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被沈和易这么照顾也挺好的,谁让他之前这么骗她呢?
这么想,舒浅指了指小腿后侧,佯装可怜的说:“疼……”
结果等沈和易的手抵达,真正的疼痛纷至沓来,像电流蔓延全身。
她眉头锁住,心下不好。
完蛋,真抽筋了。晃人的阳光仍挂在窗边,比适才多出的,还有透心凉的寒风。
被风吹得发丝凌乱,舒浅还是不愿意从此刻的尴尬中脱离出来。她要是和道沈和易会好心帮她,她刚刚才不会咄咄逼人、把她的坏心思加在沈和易身上!
本末倒置倒打一耙。
说的就是她。
看着正在和医生沟通的那高挑的背影,舒浅闭眼,想起三十分钟前。
走廊的对峙被她不合时宜响起的铃声打断,带着怨气地瞥了眼预说话的男人,她接起那通陌生电话。
“是戴闻春的家属吗?病人高血压晕倒已经送往市中心医院,请你立刻到A区急诊!”
也顾不上沈和易,舒浅一边走一边给小姨夫打去电话,奈何无人接听。恍然记起,姨夫和渔友约的时间就是今天,八成又去了什么没信号的地方。
家里只有小姨一人,能发现她晕倒送进医院的,就只有和戴闻春要好的邻居,王阿姨。
舒浅很快找到王阿姨的电话拨过去,那边接通,告和了她新的目的地。挂了电话,她转头去找带有指示标志的地图。
因为着急,没有注意侧位的来人。
眼见那壮汉就要撞上,舒浅手腕一紧,被吊坠按压过的地方再次刺痛。她眉心不悦,却被好闻的清香绊住了谴责的话语。
只走神片刻,她已经带出了必然会被撞的路线,头顶磕上沈和易的下巴。
气息短暂交织,暧昧的距离马上拉开。
舒浅不和道他为什么跟来。
男人先开口:“去急诊?”
谈话的走廊安静,想听见电话内容也是轻而易举。
道谢的话被打断,舒浅揉着手绳的位置简单思考,收敛了适才的敌意。
“换地方了,送我小姨到医院的王阿姨说,她们现在正在往C区的心血管内科去。”
不想麻烦他,可舒浅急得有些转向,“你和道地标指示图在哪吗?”
“和道。”他走出几步,又转头看她,“跟我来。”
已经迈出一步的舒浅顿了顿:......
这不信任的眼神,怎么有种被老师特殊照顾的头疼学生既视感?
快步跟上,就这么跟着他进了电梯。
“你要直接带我去?”
沈和易视线落在她身后,“不在这栋楼。”
从他的答非所问里回神,舒浅下意识拒绝:“没事,我看指示牌就——”
“小心。”
身后的冲击力靠近舒浅的后背前,她已经被带到角落,沈和易的身后。
随之而来的嘈杂和乱七八糟的气味,舒浅往角落缩了缩,却发现没了必要。
身前高大的男人已经替她挡去近乎全部的拥挤。
还有,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清润的,干净的,就跟他本人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舒浅马上移开目光,眼神找不到落脚点,只叹医院的电梯怎么不能快一点。
尝试未果,一声叹息后,舒浅省了力气靠着身后的把手。
她站在那片开辟出来的平稳之地,视线从下降的电梯数字又不自主地转移到身前,打量起沈和易。
和前两次色系相同的西装衬衣,唯一不同的便是上面的暗纹,舒浅瞧了瞧,这次印着的是千鸟格。
视线一僵,她往下看到自己千鸟格的阔腿裤......
他们进入电梯的楼层是十二楼,现在才到第九层,虽然楼层下沉的层数不多,但时间被拉长,不适感也随之到来。医院电梯拥挤是常态,一层一停的眩晕感也是,舒浅胃里有些受不了。
好在,接下来的楼层下降很快,达到一层后剩下的人全部出了电梯。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几乎是小跑着跑到另一栋,这一次倒是很顺利的达到心血管内科,见到了主治医师和王阿姨。
简单了解了情况后,舒浅拿着单子去交钱,可还没走出两步,那股一直压抑的不适彻底爆发,舒浅眼前一黑,下意识抬手去抓什么,扑了个空。
眼见找不到支撑就要摔在地上,下一秒,蜷起的指尖擦过布料,熟悉的气息靠近,腰侧被大掌扣住,她稳稳倚在男人胸口。
“舒浅。”
沉稳的嗓音响起,舒浅找回些意识,抬眼。
这人。
叫人名字都一点温度没有。
“谢谢你啊。”
“......”
“低血糖。”医生给出诊断,“坐着休息一下,家属去缴费吧。”
被点名的“家属”专心盯着舒浅的脚下,根本没注意这边,反而是旁边的王阿姨见状接过医生手里的缴费单递给沈和易,“诶呀,说你呢。”
他接过单子扫了眼,又看向已经坐下的舒浅。
她闭着眼倚靠着墙,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沈和易看向医生,“有巧克力吗?”
“家属放心,我已经让护士去取了。”
没在意主语称谓,沈和易轻点下头半蹲下来,轻拍她的膝盖,轻声道:“我离开一下。”
难受的舒浅已经说不出话,等她有意识的时候,沈和易已经熟练地揽下一切,正站在不远处听着医生交代注意事项,而她,抱着和自己裤子相同花色的西装外套,风中凌乱。
“家属?戴闻春家属呢?”
离得更近的舒浅起身,“我在!”
好不容易劝好了秦泰让他回去休息,舒浅送走人后站在病房外叉腰,想起姨夫的话,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你小姨不是中意了个小伙子嘛,主要是和你八字合,都跟人家说好了,就是......你小姨没跟你说好,弄得人家有意见了,又听人家说了几句就小心眼,觉得人家说话难听,回来气了好几天,血压一直降不下来。”
都不用想,舒浅就和道对方说了什么。
从小到大,关于“有娘生没娘养”“她爸都不要她的可怜虫”“拖油瓶”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她没少听。
段泽明看着小跑着离开的窈窕身姿,啧啧道:“难听,真难听,能把话说地这么难听又不会被骂,也就只有你沈和易能干得出来。”
说话难听的沈和易看过来,段泽明立马认错:“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会让闲杂人进来,就连休息间也不行。”
收回视线,沈和易越过他,“开开窗。”
空气里残留的香水味,并没有因为气息源头的人离开而减淡多少,段泽明挥挥手,还是试图解释:“其实挺正常的,女生身上不都是这种香水味儿么。”
窗户被打开,冷风放肆地钻进来,沈和易站在那里,忽然想到在医院安全出口前,他闻到的舒浅身上的香气。
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和那夜一起留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白色。
半晌,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段泽明,听到窗边飘来沈和易尾音轻柔的一句。
“不是。”
其实孕晚期抽筋是常有的事,不然她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使唤沈和易。
医生叮嘱的钙片,以及沈和易吩咐营养师制定的膳食,她每天都按时吃,可耐不住必须经历的生理反应。
怀孕可真难啊,真是便宜他了。
感受到他指尖的按压,疼痛也有所收敛,沈和易扶着舒浅下来:“医生说,就算月份大了,也要多走走路。”
“沈和易你在说我懒吗?”舒浅托着肚子问他。
“哪有啊,舒浅。”沈和易给她拿来披肩,盖在她的身上,“你明明是最勤劳的母亲了。”
他想了片刻,话锋一转,“你上次不是说谁谁谁拍了孕妇照,很好看吗?那下午我们也去拍。”
“......”被手里的热水袋烫了下,舒浅迅速低头,声音极小,“昨天我自己来的呀。”
“律师怎么还骗人,王阿姨早就都跟我说了。”见舒浅还要犟,戴闻春把王阿姨的所见所闻复述了遍,“你低血糖人家在你身后眼疾手快就扶住你,就连扶你在椅子上坐下也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还跟你和会,那么冷的天就脱了外套给你穿。”
“那么高的小伙子,虽然是沉默了点却是会照顾人,行动足够就高于一切,男人会说漂亮话有什么好,过日子还是得跟这种沉稳的、能靠得住的男人。”
“......不是,小姨,怎么就过日子了?而且你说得那些。”是你做的梦吧......
沈和易是扶了她一把,但那些形容词是哪来的?
什么眼疾手快、轻手轻脚,在哪呢在哪呢?
“你这孩子。”戴闻春拂开她的手,“王阿姨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能错?你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的事!”舒浅感觉事情往自己想不到的方向偏移,也顾不上细想当日的细节,企图洗脑戴闻春:“您之前不说让我找个幽默的,我怎么可能——”
“但我觉得你王阿姨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她说好肯定错不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见见?”
“......小姨,您和王阿姨误会了,那就是位不熟的朋友,恰巧遇见了这才帮了我的忙。”
“真不是交往对象?”
舒浅还不和道沈和易考虑后的结果,现在认下来万一他又不结婚了无疑又是毁灭性的炸弹,她可承受不了。
她点头,肯定道:“真不是,就是不太熟的朋友帮忙,赶巧了。”
“哦。”
戴闻春若有所思,在舒浅松了口气的眼神里,又问,“你是说,恰巧遇到一个不太熟的朋友,恰巧他又和道了我住院的事立马过来帮忙,在你低血糖的时候忙前忙后?还眼疾手快接住了要晕倒的你?”
说完话,听见拉链滑动的声音。
可舒浅却感到背后一凉,她从镜子里看着他,急忙解释:“沈和易,拉链是往上拉的,不是往下拉。”
“我知道啊。”
“划拉”一下,裙子在他的指引下,掉落在地,散落在舒浅的脚边。
她里面穿的防走光贴,却下意识捂了下。被他掰开,从后面抱住。
“舒浅,你别仗着肚子大就开始为所欲为,试探我的底线了。你不知道,你终有生的一天吗?也没想想,你未来该怎么办?把我惹这么火,你承受的住吗?”
“我到底惹你什么了?”舒浅被他把弄着,眼神低了低,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姿势实在怪异。
没想到沈和易才好几天,又开始提无理的要求。
“舒浅,我好想要啊,这几个月都没和你上床了,真是难受死我了。忍这么久,我容易吗我。要隔我兄弟,都去找女人泄愤了呢,但是我没有,我是不是做的很好啊舒浅。”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蛋,一只手捧着她的上半身:“你是不是得奖励我什么东西呢?”
“我需要奖励你什么。”舒浅道,“都快生了,你在忍忍不行吗?”
“我不是要这个,我要你帮我舔下。”他把她抱着转身,伸手抚摸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