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室的猪头脸。
胤礽:......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转身问孙机,“你怎么能确认那边躺着那个就是余寅?”
孙机道:“禀殿下,咱们暗卫一起出动,都有统一的衣着,只余寅穿了一身寝衣,当时时间短,他铁定来不及换衣裳。”
“而且,卑职在发现不对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就抓住了这小子的手腕,压根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
汪铎语气格外得意,一双肿泡眼里闪烁着光辉。
胤礽:......
看?了他一下,又默默别开了眼。
“好,既如此孤先找了太医来,大晚上的总不能这般去见皇阿玛,先解了药性再说。”
太子说话的时候,全程正对孙机,坚决不让自己往边上瞥一眼。
他的嫌弃已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偏偏汪铎还要跳出来搏存在感。
“殿下说得对,殿下宅心?仁厚,难为殿下心?里惦记着卑职等......”
汪铎的忍着疼痒,一张香肠嘴叭叭地说个不停,拼命拍太子马屁。
太子见安排好了,连片刻都没停留,闪身出了偏室。
“老汪,瞧你这幅猪头样,殿下都被你吓跑了!”
孙机嫌弃地瞥了眼老搭档,每回见他,都觉得心?有余悸。
幸好苍天有眼,不然做猪头的就是他了。
汪铎有些委屈,他还从没被太子如此慢待过?,一时有些心?理落差。
“真、真有这么吓人......”
孙机转了头,勉强看他一眼,火速退出去,带了一个靶镜过?来。
他嫌弃地扔给老汪,“喏,仔细看?看?吧......”
汪铎不信邪,他老汪长得不算好看,好歹浓眉大眼,怎么着都和一个“丑”字不沾边。
便是如今脸肿了,也是一个大帅逼,要不那些母蚊子不是白叮他了?
他在暗卫们一片抓挠声里,举起了镜子——
只见他眨眨眼,里面的猪头也眨眨眼。
他张了嘴,里面的猪头也张开嘴。
汪铎一下就哭了,“兄、兄弟,给哥们儿传御医!要快!”
太子回了寝殿,没敢马上睡,他怕一闭上眼,就是汪铎那张肿脸。
他侧了身躺着,看?看?容容、又看?看?弘昭。
很好,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妻子还是这么美,儿子还是这么蠢萌可爱。
至于汪铎什么的......恶灵退散,千万别来孤梦里。
*
这头云夫人带着关氏,和另一个不知道谁,一路狂奔。
他们跑的快,倒是没沾上药粉。
等离开小院好几公里,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据点以后,云夫人才?慢下来,拉着关氏慢慢走。
“主子,咱们暂时脱离危险了,属下在这处也安排了人,咱们以后可以在此隐匿一阵。”
关氏将将从惊险中回神,一抬头,正对上边上暗卫的脸。
“你、咳咳、你给寅儿易容了?”
为了保证唯一的儿子的安全,余寅在外行走一直是易容的,每一张脸都不一样。
只有在回了安全地带,才?会以本来面目示人。
因此对上暗卫那张陌生?的脸,关氏第一反应就是,云氏趁着他们逃跑的空档,给儿子易了容。
暗卫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开口,一只手还老老实?实?给云夫人抓着,努力让自己气不虚。
云氏一愣,愕然回头,就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
遭了,跑得太快,拉错了人!
对视的瞬间,她松了手,不动声色地伸向荷包。
暗卫也不是傻的,在她动作的一瞬间,起剑一下刺过去——
云夫人拉着关氏往后连退两步,才?避开那剑,正要转身往暗卫身上洒药粉,一转头,眼前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
关氏到了现在,终是明白了过?来。
她沉着脸,面如寒霜,咬牙切齿,“那人......不是寅儿?”
“不、不是小主子。”
便是云夫人伺候关氏已久,对上对方的冷脸,还是弱了气势。
“那寅儿呢?”
云夫人闭了闭眼,开口道,“大概......大概还在那小院中,被人带了回去。”
她明明算准了位置,也看?清了人才下手的!
为何在最后关头会出了偏差。
不用看,云夫人也知道主子这会儿面色好不到哪儿去。
她急急忙忙下保证,“主子,属下先扶您回去休整,小主子是在属下手里弄丢的,不出三日,属下一定完完整整的帮您把他找回来......”
“我问你,刚刚在院中你洒的那药......”
旁人如何,关氏管不着,她在乎的是,自己儿子会不会中招!
云氏极擅用毒,许多毒药连她自己也没有解药,万一......
云夫人也想到这一点,从荷包里,把所有的药粉都拿出来一一检验一遍,许久没说话。
关氏觑她面色,急急道,“如何?”
“不、不是什么厉害的药,就是用了会致痒,浑身发肿,全身无力......”
关氏又道,“可有解药?”
云夫人低着头,缓缓摇了摇。
“没、没有解药,长则十天、短则六七天,便可自行缓解......”
关氏凝视着她,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怨怼。
万一寅儿也中招了,不是也要痒上好几天?不过?幸好不是剧毒,否则她儿子岂不是已经没命了?
关氏一定没想到,全员中毒最严重的,竟然会是她儿子。
当时汪铎见云夫人要来抓人,闪躲的动作很快,但余寅被人拽着,本就慢半拍。
再加上,他那地方处于下风口,一阵凉风吹来,可不就洒了他一身。
这也是为什么,孙机查探众人情况时,余寅已经晕了过?去。
*
第二日,天光大亮,宁容一觉醒来,大的小的都在。
胤礽躺的板板正正,弘昭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宁容也挂过?去了半条腿。
太子被压得厉害,睡着了也在说梦话。
“不要猪、不要猪......”
宁容悄悄收回了腿,耳朵凑过?去听了半天,只听见了个“猪”字,其余的,全都被中间的小家伙打?小呼噜的声掩盖了去。
殿下太饿了,连梦里都想吃猪肉?
宁容觉得她老公有点可怜。
大清朝举足轻重的太子,不就吃个猪肉,能有多?难。
也不顾如今还早上,她起身穿了衣,喊樱桃进来准备了一桌,太子“想要的”吃食。
见樱桃听了吩咐,下去安排了。
她又悄悄摸回来,把太子和儿子叫起来。
“天亮啦,太阳晒屁屁啦,小猪猪和大猪猪都不可以赖床!”
胤礽一骨碌坐起身了,见在寝殿里,周围没有猪头,才?努力镇定地,擦额头的冷汗。
“容容......什么猪?”
宁容笑看?他一眼,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没什么,殿下快起来吧。”
“昨夜是不是没睡好?感觉殿下一早上都在说梦话。”
把儿子捞起来,见他迷迷糊糊的不肯睁眼,宁容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弘昭觉得呼吸不顺畅,勉强睁开眼,见是额娘,又一轱辘滚到里侧,闭上眼继续睡。
天气越发?炎热,弘昭虽然还穿着长裤睡,后面却是开档的。
他稍稍一动,露出半个白嫩嫩的小屁股,像个大白馒头似的。
宁容伸出细白的指节,在上头戳一戳。
小家伙浑身软乎乎、肉嘟嘟的,一戳一个小窝窝,很快又回弹过来。
宁容觉得好玩,一时忘了和胤礽的对话。
换做平时,妻子只顾着玩儿子,忽略了自己,太子大概要醋了。
这会儿他却有些庆幸。
想到梦里的场景,脸色还是止不住发青。
被无数头猪追了一晚上这种梦,饶是他也不敢再做第二回。
他冷静地由着旁人更衣,随后去洗漱一新,再回来时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此时宁容也终于把弘昭挖起来了,小家伙由奶嬷嬷抱着下去喂奶。
宁容收拾好,拉着太子神秘兮兮的坐在圆桌旁。
“殿下,今日早膳我给您准备了惊喜,定是你最近心?心?念念的东西。”
胤礽挑了下眉,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但妻子关心自己,注意自己的喜好,还是值得高兴的。
他打?定主意,便是一会儿樱桃端上来的东西,他不喜欢吃,也要装作很喜欢的模样。
宁容击了下掌,“可以上菜了。”
樱桃带着一溜的宫女,鱼贯而入。
每个宫女手上都端着托盘。
为了给太子一个惊喜,宁容提前吩咐了,每道菜须由罩子罩住。
这样等殿下打?开的时候,才?会有惊喜双倍的感觉。
原本以为只是一道羹汤,或是什么清淡的面食。
没想到竟然这么大的排场。
他们夫妻主张节俭,正午用膳也不过?六七个菜。
如今大早上,就命人端来这么多?东西,显然是刻意准备了的。
胤礽不知不觉也期待起来。
等宫女们一样样摆好,不大的圆桌挤了个满满当当。
趁着熊孩子还没来,宁容眨巴着眼睛看?着胤礽,娇俏道。
“殿下,揭开看?看?吧。”
太子感动地回望过?去,“容容......你对孤真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揭开菜碟上头的罩子。
第一个盘子打?开,里面放着一盘油汪汪的红烧猪蹄。
第二个盘子打?开,是码的整整齐齐,亮晶晶的猪头肉。
第三个盘子打?开,赫然是青红椒爆炒猪肝......
胤礽已经没有打?开的欲望了。
他默默收回手,顺便收回前面说的全部的话,全部!
宁容还在兴致勃勃地给他卖安利,“殿下,您要不要尝尝,其实咱们崇尚节俭,但是猪肉还是可以随便吃的......”
太子“唰”地一下站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那、那什么,容容,孤想起来前殿还有些事,就不陪你用早膳了......”
他说着头一次没等宁容回答,迈着步子往殿外走,跨过门槛的时候,险险被绊一跤。
宁容在他沉稳又坚定的步伐里,看?出了一丝丝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啦~
去弄新文的大纲。
你们真的不要收藏一下我吗?可怜兮兮的卖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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