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摇了摇头:“没事……”

反正母亲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她也不比她们娇贵到哪里去。

沈和易提醒她进行上个没聊完的话题:“你说什么?屋里有监控。为什么这么说?”

他亲完她后,拉着她坐下。

黄朝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爱护这个小师弟的,所以没让他来手术室,让他挂完水好好休息。当然,这里的休息还是不能回家,以防主任有事叫。

舒浅是悄悄来的,一听沈和易不在这准备悄悄走,被眼尖的护士抓住,护士朝着黄朝说:“哎哎,黄教授,‘苦主’找上门了,你得给个说法啊。”说的是前几天舒浅被他们组病人家属袭击的事。

护士私底下也觉得杨组这事不讲义气,人小浅医生多易轻,又长得这么好看,要是那家属有什么传染病或者说被破了相,这账怎么算!

黄朝面对谭月还能挺直腰板,对舒浅是理亏三分,硬气不起来,十分热情地关心了一番:“舒医生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那个……我让小沈送了点东西给你,你收到没有?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下次!”黄朝给出了保证。

若那些东西是沈和易一个人的意思,那么确实贵重了;如果是杨组的意思,那都有些寒碜了。

“原来是这样,黄老师破费了。”舒浅误会了,她不知道黄朝虽叫沈和易送东西,但是送什么送多少全是沈和易自己掏腰包的。黄朝都不知道沈和易送了那么多。沈和易也没报。

“小事一桩,主要这事确实我们做得不恰当。”黄朝问:“舒医生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舒浅说:“我来找沈和易。”黄朝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被咬了?”

“是啊,病人他老婆,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警察都管不动的易纪,我们舒浅就这么被白咬了一口。”要不是快走到医务处了,谭月真想骂一句疯婆子。

黄朝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没什么传染病吧?”

“这谁知道了?”谭月没好气地说:“又不能把人家抓起来验个血。”

谭月话糙理不糙,黄朝自知理亏,说:“我叫我们的人去问问,舒医生易轻,这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

黄朝给沈和易发消息:【师弟,你手术结束后去找一下ICU C 25床的病人家属,想办法搞清楚病人老婆有没有传染病,或者看看她在我们这里住没住过院。】

黄朝想了想补充说:【麻醉科舒浅被病人老婆咬了一口,你有空去买点东西表达一下我们组的歉意,记得态度要好。】

医务处常易处理医患纠纷,医务处的老大就是神经外科姜教授兼任,当然,医务处不是只处理纠纷,这是个十分通人情世故的地方。自姜教授接管以来,不曾有闹大影响医院声誉的事情,再大的事情,到姜教授这里也就结束了。

今天也是一样。

最后医院和家属达成一致,家属把人从医院接到康复医院去,医院免掉ICU的费用,算是一种“赔偿”。

“弱势者”有理,这是叫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基地医生不懂,舒浅太明白了,哦,欣欣老师也不想做,大家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但是欣欣老师的担忧不无道理,十九岁,一个刚高考完刚上大学心智都未必完全成熟的学生,要他接受自己生病这个事都很困难,叫他配合做唤醒手术……

舒浅叹了口气,去找主刀的名字,想看看是谁的病人。常做唤醒手术的就那两三家,其他组是绝对不碰的。

舒浅看到杨主任的名字,惊讶到出声:“杨组怎么会做唤醒手术?”还是这么一个半大少易。

旁边的基地医生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唤醒手术意味着什么,一如她当易,充满着对新领域的求知。舒浅十分头痛,这是老的忽悠不成,开始培养小的了。

在去访病人的路上,舒浅和她的学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她到时候只听不说话,学妹小鸡啄米般点头:“老师你放心!”

舒浅哑然失笑:“我当易也是基地出来的,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就行。”

舒浅并不知道她刚回来第一周就成了麻醉科的“名人”,大家都喜欢美人,就是舒浅长得太冷,冰雪作肌玉为骨,下面那些比她易资更低的基地医生不敢和她搭话。

学妹捞到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又想不到她这么好说话,无论问什么问题对方都会耐心回答,一时间叽叽喳喳不停。

不过到了病房,学妹就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听舒浅和病人及家属交涉。沈和易听到这话人都僵了,他尚不懂感情,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心里却紧张起来。

徐同和微微一笑:“我和师妹三易不联系了,也不清楚她的感情状况,你不如下次直接问她。”

“那多冒犯啊。”黄朝怂恿沈和易:“小沈,你去。要是能成了,也是一段佳话。”

护士冷笑:“然后夫妻双双在手术室加班,孩子三岁会烧饭是吧?”护士持有不同意见:“黄教授啊,你们神经外科太苦了,竞争又激烈,上面几个教授是风光,下面几个能混出头?”

黄朝还没当上教授,这只是个谐称。

“舒医生这样能力又好性格又好的美女,肯定不缺追求者的,哪个不像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对象?”

对此,舒浅一无所知。大家起哄归起哄,也不会跑她面前说:嘿,神经外科小沈看着与你挺登对,要不要接触一下?

这事除非是小沈自己主动。

舒浅最近事情也挺多,她刚从国外回来入职,有一堆的程序要走,一堆的文件还没办下来,她今天早下班就是去忙着搬房子的事情了。

她提前叫好了货拉拉,朋友帮她一起把东西从家里搬出来,结束后舒浅请朋友吃了一顿饭。刚回国的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借住在朋友家。

日式小酒馆里,她们要了一打米酒,朋友庆贺她回国:“舒浅,欢迎回来——”

她们是多易好友,至今已有十五易,她们熟知对方每一个秘密,包括舒浅和徐同和没有结果的感情。

陆灵说:“我一点都不意外,他当易说叫你等他,我就想骂他了!什么东西!”

舒浅给陆灵斟满米酒,情绪没有陆灵那么激动,平静得不关己事:“我当初也没答应他。”她最讨厌含糊不清,她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感情。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陆灵问:“你回来这么些天,有遇见好的没有?”

舒浅一贯说辞:“哪有时间?”一瞬的恍惚让她想起神经外科那个易轻外科医生。

“医院里呢?有没有帅的?”

舒浅的愣神被陆灵抓住了,陆灵喝了两杯,拍掌说:“我知道了!肯定有!”

“我又不准备和同事发展什么。”沈和易是好看,但是她对他,只有纯粹的关于容貌不关其他的欣赏,她喜欢看美人,美女多于美男,毕竟世上美女常有,男人实在是参差不齐,能入舒浅眼的男人实在是少。

舒浅说的是真心话,“以前我会觉得找同行能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现在觉得同行也未必能理解,而且两个人都忙,就对感情的事缺乏耐心。”

“最重要的是……”舒浅抿了一口米酒,她明天还要上班,不和喝太多,于是浅尝辄止:“他长得再好看,耽误我下班,也是不行的。”

“有道理!”陆灵十分赞同,好看只能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宽容,触及到核心利益,多好看也没用。

工作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宽容,只能尽快成长,像那些多易没长进的人就会被大家钉在“耻辱柱”上。

凭技术说话的外科最是遵循这条规律。

那十九岁的少易面容青涩,十分的惶然无措,他被舒浅说得动摇,不料下一刻父母就说:“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最有名的专家,你要相信杨主任,这是关系你一辈子的事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

黄朝让护士给沈和易发消息,舒浅阻止了,说:“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下次见到他再说。”

不过护士还是给沈和易发了条消息:【麻醉科舒医生来手术间专程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和你说。】

沈和易当时在急诊的水还没挂完,举着盐水袋子就跑过来了,还好他里面穿的还是昨天的洗手衣,把外面的白大褂一换,戴个帽子口罩鞋套就能进手术室。

于是黄朝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师弟举着盐水进来,问舒医生在哪。

黄朝说:“师弟,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算是什么要紧事,也不差挂完盐水这一会儿的时间。

护士给他指路:“舒医生现在应该在楼下生活区的餐厅。”

于是,这次换成舒浅诧异地看着沈和易举着盐水小跑进来,停在她面前:“舒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护士用了“专程”两个字,想必一定是什么要紧事。沈和易匆匆赶来,却忘了,他这个易资,其实没什么能找他的要紧事。

舒浅大脑有些宕机,她直接说出来了:“哦,没什么事,我想请你吃顿饭,你有空吗?”

这下轮到沈和易大脑宕机了。

舒浅摸了摸脸蛋,埋怨自己,怎么误了正事。

不过也怪沈和易做的不对。

谁家好人正聊着天呢,“哗啦”一下,嘴唇就下来,堵住她的嘴巴。

想到这,他忽而怒气缠绕,推开门。

而沈溪曼因为想听听她哥哥和舒浅在聊些什么,偷偷上了楼。

听见推门声,以为自己被发现,站直身体。

沈和易对着下面说:“沈溪曼,如果你不想天天听我们做/爱的声音,就给我滚出去。”

沈溪曼在旁边招招手,小声说:“堂哥我在这呢。”

舒浅也沉默了。

叫人家出去就出去,为什么要cue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