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静坐着,半垂下眼皮,好整以暇纵容着她胡作非为,肩线放松后仰,姿态松散。
一声柔软的哥哥,犹如一张编织细密的网,将男人缠绕其中。
她看见谢清砚很受用。
指尖一点点往下,嫩白肌肤和黑色长裤对比鲜明,光是那几个虚虚的似是而非的动作,就能引得人血脉喷张。
黎初都不知道谢清砚是装的,还是真的定力如此好。
他嘴角只勾起浅浅弧度。
“没让你还。”
对视的分秒是无声对峙,无形的火花迸溅,谁也不甘于占了下风。
她就靠在身边,密闭的空间内,淡淡的香水味道弥漫成一股蛊人气息。
能让人沉迷,上瘾。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在下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时,谢清砚先败下阵来,他视线移向她手腕处。
停在那块痕迹。
淡了些许。
也是这只手画出可爱的画作,线条在她手下都变得灵动自然。
若是这只手……
他想得深了些,回过神来时,喉咙猛地往下滚动,整个人下意识绷了下。
黎初脸上露出得逞的表情,水眸在明灭的灯光交替闪过下,犹如一池春水等着人搅散。
谢清砚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的行为。
黎初抬起下巴,稍显不满抱怨,又像是挑衅,“不是你教我的吗,想要什么自己做。”
谢清砚额头的青筋浮现,眉心重重跳了下。
脑子里突然浮现安德鲁那幅画,静坐在画架前的少女,高傲姿态睥睨前方,她手里握得也不是画笔。
如眼前的黎初如出一辙。
美与邪共生。
谢清砚闭了闭眼,低哑开嗓,语气多了几分无奈纵容。
有些明知故问,“你想做什么?”
他的意图还不明显吗,黎初眨了眨眼,陪着男人兜圈子,“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她力道重点,男人喉结往下滚了滚,嗓音骤然收紧。
透着几分忍耐。
谢清砚嗓音染上几分沙哑,“如果你是为了偿还,不必如此。”
他本就为她才去的画展。
一幅画能让她开心,他又怎么会吝啬。
呵,说的冠冕堂皇,黎初暗自哂笑。
车内气氛暧昧,黎初玩心被高高吊起,谢清砚越是忌讳的,她越是想要尝试。
她就要剑走偏锋。
“你还说你不想要我偿还。”她贴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你都……了。”
用气声将她触碰到状态说给他听。
不出所料,谢清砚表情有了一丝破绽,但擅长克制无求的他,仍旧表现淡定从容。
他压着声音问,“你确定现在?”
车里并不是个好地方,虽然足够刺激猎奇,但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你的就是我的,我现在就想玩。”黎初理所当然的。
提的要求十分无理。
令人发笑。
谢清砚视线深深瞧着她,黎初不管不顾,忽然抬头,找准他的唇轻轻触碰。
蜻蜓点水一般,一碰即离。
“这样可以吗?”
下秒,后颈被大手握住,略一施力,唇便被咬住。
他亲的用力,蛮横,很快松开。
“三小姐,想干什么不可以。”
他轻笑声,小声蛊惑:
“三小姐,玩我。”
温热气声拂在耳边,犹如一记静电穿透心尖,密密麻麻的痒意泛开。
黎初美眸骤然睁大,肩膀轻轻颤了颤。
谢清砚皱眉仰头,修长脖颈完全从衣领中露出,喉结滚动弧度的很大,仿佛脖颈经脉都随着吞咽绷紧。
她一步步挑战着男人的权威。
要将他沉睡的另一面唤醒。
车窗外灯光明暗交错,从他脸上扫过,虽然模糊但仍旧优越硬朗。
黎初看着这张脸,心说搞男人还得搞这样的,赏心悦目,光是这张脸就能让她新鲜几天。
忽然间,她的手腕和腰肢被握住,略微用力,她便靠到了男人怀里。
腰身贴着他的大掌,肩膀撞上他的胸膛,下一秒就被稳稳接住,宽大的裙摆缠缠绕绕,将她的手完全挡住。
这是一个近乎搂抱,让人看不出端倪的姿势。
男人声音就在耳边,温温热热的,“玩的开心吗?”
黎初后来手酸疼的要死,自己也没办法好好走路,她后悔了,好端端的招惹他干什么。
她是被谢清砚搂着回酒店的。
整个人陷在他宽大暖和的大衣里,身边浸润着他的气息,被保护的很好的进入电梯。
明亮的电梯里,镜子墙将她的脸照得清晰,湿润的眼角看起来像是刚受过欺负,浅浅的弥漫开的绯色又将这场欺负增了几分暧昧靡丽。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她腿软的不像话,好几次差点跌倒,被谢清砚搂着往前。
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她脸发烫。
娇嗔怨怼的视线瞪着他,将一开门,黎初就将人推到墙上。
谢清砚乖乖靠着墙配合,任由她在大衣口袋摸索。
黎初掀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翻找,“你放哪里了啊?”
谢清砚轻笑声,一副要她自己找。
左右开工,她从他口袋里终于找到——一支钢笔
做工精致,笔尾端刻着“Yan”字,昭示着钢笔的贵重。
黎初说:“我要丢了!”
就在前几分钟,谢清砚用钢笔欺负了她,奈何在车上,她不敢瞎动,也不敢控诉。
她忍耐闪躲的样子,完全勾起他的邪念。
一想到他握笔的样子,黎初转身将钢笔丢在桌子上,下秒人被带回怀里。
忽然被抱起来,黎初勾着他脖颈,“谢清砚,你胆子好大。”
谢清砚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卧室去,双双跌入柔软床上,双眸盯着她,男人的侵略意味铺天盖地而来。
视线一寸寸扫过雪白的脖颈,他吻了上来。
含糊的话在唇边,“不是要玩我吗?”
一想到她在车上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心口被狠狠勾了下。
他按着她肩膀,嗓音沉而闷,“现在不敢了?”
黎初累的举双手认输,累的浑身都散架了,男人也不愿意放过她,像是故意要惩罚她。
眼角被汗水浸湿,睫毛颤颤巍巍打开,看到一片白雾。
她软声告饶,无济于事。
男人声音在耳边,如沸腾的水汽,灼人。
“淡了——”他说。
黎初脑子一片昏聩,一下不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再次醒来,天幕暗了,落地窗外一片昏暗。
房间内一片静谧,这是谢清砚的房间,床头还放着他之前摘下的手表。
黎初挣扎了几下,半搂着被子坐起来,视线忽然定住。
瞳孔一点点放大,累到四窜的意识骤然回溯,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下床。
她喜欢的那幅画竟然出现在床头。
少女执笔坐在画架前,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更像是神明少女。
黎初顿了几秒,朝着画作走过去,右下角的标注不见了,画框干干净净的架在画架上。
不用想,也知道在这幅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初高兴的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往外跑,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沉空荡。
“——谢清砚。”
谢清砚站在窗边,单手插着兜,正在讲电话。
听见喊声,他转过身来,目光移到她身上,扫了一眼她赤着脚,微微皱眉。
黎初注意到他在讲电话,立马噤声,走到沙发边坐下。
细白的双腿翘在沙发扶手上,晃来晃去,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宽大的衣在她坐姿不规矩时,旖旎尽显。
谢清砚走过来,单手拿着水打开递给她,丝毫不耽误他讲电话。
黎初对他这态度很受用,伸手接水时,发现手腕的痕迹变深,陡然想起来他之前那句“淡了”意味着什么。
她像是明白什么,立刻起身跑到镜子前,拨开衣领,两枚吻痕明晃晃挂在锁骨处。
张扬又暧昧。
全是火热后的证据。
她暗暗骂了一遍谢清砚,再回到客厅时,灯光打开,谢清砚讲完电话坐在沙发边,低头回复消息。
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黎初喊他,“谢清砚——”
他从手机上抬起视线看她,开玩笑说:“睡一觉起来,脾气见长啊。”
以前总是谢总谢总叫,一张嘴不饶人。
如今脾气更大,直接叫他名字。
不过,她喊他名字总有种撒娇的感觉。
听着很舒服。
“那幅画怎么回事?”黎初来到他旁边,深深陷入沙发里。
谢清砚轻描淡写,“送你的。”
黎初知道他本事大,也能猜到他如何弄来这幅画。
但她更关心的是那幅画正在展出期,安德鲁怎么会同意送来酒店。
谢清砚淡然勾唇,将手机递给黎初看,“安德鲁问能不能将画借给他再展出几天?”
见他一脸认真,露出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来不及惊讶谢清砚会认识安德鲁,点点头,“当然可以。”
而且展出的画,那幅画拥有者的标志将改成她的名字。
欣喜过后,黎初单手拖着下巴,开玩笑,
“谢总,你真会讨女人欢心。”
谢清砚不以为意,“那三小姐高兴了吗?”
黎初夸张配合,说的天花乱坠的,“高兴啊,谢总送什么不高兴啊。”
这幅画确实送到她心里头了。
谢清砚轻哂一声,大概在笑话她演的做作,夸张。
“都是跟孟津怀学的。”
黎初笑容僵了下,好端端的提孟津怀做什么。
谢清砚这什么语气啊,这男人酸不拉几的,怎么这么记仇啊。
这晚过后,谢清砚忙着开了两天会,期间没见过黎初。
自从那晚,她像是从他世界消失。
两人的微信对话框干干净净,谢清砚点进朋友圈,也没见他发新的动态。
乖的有些反常。
难不成是有了新的玩伴。
酒吧音乐鼓噪,灯光迷离。
舞池里挤满了热舞的玩家,卡座爆满。
谢清砚陷在卡座里,光线明明灭灭,想要找人很困难。
朋友打来电话,谢清砚兴致缺缺听着,脑子里想的问题可比每天增长的股票还要难以捉摸。
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画展,友人问他,“你对画展又不感兴趣,花那么高价拍一幅画图什么?”
谢清砚意识散着,不知怎么想到那晚黎初说的话。
心不在焉说:“讨人欢心。”
友人不敢置信笑了笑,调侃谢清砚,“什么人还要谢总讨好啊?”
谢清砚避而不谈,但友人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信息共通,况且孟津怀这人还在这。
他的人脉更是广,友人都跟他有几分关系。
“黎初吧?”友人追问,“你不说我也知道,孟津怀说遇着你们好几次呢。我还不信你会跟她玩。”
谢清砚没否认,淡声问:“孟津怀还说什么?”
友人小心试探,“说你跟黎初关系好着呢,怎么,你俩真好上了?”
谢清砚否认,“没有。”
友人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玩玩好了,反正黎初是个玩咖,不好惹。”
谢清砚闻言轻笑,确实不太好惹,娇气跋扈难伺候。
娇滴滴的山茶花,就得被捧在手心里。
说话间,谢清砚抬眸,视线漫步目的地扫过,忽然瞥见一个熟悉身影。
他定睛看过去,黎初和孟津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孟津怀站在她身侧,手臂似乎揽了下她肩膀。
黎初也没避开,两人就那么贴着站着。
一群人不知道在起什么哄,黎初侧过脸弯了弯唇,在孟津怀耳边说着什么。
距离近的,她的耳环都碰到孟津怀的脸。
孟津怀自然熟稔地接过她的酒杯,送到唇边。
黎初笑盈盈,拍手,慵懒又明艳。
孟津怀也拿了一杯酒递给黎初。
没人看到谢清砚是怎么从孟津怀手里拿走酒杯,只看见他将黎初拉离孟津怀身边。
沉着一张脸,透着几分压迫,看向黎初。
“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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