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穿过华盛顿市区,开出了四车道的高速公路。举目望去,尽是一大片杂树林和平缓起伏的丘陵地。在已经枯萎的草坪间可以看到几百户别墅式的独立房屋,这就是美国的陆军医院。
据出租车司机介绍说,这些绵延几十公里的杂树林,每年到五六月的新绿季节就变成了翠绿色的围墙。
这条370号公路有“华盛顿国立摩托车公路”之称,平时是收费的。到了冬季,无人收费,也无人影了。在一片白色中,贯穿着一条在除雪后发出乌黑光亮的道路,一直伸向远方的丘陵地。汽车向右拐,路过一个有岩石建筑的小镇,爬上了凯撒斯公园的山丘,往左看到占地很广的美国原子能研究所。汽车一直在急驶中。
在白茫茫的旷野中,顺着这条湿润的黑色公路径直向前行驶,一切都集中在透视画法的定点上。经过美国电子计算机公司的工厂,穿过牧场,在丘陵和杂树林中行驶约30分钟。不久,前方山丘后黄褐色的费雷德里克小镇呈现在眼前。汽车向左驶出了高速公路,进入了这座小镇。
进入镇内,到处可以看到银灰色的尖塔式建筑,这是镇里的教堂。镇内许多房屋的色彩比较暗淡。人们把砖造的坚固的连檐式平房从中间隔开来,两户共用。街上不见一个人影。尖塔顶上的钟声告诉人们已是下午两点了,庄严的钟声向旅行者们叙说着这座古老小镇的历史。
穿过费雷德里克镇市区几分钟以后,车窗左右又展现出一片白茫茫的旷野。道路两侧的围栏里,耸立着楼房。汽车前方的远处,屹立着履盖着白雪的绿色球型油罐和一些分散的木造建筑。
乍一看,似乎是一座某种研究设施,这里肯定是底特律克堡。它在朝鲜战争时发挥了进行细菌战大总管的作用,是美国陆军的一个要塞。这里的基地化学部长诺伯特·费尔博士在35年前曾审讯过石井四郎中将。——除这点片段的情况之外,关于底特律克堡与731部队的关系,毫无任何知晓。
沿着军用道路径直前进,行驶到尽头,迎面是一个大门。从值班室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头戴蓝色军帽,身着蓝色制服,伸开双臂,命令停车。这个人在纷纷的雪花中慢慢地走了过来,原来是一位圆脸的女文职人员。她用手指敲着车窗说道:“请打开车窗!”
接着一阵寒风吹进车里。
“您好,您是来访的吗?”
“是的。”
“您找谁?”
“我想拜访基地司令,巳联系过了。”
“噢,欢迎您。请进吧!”
这一瞬间,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位女文职人员确实说了“欢迎您”这句话,而且在我这个发愣的旅行者手中塞了一张纸片,然后她敬了一个礼就走开了。
半张稻草纸大小的纸片,就是基地指南。上面印着一行大字:“欢迎访问美国陆军马里兰州弗雷德里克的底特律克堡”,“欢迎”这个大字立即映入了眼帘。
底特律克堡内的美国陆军传染病研究所
底特律克堡一角的“昆虫啮齿类控制中心”
女文职人员给我的这份基地指南上,印有底特律克堡的地图,还印有设施示意图的说明。
地图上的底特律克堡的形状好似一只白颈鸻。从大门直伸向基地中央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双向行驶道路”;在进大门处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货运道路”。
仅从地图来看,主要设施的大部分似乎都集中在“双向行驶道路”的西半(左侧)部分。地图的左半部是这些设施的简称,按英文字母的顺序印有、说明。地图印得很详细。
底特律克堡设施示意图。左下角的USAMIIA为美陆军医学情报部。在此发现有关731部队的秘密文件。
按照英文字母的索引,从A一直找到U,有一个“USAMIIA”的字样,一看说明就知道是US Army Medical Intelligence and Information Agency,可以译为美国陆军医学情报部。和基地司令官室相毗邻的这幢建筑,似乎是专门负责接待各媒体的,是底特律克堡的门面。
按照地图的指示,我们来到了情报部的楼前。楼前广场的两侧各架有一门迫击炮,上面都覆盖着绿色套子。广场的上空飘着一面星条旗。情报部建筑物呈左右对称状。
我们进入双重门的大门后,看到左右走廊铺着绿色的漆布。走廊的两侧,是几间小房间。
在这里闻到一股强烈的消毒水的气味。几个穿白衣服的文职人员正在热烈地争论问题。向右拐过去,是一间宽敞的大房间,这里就是情报部。
经过传达,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位40岁左右的高个子的男人。他身穿一套深蓝色西装,金发碧眼,高鼻梁,红红的脸庞长着一些雀斑。圆圆的脸,很爱讲话,充满了求知的好奇心,是一个喜欢探索的人。他就是底特律克堡的宣传部长诺曼·M·卡伯特。
我们送给他一本《恶魔的饱食》,并告诉他说,这是一部记述原日本陆军731细菌部队的著作,接着,打开了书中所附的731部队设施要图,作了说明。卡伯特听着连连点了头。
卡伯特部长听了一个多小时的讲解,然后打断了我们的讲话,若无其事地说道:“731部队的资料嘛,现在我们这里有啊!”
“那是什么记录呢?”
“731部队的领导人石井将军讲述有关日本细菌战部队情况的记录。”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卡伯特部长的回答,突然触及了问题的核心。他对惴惴不安的来访客人说了一声“请等一下”之后就离开了座位。
不一会儿,听到走路的脚步声,卡伯特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本很厚的文件夹和一个装图的圆简。
“此复印件只有一份……请注意不要损坏。”在厚厚的文件夹上印的这一段文字立即映入眼帘。
卡伯特翻开几页后立即看到“……ReportedbyShirolshii(石井四郎的报告)”。
“序这里报告的调查是根据华盛顿军务局于1945年12月16日致A.T.汤普森(1946年12月21日)的信函(AGPO-A-0201发文编号00-东京-AU)中的行动命令第一项,由汤普森于1946年1月11日至1946年3月11日期间进行的……”底特律克堡宣传部长打开文件夹第一面,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英文打字的文字。
上面的标题是“关于日军细菌战(BW)活动的报告”,报告人姓名是:兽医部中校A.T.汤普森。
“A.T.汤普森中校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我们几乎一点也不知道……恐怕他巳不在人世了。”宣传部长从旁插话说道。
据宣传部长卡伯特说,一系列有关731部队的文件,一直保存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五角大楼的资料部里。
1943年汤普森中校(右上方)在美陆军细菌战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
文件从001到009共九册,内容有:
⑴石井四郎中将的口供记录;
⑵~⑸石井以外的731部人领导人的口供记录;
⑹石井四郎和北野政次两中将绘制的平房设施示意图;
⑺各种细菌炸弹的图解说明;
⑻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机构表;
⑼平房设施中作业概况等等。
“汤普森报告”的附件是北野政次军医中将绘制的“731部队设施”示意图
审讯期间,具体资料中有不一致的地方;由于是和受审者合编,也出现了一些“差别”。
五角大楼资料部的秘密资料,为什么在这个时期出现在底特律克堡的宣传部里呢?
卡伯特部长对此提问笑着回答道:“有关731部队的资料,很长时间一直在五角大楼冬眠,从来没有任何人过问过它……谁知道……到了今年(1981年)10月底全国的媒体、日本的报社频繁地给底特律克堡打电话来询问。
“查询的内容,主要是有关日本细菌战部队的记录资料……其中也有人询问731部队是否曾把美军士兵作为实验材料使用过。”
底特律克堡的植物室以及大型的温室和研究室
日本细菌战部队,骤然间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这是什么原因呢?感到奇怪的宣传部长,经过调查,弄清了如下的情况:
原来居住在旧金山的美国记者约翰·鲍威尔在《原子能科学公报》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公开披露了战后日本细菌战部队的资料全部交给了美国的事实。鲍威尔的论文,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为同一时期内,日本国内的媒体,对731部队的关注正在日益加强……
底特律克堡为了今后同媒体进行交往,向五角大楼资料部查询“有没有保存有关731部队的资料”。结果,找出了9册文件夹。战后36年间一直沉睡在五角大楼一角的资料,事隔这么久又引起人们的注目。
“我们把这些资料要来以后,正要开始研究时,你们来访问本基地,你们真是很幸运啊!……这些资料,对于毫不关心的人来说,完全是一堆废纸;而对研究731部队问题有兴趣的人来说,则是宝贝了。”卡伯特宣传部长这样说道。
疑问终于解开了。《恶魔的饱食》和鲍威尔论文,成了唤起日美两国舆论的导火线,而且已波及到遥远的美国马里兰州的底特律克堡,他们从五角大楼资料库的阴暗角落里把石井四郎等人的口供记录挖了出来。
与本书旧版不同,在新版中我把作者本人的解说压到最低限度,巳经取得的报告资料,除重复部分以外,以接近全文的形式收录在书内。但这个调查并非费尔报告,而是汤普森报告。石井四郎交代其进行活体实验的情况尚未说明,然而,731部队其正企图是处于攻击还是防御呢?请各位从报告本身来做出判断吧!首先将这份报告的目录列出如下:
目录
一、概要
二、结论
三、关于日军细菌战活动的报告
附录1:哈尔滨地区示意图
附录2:
a.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机构表
b.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任务纲要
附录3:
a.哈尔滨研究所示意图(石井)
b.哈尔滨研究所示意图(北野)
c.平房设施示意图(石井)
d.平房设施示意图(北野)
e.平房研究所内作业概况
附录4:
a.“伊”型炸洋详图
b.“吕”型炸弹详图
c.“波”型炸弹详图
d.“宇”型炸弹详图
e.旧式“宇治”型炸弹详图
f.“加”型炸弹详图
g.50型“宇治”炸弹详图
概要
日本军细菌战活动
一、日军把细菌战的攻势与防御两个方面的广泛调查研究,作为日军军事活动而加以实施。日本海军对细菌战的关注,似乎仅限于防御方面。
二、日本陆军的细菌战研究与开发,主要受石井四郎中将的影响,并由他进行指挥。石井认为,不存在旨在完成这种活动的正式指令,说这一活动是作为军事预防医学的一部分而实施的。但是,从事态的经过来看,全面大规模进行细菌战的研究与开发,显然是得到最高军事当局正式认可和支持的。
三、石井说,日军认真对待细菌战的理由是:由于苏联和中国都进行了细菌战谋略破坏行为,所以有必要研究和开发针对这些事件的防御手段。他强调从未考虑过把开发细菌武器作为进攻性武器。
四、满洲的哈尔滨附近的平房设施,是细菌战研究开发中心。这一领域的作业,在东京的陆军军医学校里也实施过。细菌战属军事活动,基于安全上的理由,被列为高度机密。它不能利用民间的科学家和民间的研究机构的设施来进行活动。
五、可以认为,肠伤寒、副伤寒、霍乱、赤痢、炭疽、马鼻疽、鼠疫、破伤风、瓦斯坏疽等病源菌,过滤性病毒和立克次氏体等可以用于细菌战。野外实验仅限于微生物,它是非病源菌,而且人和动物会同时感染两种细菌——B炭疽与M马鼻疽。
六、日军通过调查研究撒布细菌战用的细菌方法,包括炸弹、炮弹、飞机喷撒、谋略破坏。其中,努力开发撒布病源菌最有效的手段,倾向于研究炸弹。因此,到1940年巳研制和实验9种从飞机上投掷的炸弹。其中,制造过污染地面用的炸弹、传染云雾,包括利用伤口感染造成对人伤害的碎片弹等。
这里记述的传染云雾,是731部队苦心研究开发出来的一种细菌喷雾方法。按现在说法,就是一种烟雾剂。据原部队人员作证说,在安达实验场曾在地面铺上一块白布,然后在空中以不同的高度把大量的蛋黄撒下来,实验地面的污染情况。在731部队专用飞机库里还有装有各种细菌喷雾装置的不同型号的飞机炸弹。
七、把炮弹改造成填装细菌战弹药的预备实验,只进行过几次。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撒布,被认为是不实用的。从飞机上喷雾,进行过数次预备实验以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八、“波”型炸弹和50型“宇治”炸弹在平房研究的各种弹药中,被认为是最有效的。两种炸弹虽都存在着若干重大缺陷,但是,石井坚信,如果由兵器专家设法弥补这些缺陷加以改良的话,这种炸弹就能够制成有效的细菌炸弹。
九、日军认为,强化防疫和净水的手段,是对细菌战最有效的防御。在战场上,侦察和预防传染病的发生,并加以抑制,是防疫、净水的非机动部队和机动部队的责任。宪兵作为辅助部队,对于可能发生的细菌战事件进行监视、收集证据和逮捕破坏工作的人员,来完成情报机关的这些任务。
十、在研制攻击性细菌战方面虽有明显的进步,但是,日本绝不能把细菌武器作为实用武器来使用。
结论
调查官的见解如下述:
一、关于日军的细菌战活动的情报,基本上是从分散的单个情报来源取得的,但内容却是极为一致。令人觉得提供情报的人事前得到过指示,知道在受审时应该透露的情报数量与质量。
二、据认为,全部情报都是凭记忆,因为所有的记录,根据日本陆军的指示,业已销毁。但是,部分情报特别是炸弹的示意图极其详细,使人对全部文件证据业已销毁的说法产生疑问。
三、通过审讯了解到,日军对细菌战的活动范围,特别是对研制、开发攻击用(武器)方面所做的努力,尽可能轻描淡写,说得小一些,少一些。
四、由于军部内缺乏合作,使细菌战“研究开发工作,受到制约,未能把日本的科学力量全面用于军事上,从而妨碍了研制细菌武器作为实用武器的进展。
五、即使完成了实用细菌武器,日本担心(对方)利用化学武器进行报复,而未付诸使用。仅据我们所知,日本没有获得美国有关细菌战活动的情报。
以上是汤普森中校报告的”结论“部分。
在”概要“第三项中,石井强调日军认真开展细菌活动的理由,是为了取得对付中苏细菌战的防御手段,但是在”结论“第三项中说”对研制攻击用的细菌武器方面所做的努力,希望尽可能地轻描淡写,说得小一些,少一些“,又从强调的内容后退了一步。创建石井部队的目的,究竟是攻击,还是防御的问题,在报告后半段中,日美之间还继续进行着争论。
另外,结论的第一项中说,供述内容”极其一致“,”令人觉得,事先,在应透露的情报数量,质量上曾得到过指示“。这一段记述是有寓意的。从中可以看出石井、北野等731部队领导人在受审时曾统一过口径。
现将汤普森报告中显示详细内容的”分论“介绍如下:
―、序
对日军的细菌战活动首次调查,是由化学研究部的麦里·桑德斯中校和哈利·扬格斯中尉进行的。当时是作为对日本的科学情报调查的一环,由美国太平洋陆军部队、科学技术顾问团于1945年9月和10月实施的。关于这次调查的报告,已收入1945年11月1日整理的第5卷细菌战中。
同这项活动有关的人员,后来有可能参与了审讯。美国太平洋陆军部队、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WDIT课以及化学战研究部的人员在日本进行了面对面的调查。调查的主要对象是石井四郎中将和北野政次中将。他们都是负责研究开发日军细菌战的原部队长。
本报告主要是通过审讯石井将军从他那里得到的有关情报。审讯北野将军等人的情况,没有附加在这一情报中。总的看来,确认了从石井将军那里获得的情报。据认为,在分别进行面对面调查的人物中获得的情报,仅有细微的不同之处。
在调查中,关于日军在这一领域的研究开发情况,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性的书面材料。在面对面的调查中,这些接受调查的人都一致作证说,那些记录文件属绝密,根据陆军的指示已全部销毁。因此,我们得到的情报,全部都是接受面对面调查的人凭借追忆提供的。
石井四郎中将对于日本细菌战研究的开始与实施,具有很大的影响,因此,1946年1月17日在东京直接审讯他成为可能。战争结束后,他的行踪不明,但是,美军情报部人士查明,他隐藏在他的家乡——千叶县。美国太平洋陆军部队、盟军总司令部和美军情报部向日本政府提出要求,让石井回到他东京的家。当时石井患慢性胆囊炎和痢疾,因此,允许他住在东京的家,面对面的调查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对石井的审讯,是在1946年1月22日至2月25日期间断断续续地进行的。审讯采取了由翻译参加的直接面对面的调查和提出书面质问的方式。石井关于细菌战研究开发问题的回答是釆取慎重、简单而又常常抵赖的态度;关于防疫研究、给水和净水问题,石井的谈话自由。通过面对面的调查査明,他强调有关防疫、净水、给水活动,而对于他自己指挥的组织——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细菌战方面,则竭力予以缩小。
731部队的”表面招牌“是”防疫给水“。代表它的是江口中佐指挥下的第三部,主要是制造滤水器,负责防疫给水。但是在这个假面具的掩盖下,隐藏着细菌战研究和实施的背后是另一副面孔。731部队的上层领导上强调”表面的招牌“,许多人都说在”医学、防疫领域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但是,731部队的本质在于研究和实施细菌战,因此,把活人视为”马鲁太“而当作实验材料使用。731部队在医学方面的贡献,本质上可以说是一种”副产品“。731部队的医生和研究人员进行活体实验,他们发表了许多亲自研究后的论文。应该说,731部队背后的面孔,才是它的真实面孔,这才是它的本质。
石井谈及防疫、给水问题时,”谈话自由“,而谈及细菌战时则”躲躲闪闪“,”尽可能缩小细菌战的一面“。美国方面敏锐地看清楚了这一点。以731部队的活体实验为基础的医学论文,发表在《日本病理学会志》等许多专业学会的刊物上。尤其是吉村班班长在日本生理学会讲演时发表了该班冻伤研究成果,其内容刊登在该学会刊物上,引起了争论。
这份报告接着详细地记述石井四郎的经历,但是它同本书第一集有许多重复,所以在此予以省略。归纳在第三项”开发动机“内。
二、《原文缺——译者)
三、日军细菌战研究开发的动机
在审讯中,石井说,日军任何旨在开始和实施细菌战用研究开发计划的正式指令,都是不存在的。石井断言,日军对细菌战表示关注的责任,全在他本人,主要是在他的影响下,为了对敌方细菌战攻击进行适当的防卫准备,才进行了攻击方面的调查研究。他解释说,防疫给水部的任务是预防和抑制传染病以及供应纯正的好水,所以开发针对细菌战攻击的防御手段,是他的部队逻辑上的任务。
据石井说,导致日军对细菌战能力进行调查研究有如下事件:在中日冲突中发生过许多水井投毒、污染(饮水)事件,苏军在细菌战领域内活动的传闻,满洲警察有关逮捕携带瓶装斑疹伤寒菌、霍乱菌和炭疽菌的苏联间谍的报告,在修建北安至黑河铁路时,2000头马因患炭疽病而死亡(这是针对日本陆军牵引马匹运输的谋略性破坏),以及在外国文献中出现的关于细菌战的论文等等。
石井相信,中国战区内水井污染是在苏联影响下的中国游击队的犯罪。在上海战区,由于发生霍乱病使6000名日本士兵死亡以后,他的部队人员对1000多眼水井进行了检查,发现其中三眼水井受到霍乱菌的严重污染。调查是由有经验的细菌学学者进行的,实际上,在现场还回收了细菌容器。因此,石井相信,这是人为的,并非是自然排入水井而造成的污染。
日本占领南京地区后,发现水井被霍乱菌污染事件。发现用中文写着”好水“的水井受到了污染,而写着”坏水“的水井却能饮用。
关于细菌战的外国文献,石井列举出了德国的论文和美国陆军里昂·A·福克斯少校写的有关”细菌战“的论文。石井认为,这些论文充满幻想,是缺乏科学根据的。
关于对苏联在细菌战领域的活动和意图产生的不安,石井说,针对这种威胁以及共产主义者在中国满洲作战区开展的许多细菌战破坏活动,有必要开发防御手段。这是日本认真对待细菌战活动的主要理由。他反复强调把细菌武器作为攻击性的武器来开发,并非日本的目的,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这种战争方法。
关于研究细菌战的动机,石井反复强调其动机在于针对苏联细菌战的防御。其意图是石井表明一贯反苏的姿态,来改善盟军总司令部对他的印象。为了防御而开发兵器的这种借口,巳是陈词滥调。任何国家的军队都是为保卫祖国而创设,在维护和平的名义下而养兵,旨在自卫的军备转而进行侵略的事例,在历史上是不胜枚举的。
如果为了防御而研制武器的话,那么,可以不在侵略地区,而只在日本国内进行就可以了。
目前超级大国之间进行的增强核军备的竞赛,也是打着维护”各自世界“的和平旗号。石井四郎的抵赖与通过核军备均衡以维持和平的想法,虽经历了30多年,但仍是那一套的翻版。
四、谈到”防疫给水部的机构与配置“石井说,日本陆军最早的防疫机构,是在日俄战争结束后设立的野战防疫部。日中战争爆发后,其担负的范围,从苏满边境扩大到海南岛。当时日本陆军没有统一的净水给水方式,因此,把”预防来自给水系统的疾病“作为主要目的,编成了防疫给水部。
防疫给水部由海外作战战区和日本本土的非机动部队和机动部队组成。到1938年7月为止,在海外作战战区建立了5个非机动防疫给水部设施,其分布情况如下:
a.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哈尔滨)
b.华北防疫给水部(北京)
c.华中防疫给水部(南京)
d.华南防疫给水部(广东)
e.南方军防疫给水部(新加坡)
这些非机动防疫给水部设施,分别配属给各方面军司令,置于关东军总司令的直接指挥之下。
机动防疫部,由海外战区的野战防疫给水部、师属防疫给水部以及日本本土师属防疫给水部和军管区防疫给水部组成。和防疫给水部的固定设施一样,机动部队也分别配属给各部队组织,置于该部队长的直接指挥之下。到1938年7月为止,编成18个师属防疫给水部,
分别在各师辖区内活动。随着日军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增设了机动部队。防疫给水部的部队从军医部分离出来,是独立的部队。军医部仅仅是分别对军司令就医疗问题发挥咨询作用。
关于上述各项中的c,由于南方派遣军是1941年11月6日才建立的,因此,令人觉得石井的记忆有错误。e项所列机构是后来建立的。
五、防疫给水部的任务
防疫给水部各部队,被赋予下述任务和责任:
a.非机动防疫给水部——预防传染病和研究给水;生产与供应细菌制品;生产、修理与供应防疫给水器材及设备;实施与指导防疫给水措施;开展防疫给水教育;进行物理、化学考试;负责安排传染病患者的入院与治疗。
b.野战防疫给水部——防疫巡逻与侦测水源;实施与指导防疫措施;进行水质检查与侦测毒物;消毒与健康诊断;供应净化水;修理卫生滤水器;开展防疫与供应净化水的有关研究。
c.师属防疫给水部——它是师属的部队,和野战部队虽负责有同样的任务,但不包括研究与教育。
在无法控制传染性疾病的发生时,在野战部队与师属部队的分担区域内发生异常疾病或事件时,由固定防疫给水机构派遣人员和设备协助处理事态。
六、关于防疫给水部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从1936年建立时起直到战争结束,一直由石井将军指挥,其任务是执行日军研究细菌战的开发计划。除1942年8月至1945年3月期间北野政次将军取代石井任部队长外,这支部队的细菌战活动,一直由石井直接指挥。显然,石井只对日军统帅部负责,关于防疫和净化给水方面的问题,他从属于关东军司令,而细菌战活动的实施,石井显然是自由的。石井说,细菌战问题是极高的机密,因此未能提出正式的报告。
在回答他被解除部队长职务的原因时,石井说,这是为了要取得晋升陆军野战勤务所需要的中将资格。据他的看法,这是由于要任命他为第一军的军医总监而不希望他继续进行细菌战的研究工作。总而言之,这项研究的主要开发项目,于1942年底业已结束。由于石井的影响,至少在北野政次将军领导下,研究工作有某种程度的继续。
关于解除石井部队长职务的理由,在第一集中已作了详述。主要是由于陆军参谋总部特别监察的结果,察觉他在63号大礼堂的建设费上有违反财务规定的问题。
关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与其他防疫给水部及部队的关系,石井在供述中强调,他不是整个日军防疫给水部队的总司令,所以不了解其他方面军防疫给水部的活动情况。
石井说,在细菌战活动方面,陆军省没有给他下达过任何正式指令,也没有拨下具体的预算,而是把防疫和给水方面的研究预算挪用于细菌战研究。石井估计,挪用于细菌战研究的资金,只占预算总额的1%~2%。(作者注:据另一信息来源称,防疫研究预算每年约为600万日元)。但是,石井的估计,和他后来说的约20%的预算用于细菌战是不一致的。
石井在受审中竭力想给人们这样一种印象:即,细菌战研究规模极小,只不过是作为防疫给水研究的一部分来进行而已。他反复强调的是,进行细菌战攻击面的调查研究,唯一的目的在于了解细菌战的潜在能力,查明从防疫给水的角度必须采取怎样的防御措施。
关于这一问题,受审的全体人员做出的一致回答是,天皇不知道日军的细菌战活动。石井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细菌战是非人道的,主张采取这种战争方法,是会玷污天皇的德行与慈悲的。”他还说,“如果天皇知道有这种活动,会加以禁止的。”’
尽管石井说,细菌战研究仅是关东军给水部的很小的一部分,是在“没有正式指令”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从其研究规模和进展来看,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细菌战的研究开发,是大规模、全面地实施的,是一直得到正式认可,得到最高军事当局支持的。
在这一问题上,石井竭力给人以“细菌战研究的规模极小,是作为防疫给水的一个部分实施而巳”的印象,但是,美国方面巳看透了这一点,认为“研究开发是大规模、全面地实施的,是一直得到正式认可,并得到最高军事当局支持的”。
石井供称,其目的是了解细菌战的潜在能力,以便弄清防御措施,但是又说“细菌战是非人道的,如果天皇知道石井部队活动的话,会加以禁止的”,暴露出他的供述也是自相矛盾的。报告接着记述了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机构、人员和任务,这些内容完全重复,予以省略。
七、涉及了平房的设施
在平房设施建成之前,开展初期研究时,曾经利用过哈尔滨的小研究所。平房设施建成以后,哈尔滨研究所主要用于制造和修理净水设备。石井将军开发的硅藻土管型滤水器,已作为日军制式野战装备而得到采用。哈尔滨研究所烧制硅藻土过滤器的设备,也用于制造“宇治型”细菌炸弹的陶瓷弹壳。
石井说,细菌战的调查研究,并非由平房的固定的组织来进行的,而是根据特定的计划或实验的需要,从各部抽调人员临时配属在一起。计划或特定阶段完成以后,人员立即解散,返回各自的原部门。
关于制造陶制弹壳的地区,据《佐贺新闻》最近的调查,佐贺县藤津郡盐田町是制造地区之一。1983年1月14日该报报道称:
发现弹体的地方,是该町中街道政府职员贞包贞利(57岁)的家里。从明治初期到1950年为止,贞包家持续三代经营制陶所。贞利的父亲贞次(1969年82岁逝世)说曾经接受军部的委托烧制过陶瓷弹壳。根据父亲的叮嘱,贞利在家中只珍存着一个。
这种弹壳还有一个,保存在住在久留米市的长子贞悟家中(61岁),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个。弹体长约50厘米,尖头圆筒形,直径20厘米,厚约5毫米,顶部有一个螺旋盖,从这里灌进细菌溶液。
已故贞次的妻子贞包金(87岁)和贞悟作证说:“1938年、1939年时,委托是通过町内窑业指导所进行的。军方的人从东京来到这里住下,工厂的窗户全部封死,从外无法窥见。制品是悄悄地挟着在火盆中烧制的。烧好的弹体,要逐个进行严格检查,稍有一点毛病就将它粉碎,埋在深山里。成品仔细地放入画有红十字符号的木箱里,然后用军用卡车拉走。”
烧制工作对孩子和家人也彻底保密。在当地的人中传说:“战争快结束了,铁的原料供应不足,大概是用陶瓷做炸弹吧。”
制造了多久,贞包巳记不清,大约半年左右。后来以担心泄密为理由而迁往别处。此后,在哪里制造,是否还有其他的制造所,都不清楚。
盐田町把天草产的石灰石和陶石卸下后,在町内加工成陶土,向盐田町的窑业供应原料。731部队也许着眼于把盐田产的陶土作为细菌炸弹的原材料吧!这样,“宇治”型的命名则另有原因了。
所谓“哈尔滨的小研究所”,是指直到战争结束前,731部队的第三部通称为“南楼”的那幢建筑而言。它位于滨江火车站附近,在今天的南通大街,靠近哈尔滨陆军医院。
关于第三部制造的细菌炸弹,我将在后边叙述。但用陶瓷做弹壳是石井四郎的一项独创发明。如果使用通常的钢铁弹壳,需要填充大量的火药,爆炸时的高温,使鼠疫菌、跳蚤和老鼠都会被烧死,而且在地面着地点会留下证据;而他发明的硅藻土制的炸弹壳,以低温、少量的炸药爆炸,弹壳变得粉碎,满足了既不留证据,又不会使细菌致死的要求。如果在盐田町发现的弹壳是细菌炸弹的话,那么,仅靠哈尔滨小研究所的制造设备巳无法满足需要,也许是盐田町的陶土适合制造这种弹壳。
接着,报告叙述了“攻击性细菌战活动”。
八、攻击性的细菌战活动
a.开展细菌研究。从细菌战的角度研究了肠伤寒及副伤寒、霍乱、赤痢、炭疽、马鼻疽、鼠疫、破伤风和瓦斯坏疽等病源菌及过滤性病毒、立克次体等等。石井说,在野外实验中用做武器的细菌,只限于无传染性的B枯叶菌和B灵菌。马鼻疽的野外实验,只进行过一次,不了解这一实验的性质。由于感染的危险和马鼻疽牺牲了一个人,所以,没有进行更多的实验。关于马鼻疽的研究,限于努力开发其免疫剂和治疗用软脊。石井否定使用过P鼠疫的野外实验。他说,鼠疫研究限于研究室内的理由是,担心它的反作用和啮齿类的扩散。
我们询问石井在攻击方面最有效的细菌是什么时,他说,这只能是推测,特定细菌的效果取决于有关地区的气候及在该地区实施的卫生措施如何。
b.大量生产细菌。石井发明的培养箱用于大量生产疫菌用的细菌,是细菌战野外实验用的细菌生产手段。这种培养箱是由双重门的硬铝箱组成的,箱内在固体培养基上放有一个表面培育细菌的浅盆。通过浅盆带有盖子的门,向空间灌进培养基溶液,就会自动地敷上一定厚度的培养基,然后用棉棒植上细菌。增殖菌则用一个很小的金属棒取出。为了进行大量生产,使用三四十个培养箱。
在附近日军医院技术人员的支援下,石井表演过培养箱的使用办法:使用7升标准寒天培养基溶液,把培养箱倒下,从门的洞口灌入培养基,然后把培养箱再扶正,在各浅盆中自动形成9毫米厚的增殖菌;在另一个培养箱内,事先植入B大肠菌,可以取得160克的液体状态的表面培养菌。
使用这种培养箱,比利用标准研究室设备生产的效率高,可以进行大量生产。石井说,研究开发这种培养箱,主要是为了满足日军野战必需的各种疫苗日益增大的需求。绝对没有生产细菌和大量储藏,也没有进行过战术上的使用。
c.撒布方法。在平房研究过的撒布细菌战用的细菌的方法,包括下述几种:⑴炸弹;⑵炮弹;⑶从飞机上喷雾。研究开发有效撒布传染性细菌的方法,主要精力集中在细菌炸弹上。改造炮弹和从飞机喷雾的预备实验,进行过二三次。
⑴炸弹:到1940年为止,共研制出九种从飞机上投下的可供撒布细菌用的炸弹,并进行了野外实验。其中,包括制造地面污染、传染云的炸弹,利用污染弹片和利用榴霰弹的受伤感染制造对人伤害的粉碎弹药。最早的弹药,是利用化学战炸弹改造而成的,后来,根据独自设计研制了炸弹,包括利用导火线爆破的陶瓷弹壳和玻璃弹壳的炸弹以及瓦斯喷雾炸弹。
在这里所谓的喷雾,是把含有细菌的液体雾化之后喷射烟雾剂。从空中把变成烟雾的细菌撒下来,人是无法逃走的,这是石井中将研究出来的,是一种卓越的想法。利用这种方法,传染病的自然感染途径变成了人为的。
玻璃制炸弹是耐人寻味的。在731部队的一角设有一个玻璃工房,并配属了制造玻璃工艺的名匠。许多部队人员都记得那里的老工匠们。他们用铁制的吹竿,蘸上玻璃溶液,自由自在地吹成各种瓶子和陈设品。
731部队里有玻璃工艺名人的原因,可以认为,这是为了制造烧杯、烧瓶等要求精密的玻璃实验用具,但是,估计它同报告中提到的“玻璃弹壳”有着微妙的关系。
按照石井的说法,这些炸弹都是在没有正规兵器人员的援助下,利用平房设施内和哈尔滨研究所内的设备,由石井部队人员研制开发的。石井承认,如果得到炸弹专家的合作的话,那么,弹药开发工作可能会取得更大的进展。后来,经过改造成专供细菌战用的炸弹、炸药和信管等都可以通过正规供应渠道取得。在平房开发的各种炸弹的主要缺陷之一是信管不好。按石井的说法,全都是利用老式炮弹的信管改造而成的。
石井强调说,这些炸弹都是供应实验用的样品。生产的数量足以证明它的实用性,也足以了解针对同样兵器所需采取的防御措施。石井提供的下述炸弹生产数据,同石井的主张对照起来看,是令人吃惊的。
石井谈到的野外实验中使用的炸弹数量是不准确的。他说,各种炸弹只进行了极少次实验。估计剩下的炸弹,在撤离平房之前都已被销毁。开发和实验最初的弹药是1937年。从这一事实来看,到这时为止,日军显然巳相当频繁地进行过细菌战领域的活动。
石井在谈及日军的活动时,矢口否认其他报告中谈到的“母子”无线电炸弹和“符号——7”(7型)炸弹的存在。1942年以后已不再继续开发弹药。据石井说,是由于至1943年巳感到物资匮乏的缘故。1944年由于物资供应不足,人员不断调往前线,平房设施已处于“停息状态”。
所谓“母子炸弹”,是第九技术研究所权藤中尉于1944年设计的。正如字面所表明的那样,它是由母子两个炸弹组成的。它的设计是:“母弹”装有无线电发报系统。它通过电波和“子弹”相联结。投下“母弹”时,同空中的“子弹”持续保持数十米间隔。当“母弹”抵达地面爆炸时,电波的发送系统停止工作,促使“子弹”在距地面最近距离的空中爆炸。通过母子的配合,可以在一定高度喷雾污染。
据有关人员的证词,这种炸弹只试制了一套,未能进入实用阶段,就迎来了战争的结束。至于“符号——7”型,情况不详。
石井认为“波”型炸弹和50式“宇治”型炸弹,是在平房开发的炸弹中最有希望的两种。如果克服它的缺点,由武器专家加以改进的话,那么,这两种炸弹能够成为有效的炸弹。
在何处可以看到这些炸弹的样品呢?对于这一问题,石井说,剩下的炸弹和整个平房设施的一切具有情报价值的东西,在苏联人进入哈尔滨地区之前全部都被销毁了(作者注:由于苏联占领该区,无法确认石井的证词)。由于无法获得这些炸弹的示意图,石井提供的炸弹示意图复制品如附图[参阅资料一,附录(四)]
我们多次强烈要求石井提供有关的详细情况,但他反驳说,像关东军防疫给水部这么大的组织的部队长,大部分时间忙于管理工作,不可能精通具体的技术细节,然而从石井处获取的详细炸弹示意图以及其他技术情报中的技术数据表明,他是令人吃惊地精通技术。对于他所说的关于细菌战的研究与开发的全部记录都已被销毁的主张,人们产生了疑问。恐怕石井提供的许多情报,是和他在平房时的同事以及住在东京或附近地区的若干人共同合作整理出来的。对石井的审讯是断断续续进行的,而且石井的许多情报是采取绘图和书面回答提问的形式提供的,所以石井有许多与同事们商谈的机会。
(a)“伊”型炸弹:这种容量为2升的改进型20公斤瓦斯炸弹,是为撒布细菌液而最早研制的炸弹。通过着地时的冲击引发弹头爆炸,使弹尾部飞散,撒布填充在内的液体。这种炸弹在1937年至1938年期间,曾进行过地面静止实验和空投实验。实验时,把01%的“品红”和2%-5%的淀粉溶液或者非传染性细菌,填到炸弹容量的约70%,然后,利用100×500米的长方形棚格,根据填充物的不同,每隔20米敷上试纸或放上陪替培养皿,用来评价撒布的效果。冬天则利用雪作为测定炸弹填充物有效撒布面积的手段。地面静止爆炸时的撒布面积,在风速为每秒5米的条件下,可达到(10~15)米×(100~150)米。从飞机上投掷时,炸弹在爆炸前钻入地下,形成深漏斗状的弹坑,填充物的撒布效果几乎等于零。弹坑的深度,随投掷高度的不同而不同:从高度为100米的空中投掷时,弹坑的深度为0.5%米至1米;从高度为2000米的空中投掷时,弹坑的深度为1.1米至1.5米;从高度为4000米的空中投掷时,弹坑的深度为2.5米至3米。由于存在着爆炸前钻入地下的问题,“伊”型炸弹容量小,不发率高,被认为不完善而被放弃。
(b)“吕”型炸弹:它的尺寸与外形和“伊”型炸弹相似,但其弹头部分,是新设计的。它包括前隔室和后隔室。炸弹接触地面后,前隔室发生爆炸,把炸弹弹体推至距地面约10米至15米的高度时,后隔室发生爆炸,把弹尾部炸开,射出填充物。实验时,弹内填充物和“伊”型相同。实验时也是用同样的棚格进行的。静止实验时,撒布面积为(20~30)×(200~300)米。空投实验的结果和“伊”型炸弹大致相同。不发率比“伊”型炸弹高,主要原因,同样是由于不良信管所致。由于被认为不比“伊”型炸弹更具有改良的价值,因而也被放弃。
(c)“波”型炸弹:40公斤的“波”型炸弹,是破碎性炸弹。其设计目标是通过炭疽胚种污染的炸弹碎片和发射榴霰弹产生破坏效果。这种炸弹是双重壁式,在中央的炸药管周围有一圈厚10毫米的破碎性的铁壁,在这层铁壁和钢弹壳之间加入填充物。填充室的容积为700立方厘米,放入约1500个钢球,借以增大炸弹破片的破碎效果。填充室与钢球之间,为了防腐蚀,涂有电木涂剂。弹头和弹尾均装有触发信管,在弹头隔室以及弹尾隔室和中央炸药管内填充有3公斤的TNT炸药。这种炸弹在爆炸后,以高速向水平方向撒布炸弹碎片、榴霰弹和炭疽胚种。
“波”型炸弹的野外实验在1938年和1939年期间进行。在进行静止实验时,以染料溶液和微生物作为填充物使用。炸弹的碎片、榴霰弹的尺寸与分散情况、穿透力等均利用与炸弹爆炸地点呈同心圆状配置的由直立板靶组成的棚格来测定。实验动物也按同样模式进行配置。冬季,则通过从冻土上回收碎片来测定碎片的分布情况。弹片和榴霰弹的投射距离约为400~500米,半径为50米以内,其密度约为每平方米内一块碎片或一个榴霰弹。把炸弹碎片和榴霰弹回收以后,对其附着微生物的繁殖能力进行调查。从飞机上也进行过投掷实验,其目的是测定炸弹的机能和不发率。
还把炸弹埋在5米深的砂中进行破碎研究。利用电气引爆炸弹,筛掉砂子以后,推断碎片的尺寸。回收的碎片,约10%为1~3克;20%约为3~5克;25%为5~10克;40%为10~15克;50%为15克以上的重量。
“波”型炸弹存在若干缺陷。据认为,大量生产过于复杂;弹壳薄,同弹头和弹尾焊接在一起,经受不住操作和运输时的震动,常常发生细菌外漏现象,存在着使操作人员感染的危险;由于它的外形不同于制式航空炸弹,所以难以挂在飞机仓内的炸弹悬挂处;重炸药使40%~65%的微生物遭到破坏。尽管存在着这样一些缺陷,但“波”型炸弹被认为是有发展前途的。石井相信,如果由炸弹专家设法弥补这些缺陷,加以开发的话,“波”型炸弹能够成为有效的炸弹。
(d)“仁”型炸弹:50公斤的“仁”型炸弹,总体的设计和“波”型炸弹相同:弹体长约100毫米,填装容量为1升,但是,炸药仅为“波”型炸弹使用量的50%。由于炸药少,细菌的生存率高,然而炸弹碎片的穿透力和撒布面积不太大。1939年炸弹实验的结果,认为“相当良好”。据认为,这种炸弹有进一步开发的价值。
(e)“宇”型炸弹:30公斤的“宇”型炸弹,其设计是利用压缩空气在事先设定的高度喷射液体。这种炸弹有一个带喷头的装卸式弹头,它装备有触发弹头信管、尾部延发装置的信管,以及从飞机上投掷时的尾部自动计秒表。这个自动计秒表走动时,中央炸药管向前移动,装卸式弹头和喷头分离。中央炸药管向前移动,放出压缩空气,使炸弹填充物从喷头喷雾。达到地面时,炸弹本身就爆炸。石井说,这种炸弹仅制造了20枚,除进行过测定炸弹机能实验外,根本未进行野外实验。由于填充物外漏和信管有缺陷、计秒表不准确以及结构复杂等原因,这种“宇”型炸弹被认为不具有开发的价值而被放弃。
(f)旧式“宇治”型炸弹:I938年日本开发细菌战炸弹的设计倾向是设计简单、容量大,尽量减少撒布碎片和活细菌所需的炸药。石井虽没有具体地说明这一目标,但是,对初期的炸弹,石井提出过批评,同时从后来开发炸弹的想法来看,可以得出这种结论:从使用TNT炸药和黑色火药等重型炸弹、填充物易受到破坏的钢铁制炸弹,而努力转向设计开发陶瓷炸弹和玻璃制炸弹。这些炸弹的炸药使用导爆索和最少限度的TNT火药。
陶制“宇治”型炸弹的成果,带有研究炸弹方面的这种倾向。石井给它的原型起名为老式“宇治”型炸弹。这种炸弹重25公斤,容量约为18升。陶瓷弹壳的外侧设有纵沟,可以容纳4米长的导爆索的炸药。炸药是从有金属制的螺丝盖的头部瓶口进行填充,炸弹的弹底装有赛璐珞制稳定翼板,在炸弹尾部装有定时信管,在设定的高度空中爆炸后,陶瓷弹壳变成碎片,将填充物撒开来。陶瓷碎片几乎没有穿透力,从地面进行探知比较困难。1938年这种炸弹和“伊”、“吕”、“波”等型炸弹一样,部署在野外,利用染料、淀粉溶液与非病源性微生物的悬浊液进行过实验。在静止实验时,在15米高处爆炸,风速为每秒5米,其撒布面积为(20~30)米×(500~600)米;在空投实验时,炸弹的爆炸高度为200~300米,其撒布面积为(20~30)米×(600~700)米,撒布下来的液体颗粒大小“从雨滴那么大的小滴至直径凝集为50微米的粒子”等多种多样。
石井说,老式“宇治”型炸弹有很多缺点。如陶瓷弹壳经受不住粗暴搬动;金属制的填充栓和陶瓷弹壳的结合部易发生填充物外漏;由于炸弹重量和尺寸不一,所以弹道不固定;由于要求炸弹填充至容量的70%,填充物发生膨胀也不要紧,导致这一空隙成为炸弹发生纵旋转的原因;陶瓷制的稳定板在天热时会弯曲,弹道更加不准,天冷时它就发脆,致使常常在飞行过程中脱落;由于信管不完善,无法准确地确定爆炸高度。虽有炸弹的容量充分,使用陶瓷弹壳消除了金属对细菌的不好影响等优点,但是,这种炸弹被视为没有进一步开发的价值。
(g)“加”型炸弹:35公斤炸弹,是老式“宇治”型炸弹改用玻璃弹壳的实脸样品。它不是使用纵沟,而是把波导线的炸药埋在螺旋沟内。这种炸弹仅试制了20枚,由于它的缺点和老式“宇治”型炸弹的缺点几乎完全相同,进行了几次预备实验之后也被放弃。
(h)50式“宇治”型炸弹:25公斤、10升的50式“宇治”型炸弹,是“宇治”系列中的改良型。弹头部装有触发和延时信管以及500克的炸药管,弹尾部的定时信管在高度为200~300米的空中引爆4米长波导线使炸弹起爆;如果尾部信管和波导线没有启动,当炸弹着地时,弹头部的炸药也肯定会使炸弹炸裂,并将填充物撒开。
50式“宇治型”炸弹(陶瓷制)
这种型号的炸弹在1940年至1941年期间,共制造了约500枚。从1940年至1942年期间,进行了广泛的野外实验,并进行过静止爆炸和空投实验。在初期的实验中,弹内的填充物是染料溶液和非病源性微生物的悬浊液。后期的实验,使用炭疽菌胚种的悬浊液作为填充物。这种悬浊液的浓度是1立方厘米的液体加入50~100毫克的胚种。为了测定撒布情况,根据填充物的不同,在野外使用了试纸或棚格。进行炭疽菌实验时,把牛、马、山羊、和羊等大型动物作为实验对象来使用。
投掷实验时,风速为每秒5米,爆炸高度为200~300米,撒布面积为(40~60)米×(600~800)米。
在高度为15米,风速相同条件下,进行静止实验,其撒布面积约(20~30)米×(500~600)米。在炭疽菌实验时,在炸弹高度为15米的条件下进行了静止爆炸,尔后,让动物在下风污染地区吃草一二小时,感染炭疽病或死亡的马约占70%,羊约占90%。
50式“宇治”型炸弹,虽仍存在老式同型炸弹的若干缺陷,但比老式的更加有效。石井感到,如果由专家纠正它的缺陷继续进行开发的话,那么,50式“宇治”型炸弹能够成为有效的细菌战武器。
(i)100式“宇治”型炸弹:50公斤100式“宇治”型炸弹,是把50式“宇治”型炸弹放大了的一种型号。这种炸弹的装载容量约为25升,炸药使用12米波导线,共制造了300枚,在1940年至1942年期间利用和50式同样的方法进行了广泛的实验。这一型号的问题是尺寸大,在操作时易破损,因此,没有认为具有和50式同样的实用性。
⑵炮弹:共有两种型号的炮弹作为细菌战用细菌的撒布手段进行过调查研究。它们是定为“H”型炮弹的制式毒气弹和榴霰弹“B”型炮弹。这种炮弹在海拉尔附近的沙漠中进行过实验。炮弹的填充物为染料溶液和每立方厘米200~500毫克的浓度的肉汤(细菌培养液)。炮弹从3000米外距离发射,目标设在500平方米的地区内,每隔20米放有一张试纸或一个棚格。B型炮弹的实验是在500平方米的地区内,每隔20米放置一块靶板,进行命中测定。实验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测定利用炮弹撒布细菌的生存率。石井说,由于几乎都未命中靶板,所以没有得到准确数据。利用这种方法撒布细菌,被认为无实用价值。
⑶从飞机上喷雾:据石井的证词,为了测定从飞机上喷雾撒布细菌的效率,在平房附近进行约10次实验。飞机上装备一台压缩空气瓶和一台喷雾溶液用溶液罐。压缩空气被送入喷雾剂罐内后,通过飞机尾部的导管,把喷雾液压到空中。染料溶液和非病源性微生物的悬浊液作为实验液使用。使用的染料是“品红”或苯胺红色染料0.1%的溶液。B枯叶菌和B灵菌作为实验用微生物使用。为了査明飞机喷下的着色溶液,在1000平方米范围内,每隔50米放置了铺有色试纸的棚格,也排列了装有标准寒天培养基的陪替培养皿,用以查明微生物。利用带刻度的透镜,从试纸上计算粒子的尺寸和密度,并使用标准试纸进行比较,在研究室内将陪替培养皿进行培养实验,推测出喷雾结果——微生物的密度。
在高度不超过500米的条件下喷雾,可以带来可能查明的结果。喷雾形成粒子直径为3毫米至50微米;高度超过3000米时,喷雾后微生物无法回收。据经验,喷雾机的启动相当困难,有时候,压缩空气瓶发生破裂,使操作人员受伤。石井说,喷雾实验的结果被认为不够理想,得出的结论是,利用这种方法撒布(细菌)不起作用,无利用价值。
⑷谋略破坏:日方多次谈及敌方对水井的污染问题,正如野战净水巳制度化了的措施很广泛一样,由搞破坏的工作人员撒布感染性细菌,从攻和守两个方面都受到重视。石井暗示,谋略破坏恐怕是细菌战最有效的方法。情报报告中虽谈到了从事这种活动的人员训练问题,但又被否定了。
关于谋略破坏问题取得的唯一具体情报,是从石井过去的同事、在东京陆军军医学校一直从事细菌战研究的内藤良一中佐那里获取的。但是,石井说,这个研究所进行的细菌战研究,仅限于防疫上的防御性的研究。然而内藤在陆军军医学校进行的细菌战研究与防疫研究之间,并无明确的界限,一直在进行着有攻击性细菌战寓意的研究。据内藤说,研究细菌战的一个阶段,曾探索用于食物谋略破坏的稳定毒素。这项研究几乎全部集中在从河豚肝脏提取的耐热性“河豚毒”。这种毒素只要1伽马就可以使老鼠死亡。他尝试浓缩这种毒素,打算以与此相当的量实用于对人的谋略破坏活动,但是,未能提炼到这种程度而告终。1944年由于B-29型重轰炸机的空袭,使研究中断。1945年4月陆军军医学校的一场火灾,使这场研究被破坏而告终。
731部队里有一个与草味班(药理研究)保有姊妹班关系的S班,这个班是以暗杀要人的实战技术指导的专业班。原部队中有人坦率地说,帝国银行事件是“原S班人员和盟军总司令部防疫部门的某个人的共同犯罪”。战后S班成员的去向不明。
九、防御性细菌战活动
据认为,增强防疫给水措施是对细菌战最有效的防御。防疫给水部的固定部队和机动部队广泛地分散部署于各地,负责对自然发生的流行性疾病和敌方可能带进的疾病,进行警戒、察知与预防乃至抑制。在平房设施和陆军军医学校曾经把加强防疫学研究和大力生产疫苗和血清等治疗剂作为细菌战防御的手段。军医人员对这两个设施都进行过防御细菌战的防疫训练。
石井说,在平房的攻击性实验中开发出针对细菌战武器潜在能力的防御手段如下:
a.卧倒,利用低洼地或物体进行防御。
b.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
c.全身罩上强化玻璃纸或涂有柿核液的纸。
d.穿着丝制的松紧袖口的防护衣和制式陆军防毒面具。
e.涂抹防护软膏。
我们要求提供有关防护软膏的详细情报。石井回答说,他们研制了对炭疽菌有效的软膏,其处方如下:
氰酸汞0.1;淀粉7.0;西黄芪胶粉2.0;药皂1.0;甘油1.0;水100.0;
f.机动野战消毒车:
⑴“A”车是地面消毒用;
⑵“B”车是人员和服装消毒用。
g.机动野战侦测、诊断车。
h.运输传染病对策部队、设备、补给品和早期送患者用飞机。
i.医院火车与医院船的设备。
j.增产包括疫苗和血清以及马法尼、青霉素在内的治疗药品。
k.传染病的早期发现与治疗。
l.实施整个陆军的预防注射。
此外,作为防御措施之一,是维持宪兵队和防疫给水部之间的联络。宪兵队是辅助性的单位,为监视细菌战事件,收集证据,逮捕破坏工作的人员,发挥情报网作用。由于这支部队的人员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由防疫给水部人员对他们进行初步的细菌学和传染病的基础教育。这种教育包括最普通疫病的征兆、传染途径及应急处置方法,教育他们不应该过分强调看来并不重要的事件,但是也不要漏掉情况,应迅速地向直属的司令官报告,由接到这一报告的司令官再上报附近的防疫给水部,由他们采取适当的措施。
十、海军对细菌战的关心
缴获的日方文件中提到过海军的“符号——7”(7型)细菌炸弹和向海军担负包括细菌战研究在内的危险任务的人员支付特别开支问题表明,海军可能有细菌战活动。但未发现证明这种暗示的证据。接受面对面调查的陆、海军人员都否定有“符号——7”炸弹的存在。
1941年10月至1944年7月期间海军大臣岛田繁太郎在受审时谈到海军省文件中列为执行细菌战任务的特别开支问题时,否定海军进行过细菌战活动。他谈及文件中的细菌战问题时插入了这样一段说明:“恐怕是起草海军规章的人着眼未来设想了细菌战,这是个人的责任。”岛田说,估计是海军军医总监室人员提出的。他认为细菌武器对海军作战来说,是一种既无实用价值又无效果的武器。
陆军和海军在细菌战研究方面显然不存在合作的问题。我们也没有发现海军在这一领域内进行独自研究的证据。岛田的证词表明,日本海军至少从防御的立场出发对细菌战抱有关心。陆军和海军的军医总监之间在细菌战防御方面有联系。
岛田繁太郎从1941年10月起担任东条内阁的海军大臣,被人暗地里说成是“东条的副官”。战争结束以后,作为甲级战犯被判处无期徒刑。释放以后,他对媒体一直保持沉默。
十一、在攻击性细菌战开发工作上未取得进展的理由
尽管在平房设施集中地进行了攻击性细菌武器的研究,但是,日本毫无把细菌武器作为实用武器使用的准备。石井在谈到攻击性细菌战的开发没有取得进展时,列举了以下理由:
a.日本细菌战研究的主要动机是防御;
b.没有进行细菌战研究的正式指令,所以未能获得必要的资金、人员和设备;
c.缺乏有能力的技术人员,对于细菌战研究中的事故补偿不够充分;
d.由于缺乏有能力的人员,也就未能建立供协商用的科学咨询委员会;
e.在日本,基本器材不足;
f.缺少最高司令部的支持,科学的重要性没有得到承认。他们(最高司令部人员)没有公平的判断能力;不尊重科学家,对于科学上的问题,充满了误解和迷信;
g.不能进行防谍,日本担心遭到报复。
十二、细菌战的实用性
石井等人谈及细菌战的实用性时,得出如下结论:
a.细菌武器作为攻击性兵器的实用性尚有待于实证;
b.由于传染病成功发生所需的细菌武器战剂和许多基本条件不稳定,有效地使用大规模的细菌武器,值得怀疑;
c.细菌战作为小规模的破坏工作手段,也许有效果;
d.对细菌战的防御,通过开发适当的防御措施是可能的;
e.在利用其他武器取胜的战争中,就没有必要使用细菌武器,战败时,不可能有效地使用细菌武器;
f.细菌武器并非决定性的武器,最多也只能是一种辅助性武器。
在这一部分之后是“机构表”以及“研究内容和范围”,已收入本书卷尾的附录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