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宴池这话一说出口,温嘉絮十分怀疑他的精神状态。他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说出这番话的?

既然秦如溪都能听到小道传闻,宴深大概也知晓了吧?

温嘉絮蓦然,思索起宴深的模样。印象里,宴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秦如溪花花新闻缠绕,宴池时不时爆出与女性‘亲密接触’的,不知真假的消息。

但宴深,似乎未见他有什么花边新闻。

温嘉絮最惧与宴深这样的人相处,城府深,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被宴深带进沟里。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和宴池纠缠不清,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突然想到这点,立即毛骨悚然。

宴深会是什么态度,她开始好奇起来。

一边,宴池等了十分钟,还未收到温嘉絮的消息。

他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椅上,思索着:是不是他太激进了,温嘉絮不知道怎么回了?

他正想挽回弥补,绞尽脑汁之时,球婶道了句:“大少爷回来啦——”

宴池往右侧望去。

每周五是宴家的家宴,其实是二老嫌这俩儿子不主动回家,专门设下的宴席。

四个人聚在一次吃吃饭,喝喝茶,聊点儿终身大事。

宴深今年三十五岁,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宴母催婚得紧,说是那事业哪儿有家庭重要,为此宴深烦不胜烦,只得一一找借口推了相亲。

对比宴深,宴池倒没怎么被催,他这人生来张扬,花花草草沾惹在身上不知多少回,何况家里还有个老大紧着年龄,催不到他的身上。

宴母只希望宴池这死小子少惹点事,做事留点分寸。

宴深朝球婶点了下头,朝沙发走去。

宴池拍拍旁边的位置:“哥,坐这儿。”

宴深坐下,宴池开口:“哥,你知道怎么跟女孩儿聊天么?年长点的,长得漂亮的。”

“……”

还没等宴深开口,宴池自顾自道:“哎算了,你肯定不知道,就你这样的,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宴深横了他一眼:“宴池,过分了。”

“啊?哦!不好意思长官,不戳您脊梁骨了。”

宴池笑嘻嘻的,完全没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宴深语气加重几分:“我说的不是这个。”

宴池:“?”

“温嘉絮。”

宴深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而后道:“你又去招惹她了?”

“是啊。”

“宴池。”宴深皱眉,“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这是如溪的人。”

宴池愣了下,苦笑:“他们又不是恋人,我……”

话音未落,被宴深打断:“温嘉絮对如溪的意义不一样,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都不是你插手的理由。”

“意义不一样?”宴池像听到了什么恶心的话,他眉头紧锁:“哪儿不一样?秦如溪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现在被撬墙角了就说不一样?我倒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只觉得他懦弱。”

“宴池!”

“你凶我也没用,既然不珍惜,何必抓着不放。”

宴深被他气得头疼,反问:“那你呢?你和他有什么不一样?”

宴池顿下。

“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因为你一时的新鲜感,就毁了其他人的人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新鲜感了?”

宴池无条理道:“哥,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对温嘉絮是新鲜感?”

他连着问了两遍,语气一次比一次冲,得到的却是宴深淡定的回应:“你那些花边新闻,还要我重复吗?”

宴池冷笑:“到底是花边新闻还是有人故意诽谤,哥,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冲向我,撞了我,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这么离开,就那么一瞬间的照片被不知道哪个傻逼拍下来发到网上,诬告我宴池是个花花公子,这种事多少次了?哥,你不觉得很荒谬么?”

宴深哑然。

“我喜欢温嘉絮五年了。”

此话一出,宴深愕然。

那时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宴池至今都记得,那天他心情不太好。

好友蒋厉拉着他去郊外看赛车比赛,宴池本想拒绝,耐不住他软磨硬泡。

红灯,停车。

降下车窗,他只想透口气,目光一眺,一眼看到马路对面的女孩儿。

他的前半生浑浑噩噩,在此之前,宴池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问题。

每天拿着家里钱在国外读书,该吃吃该喝喝,出了事儿也有人兜底,无聊了回个国和兄弟们聚上一聚,生活别提有多滋润。

可是就那一眼,马路上的惊鸿一瞥,宴池做了几天的梦。

后来他打听到,女孩儿叫温嘉絮,比他要大上一岁,已经毕业了。

据说……跟了一个富商。

那时候的秦如溪身边只有温嘉絮一人,尽管媒体将温嘉絮写成小三儿或是替身,秦如溪也毫不在乎地带着她出席各个场合。

温嘉絮演的第一部剧是古装爱情,里面的主题曲是她唱的。

自有了这首歌,宴池总是戴着耳机,一天听到晚。

后来秦如溪的花边新闻越来越多,每当他的新欢被爆出来的同时,评论区也都是讽刺温嘉絮的。

宴池不屑做小人,也不愿去拆散谁。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他这么喜欢的人被人当作花瓶,不甘心他这么喜欢的人被全网嘲。

秦如溪能做到的,他宴池也行。甚至比秦如溪做得更好。

他没把这些告诉宴深,实际上也认为没有必要。宴池不是矫情的人,和他熟点的都知道他是驴脾气,宴深也不例外。

他点到为止,再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宴深被他的只言片语震惊了好一会儿,连说什么话好也不知道了。

好在宴家夫妇看到他们来了后也从屋里出来了。

陈燕珺:“你们俩聊什么呢?”

见母亲笑眯眯地走过来,宴池乐呵道:“和大哥聊点私事。”

“哟呵。”陈燕珺坐下,“你们还有秘密了。”

宴池:“感情那点儿事,妈,你不知道为好。”

“是吗?”陈燕珺笑着说,“谁的感情,你的还是你大哥的?”

陈燕珺和宴世秦是指腹为婚,第一次见面,宴世秦就对陈燕珺一见钟情。

婚姻关系维持到现在,依旧是陈燕珺主内,宴世秦听夫人的。

陈燕珺说话时,宴世秦就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听,等到陈燕珺问‘是你还是你大哥’时,宴世秦才不乐意地哼哼两声:“肯定是老二!宴深能有什么感情!”

宴深:“……”

宴池也乐:“爸,你消息挺灵通啊。”

陈燕珺疑惑:“什么消息?”

陈燕珺平常的爱好就是织点儿小玩具,不太关注明星。宴世秦不一样,他毕竟是宴氏集团董事长,最大的股东。

虽说宴氏几乎是由宴深来接管,但他老人家的耳目可不是一般的多。

说到这,宴世秦就露出不满意的神色:“你说你好端端的去招惹明星干什么!”

陈燕珺以为他又惹事,慌张道:“阿池又惹事了?”

宴池宽慰道:“哎哟妈,我能惹什么事啊,我现在就是一安分守己的好公民。”

陈燕珺哪里信,前车之鉴这词也不是白出现的。

她转头犀利地看向宴世秦,不用说话,这人就懂。

“他跑去勾搭女明星,对方还是……!你说这!唉!逆子啊!”

陈燕珺:“我怎么听着稀里糊涂的,女明星怎么了?还是什么?”

宴深含蓄道:“那是我朋友的人。”

陈燕珺:“?”

“妈,你别信他们。”宴池道,“没那回事儿,他俩早就玩完了,我这不是还在追么——”

“阿池,你平常打打闹闹就算了,这次是你哥哥的朋友,你悠着点,别让你哥难堪。”

宴深不满:“妈,你这话说的可不是训责。”

陈燕珺:“我这就是。”

陈燕珺自小家庭教育良好,鲜少有与人起冲突的时候,大了点儿嫁给了宴世秦,宴世秦待她如初,直至现在也没受过什么烦恼。

自生下宴深与宴池起,陈燕珺都教导他们快乐为先。

宴池是真正有听陈燕珺话的人,不仅听了,甚至还听进去了。

宴深却不同,他自小就比宴池稳重许多,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因为宴深更像大人,陈燕珺总会偏袒宴池一些,她本就说不出什么粗鄙的话来,这也是她说话最重的一次。

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影响自己家人,陈燕珺不止一次如此说。

宴深见她反驳,也不再说什么。

母亲一贯如此,他早已习惯。倒是宴池,他大抵是看出兄长不太高兴,于是及时止损,低眉道:“我知道了妈。”

球婶适时地出现,知会大家饭菜已经做好。

宴池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先吃饭,先吃饭——我好饿啊,妈,好久没和您一起吃饭了,想您得紧。”

陈燕珺眯着眼笑:“胡说,上周才吃过。”

话毕,她又道:“想我也不知道来看我。”

宴池乐呵道:“最近忙嘛。”

“我都回国这么久了,也该找点儿事做不是。”

这鬼话,宴深听了都想笑。但陈燕珺还真被他哄住了。

她笑吟吟道:“阿池长大了。”

宴池顺着她的话说:“我早就长大了,只是您还把我当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希望学校不拖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