭了蹭手上蟒蛇与猎豹图案的印章,才发现那东西根本蹭不掉,他哭丧着脸对林辰说:“林顾问,我们变成肉联厂里的猪肉了。”

    “嗯,还是通过检疫的那种。”

    “您别说笑了。”

    他们被单独从小楼带出,最后来到一个陈设破旧的军用机场。

    有架机翼看起来都生锈的运输直升机等候在那里,机舱里坐着的却并非面黄肌瘦的偷渡客,相反,那里坐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他们目光犀利,抬起下巴审视林辰他们。显然,他们将和这些佣兵一起被运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说明两点,第一,他们要去的地方很不安全;第二,绑架他们的人希望他们尽快抵达目的地,所以才选用直升机运输这种比之海运更昂贵的方式。

    林辰看着端阳的面孔,恐怕,这位捂住口鼻对机舱内空气很不满的青年医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陷入了多么可怕的境地。

    他看了眼窗外的蓝天白云,将那位没有留下任何姓名的中年人的遗物套上食指,目光最后落到手背的蓝色戳记上。

    ……

    正当林辰搜肠刮肚,思索手背上蟒蛇和猎豹图案的意义时,刑从连正踩在一颗树桩上,举着望远镜,冷眼看着远处查拉图嚣张的金色旗帜。

    缠绕猎豹的蟒蛇象征着查拉图本人蛇可吞象的野心,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矿场四周的所有出入口都有重兵把守,这里根本不像是传说中的什么废弃很久的样子。

    远处烟尘四起,低矮的水泥厂房连绵成片,一些厂房坍塌一半,露出里面生锈的塔吊。剩下一些完好的厂房里,似乎还有些人进进出出。甚至还有直升飞机从远处盘旋而来,降落在矿区内。

    诚然,矿区废弃是事实,但光是这里在一小时内的车辆出入规模,就说明它并不完全像情报中所说的那样。

    “老大,这……查拉图是在这里搞秘密工厂吗?”康安不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高孟人真的在这里吗?这就是你说的陷阱?查拉图的武装分子就是把高孟人全部驱赶到这里干嘛?”这个问题属于王朝。

    “你老大我像算命的吗?”刑从连不耐烦道。

    “刑老板,我的族人究竟在哪里,他们是不是死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们?”酒吧老板也拉着他问道。

    “那里。”刑从连伸手,随意指着远方一处破厂房回答道。

    莫达纳尔一把抢过他们的望远镜,看了半天:“好像是有很多军人围着那座厂房,为什么您认为我的族人被关在那里?”

    “我们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已经表明了你族人的行进路线,他们由东向西北被驱赶到这里,必然会遇上查拉图武装分子等候已久的阻击,既然遇上阻击,你的族人会选择寻找掩体,如果他们不被打死,就会进入那座厂房躲避。”刑从连说。

    “去他妈的,也就是说查拉图那帮狗娘养的正在围困我的族人吗,老子跟他们拼了!”

    酒吧老板说完就热血上头撸起袖口就要冲过去。

    刑从连将人一脚踹翻在地:“这位先生,你再往前走五十米就会踩上地雷区,你过去找死不要拉上老子可以吗?”

    酒吧老板吓得赶忙往后爬。

    “老大,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高孟人真的被困在那座厂房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朝问。

    “鬼知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刑从连瞥了眼康安,掏了根烟叼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