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是跑不过,虞棠只能甩开手,压低声音着急说:“你放开!”
陆枭又拉住她,难得语气重了些:“你跑什么?”
被他拉住手,虞棠只能面朝着他,她低下头,垂着眼睛,视线落在他腰上,说:“你先放开我,我身上有魔气。”
虞棠身上魔气灵力混沌,不是说话的时候。
魔气这种东西,道修修士避之惶恐不及,要是心性大动,不小心沾染,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魔气?
陆枭眼睑动了动,眼中有不可置信。
直到她自己承认,他才恍然发现,方才所见,魔气灵力互换,祭邪出现,种种情况,都不是梦境。
趁他走神,虞棠伸手去掰他手指,得以一下脱离,她铆足劲朝道场外冲,一头扎进旁边郁郁青青丛林中。
陆枭立刻跟其后。
虞棠身体里,魔气与灵力相互缠绕,丹田里的不知道是金丹还是魔丹。
她这个状态,太差劲了。
以至于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没人晓得她在哪,让她好好静静,说通俗点,她现在就想螺旋爆炸升天。
他那么讨厌魔修,结果她现在就是这个身份。
又尴尬,又无助。
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陆枭,她甚至连借口要怎么编,都没有想好。
所以即使知道白跑,她还是想争取一下,然而,偏生陆枭追得紧,又一次从后面越过她。
他执起她的手,这回力气没有方才那么重,只是一拉,虞棠与他都摔倒,“刷拉刷拉”地朝斜坡滚下去,惊起灵鸟,林中小灵体们吓得四处躲避。
陆枭手用力按着虞棠,把她护在怀里。
虞棠转得七荤八素,等耳畔安静下来,两人摔在坡下,空气中有一股淡雅的青草香,和熟悉的冷香交互,沉寂中,却灼得她鼻腔一酸。
她就像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鱼,无所遁形,只能被太阳炙烤着,直到这样,一步步脱水、缺氧而死。
他怎么这么讨厌,难道就不知道给彼此点空间吗?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虞棠手脚并用,拍陆枭:“放开,你放开啊!这魔气还没消呢,你能放开再说么?”
他任由她出力踢打,却巍然不动,声音在夜里的寂林中,淙淙干净:“修士怕魔气,皆是因心性不稳。”
“只要你在,我心性就不会动,为何还会怕这魔气。”
虞棠呼吸一顿。
直到此刻,虞棠的大脑才开始从“必须离开”这个选项中挣扎出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去面对。
面对他的目光。
虞棠咬牙,说:“是啊,你看到了,我身上有魔气……”她顿了顿,声音里有她自己未曾察觉的委屈。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这样一天,需要把自己逼成魔。
这也罢了,还被陆枭撞了个正着。
还有什么比这糟糕么?
窝在他胸口,她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五指有在地上抓出来的伤口,除此之外,手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出来的伤口,七七八八。
都说十指连心,方才情况叫她冷静不下来,现在才发现,确实十分疼痛。
她轻轻“嘶”了声。
陆枭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轻轻放在她双手上。
他知道自己指尖有茧,怕碰到她的伤口,便小心谨慎避开掌心,只用指腹笼着她五指。
陆枭的手玉质般的漂亮,比她的大得多,能轻易裹住她的手。
但看他默念治愈诀,一道温柔的水灵力缠绕她的五指,慢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虞棠的目光,放在他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浑身才渐渐放松。
与虞棠想象的不一样,他唯一问的是“跑什么”,其他的,一个字都没有问。
他难道不好奇吗?
不好奇她为什么能在魔修道修之间转换,不好奇她到底是不是道修,不好奇她为什么要瞒着他……
但他确实没有问。
只是认真地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外在的伤口,如手指的还算小伤,重的是筋脉的损坏,虞棠每呼吸一下,胸口就发闷,灵力运转艰涩,到处碰壁,导致身体不适。
她已经能让金丹魔丹相互转换,但是一开始受的伤,也实实在在挨下来。
刚刚吃库存的药草,只是缓解。
有一种办法,能快速治愈。
陆枭低头,虞棠被他压住。
月光斜照,长睫挡去他眼中的情绪,眼中明明灭灭,那颗泪痣恰好在皎白光亮中,叫人看得晃了神。
趁她紧盯着他的脸,他闭上眼,默念双修诀,额头与她额头触及一处。
一刹那,虞棠差点被拉进一个极为温暖舒适的地方。
她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把他推开。
陆枭眯眼,不由分说,“嘭”的一声,一手按在她耳侧,虞棠一怔,甚至能耳旁枯草折断的声音。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你疯了,我现在身上有魔气……”
所谓双修,是双方相互辅助相互扶持的修炼办法。
她不敢保证她在魔修体质下,双修会给他带来多大弊病,反正不会是好事。
但陆枭再次低头。
带着点强硬。
他丝毫不在意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灾难,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只有虞棠。
虞棠睁着眼,睫毛颤抖得让人忍不住想用手遮盖住。
她的眼珠子,是他熟悉又陌生的红色,邪魅,却衬得她脸色莹白,就连嘴唇,都险些为之失色。
是这般的漂亮。
陆枭抬起手,合上她的眼睛,小声说:“交给我。”
虞棠又推了推陆枭,没推动,其实也说不上多少力道,甚至轻易让人理解成欲拒还迎。
识海相互交错,试探着将浓郁的水灵力冲进她身体里,让她没办法抵抗,霸道地洗刷那些魔气所在的领域,又温柔地守护住原来的筋脉。
虞棠两颊慢慢浮现酡红,脖颈渗出细微的汗珠子。
随着她仰头,几滴小汗珠滚成一处,汇成一滴稍大点的汗珠,顺着她的耳后,倏地落在枯草上。
她手指蜷了又蜷,一会儿是想用力抓住他的袖子,一会儿又是想推开。
虽然是治愈为主,仍快活得叫人失神。
或许只有一息,又或许过去一个时辰。
虞棠感知时间的能力已经完全被摧毁,只看他缓缓抬头,她浑身仍暖洋洋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着他的脖颈。
现下,虞棠浑身舒畅清爽,稍一探视丹田,已经是一颗光芒四溢的金丹,没有邪魅诡异的魔丹。
但见陆枭脸色有点苍白,抿着嘴角,唇线绷紧。
她倒是爽过了,但这场灵力双修,于他而言很累。
她小心翼翼张口:“怎么样,没事吧?”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身侧躺下,埋在她颈边,呼吸缓缓的,让虞棠有点痒,只听他说:“没事。”
有事他也不会说。
虞棠主动探视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却也不得不感慨,这家伙是怪物吗,与半魔修化的她双修,只是有点累,身体其他指标又立刻恢复。
她抬起手,把玩他的头发。
或许是起来得着急,他发冠没有梳好,好几缕头发落下来,她便轻轻搅弄,享受指尖轻柔的凉意。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出于什么心思,虞棠不知道。
但虞棠自己,说来惭愧,就是因为贤者状态。
刚经历一场极为舒适的灵力双修,她还沉浸在那种快活中,精神涣散,一时半会儿,大脑转不动,不会去思考复杂的问题,或者说,容易把所有的问题简单化。
比如关于这件事,只要陆枭不问,她就可以不说。
她一开始还在玩弄陆枭的头发,忽的,陆枭的手抓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一个轻吻。
虞棠侧过眼,便见他顺着她的尾指,在关节处,小咬了一口,很快,莹白的手背多了一块淡红色的印记。
虞棠的指尖抖了抖。
她没思考那么多,只是用手背蹭过他的唇,专门在他的唇珠上刮了又刮,指腹在他薄唇上游走。
等他眸色深暗,抬手捉住她捣乱的手指,往一侧一压。
俯身,在她唇上烙下灼烫的吻。
虞棠亲得煞是舒服,闭眼闷哼两声,让他起开,才小喘息。
眼瞧着陆枭越吻越不是地方,虞棠按在他肩膀上,本是推拒,却更方便他拉开她的手,还有衣襟。
地上是枯萎的草与树叶,有点粗糙,在她挣动时,脖颈后蹭到泥土,反而更显脖颈修长洁白如玉。
一旁恰好有一根树枝,一下戳到她的脖颈后,又痒又麻的。
她下意识想翻个身避开那树枝,他却迎上来,只以为地上太粗糙,一手放在她后脑勺,垫着让她觉得不磨。
是温柔体贴的本意,却在做一点都不够温柔体贴的事。
因他的动作,那根树枝却一下子戳上了她的脖颈后,在脖颈后留下些许刮痕。
占有,折腾。
虞棠身子不可抑制朝上时,树枝刮着也朝上,她缓下来时,树枝也被带着,跟着缓下来,被她散落的头发卷起,与她动的频率无二。
以枯枝为笔般,在她脖颈后,绘了一副旖/旎颜色的山河。
天为被,地位席。
仿若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如此这般放肆。
好不容易喘口气,她整个人都在发烫,手指更甚。
一撩头发,却在碰到脖颈后树枝留下的细痕时,才发觉手指尚可称作凉,因为脖颈后才是烫得厉害。
抱着陆枭,虞棠沉浸在无尽的满足中。
夜很长。
虞棠看着月渐沉,日出东方,朝阳的红霞遍天,但与夕暮是不一样的,叫人看一眼,便心旷神怡。
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黎明终究来了。
她抬着小腿儿踢踢陆枭,却遭他握住,脚腕莹润,正好握在他手心,虞棠连忙求饶:“不行了。”
陆枭眉头一抬,轻轻盖好她的衣服,说:“走吧。”
经这一夜,他的声音也有点喑哑。
虞棠乖乖窝在他怀里,由他把自己抱回揽月居。
等浑身清爽躺在床上,虞棠才发现,原来她下的眠术,自以为没有问题的阵法,居然轻易被陆枭破除,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她低估陆枭的能耐,她的阵法根本就骗不了他,或许从她下完阵法出去的时候,他就跟在她身后了。
虞棠目光有点躲闪。
他只是轻抚她的头发,低声说:“累了?睡吧。”
关于今晚的事,还是没有问。
虞棠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该失望,这件事终究会变成一个悬在心里的结,她到底该去面对。
就算他不问,她总该说清楚。
她本来迷迷瞪瞪的,突然顿了顿,小腿一跳,立刻清醒过来。
她知道了,他不问,其实就是等着让她自己说。
以他这样性格的人,隐秘的掌控欲,怎么会真的毫无芥蒂?
至此,虞棠总算明白,一个人一旦把所有心思花在另一个人身上,很容易就变成心机男孩。
她睁开眼,果然与陆枭的视线对上。
他还在轻轻抚弄她的头发:“还不睡?”
虞棠蹭蹭他的手指,小声叹息:“因为舍不得。”
陆枭不懂什么意思,抬了抬眉眼,虞棠伸手捏他的脸颊:“我说,我舍不得有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陆枭“唔”了声,虽然被揭开小心思,破天荒的没有否认。
这么长的时间,虞棠总算冷静下来。
如果是她见到魔气灵力互换的陆枭,不得吓破胆子以为他真的入魔?所以,陆枭极有可能也会这么想。
但事实是她没有入魔,她只是有点狡猾,可以转换两种状态。
虞棠阖着眼,趁着思路清晰,剔除自己怎么和祭邪沾上关系的事,重点说自己虽是道修,但能转换。
就和论文做论证一样,必要时候,还得拉个大佬出来补充论据:“召回祭邪,这是平鹤真人让我做的。”
“我师父?”陆枭的声音有点轻。
“是,”虞棠说,“但他尚不知道我能如此转换。”
“又是魔修,又是道修,其实我自己也不太信,这事听起来太荒诞,一开始我很混乱,见到你才走的。”
她抬眼看他。
就在等他的反应。
陆枭把手放在她后背,轻拍:“我知道你是我道侣,就足够了。”
这是全然的信任。
比起任何海誓山盟,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更戳虞棠的心,她有点脸热,抱着他,轻应:“嗯。”
再次闭上眼睛时,虞棠睡着了,她今夜确实很累,又是召回祭邪,又是转换两种状态,最后还来了场极爽的野/战。
所以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沉入睡眠中。
过了会儿,她被陆枭骚扰得,眼睛不得不掀开个缝隙,拍拍他的头:“别闹了。”
最后才算安稳睡了一觉。
陆枭的手仍按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不知道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亦或者说,他心内的躁动,早就抑制不住了,所以噙住她的嘴唇,亲了又亲。
当他看到她身上魔气缭绕时,本以为她与魔修战斗,却惊觉那魔气就是她身上传出来的,他看到了,她也有这样朱红色的眼珠子。
与他的毫无二致。
看她惊慌,看她失措,心里一边泛着酸疼,一边又忍不住勾起占有,她独一无二的秘密,这份秘密,只有他知道。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而后他也渐渐回过味来,虞棠并不是想让他活得糊涂,他想要的解释,不需要他开口询问,她愿意说出来。
他大可以展现出“大度”,好似不需要她任何解释,但是,这只是他的表面。
实际上,他有的是很多办法去探查真相,不过,这么做太过小人,若被虞棠知道,未免叫她失望。
陆枭不愿意从她眼中看到不信任的色彩。
所以虞棠的坦诚,让他彻底放下一颗心。
除了大婚那时候,没有必这更叫陆枭心旌波动。
她是这样牵引他心弦。
占有般,一次又一次的确定,听到她沉沉的呼吸,陆枭闭上狭长的眼睛,嘴角一抹笑意。
满心化为绕指柔。
这些,虞棠自然全然不知。
晾她也想不出,表面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仙男,行坐之间一股正气的人,心里也会有比她厉害的小九九。
到了第七日,虞棠的身体才真的好全。
彼时,千鸿和兰夜已经打腻,而且两个师徒契约的存在是客观的,所以,就默认对方也有这个徒弟。
虞棠都快分裂成两个人,好跟着两边师父学更多东西。
且说不过一月,道修探得,魔修那边造反了。
具体原因尚且不知,只知道,团结起来的魔修又一次像一盘散沙,遇到道修时,溃不成军。
虞棠想,她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就是在她储物袋角落的那破玩意儿。
不过她有点奇怪,便问:“可唐毓呢?他不是极欢宗的尊主?”
兰夜说:“他?他好多年没现身了,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你要是好奇他去哪,叫平鹤占一占呗?”
好随意,好似平鹤的占卜术是地摊十块两次的水晶球。
“不了不了,”虞棠摆摆手,“我也不是很有兴趣。”
兰夜可以把平鹤的占卜当地摊货,虞棠可不敢,而且要是什么都可以堪破,那要天道干嘛,所以这术法肯定不是万能。
在兰夜这待一上午,虞棠手上的白玉环开始转动。
这是千鸿留给她的法器,相当于下课提醒声,接下来就要去千鸿那边上课。
虞棠真不容易,上午给兰夜,下午给千鸿,晚上给陆枭,被迫成为海王,她迫切需要时间管理大师的真传。
等她抱着符箓等跑到千鸿拿,千鸿还有点不高兴,黑着脸,道:“慢了一炷香。”
虞棠挠挠头,说:“师父您选的摧眉山和须行山太远了。”
千鸿和兰夜就像死对头那样,须行山在西,摧眉山就在东,虞棠来回跑,腿没断都庆幸了。
千鸿“哼”了声:“分明是你在她那里耽搁。”
虞棠:“……”
她好难,她怎么那么像渣女。
不过,千鸿虽然这么说,回头还是换了一座山脉,就在须行山旁边。
这不换还好,一换就和兰夜成了邻居,推开门看到对家在,差点把兰夜气吐了,只能有事没事往青崖里躲。
平鹤后面还专门夸赞千鸿换到须行山附近是有远见,毕竟千鸿把兰夜逼得常住青崖,知道内情的不多说,搞得千鸿一脸懵逼。
直到某日千鸿终于明白兰夜和平鹤的关系后,高兴得带虞棠外出采买无数东西。
虞棠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千鸿则小声告诉虞棠:“那有什么,我自然是庆祝兰夜老贼被平鹤老贼吃得死死的!”
虞棠:“……”
千鸿看透红尘爱恋,说:“我告诉你,兰夜和平鹤这关系里面,兰夜就别想讨个好,平鹤这人太精了。”
看兰夜吃瘪,她身心十分畅快。
不得不说,千鸿还是很有一套的。
没多久,兰夜就和虞棠抱怨自己不小心又烤平鹤几只鸟儿,被关在青崖山扫鸟窝:“小鱼儿快来救……”
一个“我”字没说完,传音信就断了。
对此,虞棠只能虔诚地替兰夜祈祷。
没多久,虞棠与陆枭纷纷察觉到自己修为松动,又到晋升之时,闭关后,她与陆枭,一起达到元婴期。
这是九州大陆第一次有人在三十岁前达到元婴,而且,一出便是两人。
这回,宗内禁止弟子再摆赌注,毕竟哪一方都有极多的追随者,真押起来是要伤了和气的。
所谓觅云宗双绝是姿容、修为齐齐称绝,已经不再拘泥于觅云宗,而是整个九州大陆,叫觅云宗长了好大脸。
觅云宗风光无限。
再加上飞月门那边,大弟子入魔,带走一批优秀弟子,气势低迷,已经没办法和觅云宗相提并论。
没多久,觅云宗飞月门两宗商讨合并事宜。
出走几百年的逆子要回宗,也让觅云宗上下十分兴奋。
而在此时,天地一声震动。
这声震动十分特殊,就像在头顶的剧震,却恍若天边而来,绝不普通,之后接连一个月,宗内弟子都在讨论这件事。
宗内怕影响修士,压下信息,却与几个大宗门之间相互传信,只道是,千百年一遇的大灾难。
虞棠和陆枭都知道这震动意味着什么。
早在震动响的时候,青崖所有的大能,包括兰夜、唐桐、千鸿等,全部通过巨大的传送阵,到达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的灵脉,遭天谴了。
虽然“遭天谴”的说法有点好笑,灵脉确实是被老天一道巨雷,直接劈坏。
如果虞棠没记错,和原小说里的时间能对上。
终于到了灵脉损毁的时候。
她有点担心。
当时陆枭入了魔,所以修炼速度飞快,能在短短几年间达到魔修大能的程度,但现在作为道修,即使修炼速度十分不凡,却没有魔修来的极端。
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太多。
其一,极北之地和觅云宗开通快车,方便信息速递,这得感谢之前极北之地先被损坏一次;
其二,平鹤没有陨落,伍缮、兰夜等团结一心,大能实力高强,不一定非要陆枭才能堵上这个全书最大的问题。
可这样安慰着自己,虞棠还是觉得不放心,她仔细询问歪歪,并且从歪歪那套到了原小说的结局——
毕竟,她看完原小说已经几年,再好的记忆也会忽略细节。
所以,有什么情节是不需要男主角参与,就能够圆满的呢?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只因原小说里把陆枭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个天道降雷,就是天谴陆枭以杀证道,所以陆枭要去平息此怒,以杀证道后,还要以身殉道。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依靠强大的修为,才让自己活过来。
若非如此,整个灵脉没办法修复,会完全被毁,九州大陆断绝灵力来源。
虞棠默默把书合上,吞下一口老血。
放过迫害陆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