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科蒂娃,有一件事要麻烦你。”罗平一回到巴黎的住处,便对年老的女佣比科蒂娃说。
比科蒂娃是罗平的奶妈,她一手带大罗平,后来就留了下来帮助作一些家务。小时候,比科蒂娃十分疼爱他,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常尽力满足他。对于他喜欢干的一些不正当的勾当,她常常流泪苦劝他不要沉迷在里面,可是,罗平小时候常常把听到的那些忠告甩到脑后。尽管如此,她对罗平却始终是忠心不渝,每当罗平提出要求时,她都给予极大的支持。
“什么事呀?又搞什么鬼?”
“不,不是,这次是为了救一个受继父折磨的少女。”
罗平接着就把碧眼少女的身世和她身上的重大秘密告诉了比科蒂娃。
“现在,我们必须尽力想办法使少女摆脱她继父的魔爪。今天晚上,你开车在她的家门口候着,我早已和她说好了,她一上车,你立刻带她离开那里。
“她家住固鲁西街,她继父叫巴雷吉科。”
忠实的比科蒂娃听完罗平的嘱咐,立即开车离开家,朝固鲁西街驶去。
两个小时过去,比科蒂娃没有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罗平正在担心时,比科蒂娃回来了。
“我在门口附近等了两个多小时,那位小姐都没有出来。后来,我向出来买东西的女佣打听,女佣才告诉我:‘小姐自从旅行归来之后,便一直高烧卧床不起了’。”
“什么,蔼灵丽病了?可能是精神压力太重,另外,在溪谷沉入水中,长时间窒息而致吧?行了,辛苦你了,奶妈。”
罗平马上乔装打扮一番,然后赶往巴雷吉科住宅。当他来到附近,发现一个捡垃圾的在门口的垃圾箱里翻东西,再一看,发觉他行动有点鬼鬼祟祟的。罗平连忙到一根电线杆子后面细看。
“唔!正是那个抢走蔼灵丽和陈旧小提琴的怪人;也是列车上杀人凶手之一——于都呀!”
只见他头戴一顶破烂的帽子,穿着一套褴褛不堪的衣服,一边捡东西,一边注视宅外的动静。
“又在搞什么阴谋?”
于都可能发觉有人在注视他,过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巴雷吉科的住宅。
晚上八点左右,一个女佣从宅子里面出来,走进门口不远处一家药铺。罗平跟了进去。
只听女佣对药铺的老板说道:
“小姐的高烧不退,您这里还有什么其它的特效药吗?”
“还没退烧呀?那么,试试这种药怎么样吧!”
女佣接过药之后,离开药店返回家里。
“哦!——还在发烧,不知她怎么样啦?”
罗平在附近等着,直至晌午,仍旧没有动静,正打算离开时,从街那边迎面走来了一位绅士。
“哦!是莫勒科恩。”罗平连忙闪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这家伙又来了,一定又要骚扰蔼灵丽,他自称是国际密探,巴雷吉科的属下,可骨子里尽是坏水。怎么能让他再次抢先一步呢?必须继续和他周旋。”罗平心中燃起熊熊的战火。
啊!这回围绕在生病的碧眼少女周围的杀人凶手于都、密探莫勒科恩、怪盗绅士罗平又将展开一次激烈地明争暗斗了。
在巴雷吉科住宅对面有一座公寓。罗平用化名租了公寓一间临街的房子,日夜监视巴雷吉科住宅内的一举一动。
一天黄昏,罗平用钱贿赂巴雷吉科的女佣人,让她带着他来到蔼灵丽的闺房。
只见蔼灵丽仍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当他一走近她床边时,她只是眼睛微微睁开一下,随即又闭上了,彷佛没看清罗平的面孔。罗平爱怜地望着蔼灵丽那憔悴的模样片刻,随后他又细心地留意周围的布局。
此时,夜已深,人已静。罗平偷偷地潜入巴雷吉科的书房,然后用万能钥匙把保险箱打开,里面装着许多重要的文件,罗平在里面翻了一通。
次日深夜,他又悄悄潜入位于布里大街的莫勒科恩住宅,在保险箱里面翻了翻莫勒科恩的密件。
罗平除了利用以上手段了解莫勒科恩和巴雷吉科之间的秘密之外,他又派了手下到内政部去打听人们对他们二人的看法。
“他们二人正在明争暗斗,互相挑对方的刺,莫勒科恩想取而代之巴雷吉科的位置;而巴雷吉科正在想一切办法把莫勒科恩革职。”
“内政部和警务处由于权势之争,无形之中早已分成两派,总有一天矛盾会激化的。”
“为何他们二人势不两立呢?是否因为巴雷吉科拒绝把蔼灵丽嫁给莫勒科恩所致呢?亦或是另有他故?
“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就是和蔼灵丽所说的秘密有关。”
罗平也一时理不出一个结论。
一日夜间,罗平又潜入蔼灵丽的房间,恰好巴雷吉科也来到蔼灵丽房间,罗平急忙藏到窗帘后面去。
“蔼灵丽,你妈妈曾告诉你什么秘密?希望你说出来。我并非怀有什么歹心,只是见你日渐憔悴,所以想帮你解开心中的疑团。不论那是什么奇珍异宝,我都会全部物归于你。
“尽管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我每日都在默默地为你祝福,对你的爱胜过亲生女儿。相信你一定理解我的心情。”
蔼灵丽听了他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不屑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不理他了。
巴雷吉科望着蔼灵丽的背部,面目狰狞,躲在窗帘后的罗平,不禁背脊生风。
那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丑恶嘴脸,犹如恶魔一般。
巴雷吉科想用甜言蜜语哄骗蔼灵丽,企图从她口中套出那个秘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最终忍不住暴露他的鄙劣本性。
“嘿!简直就是在信口开河,说什么比生父还爱她,也不担心嚼掉舌头。”躲在窗帘后的罗平暗自窃骂。
巴雷吉科眼看希望又一次落空了,只得无可奈何地离开蔼灵丽的房间。
“嘿!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几天以后,罗平在公寓窗帘后监视巴雷吉科住宅时,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个伪装成拾破烂的凶手于都,把一个大袋子,放在巴雷吉科家门前的公路上,然后一边啃着一块面包,一边捡垃圾箱中的破纸片。
“这家伙的举止,够蹊跷的了。”
罗平取出用来观看戏剧的袖珍望远镜,定睛观望,只见于都在垃圾箱中只挑拣信件,其余的碎纸片连看也不看。
“噢!原来这家伙正在从巴雷吉科家倒出来的垃圾中挑拣信件呢。”
于都在那里大约拣了一个小时,他把信纸和信封碎片装进口袋中。其它的碎纸片一并收拾进那个大袋子,然后扛着离开了巴雷吉科家。
罗平随即走出公寓,跟在他身后。到了蒙曼特大街,他见于都走进废品收购店,只得转身返回。
于都这一奇怪的举动,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恰好是礼拜天,巴雷吉科没有去上班。罗平在公寓的窗帘后发现巴雷吉科也正在自己家二楼的窗帘后默默地注视于都的举动。
当巴雷吉科见于都扛着大袋子即将离开时,急忙下楼跟踪他。罗平见此情形,马上跟在巴雷吉科后面。
于都走到塞纳-马恩省河畔,那里豪宅、别墅林立。只见他来到河边的一座别墅门前,坐了下来,啃起了面包。
巴雷吉科走入不远处的一个小咖啡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监视着于都。
而罗平则躺在河岸的堤上,一边吸烟,一边留意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时间流逝,五六个小时过去了。
于都站起身来,四处环顾一番,然后离开了别墅。巴雷吉科见于都离开,急忙走出咖啡馆。但是,并没有继续跟了下去,而是朝自己家方向走去。
罗平见他离开咖啡馆,便走进店内打听。
“河岸那栋别墅的主人是谁?”
“噢?是——是那两个在快车凶杀案中惨遭横祸的兄弟。”
“哦?就——就是那个路波兄弟的——”
“对。自他们兄弟俩被害之后,此处便无人居住了,直至现在。警察把那门上了锁,并把钥匙放在隔壁。”
“唔!那地方是被害人路波兄弟的——”
“没错。从外面来看是别墅,实际上,他们把它作为了放香槟的仓库了,因为他们俩人和另一个人共同经营着香槟酒的生意。”
“他们还有合伙人?”
“是的,那不路波兄弟于都公司的牌子还挂在门口嘛!”
“谁?于都?”罗平不禁叫了起来,杀人凶手于都和路波兄弟原来是同伙,这的确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是的,于都是个红脸膛的男人,犹如一个凶恶的红魔。可是,近一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了。”
这时,罗平的思路为之开阔。这是一个关键的发现,凶手于都和被杀的路波兄弟是同伙人。可是——于都为何今天一直在此徘徊呢?巴雷吉科为何又要跟踪他呢?
一切都仍令人费解,案情好像又有了新的发展了。
罗平昼夜监视巴雷吉科住宅的动静。可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并没发现于都的影子。
到了礼拜六晚上,罗平打定主意,决心仔细地查一查塞纳-马恩省河旁路波兄弟的别墅。
次日,也就是礼拜天,他猜想巴雷吉科或于都一定会来这儿。
于是,他爬上围墙,穿过院子里的林子,从窗户进入屋里。
那是一栋二层小楼。在二楼有两个房间,家具不少,可都是胡乱堆放着。
“也许是警察进来时弄乱的,否则就是于都或巴雷吉科所为——假如是后者的话,他们这样做,又有何原因呢?这幢房子里可能藏有什么秘密——是不是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些秘密?”
罗平沉思了一会儿,可是仍旧没有合理的解释。他把房子仔细翻了一遍,然后便躺在二楼长椅上,一夜无事,他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他一睁眼,发觉桌上摆着一本书,封面用黑布装订着。
罗平对那黑布饶有兴趣,来到桌旁,拿起来翻弄一番。
“这黑布和照相馆里所用的黑绸布一样厚,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对它有些印象。”
罗平又随手打开了壁橱,里面尽是些破烂布条和碎纸片,和书皮一样的黑绸布卷成一团,塞在一角。罗平把它拿起来一展,是三副面罩。
“妙极了!”罗平叫出了声。
“噢!列车的三个凶手一并逃到这里来,一定是主犯于都带进来的。原来这里便是贼窝——可是——他们为何又要杀死路波兄弟呢?他们杀人的动机何在?又一个谜团——”
正当罗平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楼下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上楼的脚步声。罗平连忙躲入壁橱内倾听。一个男人进入屋里,不一会儿又出去了,然后传来楼下上锁的声音。
“对了,可能是负责照看房子的邻居来查看查看。”罗平如此推测之后,便下楼走进餐厅,从餐厅的窗帘缝朝外边观望。
春日温暖阳光洒满整个庭院。罗平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生。餐厅的窗户全部紧闭,只有从窗帘缝射入的一丝阳光,因此,光线不充足。
“啊!终于来了。”
只见那个捡垃圾的于都来到大门前,把大袋子放在门的旁边,又开始啃着面包,另外还在自言自语,只是由于音量太小无法听清他说些什么。
于都啃完那块面包之后,便倚在门柱旁,叼着烟斗,吸了起来。
罗平观察了他近两个小时,仍没发现什么。
“到底在搞什么鬼?”
罗平有些不耐烦了。
忽然,于都把含在嘴里的烟斗抽出,大声说道:“唔!怎么弄的,怎么还找不见呢?”
罗平闻听大吃一惊,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定睛一瞧,于都的眼睛正呆望塞纳-马恩省河面,嘴里嘟囔着。
不,他不是在瞎嘟囔,是在同看不见的人讲话。
“嗨,再仔细找一找,一定可以找见的,再翻一翻地下室的左边——上次已经找过右边了——什么?没有?到底藏在哪里了?,除了这里之外,再无什么地方可以藏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于都开口道:
“怎么还没找见?喂!真麻烦,再去其它的地方找一找。那个瓶子我曾拿在手上把玩过的,绝对不会没有的。
“他们二兄弟出门前,可能把那个瓶子丢在了什么地方——去后院翻翻,那里有一个废物堆。巴雷吉科虽然翻过地下室,可是,他可能忽略了院子,因为院子较其它地方更加不引人注意,彻底地找一找吧!”
“奇怪——他在和什么人说话呢?”
罗平探头仔细看了看,原来于都正把嘴巴靠在门柱下的石头上,大声喊着。
“唔!那里有地下室的通气孔,他利用石头的缝儿在命令那个人。”
罗平明白了他们的举动后,便转身到了可以监视到后院的窗口去。
后院里堆满了一些废品,包括什么废铁片啦,空箱啦,空罐头啦,破旧家具等等,堆得乱七八糟。
有一个小男孩,年约七、八岁光景,正在那个大废物堆里翻来翻去。
不一会儿,那小孩捡起一个缺口的瓶子,那又黑又脏的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然后朝大门口跑去。
“噢!太好了,终于被我找到了。哼!这次巴雷吉科那家伙,又要落空了,只要拥有这个瓶子,一切都是囊中之物啦!太妙了,来吧,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于都张开旁边放着的大袋子,让小孩钻了进去,然后扛在肩上拔腿便走。
“啊,有一手,亏他想出这一鬼主意。不过,那个破瓶子里藏有什么重大秘密呢?”
“噢?那家伙也来——”罗平自言自语道。
只见巴雷吉科正在塞纳-马恩省河畔的绿荫下走着,一定在跟踪于都。
“他是何时跟踪的呢?哦!巴雷吉科一定是每个礼拜天都会监视于都的。上个礼拜天,那个孩子没有找到破瓶子,所以巴雷吉科不得不回家去了,看样子,他想半路抢走这个破瓶子——”
正当罗平想到这里时,忽然他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在塞纳-马恩省河上,有一个人划着一条小船,正朝于都划去。划船之人,是刚才在河边钓鱼的男人。地时,罗平正在全神贯注地监视于都,所以对那个垂钓的男人,根本没分心思去想。现在定睛观望,原来那个男人是莫勒科恩。
“这是一个连环追踪,于都,巴雷吉科,莫勒科恩,还有我,所有的人的共同猎物,可能便是那个破瓶子。
“那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破烂瓶子,里面究竟藏些什么呢?不会是一个宝瓶吧?哈哈!这回的连环追踪,收获定会不小的!”罗平一边想着,一边跟了过去。
走了一会儿,于都停下来,巴雷吉科也站在那里不动,莫勒科恩的小船也停止驶进了,罗平在后边监视他们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于都来到河畔的一张长木椅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破瓶子,十分兴奋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这时,放在椅子上的大袋子内的小孩正在不停地蠕动。
一会儿,巴雷吉科用伞遮住面孔,慢慢地向于都靠近。
莫勒科恩也把那个草帽拉至眉下,然后把小船驶向岸边。
“假如这个瓶子落入他们二人之手,便相当麻烦了。”
罗平准备好了姿势,打算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事件发生,察而后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突然,巴雷吉科窜至长椅旁,抢过没有丝毫准备的于都手中的破瓶子,转身便跑。
“啊!”于都一声大叫,起身便追。
可是,大袋子倾向他身上,连人带袋子一并掉在地上,袋子中的孩子哭了起来。
“抢劫啦——”
于都一面爬起,一面高声大喊。可是,此时巴雷吉科早已杳无踪影。
此时,从小船上刚一上岸的莫勒科恩像疯了似地拚命追赶着巴雷吉科。
巴雷吉科在前边,带着破瓶子拚命狂奔,心脏好似要跳出来,脸上的汗珠子刷刷地往下淌。
“出租车!——”巴雷吉科数次举手,想拦一辆出租车,可是驶过的没有一辆是空的。
“搭公共汽车去——”巴雷吉科如此决定之后,便又向前奔去。
费了好大的劲儿赶到艾德瓦广场的公共汽车站,可是车还没到,站前挤满了乘客。
巴雷吉科挤入人群当中,心急如焚地盼着汽车赶快开来。忽然,莫勒科恩伸出一只右手,使劲抢过那个破瓶子,然后跑进小巷子里去。
“抢劫啊——有强盗——!”
巴雷吉科大声叫着,想要追出去,恰好汽车进站,他一不留神,被蜂拥上车的乘客挤倒在地上。
莫勒科恩双手紧紧握着破瓶子,在小巷里东奔西窜,直到发觉左右已无一人,这才停了下来。此时,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气喘吁吁。喘息了片刻,他鼓起最后力量,两腿叉开,使劲地蹬在地上,左手解开领带,右手把瓶子举过头顶,朝瓶子内张望。
突然,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出来,上去把瓶子拿走了。
“哎呀!”
莫勒科恩一声怪叫,回头一看,只见罗平正笑瞇瞇地站在那里。
“啊!历蒙郅男爵——,你——又是你——”
莫勒科恩脸色骤变,他已认定男爵是列车凶杀案的主犯——现在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且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抢瓶子。
“你!——快还给我!”莫勒科恩凶相毕露,大声喧叫。
“对不起,这个瓶子暂时由我保管。”
“住口!男爵——不,你这个杀人凶手,站着别动!”说着,莫勒科恩恶狠狠地扑向罗平。
罗平轻身一闪,笑道:
“这一定是个误会,我是巴黎市最安份的良民,怎么会是凶手呢?你别开玩笑了。”
罗平举起破瓶子,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过,现在我抢了这个瓶子,已变成了小偷。可是,像您如此政府高官,带着这个又脏又破的瓶子在大街上乱跑,实在是不成体统。所以,由我替你暂时保管,这完全是为你着想,迟早会还给你的。”
罗平一边说着,一边钻入迎面驶过的一辆出租车,然后返回巴雷吉科住宅对面的公寓。
“瓶子内究竟装着什么宝贝呢?”
罗平把瓶子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研究。
那是一个不透明的黑瓶子,和普通的瓶子一模一样,商标已残缺不全。上面印着:波斯水。
下面还有几行字,模糊不清。1.349克、0.435克、1.000克。
此外尚有几个字,根本无法看清。
罗平举起瓶子,对着灯光照了照。“噢!里面有东西,好似是纸张之类的。”
他使劲晃了晃,想倒出纸团,可是,纸团只是在瓶内滚动,倒不出来。
他费了好大劲,用线做了一个勾子,套出纸团,原来是一个用很薄的纸卷成的纸团,上面系着一根红线。
“这玩意倒挺有意思的!”
罗平慢慢地打开纸团,那是一张只剩普通纸一半的纸,另一半好像被撕掉了。纸上用蓝墨水写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小字,而且许多字已模糊不清,所以无法一下子看出到底记了些什么东西。罗平研究了一会儿,才明白上面的字。
证明书
×××老人被杀一案确有其事,可是,真正的凶手,并非于都、路奥和艾西波尔。
他们三个人都是无辜的,所有的责任都要由我负责,现
在我要证实杀害×××老人的真正凶手是我——
后半部被撕掉了,因此无法得知写的是什么,也没有签名,所以亦无法知道这是何人所写的。
“不过,这上面是巴雷吉科的手迹,他和于都等三人都和杀人一案有关联,可是,他却只是供出自己才是真凶。于都伪装为捡垃圾的极想找到那个藏有证明书的破瓶子,最后,终于在路波的仓库里得偿所愿。
“巴雷吉科必须夺回这个瓶子,要不然,于都便会以这里面的证明书来威胁他。
“莫勒科恩大概也想利用这一工具来敲诈他,所以才会夺走这个瓶子。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瓶子居然被我接收了——”一想到莫勒科恩的狼狈相,罗平便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罗平独自笑了一通,然后又把证明书仔细地研究了一遍。
“奇怪,从这张纸的质地和墨水的颜色来判断,这至少是十五至二十年之前的东西,所以上面所说的杀人案绝非快车杀人案了。
“那么,这位×××老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被害在何地?杀他的人又是哪一个呢?”
罗平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连奶妈比科蒂娃叫他吃饭也没听见。
“对了,这是两件不同的杀人案,纸上记的是十五~二十年之前发生的命案;另一件便是不久前的快车杀人案。
“前一个命案的有关人物有于都和巴雷吉科,另外,还有一个叫艾西波尔的。后一个案子的相关人物有于都、尤姆和蔼灵丽,被害者是路波兄弟。
“于都和前后两个案子都有关联,被他杀害的路波兄弟是他的生意合作伙伴——”越想越是扑朔迷离。
“莫勒科恩是否和两个案子都有关联呢?碧眼少女的庐山真面目和她所谓的重大秘密是什么呢?这些都是马上要必须搞清的事。
“谜中有谜、案中有案,只要解开一个,其它的谜底便会迎刃而解。这个瓶内的证明书所提×××老人被杀之谜,也会真相大白。
“好了,我一定要彻底搞清这两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从这一天开始,罗平展示了他那卓越的活动能力。
在搜查工作当中,他可以一天一夜不合眼,不吃不喝,犹如机械人一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疲劳。
他大脑的思维运作速度惊人,推理判断事后必有独到见解,不放过任何细小的事物,什么事都加以观察,一旦得到结论,马上付诸行动——他有一套精湛的乔装术,可以扮成年迈的老者,还可以化装成一个英俊的青年,全都形神俱观。刚才还是一个流浪者,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绅士——,不仅扮得维妙维肖,而且动作十分快。就这样,他毫无顾虑地活跃在巴黎市的各个层次。
指挥手下,尤使手臂。在内政部、警局以及政府其它部门,都有他的手下,他们拥有一些关键的职位,经常为他提供情报。
他和许多达官显贵的贵夫人们素有交情,并且交情不浅。通过她们,他得到了许多政界和社交界的重要情报。在这些夫人当中,有一位部长夫人对他十分信任,无论大小事都会悉数告之。
莫勒科恩和他的上司巴雷吉科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使用种种阴谋诡计,一心想把对方挤下台——等等政界内幕,都是从那位部长夫人那儿得来的。
一日,那位部长夫人突然寄来一封加急信。罗平拆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莫勒科恩已获内政部长的批准,决定于七月十二日下午三时,派遣干员前往巴雷吉科的府邱,逮捕快车杀人案的疑凶蔼灵丽。
“嘿!这个无耻之徒,求婚不成,居然要把杀人的罪名强加在蔼灵丽身上,这样又会使巴雷吉科蒙上藏匿凶犯的罪名,这一招的确够阴险毒辣的了。现在蔼灵丽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必须设法救她跳出圈套。”
罗平想了想拯救计划,然后躺下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罗平一边吃早点,一边推敲昨晚草拟的拯救方案。
这时,忽然有五六个男人从后门拥了进来,奶妈比科蒂娃被这些身份不明之人吓了一跳,惊慌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你的主人在不在?我是莫勒科恩。”
比科蒂娃对他的名字并不陌生,一听不禁僵在那里,不知怎么应付。
“你的主人在什么地方?快说呀!否则——”莫勒科恩把挂在上衣里边的警徽翻了出来给她看。
“在哪里?嗨!快说!”
“在——在书房——”
“书房?在哪里?二楼?赶快带路,快!”
莫勒科恩一边用手捂着比科蒂娃的嘴,防止她发出什么响音,一边催着她快一点。
比科蒂娃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便站住了。
莫勒科恩示意其它的刑警,刑警们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把门撞开,蜂拥而入。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罗平大感意外。虽然他用柔道掼倒了三名刑警,可是,最终寡不敌众,被刑警们绑了起来。
“历蒙郅男爵,我以快车凶杀一案的凶杀嫌疑正式逮捕你。”
莫勒科恩出示了逮捕令,他根本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便是那听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盗亚森·罗平,趾高气昂地命令两名手下:
“先把他押到看守所去,下午三时,在巴雷吉科家门前集合,不把那家伙和蔼灵丽逮住,誓不罢休!”
说着,用下巴指着二楼对面的巴雷吉科的房子。
两名刑警把罗平押走了。莫勒科恩留下来,指挥其它刑警搜查房子。
“瓶子,旧瓶子。”他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
几个人费了半天功夫,最后才自壁炉的大理石下找到一个瓶子。瓶口已被红蜡封了起来。
“哦!这定是历蒙郅封上去的,里面——”
莫勒科恩举起来摇了摇。
“在,还在——太好了。”
“不,还是不开封的好,与其在这里看,还不如在巴雷吉科面前当众朗读一遍,一定精采绝伦,同时,还能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哈!哈!哈!——只要有了这个东西,随时都可以把他拉下台,把他投入监狱里——对了,当倔强的蔼灵丽见到这个东西,便会不得不同意和我结婚了!”
他用纸包好玻璃瓶,紧紧地握在手里,走出了罗平的公寓。
走到大门口时,便看到巴雷吉科的家。他站住,看了看巴雷吉科家的大门,阴冷的笑浮上脸庞。
“巴雷吉科,你的好运只有一天了,不,只到下午三点。在这段时间之内,你可以慢慢地享用最后一顿午餐,监狱的饭是够你咽的啦!
“对了,我也该填填肚子了,去常去的那一家,那里的葡萄酒实在不错,我可以一边慢饮,一边研究对付巴雷吉科的策略。”
想到此,莫勒科恩,举起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下午三时十分,巴雷吉科和蔼灵丽正在客厅会客。
刚恢复健康的蔼灵丽,依然十分憔悴,那一潭碧绿的双眸仍带着无限的哀愁。巴雷吉科情绪激动,面红耳赤,死死地盯着客人的脸。
客人是莫勒科恩,他洋洋得意地伫在那里,看着面前二人。为了万无一失,他带了四名刑警,分守前后门,吩咐他们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以应付意想不到的变化。然后,他才独自步入客厅之内。
莫勒科恩把包着破瓶子的纸包放在膝盖上,准备随时拿给巴雷吉科看。他想一定可以使巴雷吉科魂飞魄散,因此,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他想象着黑豹捕兔子时,先是戏弄一番食物,然后才吞入肚中。
“你来此究竟有何贵干?快十分钟了,你一直盯着我和我女儿的脸,实地在令人讨厌,希望你把事说完,立刻离开这里。”巴雷吉科气愤地道。
莫勒科恩故作绅士状,先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
“十分抱歉——说实话——,这里有一份十分重要的报告——”
“报告应在办公室里,不要公私不分。”
“只是,这件事在办公室里不方便。”
“什么?简要地说吧!”
“长官,这件事和你有关。”
“什么?和我有关?”
“是的,另外,与令嫒也有关——”
“和蔼灵丽也有关?”
“现在,我就简要地讲吧。四月二十六日那一天,你我在哈斯曼,见过面的。”
“对了,你是否被我看见你和蔼灵丽讲话——怀恨在心,而来报复的?”
“不,那件事,我早已忘了。可是,就在你说的那一天,有三名乘客在列车上被人杀害了。”
巴雷吉科的脸色微微变了。莫勒科恩佯装没看见,继续说:
“在列车的第五号车厢的第一室内,是路波兄弟,第三室的旅客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英国籍女贼——巴科菲托小姐,另一位自称为旅行家的历蒙郅男爵。
“四号车厢坐了一些和本案毫无瓜葛的人。当时,我恰好坐在四号车厢,因为我正在追踪巴科菲托。
“另外还有两个法国人跟我在同一车厢内,他们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作尤姆,他是这个公馆的常客,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他吧?
“尤姆这小子表面上温文,诚实,所以你们对他十分信任,其实,他很可疑。就在那一天,他从公馆里把一位小姐带走了。”
“闭嘴!蔼灵丽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我并没说那位小姐就是蔼灵丽呀!”说着,还用眼瞟了蔼灵丽一眼。
蔼灵丽在她的一瞥之下,双颊飞红。她看了一眼巴雷吉科,可是巴雷吉科却默不作声。
“那两个男女佯睡,我也昏昏欲睡。凌晨一时,佯装酣睡的男女慢慢站了起来,戴上面罩,悄悄摸出车厢。我仍旧装作睡着的样子,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时,莫勒科恩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像在向长官讲话。
“他们二人走入五号车厢。事前等在那里的历蒙郅男爵,伙同他们,勒死了巴科菲托。
“然后,男爵为了掩警方的耳目,叫他们二人把他也绑起来,佯装也是被害者。
“接着,他们二人又枪杀了路波兄弟,抢了皮箱,在返回四号车厢时,同闻枪声赶来的列车长格斗一番,然后在徐行区跳车逃跑了。
“列车长在五号车厢内发现了被绑的历蒙郅男爵,男爵偏偏说他丢失巨款,也是被害者。弄得满列车风风雨雨的。
“幸好我反应十分灵敏,马上派人追赶凶手。虽说无法使凶手全部落网,可是却抓到了一个女凶手。”
“你说那女凶手是蔼灵丽?”
“我始终没有提及蔼灵丽,这些都是你说的。”
“岂——岂有此理!”
“那么,你又何必胡思乱想呢?现在,回过头来,咱们再说一说这个历蒙郅男爵,他最有问题了。他是列车杀人案的主凶——,他偷偷潜到车站仓库,把同伙女凶手——,我并没说是蔼灵丽——,不,将那个上衣沾了许多血迹的女凶手救跑了。
“女凶手和她的同伙尤姆在逃跑的路上,劫持了医务车逃之夭夭,这对于男爵是个耻辱。于是,他便追他们二人,一直追到姆特科路。
“至于我,为了执行公务,也追到尼斯和姆特科路。在那里,我曾看见他们,可是被他们溜了,所以不得不返回巴黎。
“没想到这个女凶手也悄悄地潜回巴黎,而且就躲在这宅子里。”
“什么?那么,你是说女凶手就是蔼灵丽了?”
“对了,我刚才有意不提她的名字,因为她曾是我深爱的人,并希望同她喜结良缘。可是,事情居然演化到这种地步,我不想儿女私情阻碍了我的前途,现在我要宣布:女凶手就是蔼灵丽。这是她的逮捕令。
“巴雷吉科,你必须马上把蔼灵丽交给我。”
“什——什么?”
“哼!你什么也来不及了,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蔼灵丽拒绝我的求婚;你作为我的上司,也在工作上处处为难我,使我十分尴尬。所以,我对你们父女二人是恨之入骨。而如今,我雪耻的时候到了,蔼灵丽被送上法庭,从法庭到监狱,再从监狱到断头台。既然你的女儿因杀人而被送上法庭,你也不用干这一行了,这就是我给你的回报。”
“什——什么?”巴雷吉科腾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扑向莫勒科恩。
“来吧!老不死的。”
莫勒科恩使出浑身解数,把巴雷吉科掼在地上,接着二人在地上滚打起来。
站在一旁的蔼灵丽,吓得紧紧地抓着椅子,浑身发抖,碧绿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双唇发白,看起来,马上便要昏过去了。
巴雷吉科虽说上了年纪,可还是力量其大无比,弄得莫勒科恩不知如何是好。
“这老东西——”
莫勒科恩把巴雷吉科压在下面,用双手死死地卡着他的脖子。巴雷吉科一个翻身,又把莫勒科恩压在下面,然后勒住他的咽喉。
被勒住咽喉的莫勒科恩,想要伸手掏枪,可是,被对方抓住,并使劲地扭住了。
“嘟!——”强忍钻心之痛的莫勒科恩,突然自口袋内掏出警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听到警笛响,一个手下自楼下跑进来,他叫苏华努,他是一个礼拜之前,由内政部长推荐给莫勒科恩的精干刑警。
苏华努一见莫勒科恩快上不来气,急忙拔出手枪抵在巴雷吉科的太阳穴上。
“放开!否则就开枪了!”
巴雷吉科一松手,莫勒科恩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打了巴雷吉科一个耳光。
“苏华努,让他待在椅子上。”
莫勒科恩吩咐苏华努站在巴雷吉科身后,用手枪抵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封信来。
“看一看吧,巴雷吉科,这是你的免职令,是由内政部长签的字。你如今已不是警务局长了,当然也不是我的上司了。
“另一份是蔼灵丽的认罪书,我念给你听一听——‘我是四·二八凶杀案的凶手,曾枪击了路波兄弟,另外还有——’”
“住口!我的女儿不会承认这无稽之谈的。”
“太对了,她不会承认的,所以我才替她写的,事实上,她的确是杀人犯。喂,蔼灵丽。”
莫勒科恩看了看蔼灵丽,然后说:
“你在这张认罪书上签个字吧!现在,你不能不签了,来吧。”
蔼灵丽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她把证明书读了一遍,很镇静地拿起了笔,签上了名字。她的手一点儿也没有发抖,神态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也许她已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好了,有了这份认罪书,我要以杀人罪把你送上法庭。
“另外,是有关你父亲的事。喂,巴雷吉科,你也在这免职令上签上你大名吧!”
“我不会签的!我没有被免职的罪名!”
“爸爸,您还是签了吧!”蔼灵丽在一旁温言相劝。
巴雷吉科极不情愿地在上面签了字。
“蔼灵丽会被杀人罪而送上法庭。啊!她已不是我的爱人,当然亦不会是我求婚的对象了。”
莫勒科恩语音低沉,可是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激昂地说:
“巴雷吉科,我大仇得报。可是,这并没有结束,我要把你以往的罪行一股脑揭出来!”
“什么?我有罪?别胡扯了!”
“嘿!还不承认?你以为你的罪行无人知晓?我手里有许多证据。”
“我是最清白的人,简直胡说八道!”
“唔!说得好——那么,你为何要跟踪一个捡垃圾的呢?为什么?讲不出来吧?
“还有,那个捡垃圾的人为何要从你家的垃圾箱里捡信件一类的东西呢?为何要去路波兄弟的仓库?这些问题你说得清楚吗?
“你不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告诉你,那个捡垃圾的人是于都。你早已知道于都会去路波兄弟那里取东西,要不然,你也不会跟踪他,并且抢走他千辛万苦找到的瓶子。”
“你十分清楚瓶内的秘密,为了怕被他人发觉,所以定要把它搞到手,说得对不对?可是,那个破瓶子——现在在我手里——”
说着,莫勒科恩撕破报纸,取出破瓶子。
“啊!”巴雷吉科惊叫一声,想伸手把它夺过来。
“哦!这个可不能给你,这可是无价之宝呀!
“你从于都的手上抢走这个瓶子,我又从你手上抢了过来,可是不一会又被那小子抢跑了,那个小子就是历蒙郅。他为了蒙蔽众人,自称为男爵,探险家,实际上,他是列车凶杀案的主谋。
“今天,我以杀人罪拘捕了他,然后在他的房子里搜出这个瓶子。
“这个瓶子太有价值了——里边有你亲笔写的有关以前的犯罪证据。怪不得你想方设法不想让它落入他人之手呢。
“可是,对你而言,一切都结束了,你已命中注定,来看一看吧!”
莫勒科恩将瓶子拿到窗户边,举起,对着光线说道:
“里面有纸,而且瓶口用蜡封了起来,这定是历蒙郅弄的,原来的瓶子根本没有封口的。
“历蒙郅作事真细心!他怕这张纸丢了,使得我无法起诉你,特意用蜡封了瓶口。当我自他家的壁炉下找到它时,我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只要我把这瓶中的纸公布于众,你以前干的罪行便立刻昭然于世。以你犯下那么重的罪,是非上断头台不可的了。”
莫勒科恩一边用小刀谨慎地刮掉封蜡,一边洋洋得意地说着。
“哈!哈!我马上就要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侦探了,逮捕列车杀人凶手历蒙郅和蔼灵丽,功劳属于我。
“另外,现在把你过去的丑行罪孽揭露出来,我将受到社会人士的尊敬。”
瓶子的封蜡刮掉后,莫勒科恩把瓶子倒置过来,用手指敲打瓶底,从瓶口滚出一个纸团。
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捡起纸片,打开一看,脸色立刻成为猪肝色,只见上面写着:
莫勒科恩是个大笨蛋
“哇,太可恶了!”
他怒不可遏,气得双手直颤抖。
究竟是什么人作的恶作剧?那不用说,是罗平。罗平把那个有关巴雷吉科的罪证取出来,然后换了这张纸条,再用蜡把瓶口封住。
因为他早就想到莫勒科恩会到他那里去夺回瓶子的,所以特意设了一个小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