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又戴眼镜了,薄薄的镜片折射的光碎成一片一片。
视线垂着,谢清砚静的过分,这张无欲无求的脸难辨喜怒。
又是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
黎初抬起手,热气氤氲手臂,水哗哗啦啦滑下,故意甩了几下。
水滴飞溅,一滴落在他的镜片上,晶晶亮。
她故意逗他,“难道你要给我讲鬼故事?”
瘦削指尖捏着一张黑色卡片,轻巧地推到桌面放下,谢清砚手指压着,却没急着收回去。
谢清砚语气意味深长,“恐怕,你也不止想听故事。”
几个小时前,助理来敲门,手上拎着甜品还带回来一张酒店温泉放映间的vip门卡。
看着助理满脸为难,谢清砚明白黎初什么意思。
躲着他,又送卡。
她钓男人的伎俩真是玩的炉火纯青。
他若无其事收下门卡,听见助理支支吾吾,小声汇报。
“黎小姐说,她不喜欢吃甜食。”
从回忆里抽离,谢清砚慢条斯理摘下镜片擦水滴,垂着眼睫,随口一问,
“这次跑为什么?”
黎初起身带起一片水花,样式简单的泳衣下,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笔直,经过温水浸泡肌肤白皙水润。
她捞过浴袍披上,歪着头将沾湿的长发拨到一侧,眼尾拉起看着谢清砚。
她理直气壮:“打赌了。”
谢清砚指尖一顿,几秒后,将眼镜儿重新放上鼻梁,抵着往上推了下,视线重新看过来。
薄唇带出点弧度,“又赌了什么?”
黎初停下拨弄头发,半干干湿的发窝在颈侧,睨了他一眼,
“赌你——今晚的心情。”
她总有新奇的点子,谢清砚顺着问,“赌对了吗?”
黎初倒了杯红酒给他,拉着他手腕去往钢琴边,赤脚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的。
她的脚步雀跃,凌乱,走几步旋转半个弧度,后腰抵着三角钢琴,脚步停下来。
她面对谢清砚站着,肩头的浴袍松散滑下一段,露出肩膀和手臂线条,整个人松松软软的。
她玩味的语气回答他方才的问题,“那得看你见我是什么心情了。”
谢清砚骤然失笑。
酒杯无声放到琴架上,谢清砚眼眸落在她肩膀,手指提着浴袍重新帮她穿好。
整个动作绅士到不行。
仿佛不带任何私人欲念。
黎初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动作,视线游离去往他眼睛,弯着的明媚双眼兴味十足。
惹火一般。
直白又大胆的眼神,仿佛在质问你确定要穿好。
而不是想脱掉。
忽地,黎初还没反应过来,腰被男人大手握住,身体猝不及防往后,手仓促间按上钢琴。
高低不一的琴声在房间瞬间此起彼伏。
可见按下的多乱。
突兀又暧昧。
像是乱掉的心跳。
她吓得眼皮颤了颤,收回手时,整个人完整落入他怀中,下巴撞上他肩膀硬硬的骨头,痛得她皱起眉头。
手却更重的按上琴键。
沉闷一声响。
下秒,她被抱起来放坐在钢琴上。
男人的双臂扣住她的那截腰,浴袍早在拉扯间凌乱散开,长长的腰带曳地。
一截搭在男人皮鞋上。
白皙的脚踢他的裤腿上,微微曲着,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尽显张力。
男人气息一寸一寸逼近,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局促的方寸间,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谢清砚偏低嗓音响起,“感受到了吗?”
视线交错,深埋的火种瞬间被引燃。
作祟的情绪上来,黎初向来坦荡直白,从不会掩饰压抑自己的需求,当下想要就要。
更不会傻傻等待。
漂亮的肩背打的平直,她仰起修长脖颈,一点一点往他唇边靠近。
视线一寸一寸缩短。
近在咫尺,忽然停下。
不可否认,眼前这男人满足她青春期的所有幻想,甚至比她梦里戴着面具的男人还要让她满意。
谢清砚适当引导,“我不是教过你吗?”
耐心中蕴藏强势,“说出来。”
在情/事强势游刃有余,带给她不同新奇体验,却又会克制温柔地服务她。
那是一种游走刀尖和云端的极致体验。
很奇怪,她却能完全放开,信任他。
黎初手指抓皱他的衣服,似娇似嗔抱怨,“你靠近点,感受不到。”
尾音打了个转儿,谢清砚低头寻道她的唇,吻了过来。
黎初的手移到他胸口,掌心贴着,隔着薄薄布料,感受着掌心下节奏分明的心跳。
她轻轻勾唇,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环着。
温柔缠绵了会儿,谢清砚倏然停下,眼里裹挟几分玩笑,“需要拍照吗?”
黎初黑眸瞪大,皱了皱鼻子,手心勾着他脖颈往下沉,咬上他下唇。
这人怎么还拿之前的事情开玩笑。
这么记仇啊。
低声含糊:“你能不能专心点。”
暧昧旖旎散了一室。
谢清砚抱着她黎初钢琴,大步流行走向休息室,跌入柔软的沙发上,黎初睫毛颤颤睁开。
撩起视线那一瞬,她恍惚几秒,漆黑瞳孔仿佛将她拽进回忆里,有个眼神叠在一起。
很快她回过神,心说不可能,戴面具的人眼眸好看,但压迫感很足。
不似谢清砚这般澄澈,无欲无求。
下巴被捏住,她被迫抬起视线看,听见谢清砚说:“到底谁不专心?”
长指拨了拨她颈间凌乱的头发,脆弱纤细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视野里。
回想到前夜,她浑身的血液激动地沸腾着。
叫嚣着她喜欢被那样对待。
忽地,电话声响起。
突兀闯入这片安静。
舒缓的英文歌哼唱着。
这是黎初为黎蔓设定的特殊语音铃声。
黎初反应很大,她掌心将谢清砚推开,坐起身来,拿过床头的睡袍套上。
踩在地上,忽然想到什么,折返握着谢清砚手腕,将他拽起来。
谢清砚随着她动,眼神却不解在质问做什么。
下秒,谢清砚被黎初推进衣柜,她扶着门,眨眨眼,“谢总,委屈一下咯。”
嘴上说着抱歉,明明一脸得逞的模样。
谢清砚似笑非笑,握住她手腕将人往下拉,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黎初这个女人还真不怕事。
黎初嘶了一声,想到即将要跟姐姐视频,皱起眉头,“你属狗的啊。”
他轻笑声,“昨晚不是很喜欢吗?”
这是黎初在那种事以外看到他这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声勾了下。
心痒痒的。
男妖精,她忽然想到这个形容词,比起穿着打扮化妆的男孩,谢清砚这款太让人有征服感。
她倚着沙发,心不在焉的,视线散着,不知道看什么地方。
“你嘴怎么了?”黎蔓忽然凑近屏幕。
黎初陡然回神,手指下意识碰了碰,有点疼泛开。
她在心里将谢清砚骂了顿。
稍微意外瞪大眼睛,脸上维持着笑容,“可能是上火,长痘了。”
黎蔓没多想,提醒她多喝水,少喝酒。
黎初乖乖点头,与在外跋扈的样儿一点不沾边。
心说,喝酒是不可能少喝酒的。
她人生就三大爱好——珠宝、男人、酒
少一样,她都会疯掉。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黎初催促黎蔓早些下班,便主动挂了电话。
歇了几秒,她起身打开柜子门,男人眼神看过来,有种秋后算账的意思。
也对,任哪个男人在那种时候被打断,都会心存怨恨吧。
黎初忽然觉着谢清砚也会像普通男人一样有情绪,冷静稳定的情绪下是沸腾的灵魂。
她弯了弯红唇,“谢总,请吧。”
谢清砚生平哪受过这种委屈,破罐子破摔,只是瞧着她,不打算起身。
黎初见他不动,还以为他腿麻了,弯下腰,“起不来?”
肩膀搭上手,蓦地,黎初前倾,整个人被他的双臂接住,完完全全落入他怀中。
狭窄的空间内,空气并不好,甚至带有家具本身独有的气味,是她受不了的味道。
“上火了?”他低声质问。
像是秋后算账。
黎初眸光一转,笑着说:“难不成说被谢总咬的?”
谢清砚轻嗤一声,“难道不是黎小姐自找的?”
下巴抵在他肩膀,黎初胡乱抓了一把,很快手背被按住,掌心贴着温热体温,手心渐渐发热。
男人侧过脸,呼吸灼着她耳廓,气息很轻,“别乱碰。”
她碰哪里了?
哪里没看过,怎么还不让碰了,矜持什么啊。
黎初抽回手,得逞勾唇摸上他的腰腹,不顾他的制止,越碰越过分。
两只手较量,谁也不服输,气息在你来我往中乱了。
像有团火焰燃烧。
绵薄的空气骤然升温,每一次呼吸都裹着热浪。
黎初额头渗出细汗,伏在他肩头,侧过脸入目是男人青筋分明的脖颈,她吐了口气。
忽地——
靠近,她用力咬上去。
较量时力气几乎耗尽,她那点力气对男人毫无威慑力,反倒有种奶凶奶凶的可爱感。
谢清砚偏过视线,微微垂眸,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她的鼻尖,“解气了?”
居然还能开的出玩笑。
黎初抱怨,“没人教你吗?”
“嗯?”
“对待女人除了用蛮力,还得用甜言蜜语。”她说。
谢清砚轻笑一生,胸腔似乎微微震荡,他呼吸也乱了,说话间气息急促,但不失稳妥。
“做的真棒,我的好姑娘。”
低沉充满质感的声音,低低贴在耳边蛊惑,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样吗?”
这种话他说的还少吗。
黎初听了之后给他的反应也很好,他们都很享受。
黎初湿润的睫毛眨了眨,手指从肩头滑到他颈间,指腹抵着滚动的喉结,上下划动。
“你嗓子这么好,叫起来应该很好听。”
“……”
电影没看完,黎初出了一身汗,洗漱费了点时间。
出来时,谢清砚早早整理好衣服,人模人样的坐在沙发上,姿态松散舒适。
整个人靠着沙发,长腿交叠,目光在薄薄的镜片下幽深难辨。
听见动静,他抬起视线看向黎初,薄唇微动,“你有未接来电。”
隔了几秒,重点强调,“孟津怀。”
黎初皱了皱眉,她身上余韵未消裹挟着水汽,像一朵将将绽放的山茶花,娇艳明媚。
鱼尾裙摆随着她迈开的步伐摇曳生姿,纤瘦脚踝上的红痕若隐若现。
越是想看清,越是挠人心神。
她走到谢清砚边,俯身拿手机,身上的香气不动声色弥漫开。
周遭都是她的气息,张扬不容忽视。
谢清砚看着她靠近,又看着她离开,拨通电话。
孟津怀几乎秒接。
他一贯热络,“黎初,下楼喝两杯?”
电话那头音乐哄闹,让人不太舒服,黎初皱眉,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
孟津怀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几次热情拉拢关系。
黎初心里门清。
黎初淡声拒绝,“不了,累了。”
孟津怀这人惯会见风使舵,话锋一转,“谢总和你还在一起呢?”
看似闲聊,实则打听。
黎初一听就乐了,眼前全是昨晚的荒唐事。
她勾唇浅笑,“谢总?这大半夜的他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这话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谢清砚稍稍偏头,视线朝她看过来。
孟津怀啊了声,“我以为,你们俩……那啥呢!”
她故意说:“谢总那么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沉迷女色。你这话啊,千万别被谢总听见。”
孟津怀一笑,“咱俩一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黎初嗯了声,挂了电话,转身对上谢清砚沉沉视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强势具有侵略性。
谢清砚一字一顿,将她的话重复一遍,“清心寡欲,不沉迷女色,嗯?”
他纵然坐着,斯文又矜贵,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强势姿态,还是从细枝末节显出来。
他嗓音沉沉,“迫不及待跟我划清关系?”
黎初摸不清男人脾气,但她深知对待男人顺毛总比触碰逆鳞要管用。
“谢总花名在外,要是太多人知道我们关系,这不影响两家股价么!”
她说,“再说了,我这是替谢总省麻烦呢。”
话说的冠冕堂皇,强词夺理。
谢清砚轻哂,“是么?”
他握住她手腕,将人拽到身前,漆黑眼神睥睨着,静静对视。
几秒后,他牵动薄唇,几近压迫,
“你贴在我耳边说想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总:用完就丢是吧?
初初: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饱饱们,国庆节快乐!
希望你们快乐,希望国家富强繁荣!!!
不知道写的好不好看,鹊鹊需要鼓励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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