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容想明白了,他就是故意和她过不去。
现在她甚至合理怀疑,那个酒店视频就是他指使人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让她没法接《绯色丽人》的剧本。
不然以他的身份,谁拍到了敢不知死活的放出去。
就算不是他指使,也一定有他的纵容。
整个剧组都被她拉下水,顾容想已经很自责了,不能再顶着女主角的身份得罪他,否则导演也得恨死她了。
在顾容想手酸得几乎快要举不动的时候,他才接过酒杯放到桌上,身子慵懒的往后一靠:“还是绯闻么,顾小姐?”
“你……”
他就是想逼她承认视频的事。
这怎么可能?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一旦承认了那晚的事情,又要和他纠缠不清了。
傅尧礼轻笑:“这就生气了么?何必那么麻烦求我投资,我要是没猜错,顾小姐手上不是应该还有不少好剧本供挑选。”
明微看着他,真的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是有不少剧本没错,但她就这样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导演,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圈子混下去了。
顾容想咬牙:“傅总,那您说,究竟怎样您才同意不撤资。如果《绯色丽人》里没有我了呢,是不是能让您满意?”
他看着她,眯起了黑眸,眼底的幽光晦暗不明。
这是他压抑着怒意的前兆,顾容想几乎没什么犹豫,接着说:“傅总,我不过是新人,因为一个绯闻就让您损失好剧本实在不值得。为了给您一个良好的投资心情,我会放弃参演《绯色丽人》,您觉得呢?”
《绯色丽人》不能失去傅氏的投资,但她不愿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束手束脚的做事,既然如此,她直接退出,两厢安好。
傅尧礼没说话。
顾容想眼神寡淡,放弃《绯色丽人》她怎么可能不遗憾,但她没得选择:“傅总选择投资《绯色丽人》一定是最正确的决定,相信无论是对导演,还是对傅氏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傅尧礼突然冷声道:“出去。”
顾容想心脏倏地一沉,双手紧握,从沙发上起身,手腕却突然被他的一只手握住了,她回过头,见他冷眼看向下首的众人。
杨总率先反应过来,眼里顿时一喜,连忙招呼着大家出去。
走了两步,发现有人没跟上来。
陆晔起身后就站在原地,看向上首的男人,眉头皱得紧紧:“傅总,容想她入圈不久,要是有哪里得罪的还请您担待。我是她的经纪人,很多事情她还做不了主需要得到我首肯,以免浪费您的时间,您有什么要求或许和我说会比较方便。”
傅尧礼却只转头看向顾容想:“你确定要让他听我们叙旧?”
叙旧?
不仅回过头的杨总愣住,就连陆晔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顾容想挣脱他的手,被他的这番话气得小脸通红,胸腔起伏不定。
陆晔有点担忧:“想想?”
傅尧礼眉头微蹙了一下。
顾容想努力平复了情绪,最后还是朝陆晔说了一句:“陆哥,你在外面等我就好,我很快就出来。”
陆晔不太放心,就算两人是旧相识,他又哪里知道是什么旧相识。加上傅尧礼这种身份,要是想用强的,顾容想哪里抵抗得了。
顾容想道:“陆哥,真的没事。”
杨总也趁机上前,把人半拉半劝的带了出去。
包间这才重归安静。
顾容想转头看向男人,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傅尧礼,你究竟想做什么?”
傅尧礼脸色也不太好看,语调阴阳怪气:“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你倒是还能和自己的经纪人好的不得了。”
还想想。
认识多久了,让他这么称呼?
“那又怎么样?”
“换个经纪人。”
顾容想几乎气笑了:“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你是我什么人?”
傅尧礼脸色阴沉,忽地上前一步,顾容想一惊,下意识往后退。
然而身后是沙发,顾容想抵到膝盖,整个人跌坐到了沙发上。身上紧跟着笼罩过来了一道黑影,她不由心里一慌,连忙抬头,对上了男人略显阴郁的漆黑瞳仁。
他稍微俯下身,将她滑落下肩头的披肩拉了上来,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耐:“想想,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
她走了这么久,他竟然觉得她在闹?
顾容想忍住心里的酸意,仰头:“你呢?你究竟怎样才肯不为难我?”
她可以不要《绯色丽人》的剧本,但她一定要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
《绯色丽人》也可以没有他的投资,但绝对不能是因为她而没了他的投资。
傅尧礼薄唇抿了起来,对上她执拗的眼神,脸色越发沉,直起身往后退开,等她从沙发上起身,才道:“你就这么想做演员?”
顾容想:“是。”
傅尧礼眼里全是烦躁,从兜里抽了一根烟出来。
“啪”的一声,火机点燃了烟头。傅尧礼两指间夹着香烟,在烟雾中眯起眼睛:“行,我可以不撤资。”
他答应了,顾容想却并没有放松警惕:“你的要求呢?”
他笑了一下:“让你退出圈子,能答应?”
顾容想沉默着,答案不言而喻。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他点了下烟灰,只说:“我送你回去。”
顾容想顿了顿:“这就是你的要求?”
“很意外?”傅尧礼看了她一眼,眸色平淡,“你也可以拒绝。”
这么简单的要求完全在顾容想的意料之外,她几乎不敢相信,事实上她也不信。傅尧礼从来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否则她也不会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最后还是选择分手。
但她现在还能怎么办?
顾容想只能妥协:“我也答应你。这件事本就和剧组无关,还要请傅总大人有大量,说到做到。”
傅尧礼灭了烟,转身往外走。
顾容想给陆晔发了消息,才趋步跟上。刚才出来的众人去了隔壁的包厢,等他们反应过来询问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
出了酒店,温度变化极大。天气阴沉沉,细小的雨滴落了下来。
顾容想从服务生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外套穿到身上,眼看傅尧礼进了后座,正犹豫着,西装革履的司机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打开车门,恭敬道:“顾小姐,请。”
很年轻的长相,剪着极短的头发,眉峰看起来有些凌厉,五官却很清俊。
顾容想不太确定地道:“应方?”
应方看着她,目光平淡:“顾小姐,雨要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容想莫名的从他毫无波澜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丝不满。等她想要再次探究的时候,他重复道:“顾小姐,请。”
应方一直都是闷葫芦,顾容想只当自己的感觉错了,毕竟她也没怎么接触过他。
虽然惊讶他成了傅尧礼的下属,但也不奇怪。
把披肩抱在怀里,顾容想坐了进去。
傅尧礼就坐在她一侧,双手环胸靠着座椅后背,闭上了双眼。
车子发动,除了她报自己住址的声音外,他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安静,顾容想求之不得,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起来,视线穿过一层层的雨雾,周边还亮着灯的商铺变得朦胧起来,路灯也在雨下透出一圈圈的光晕。
耳边是车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以及雨刷时不时的声响,时间像是就此静止。
顾容想万千思绪,都在这时候稍微有了点突破口,心慢慢静了下来……
“想想,”他忽然睁开眼,看着她柔和的侧脸线条,“回到我身边。”
顾容想怔住,回过头。
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瞳仁里映出的满是她的脸,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久,眼底的幽光渐渐转沉,深不见底。
顾容想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披肩,喉咙莫名干涩起来,撇开头:“傅尧礼,我们不适合。”
傅尧礼脸色铁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又一点点收紧:“顾容想,以前你撩我的时候,可没说过我和你不适合。”
手腕被握得生疼,顾容想眉头都没皱一下,回过头,直视他的双眼:“人总是要试过了才知道究竟合不合适,不是吗。”
傅尧礼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顾容想缓和了语气,说:“这两年来,我们不是都能把各自的生活过的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走回去呢?”
现在,他拥有的是整个傅氏,不再是曾经那个生活在青城古镇里的小混混,更不是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碰壁的打工人,钱权势唾手可得,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么多年都熬过来,最后什么都有了,少了她一个,他照样可以活的耀眼。
“过去的那几年,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得回忆?”傅尧礼深深地看着她,无声的压迫感涌了过来,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顾容想:“是没必要。”
“呵,”傅尧礼嗤笑一声,松开她的手,“顾容想,让你跟了我这种浑小子那么多年,是不是还委屈你了。”
顾容想握紧的手指,指甲几乎深陷进肉里,带来一丝痛意,才让她保持冷静:“我也不想总惹你生气。傅总,刚才你答应我的投资,过后还是会奏效的是吗?”
傅尧礼:“我要是反悔呢?”
顾容想胸口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你……”
“我只答应你不撤资,签合同又是另一会儿事。”他缓缓开腔,“换个经纪人,合同明天就能签订。”
顾容想几乎没思考:“这不可能。”
虽然她和陆晔才认识一年,但他手底下只有她一个艺人,对她完全就是掏心掏肺。说什么她也不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她拒绝的太快,显然是非得和那所谓的经纪人绑死在一块儿。傅尧礼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不悦:“违约金我出。”
顾容想被气得不轻:“傅尧礼,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
“你不是想要发展?”他深眸凝着她,“我给你安排最好的经纪人,现在让你放弃这么个没用的经纪人不正合你心意?”
“这和陆哥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要是真没用了呢?”
顾容想瞳眸蓦地扩大了几倍,难以置信道:“傅尧礼,你敢!”
傅尧礼眸色转沉,毋庸置疑道:“你可以试试,看我究竟敢不敢。”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容想看向前方几乎要把自己耳朵都堵起来的应方,恨声道,“停车!现在就停车。”
应方仍旧平稳的行驶。
显然没有傅尧礼的授意,他根本就不会理会顾容想的要求。
顾容想气极,转头看向傅尧礼,刚好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他面色冷峻:“顾容想,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顾容想眼睛都红了,浑身气得发抖:“我让你停车!”
再待下去,她会窒息。
大不了她再找人想想办法,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傅氏,总能找到更好的投资人,也好过接受他无理的要求。
这样,说不定都不用她退出剧组。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好呀,宝贝们。
本来想八点再发,行的,我忍不住。
明天,一定20点。
来个野生小预收,看对眼的专栏收藏呀
《书不尽意》
文案:
京都世家比比皆是,名门千金多如牛毛。
小门户出身的戚书能在众多优秀的千金中脱颖而出,付出了比别人十倍不止的努力,才一跃成为华亦继承人段意林的未婚妻。
订婚半年,戚书见到这位未婚夫的次数用一只手数都嫌浪费。他对她向来公事公办,态度平淡到好似可有可无。
两人婚后的状态也仍旧不温不火。
某天,戚书端着茶水来到书房门口,他的好友正巧提起她。
“这么漂亮的老婆天天在你眼前晃,怎么样,还喜欢?”
片刻后,是段意林一如既往的清润嗓音:“乏善可陈。”
那时的段意林绝对想不到,之后他会为这句话付出多大代价。也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因为戚书的一句话患得患失。
——后来的段意林,
每天都为戚书神魂颠倒。
「我心悦你,书不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