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超级家庭主夫

静波端详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一克拉的钻戒,边看边叹气。孙哲安慰她:“别难过了,也没丢东西。”静波恨恨地说:“我儿子啊!这比丢东西还剜我肉。我都想活剥了她!”说着迅速站起来跑到电脑前。

孙哲问她干吗,静波着急地噼里啪啦敲着字说:“我查查那里头有没有雌性激素啊!我儿子以后会不会变性啊!”

孙哲也有点后怕:“你要不放心,你带他去医院看看。”

静波跳起来:“什么都是我!什么都是我!总共就叫你找个保姆,就找成个这样的!我要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我要你干吗?”

孙哲毫不生气且有些无赖地说:“你要保护我。”

静波双拳紧握怒目圆睁:“每个女人都想找个纯爷们儿来保护自己,结果找来找去,发现最爷们儿的,竟然是自己!”

大芹落网了,亲妈回去照顾儿子和孙女了,一回到阴阳失衡的家里,老中少三个真爷们儿就让静波想立刻继续加班换得解脱。电脑上刚搜个关键词,儿子就大声嗷起来,公公那边又打翻了脚盆。静波忙着拿抹布擦地面的水,孙哲抱着儿子颠个不停,儿子却完全不买账。静波烦了,扯嗓子喊:“你看他尿了还是拉了,别老嗷嗷,把邻居都吵醒了!”公公还在一边插嘴:“你们俩哪会带孩子啊!大芹多好!结果你妈一来就把人家给赶走了,不厚道!”

静波气得把带着水的抹布啪地摔进脚盆:“我妈就该让大芹留下来伺候你,她堵您嘴是最合适的。”孙哲爸被洗脚水灭一脸,一边擦脸一边说:“你哪像个干事的人!拿洗脚布到处乱甩,水甩我一脸!哎哟,我要解手!快!快!”

静波喊:“孙哲,爸要上厕所!”孙哲嗷嗷地一路颠着把孩子抱出来交给静波,推爸爸去厕所。还没到厕所门口,孙哲爸对着湿的裤裆,尴尬地说:“没了。”静波一脸崩溃。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半。孙哲和静波还在忙家务,干得大汗淋漓。老人和孩子都睡了。家里一片狼藉。两人一脸疲惫地相对无言。

孙哲拍拍静波:“明天,你请一天假,让你妈来一天,去中介所,找个保姆吧!这家里,一天都离不开保姆了。”

静波打算决不退让了:“你请。我这段时间忙得不得了,马上要去美国学习,有好多功课要做。”

孙哲:“我不能再请假了,我们单位明显不待见我了。你自己算算我从去到现在,请了多少假了。再说了,上次那保姆是我请的,你们都说我人品不好。”

静波:“我是宁可上班,都不愿意在家待着。这保姆要是不在,你爸爸上厕所怎么办呀!”

孙哲一脸牙疼的表情,抱着头不说话了。静波突然眼睛一亮:“孙哲,你能跟单位申请home office吗?在家办公?”

孙哲:“不行吧?你以为我们单位是Google啊?”

静波:“那你就辞职,去Google这样的单位找工作,福利好的。你知道谷歌员工能享受十八周的带薪产假吗?去世了配偶还能领十年的年薪,就不说免费理发、洗衣洗车、免费午餐什么的了。”

孙哲看看静波:“你到底是看上人家十八周带薪产假,还是看上那十年年薪了?你是不是等我一找到谷歌的工作你就谋害亲夫?”

静波拍着孙哲肯定地说:“你放心,你现在活着,对家庭的贡献远远大于死去,还不到谋害你的时候。去吧!你明天,就跟单位辞职!”

孙哲:“辞职?在家做家庭主夫?”静波眼里闪亮着希望的火花:“你不觉得,这是现阶段最好的解决方案?”

孙哲:“我虽然挣得没你多,可也没差到那程度。我辞职在家带孩子了,这家,这房贷,一家大小的开销,你扛得住?”

静波目露凶光:“扛不住也得扛。我宁可扛这个,都不愿意在家待着!”

“那要是钱不够花怎么办?”

“我做的主,我负责筹集钱,我去找我哥要。”

“这……这不合适吧?这,你能问他要多久的钱?”

静波一挥手:“你别管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我在家待着,你负责去筹生活费。”

“啊?”孙哲又颓了。

静波:“两样选一样。谁做决定谁担责任!”

孙哲立刻把手推出去:“您,您是家里的boss,您老大,您说了算,听您的。辞职这个事,我最在行了。我也不怕在家待着。原本在家待着啥都不干就是我的梦想。”

静波:“啥都不干?美得你!你是啥都得干!老的小的都归你管!”孙哲:“啊?你不请保姆了啊!我就在家当保姆啊!那不行,我还是回去上班……”

“打住!打住!”静波一咬牙,“行!明天,你去找保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总管。你只要把家里大小事安排好,保姆钱……我出!”孙哲把巴掌拿出来跟静波对掌:“那就这么说了。以后,我就是家庭主夫了。你要对我,我们爷俩……”又看看自己父亲,再加一句,“我们爷仨……负责。我们,就都靠你了。”

静波环顾一下一家三个男人,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没问题!”

冯莹的“放风筝战略”果然行之有效。在偶得这个小风筝线的牵动下,张嘉平平安着陆。大芹姐走后,换了个周姐,还算安心。难得有时间,静波一家三口和妈妈去冯莹家小坐一会儿。趁着客厅里几个女人聊到热闹得一塌糊涂,孙哲拉拉张嘉平的袖子,示意他去书房。

一进书房,孙哲就关上门,掏出一张卡交给张嘉平:“哥,我就不言谢了。钱都在里面了。”

张嘉平诧异:“你从哪儿弄的钱?我没催你还啊!”

孙哲如实说:“保险公司先赔付了一些,我们这个律师还是蛮给力的,跟出租车公司又私了了一笔,七七八八的,加上陈QQ给了点儿钱,就够了。”

张嘉平把卡收了,关心地问:“那你家里现在怎么办呢?你爸爸这个样子,孩子又小。”

孙哲坦荡荡地说:“我辞职了,家庭主夫了。”

张嘉平又不理解了,说的话竟然和静波妈如出一辙:“这也能行啊?这不合适吧?不符合正常审美啊!”

孙哲却看得开:“和谐即美嘛!你们‘70后’还是老观念老思想,跟我们‘80后’不在同一平台上。”

张嘉平:“我最讨厌人家喊我‘70后’,你不能喊我‘80前’吗?”孙哲:“‘80前’,现在欧美都变了,男女平等实现在社会家庭各方面,人尽其责,各显本事。静波在职场上就是比我厉害,人家也没道理不如我啊!受的教育跟我一样,办事能力还比我强,我较这劲干吗?”

张嘉平笑了:“是的,你要让她待在家里,那真是,百爪挠心,还不够给你气受的。”

孙哲:“现在就平衡了,她干她喜欢的事,我干我擅长的事,回家她还得赔着笑脸不敢发火,多合适!”

张嘉平疑惑:“她怎么不敢发火呢?”

孙哲大言不惭:“我拿得住她啊!她要是敢挑我毛病,我就撂挑子,让她回家待着试试!”

张嘉平若有所思地说:“我以前,从没有这个体验,总觉得女人在家待着,又不要竞争,又不要奋斗,不过是点琐事,当女人真是幸福,这段时间有时候跟冯莹换个角色,再听听你的话,我发现能把家守好,真是门大学问。还真不是人人都干得了的。”

孙哲:“绝对!没学过MBA的人,都搞不了……”正吹着,外头静波喊:“孙哲,孙哲!你儿子哭了!快快!!”

孙哲开门就蹿出去,一看儿子表情很烦躁,就知道肯定是困了。于是娴熟地抱着孩子颠,一面打开电视机,一面在地上放个移动的小车子玩具,还发出唔哇呜啊的声音,又让偶得把房顶的大灯打开关上打开关上。吉泰的小脑袋忙得呀,看看这儿听听那儿,都没空哭了。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静波和冯莹还有静波妈冯莹妈那个惊异啊!冯莹妈止不住地赞:“哎!哎!这个孙哲搞孩子很有一套哎!”静波妈对姑爷刮目相看:“这真不是一般的高效率啊!看不出孙哲还有这本事!”

孙哲冷静地说:“小孩子最多同时关注两件事情,如果有三件事情需要关注,他就只能睡觉了。所有小孩都是单核处理器,一旦多线程,就自动挂起!新爸新妈们,快取经回家试试!哦耶!”

静波妈禁不住叹气了。以前觉得孙哲在家待着不是个好主意,现在看来,静波比孙哲差远了。静波一脸马屁诌媚相:“术业有专攻,术业有专攻。老公,你是最棒的!”

冯莹偷偷跟静波说:“我老有种错觉,你们家男女颠倒。”静波严正地跟冯莹说:“错。我觉得,谁能把家里搞定,谁就是老大,不分男女。那些男人回家使劲哄太太,就是怕太太造反离家出走了。我现在每天,都不知道怎么哄我们家孙哲高兴才好,他眼睛稍微往网上哪个店里一瞄,我就悄么声地给他买回来,千万不叫他有待在家里无能为力的感伤。后方安定对一个人是多么滴重要啊!”

工作中的纯爷们儿静波已经决定回家后要把诌媚进行到底了。下班进门,看到孙哲就换上一脸诌笑,韩范儿十足地对孙哲打招呼:“辛苦你了!家里一切都还好吧?”然后放下包就去抱儿子。

大多数时候,家里倒是一派祥和,就是满地摆得都是东西一尿布摊地上,奶瓶也倒着,剩半瓶子奶还往地上滴。玩具和书摊着,老头的尿壶坐在玩具书上。静波一看这情景就有些苦痛了:“周姐,那尿壶,不能和玩具放一起,回头踢翻了,得多大味儿啊!”

周姐:“我这是洗干净的,还没用呢还没用呢!一般用完我就倒。”静波:“每次放固定地方,别摊人家眼皮底下。放厕所不好吗?”周姐:“来不及拿!迟一点就尿裤子了。”

孙哲从静波接过儿子的那一秒起,就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静波又一脸诌媚地端着水走过来:“老公喝茶。”孙哲摆摆手。静波接着无情地赞美:“累坏了吧?家里,多亏你了。”

孙哲累到气若游丝状:“在不同的岗位上,为人民服务。”

静波正色道:“虽然有服务的心,可是服务的水平也要跟上。家里都有保姆了,能收拾得整齐一点吗?这样也卫生。这个周姐,好像不太会干活儿,北方的吧?”

孙哲:“你呀,你就别挑了,我们家这种情况,老的老,小的小,价钱也给得不高,有人来搭把手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睁眼闭眼的事儿。你每天在家待的时间又不长。我天天在家受罪,我都没挑剔呢!”

静波吓得赶紧说:“你觉得受罪啊?我就是提点儿意见想让生活更美好。不提了不提了。睡觉睡觉。”

孙哲翻过身,看一眼静波。静波有些心领神会,主动凑过去。孙哲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胸膛,然后搂着静波,开始亲她。静波看见孙哲衣服上的奶渍和闻到他身上的奶腥味儿,欲望大减,她突然冒出一句:“你衣服上,滴的都是奶。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垫块围巾。”

孙哲顿时性趣大减,把静波推开:“你也累吧?周末你不能再加班了。”

静波:“工作很紧,任务也重,不加时间不够。”

孙哲:“这个周末你真不能加班,提前把工作安排好,儿子百日酒,和天二周岁一块儿过。”

静波窘迫在那儿:“这事儿,我给忘了。我真不是个好妈妈。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孙哲:“我都办好了,不要你操心。这可不就是家庭主夫该干的吗?我顺带连……”静波嘘一声,原来是手机默默振动。静波接起来,电话里是妈妈欢快的声音:“静波啊,周六晚上丰收日百日宴啊!你记得要来。”

“我会去的。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你把你自己带好就行了,其他的事孙哲会准备。”

静波看着老公笑眼如丝:“你现在,跟他沟通很顺畅嘛!”

静波妈不禁叹了口气。她发现现在这社会,真的需要家里有个稳妥的人。孙哲在办这些事情上,真是一把好手。

静波总结道:“他呀,只要是事务性的工作,不要担责任的,你让他干你就放心好了。”

“但同样的事让你干,我就不放心。”静波妈这么说引得静波不服气了:“我专职当太太,我也干得好。这又不是难事。”

“那,你为什么不干呢?”

“妈,我不是超人。而且每个人的社会价值是不一样的!”

静波妈知道劝也没用,只说让静波要多关心关心孙哲,不要让他心理上有失落,也要感谢人家这么多年来都由着静波,让她选自己想干的事。人要有感恩的心。唠叨完不忘嘱咐她去冯莹家一趟,给姨妈和冯莹把请帖送到。

静波挂了电话,抱着孙哲的头问:“你心理上,会失落吗?你周围的朋友们,同事们,都在上班,你在家带孩子?”

孙哲一摇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很享受,跟吉泰在一起的日子,哎你知道吗,他现在头抬得很高哎!人小志气大,都想游泳了,自己没事趴床上嗨嗨嗨……”孙哲学得手舞足蹈。静波笑,又有些嫉妒:“你要感谢我,把陪伴孩子共同成长的美差让给你。”孙哲是发自肺腑地感谢老婆。静波觉得,孙哲要是能把保姆再训练得职业化一点,就更完美了。孙哲不觉得这也算个事儿:“我觉得还行吧!我思想摆得很正,人家来我们家,就为挣个工资养家糊口,你非要人家爱家如爱己,那是不可能的。活能帮个手,干得大差不差就行了。对吧?我这人,对什么都不挑剔,包括对你。不像你,挑剔得不行,所以才找到了我。”

“啊呸!”静波一摁孙哲的脑袋,“你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抬高自己打击别人。”

孙哲还较真儿:“我不觉得你这样不好啊!对自己严格,对他人也严格;对自己宽松,对他人也宽松。都是有利有弊。不存在打击你的问题。”

静波想想也觉得孙哲说得有道理:“我后来也就不说她了。这是我找的保姆里,第一个给你爸剪脚指甲的。她可能就是不太会干活,但她有伺候人的心。”

孙哲更欣慰:“他俩,没事还聊天呢!我发现这活儿我真干不了。我就找不到跟我爸的共同话题。我小时候,他在部队,跟我们不一起生活;等他转业了,天天泡单位,我们很少见他,见他也是听他训我们。所以我和我姐,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我都绕着他走,尽量躲远点。我家这保姆能把劣势转化成优势。我不让她带孩子,她话又多,还不是标准普通话,我怕孩子跟她学,她就憋得呀,老跟我爸聊天,顿时解决了我的两大麻烦,省我好大一堆事。”

孙哲和静波在卧室里聊的时候,周姐在客厅里跟孙哲爸还正聊着呢!周姐殷勤地问:“爷爷啊,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做。”孙哲爸也没那么大脾气了:“我现在,天天坐轮椅上,行动不方便了,胃口就差,老是胃胀气,什么都不想吃。想喝点红薯稀饭吧,又怕胃酸。”

周姐突然就来劲了,一边擦着地板,一边抬头问老头:“你想不想喝小米馇馇粥?我们老家那边的。”

孙哲爸问是小米做的吗,周姐就操着乡音解释:“不是,就是玉米芽芽,那个一粒一粒小小的,黄黄的,鸟吃的那种,可香了!还养胃,我明天早上去菜市场寻寻看,有我就买来给你炖。”

孙哲爸还操心:“配什么呀?不能光喝稀的。”

“那,我给你烙个韭菜合子吧。”

孙哲爸更高兴了:“哎呀!这个好!这个我喜欢。我故去的老伴儿,是北方人,以前她在的时候啊,高兴了就做个韭菜合子。”

周姐一撇嘴:“这还要高兴了才做呀,分分钟的事情。”

孙哲爸赶紧解释:“她忙,是街道主任。哎,你家里的是干什么的呀?”

周姐眼神黯淡下来:“我家里,没人了。老公去南方打工,跟工厂里的妹子跑了,丢俩娃给我,老大上高中,老二才上小学,要不,我干吗出来呀!”

“那你出来,孩子怎么办呀?”

“我婆婆带。我负责寄生活费。”

“那孩子爸也寄钱吗?”

“屁!他那边都有孩子了,又有俩,双胞胎,他哪顾得上呀!一哎,你韭菜里要不要放虾皮啊?”

周末,静波穿着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到冯莹家,送吉泰百岁酒的请柬。冯莹觉得没必要,静波都这么忙了,哪有空干这个啊,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不就行了。静波也无奈,亲妈吩咐的,哪儿敢不干?看偶得不在,一问才知道他爸爸带着去上钢琴课了。晚上俩人父子之夜,说在外头吃比萨,不回来了。姨妈吃得简单,剩什么吃什么,冯莹为了减肥,晚上饿着不吃饭,搞得家里冷锅冷灶。

静波想吃两口,冯莹去厨房找了找,给她下了个腌笃鲜面。看着静波狼吞虎咽,冯莹坐旁边忍不住问:“怎么跟多少年都没吃过好的似的?”

静波终于有了吐槽的机会:“苦啊!家里来的保姆,每天都顺着老头儿做饭。因为孙哲的爸要是一顿吃不好,夜里就睡不踏实,不踏实他就起夜。所以晚上就喝小米粥,棒子粥,烂面条儿,山芋稀饭……我都不想回家吃饭,要不是为我儿子,我能赖就赖……这汤,真鲜啊!我哪天把我们家保姆送你这来培训。这是你家保姆做的吗?”

冯莹一脸傲骄:“这是我做的。”

静波可怜巴巴地请求:“我以后,能到你们家搭伙吗?”神速吃光了面,又腆着肚子吧嗒着嘴看着空了的大海碗开始哀叹,“坏了坏了,吃多了。这撑的,我明天该长两斤肉了。”

冯莹:“锻炼,锻炼。我现在一吃完就站着,扭屁股,仙鹤展翅,白虎掏心,蛇形……怎么别扭自己怎么来。不然真长肉!”

静波:“那我站一会儿再走,别一上车就坐回去,肉都堆肚子上。你看我这肉,我怎么发现一生完孩子的女人,肚子就这么松呢?肉全长这一块儿!”

冯莹:“你都不错啦!我当时生完偶得,肚皮像块破麻袋,我都不忍看。有时候看看自己一肚皮的花,都忍不住想,我要是男人,我也出轨啊,我也不睡生过孩子的女人啊!”

静波不乐意了:“哎!你怎么说话呢!咱生孩子,不是为他们吗?凭什么好处归他们,姓归他们,坏事儿都自己扛?”

冯莹:“转转,转转,别光站着,活动活动。”俩人绕着茶几开始边运动边聊天。静波压低声音问:“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生完偶得多久恢复那生活的?”

冯莹想了想说:“我剖腹产,说是要双满月,但好像刚满一个月吧!怎么了?”

静波竖起大拇指,边转肚子边真心夸赞:“猛!你俩牛!”

冯莹惊讶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俩到现在都没有吧?”

“反正……哎,姐,我很羞愧地跟你说,咋天晚上,他有那个意思,结果,我看见他衣服上的奶渍还有一股奶腥味儿,我顿时就没有兴趣了。我后来,我……我拒绝了。我……我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冯莹开始高难度动作,边摸着脚丫走,边教训静波:“你这不叫不人道,你这叫没人性。他奶的孩子,也是你的呀!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要在古代,该沉猪笼了。人家孙哲为你和家庭,牺牲这么大!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这样的!”

“姐,我都从咋天羞愧到今天了,我也觉得,我怎么能像男人一样臭不要脸呢!我应该感恩戴德我应该主动献身。可,可你知道吧,这个东西,它跟道德,跟感恩,不正相关的。它,它,它忒么的就是动物!我心里,真嫌弃啊!你批评我,你狠狠地批评我,让我羞愧!”冯莹突然立住了,不自觉地拢了拢头发,然后径直走进卫生间照镜子去了。静波跟着就进去了。冯莹对着镜子跟自己和身后的静波说:“你提醒我了,我以后在家里,也不能这么不讲究了,你看我这雀斑,你看我这脸,蜡黄的!我身上这件衣服,得扔了。以后在家里,也得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