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姃当然明白于导的意思,于是当天晚上,她便带着一瓶好酒敲响了何导的房门。
何导打开房门见到武姃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那充满煞气的模样,要说他心里没一点虚是不可能的,嘴上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武、武姃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武姃依然肃着脸:“我能上门来找你,肯定是有事的。”
回想起这些天武姃一直催着他排戏而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敷衍过去,何导心里就更没有底气去跟武姃对视了,极其不自然地说:“有、有什么事咱不能手机上说吗?你这还特地跑一趟……”
这头武姃想到于导的催促心里也是着急,再一看何导这支支吾吾又是打算把这件事敷衍过去的模样,便不打算再跟何导墨迹,直接伸手把何导推进屋里去。
何导猝不及防被武姃一推,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几步,意识到眼下情况似乎不妙,何导双手抱胸高声问道:“你要干嘛!你你你你冷静点,再乱来的话我可就要喊人了!”
武姃闻言,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何导好几遍,而后拎起自己手中的酒向他展示道:“何导你在想什么呢?我是来向你道谢顺便来找你谈事情的。”
何导看了看她手里的酒,迟疑地问:“你……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武姃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告诉何导让他不必担心自己的清白又不至于伤害到他的自尊心,顿了好一会儿才蹦出一句:“何导,我建议你平常还是多锻炼锻炼身体吧。”
何导:“……”
对不起,这波是他想太多了。
顾不得此刻的何导是什么心情,武姃没多余的时间再跟他闲扯,毕竟他们一个住酒店一个住宾馆,她还是花了一点时间才摸到酒店来的,得抓紧时间把给她排戏的事情谈妥。
因此武姃自顾自地带着酒坐到了沙发上,想着在酒店找两个杯子或许不方便,她还特意到附近的夜宵大排档买了两个一次性餐碗来,就何导愣神的功夫,她就已经将两个碗给满上了。
“来,何导。”武姃强硬地把斟满了酒的塑料碗塞到何导手里,自己同时朝他举起另一个碗以表敬意,“我敬你!谢谢你愿意给我《镇山河》试镜的机会,如果不是你的推荐,我今天就不会拿到杨瑛这个角色,非常感谢!这一杯、不,这一碗,我干了,你随意!”
话罢,武姃把满满一碗酒送到嘴边,一仰头,整碗酒便被她咕咚咕咚咽下肚,展现出万般豪情。
要说何导也是参加过大大小小不下百场酒局的人了,还真没见过像武姃这样把酒当水喝的女人,就是那些自诩好酒量的男人也没几个敢像这样喝的,一看武姃这种喝法,他都止不住心肝颤:“哎哟,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悠着点儿。”
而武姃却没听他的劝,直接把一滴酒都不剩的碗底展示给何导,紧接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这一碗还是我敬你,感谢你在我和高庄发生争执的时候替我说话,这碗我也干了,你随意!”
见她又干了一碗酒,何导都快被吓死了!这要是再给人喝出什么事来他可不得负责医药费嘛!
“行了行了你别敬我了,我喝,我喝两口还不行嘛!你快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吧!”
眼见何导终于软下态度来,武姃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开局先借道谢的名头表明自己并不是来逼他排戏的,同时激发他心底的心虚和内疚,从而达到以柔克刚的效果。
武姃这才把碗放下,正式谈起自己真正的来意:“何导,你也知道,《镇山河》那边催着我抓紧时间把这边的戏给拍完,我想着我在《笛悠鸣》的替身戏份也不多,何导你把我的戏稍微往前排一排,这不是两全其美了嘛。”
一听明白她的意思,何导喝酒的手便停了,他沉默几秒,而后缓缓叹出一口长气。
“我都明白,只是……”说着,他又是一声叹息,喝到嘴里的酒都不香了,只剩满口苦涩:“你不清楚,我这部戏小洁他们的公司也是投资方之一,这戏本来主捧的就是她,我前些天就找她说了重新安排一下戏的事,只是她的态度总是推三阻四的,看上去也是不打算听我安排,这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开拍的时候她人没到场我们强行把她绑来拍戏吧?”
武姃顺势就接了句:“怎么不能呢?”
“噗——咳咳咳!!!”
何导好险没被一口酒给呛死,他一边猛抽了几张纸捂着嘴巴,一边惊恐地看着平静的武姃往后退,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不会想来真的吧?!”
武姃仿佛并不奇怪何导这样大的反应,只浅浅一笑说:“当然不是了。”
没等何导把心放下来,就听武姃又补充一句:“这是下下策,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考虑的。”
何导:???
看到何导那满脸惊慌却又担心害怕不敢开口的模样,武姃知道逗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开始转换成怀柔语气对何导说:“何导,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你也有你的难处,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武替,只有几场戏,不可能让整个剧组那么多人来配合我。”
“所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都不要做让对方为难的事了。”
何导不解:“你打算要怎么做?”
武姃又给何导倒了点酒:“这不是很好办嘛,我的需求是尽早能够拍完这边的替身戏份,空出之后的时间投入到《镇山河》中;而何导你想的是在不影响《笛悠鸣》的同时尽可能地给我提供帮助。那么我们就在这两种诉求中间找一个平衡点就好了。”
“原来的拍戏计划可以照常进行,唐洁该什么时候拍戏还是什么时候拍,而在这之外找一两天的时间把我的戏都集中起来一次性拍完,同时不让唐洁知道我已经把给她当武替的戏都拍完了就好,反正唐洁跟你说的也只是不能动她安排好的戏吧?没有规定我这个替身不能把戏集中在一起拍啊。”
何导听完她的计划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地眨了眨眼睛,迟缓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确实有道理吧。”见何导对她的方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甚至已经陷入似乎可行的思考中,她满意地站起身来拍拍何导的肩膀说:“既然何导也觉得这个办法没什么问题,那给我排戏的事就全交给你了何导,用不着心疼我,把我的戏都压在一天拍完也没关系。”
说罢,武姃便喝完碗中最后一口酒潇洒离去,徒留何导一人仍在思索武姃提出来的方案该如何实行,半晌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何导崩溃道:“合着最后这个问题还是丢回到我身上呗!”
……
武姃还真就只提一个办法,具体要怎么完成就看何导如何安排了。
实际上对她而言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丢了《笛悠鸣》替身部分的戏,要说损失还真损失不了什么,除非唐洁有能力让她的经纪公司来打压自己,但武姃跟唐洁的经纪人接触过,相信经纪人要比唐洁拎得清,唐洁目前绝不可能会有这样大的能量。
而武姃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何导,才会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全看何导自己要如何选择了。
想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之后,武姃便更是心安理得地扎根在《镇山河》剧组,于导见她这样也明白了她的选择,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干脆趁武姃《笛悠鸣》那边的戏没拍之前把她角色的戏份提前。
“那你今天就把这场吊威亚的戏给拍了没问题吧?”
武姃信誓旦旦地向于导打包票:“没问题!”
可于导似乎想起什么,狐疑地打量武姃几眼:“你确定没问题?你之前吊过威亚?”
提起这个,武姃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没有!”
于导:“……”
“没吊过你还敢说没问题?!吊威亚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的穿好设备就能吊起来,很多人在第一次吊威亚的时候因为不适应或者是身体平衡感不好就直接在半空中失去控制了,就算勉强能够适应,也没法在身体找不到支点的时候流畅地做出动作,会显得整个人非常僵硬。”
武姃的确没吊过威亚,但她也根本不怕这个,她就直接对于导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总有一天得拍这场戏的,就算不是今天,也能提前让我适应一下,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成为失去平衡感的那一类人吧?”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于导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不知怎的,当于导听了武姃这番话之后脸色反而变得更加微妙——
“曾经有人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信了,让他吊上了威亚。”
“结果,他差点没忍住在空中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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