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珊从小活得规规矩矩,从来没有过离经叛道的行为,甚至连早恋也没有过。
她这辈子做得最叛逆的事,就是在这天晚上主动地勾搭了陆行洲,在得知陆行洲没有女朋友后,主动地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跟去吻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吻技有多生涩,也不知道她是第一个能这样靠近陆行洲的人。
当她勾住陆行洲的脖子踮脚吻上去的时候,陆行洲抬手搂住了她的腰,甚至配合地低下头来让她能够得到他。
不太记得后面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但应该是她主动的,在陆行洲准备开车送她回家时,她解开安全带跨过扶手箱坐到了陆行洲的身上。
陆行洲在黑暗中眼眸漆黑地看她,语气危险地警告她说:“沈灵珊,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下去,否则后果就是你自找的。”
沈灵珊喝多了酒脑袋昏昏沉沉并不听劝,她靠在陆行洲身上,断断续续地自说自话,“我爸要让我去跟钟符相亲,他那么丑,打死我我也不去,与其让他们将来把我送出去做人情,我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找个靠山。”
陆行洲掌住沈灵珊的腰,深深看着她,“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勾搭我的?”
沈灵珊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又靠回陆行洲身上,稀里糊涂地说真心话,“我看来看去还是你最靠得住,我爸肯定怕你,钟符也怕你,你要是肯保护我,他们肯定就不敢动我了。而且你还不近女色,你肯定很干净,不会给我传染病。”
陆行洲听到这里,喉间难得溢出点笑意,说:“你还如意算盘打得还挺响。”
他抬手捏住沈灵珊的下巴,眼眸深黑地看向她,问:“所以你就不怕我?”
沈灵珊想到这里,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到床头柜上的手表和手机,听到浴室里的水声,脑海中全是昨晚她自己不知死活勾搭陆行洲的画面。
她这会儿彻底清醒过来,哪还敢找陆行洲这阎王给她当靠山。她昨晚喝醉了才敢那么不知死活,居然还敢爬到陆行洲身上去。
她吓得不行,趁着陆行洲还在洗澡,她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揭开被子拎起地上的高跟鞋,光着脚就飞快往门口跑。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来给陆行洲送衣服的助理。
助理看到光着脚往外跑的沈灵珊,不禁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回过头去的时候,沈灵珊已经跑进了电梯里。
他下意识跟上去,“诶,沈小姐!”
不等他走过去,电梯门已经合上。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给自家总裁送衣服。
走回陆行洲的套房门外,他抬手按了下门铃。
陆行洲刚洗完澡出来,穿着黑色浴袍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听见敲门声,才夹着烟起身去开门。
助理一见到陆行洲,就先汇报,“陆总,我刚刚看到沈小姐光着脚跑出去了。”
陆行洲淡嗯一声,仿佛并不意外。
确实不意外。
他刚才还在浴室的时候,就听见了沈灵珊开门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地抽了会儿烟,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朝楼下看去。
隔着十七层楼高,正好看见沈灵珊慌乱地坐进一辆出租车里。
李勤站在旁边,小心观察自家总裁的表情,然后在心里揣摩了一下,试探着问:“陆总,要不要去把沈小姐找回来?”
陆行洲没有回答。
走到办公桌前,低眸把烟灰磕进烟灰缸里。
半晌,才淡淡地回了一句,“她喜欢玩就陪她玩会儿,左右这日子也过得无聊。”
另一边,沈灵珊从酒店跑出来后,慌慌张张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她自己的公寓。
刚回到家,叶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甩掉鞋子,走到沙发上躺下之后才接起电话,声音有点疲倦,“喂。”
叶皓一听见沈灵珊的声音,就激动地喊起来,“我的姑奶奶!!!你昨晚上哪儿去了?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也没人接,你这个电话要是再不接,我都准备报警了!”
沈灵珊的耳朵差点被叶皓的声音给震聋了。
她举起手机,退出到主界面,发现叶皓真的给她打了好几十个电话。
她有点愧疚,重新把手机贴到耳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昨晚手机开静音了,没有听见。”
“所以你昨晚喝得那么醉醺醺的跑哪儿去了?你不是说就在外面待会儿吗,我后来出来找你,你就不在了。”
“呃……我昨晚有点累,就先回家休息了。”
她总不能跟叶皓说,她昨晚勾搭了陆行洲,还让陆行洲送她回家,最后还把陆行洲给睡了。
叶皓问道:“你怎么回去的?你喝得那么多,你要回家也跟我说一声啊。”
沈灵珊回答说:“我让陆行洲送我回去的。”
“???”
叶皓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问:“你说谁?”
“陆行洲。”
“不是。”叶皓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沈灵珊,你胆子挺大啊,你还敢使唤陆行洲呢?”
沈灵珊心想,她不仅敢使唤陆行洲,她还敢睡陆行洲呢。
当然,一切都是酒壮怂人胆,她现在清醒过来,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使唤陆行洲,更不敢去勾搭他。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心地问:“那个……叶皓,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叶皓好奇。
“就是……你知道得罪陆行洲会有什么下场吗?”
叶皓眼皮一跳,“什么意思?你得罪陆行洲了?”
“不是。”沈灵珊不敢直说她不仅把陆行洲给睡了,还跑路了,只敢避重就轻地问:“我就是有点好奇,我昨天不是不小心撞到他吗,我看你那么紧张,好像他很不能惹似的。”
叶皓难得语气严肃,说:“他不是好像不能惹,是本来就不能惹。你昨天撞到他身上,我真的差点吓死了,他洁癖到病态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上一个试图爬他床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沈灵珊蹭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紧张地问。
叶皓道:“一个当红女明星,第二天就全网封杀了,你说什么下场。”
“他怎么这么变态。”沈灵珊听得都害怕起来,说:“他不喜欢不搭理不就行了,至于把人家给封杀了吗?”
叶皓道:“所以说招惹谁都千万别去招惹陆行洲,毕竟触了他的逆鳞,他是真的不会给你留活路。”
沈灵珊坐在沙发上,听着全身血液都凉了大半截。
叶皓见沈灵珊忽然不说话了,不由得担心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你昨晚不会是对陆行洲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当然没有!”沈灵珊立刻否认,说:“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怎么会去招惹陆行洲。”
“没有就好。”叶皓不禁严肃地警告起沈灵珊,说:“反正你最好离陆行洲远点,别看他长得帅就想着去勾搭,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前赴后继的,你看有谁能近得了陆行洲的身吗?虽然你也长得很漂亮,但以我对陆行洲的了解,你应该也不是他的菜,所以你就算喜欢陆行洲,也趁早绝了这个念头。”
沈灵珊道:“我不喜欢陆行洲。”
“不喜欢就行。”叶皓说着打了个哈欠,说:“好了,你安全到家就行,担心你一晚上,我得补个觉。”
沈灵珊点了下头,说:“好,你睡吧。”
挂了电话,她抱着靠枕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越想越害怕。
如果曾经有女明星试图爬上陆行洲的床,就被他全网封杀,那她昨晚把陆行洲给睡了,他还不直接杀了她??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吧。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她又没给他下药,他如果嫌弃她,大可以不碰她,让人把她扔出去啊。
这样一想,她又稍微安心一点。
可是她又不确定陆行洲昨晚有没有喝酒,要是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和她睡了,万一把她当做他的人生污点,会不会直接杀她灭口?
她越想越害怕,于是干脆拿出手机买了一张飞澳洲的机票,打算先到国外去躲一段时间。
买好机票,她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昨晚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陆行洲有没有戴套,为了预防万一,她又赶紧穿鞋出门,下楼去买避孕药。
这天之后,沈灵珊就飞到澳洲去玩了一段时间,起初她还很担心,怕陆行洲不会放过她。但是她在澳洲风平浪静地玩了一整个月,陆行洲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想着陆行洲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本来嘛,这种事情,她虽然占了他的便宜,但是他也不吃亏啊。
而且她还是第一次,鬼知道陆行洲是不是第一次,真算起来,还指不定是谁占谁的便宜呢。
这样想着,她顿时安心不少。
于是九月一号那天她就放放心心地回国了。
晚上和朋友们在外面吃饭,回到和田花园的公寓时已经快凌晨。
下车后,她高高兴兴地正准备回小区,忽然两名身形高大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她。
她不由得愣了下,抬头看向他们。
其中一个人说:“沈小姐,陆总在车上等你。”
沈灵珊闻言不由得一惊。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这才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后排的车窗降下了一半,她看过去时,隔着降下的车窗,正好对上陆行洲深暗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怕,转过头就想走。
两个男人伸手拦住她,另一人说:“沈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
沈灵珊犹豫了下。
最后一咬牙,转身大步朝着车前走去。
司机帮她拉开后排车门,她看到陆行洲坐在里侧,于是弯身坐了进去。
她看着陆行洲,主动开口,“你想怎么样?”
陆行洲看向她,低沉的嗓音慢慢地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沈灵珊,你胆子不小,主动招惹我的人是你,你居然敢跑?”
沈灵珊其实很害怕,但是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硬着头皮说:“那天晚上虽然是我主动招惹你的,但是这种事情我一个人也不能做,再说我那天晚上还是第一次,你也没吃什么亏,就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不能。”陆行洲漫不经心地看向沈灵珊,说:“我这人有洁癖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习惯了你的身体,不可能再去碰第二个。何况我那天晚上就已经警告过你,你既然主动招惹我,就别妄想我会放过你。”
沈灵珊闻言也有些生气了,瞪着陆行洲,问:“那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陆行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顿清楚地告诉她,“除非我腻了。”
沈灵珊闻言不由得咬唇。
她盯着陆行洲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要下车。
陆行洲低眸拨动了下打火机,忽然开口,“听说你继父在北城开着一间食品加工厂,生意还行。”
沈灵珊闻言,开门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她转过身,震惊地看向陆行洲,“你想干什么?”
陆行洲看向沈灵珊,说:“我想干什么,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想清楚给我打电话。”
沈灵珊生气地看着陆行洲,问道:“如果我不考虑,你想对我做什么?”
陆行洲看向她,很平常的语气说:“你也不想看着你母亲一家流落街头吧?”
沈灵珊气极,扬起手就想往陆行洲脸上打过去,陆行洲捉住她的手腕,深深看着她,警告道:“沈灵珊,我虽然挺喜欢你,但你也别太放肆,没有人敢跟我动手。”
沈灵珊甩开陆行洲的手,转身径直下车。
一转身的时候,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大步朝小区里跑去,陆行洲看着她的背影,看到她抬起胳膊擦眼泪。
等到沈灵珊走进楼栋,他低眸收回视线。
脑海中浮现出她抬起手擦眼泪的样子,突然感到心烦。
李勤等沈灵珊走进楼栋后,才重新坐上副驾驶。
他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陆行洲,小声说:“陆总……刚才灵珊小姐好像哭了。”
陆行洲心烦到看向车窗外,回了句,“知道。”
李勤虽然做了陆行洲很多年的助理,但说实话,他还是摸不准这阎王在想什么。
明明喜欢灵珊小姐,偏要把人弄哭,弄哭了他自己又在这儿心烦。
还有明明派他去跟灵珊小姐的继父谈合作,给他们送生意上门,偏偏又口是心非地在这儿威胁灵珊小姐。
他越想越想不通。
当然了,老板的心思他也不敢猜,也不敢问,于是试探着问:“那……陆总,和灵珊小姐继父食品厂的合作要停了吗?”
陆行洲沉着脸看向李勤,“我让你停了吗?”
李勤:“……”
不是您刚才威胁灵珊小姐要拿她继父的食品厂开刀吗?
我哪知道您是要继续给灵珊小姐家里送钱,还是真的要拿人家开刀呀!
我这不是在问您吗?
真是伴君如伴虎!
李勤郁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