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公子......”
看?着他?吐血,宁容喃喃地往前迈了一步,不知该不该伸手扶住他?。
元晋勉强站稳了身子,背对着宁容,声音孤寂冷清,“我没事......容容......我走了......”
他?说着步子慢慢往前,从小?花园一直走到月亮门,中间都不曾回过头看?她。
宁容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在心中疯狂涌动,把她弄得酸涩不已。
她轻声呢喃,“既然这样舍不得他?,为什么甘愿离开......”
宁容的丫头们站在四处,她一动,丹桂的视线更开阔了。
一股人影树梢后面一闪而逝,借着月色,能勉强看?见一簇明黄色的衣阙。
她揉揉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些,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丹桂心中一紧,突然有了个猜测,额上冷汗滚滚而下。
宁容回了正殿,还有些心神不宁,心中一片酸涩,久久不能平息。
原主?大?概也很爱纳兰元晋的吧?
不然她一个闺阁女?子,为何会与他?互许终身?
可若不是她穿了过来,按照原本的轨迹,圣旨已经降下。
原主?除了嫁给太子,还能有旁的选择吗?
可她还是为这对阴阳两隔的苦命鸳鸯,唏嘘不已。
“娘娘。”丹桂给宁容卸了发钗,一边帮她疏通头发,一边悄悄在她耳边道,“奴婢适才在小?花园子里,看?尽一簇明黄色的衣阙......”
宁容一愣,抬眼看?她。
丹桂坚定地点头,确认自己?没看?错。
“奴婢正要提醒您,可再看?过去,那边已经什么都没了。”
难道是太子来了又?走了?
若真是太子,以他?的脾气,不会什么都不做。
她不怕他?为着这事来找她。
她不是原主?,不管他?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见她对纳兰元晋的冷淡和抗拒。
可他?若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纳兰元晋身上呢?
宁容猛然站起身来,“衣裳不用换了,随我去殿下的书房看?看?。”
樱桃端着羹汤从外间进?来,见宁容人健步如飞,吓得险些没把手里东西都砸了去。
她急急放下羹汤,追了出?去。“娘娘、娘娘,您小?心脚下......”
*
宁容去了书房,院外灯都熄了,一片黑暗,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模样。
四周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太监都没有。
她站在廊下,终于确定,太子确实?去过小?花园。
心道这回纳兰元晋遭殃了,不仅没了心上人,恐怕仕途都要不好。
她刚来时,对这个满眼都是情情爱爱的少年,还有些不耐。
待感受到原主?的情愫,才发觉原来并?不是纳兰元晋一厢情愿。
试问放在任何人身上,深爱的人骤然转嫁他?人,又?对他?一片决绝,谁能受得了呢?
罢了罢了,为了原主?,她还是再找找太子罢。
谁叫她占了原主?身子,合该给她收拾烂摊子。
宁容站在书房外间,看?着眼前紧紧闭合的雕花木门。
她突然想起,从前也有一次来这儿找太子的经历,后来还莫名在这书房里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太子是在哪儿来着?
是了,太子在演武场!
宁容提着裙子,穿着旗鞋,拾级而下,根本就不用丹桂搀扶。
樱桃好不容易拿着薄披风,追了来,就见自家主?子——在下楼梯!
她狠狠瞪了眼丹桂,只觉平日里稳重机灵的人,怎的到了关键时刻,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丹桂不明所以,紧跟着宁容的步伐。
待两人将要路过樱桃身边时,樱桃举着披风,大?声提醒,“娘娘......”
她话都没说完,身边略过一道残影。
“......小?心脚下......”
樱桃泄气一般呢喃,只能又?抬步,去努力跟上宁容的步伐。
演武场和书房离得不远,宁容远远过来,就看?见一片灯火闪烁。
她扶着门框入内,努力平复身上急剧的喘、息。
“太子妃娘娘,殿下说了,谁来了也不见。”
德住皱着脸,站在宁容身前,一脸为难地拦住她的去路。
其实?只入了门,宁容已经能看?见太子的身影了。
演武场内,太子上半身赤膊,把手里的一杆银枪,挥得虎虎生风。
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汗如雨下,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她现在能确定,刚刚的一幕果真给太子看?见了。
他?不仅看?见了,还很生气。
可他?不许她靠近,纵然有许多叫他?回心转意的法子,宁容都无?法施展。
“殿下!”
宁容突然出?声喊他?,她穿着浅紫色的衣裳,俏生生出?现在演武场院门口。
太子身形稍顿,恍若未闻。
“殿下,你可愿听我一言?”她继续喊他?,稍稍往里迈了一步。
太子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手上动作更快、更狠,身上被?汗水浸透,也不曾停下。
他?靠着挥舞的动作发泄怒气,眼前的这杆枪,在月光下不停地闪着银光。
他?在宁容一出?现,就注意到她了。
可那又?怎么样?眼前仿佛还能看?见,她和纳兰元晋在小?花园里,秘密私会的一幕!
嫉妒、怨憎、暴怒。
所有的情绪都告诉他?,本该一心只有大?位的人,竟然心里有了那个女?人。
他?把她捧到常人不及的位置,而她却背着他?和旁人私会。
可笑又?讽刺。
“哎呀!”
宁容突然叫了一下,她脚腕一扭,缓缓坐在地上。
“妾身的脚好疼,肯定是扭到了......”
太子的心一紧,一个招式乱了,后面的招式全都乱了。
他?索性停了下来,转身,幽深清寒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不远处,摔在地上的女?人。
“殿下......”宁容抬头看?他?,眼睛一眨,眼泪倏然而下。
她也很委屈啊,一来到这里,面对的全是些烂摊子。
好不容易日子越过越好,却给她来这一出?。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小?女?人在月下白的反光,五官精致地像个妖精,她轻声啜泣,每一声都落在他?心上。
他?想把她抱起来,柔声哄劝,理智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起来,回了正殿,请御医帮你看?看?。”
他?冷着眼,远远看?着她,声音如寒冰。
宁容没回应,却哭得更大?声了。
胤礽慌乱一瞬,随后更加心烦气躁,“太子妃,孤叫你起来!回你的正殿去!”
“呜呜呜......可是妾身脚疼,根本就动不了了......要不殿下指派随便哪个侍卫,抱着我回去?”宁容抽抽噎噎,故意道。
“侍卫”两个字,刺伤了胤礽的神经,他?眉目阴沉,“你敢,不管是哪个,敢碰你一下,孤要诛他?九族!”
“呜呜......可妾身真的走不了路......那我今夜不走了,就在这地上睡一夜好了......反正天气不冷,待明日再回去,也不会着凉的......呜呜......”
她话音才落,刚抬头就见太子甩了银枪,疾步而来,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太子眉目坚毅,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像是个捂不热的冰块,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可他?会过来抱她,就已经说明一切。
胤礽上半身没穿衣裳,身上全是汗,宁容细白的手指,在那汗滴上画圈圈。
他?刚习了武,身上温度也比平时更炙热些,她手指点上去,微微有些灼烫。
察觉太子淡淡瞥过来的眼神,宁容悻悻地收回手指。
“殿下,你先前是不是都看?见了......”
他?身前传来小?女?人娇柔的声音,在这清冷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胤礽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气,因着一句话,又?有暴涨的趋势,他?停下脚步,目光森寒地看?着她。
宁容不怕死道,“殿下,那你也该听见了,妾身是想和纳兰元晋说清楚的,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和他??”胤礽仔细咀嚼这三个字。
“不不不,不是我和他?,只有我和你。”宁容很上道地改口,她把头靠在胤礽的胸膛上,语气娇娇的。
太子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和缓下来,只脸颊还绷紧了。
可他?一呼吸,鼻尖就能闻见宁容身上的馨香。
分开了两日,他?有些贪恋这味道,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在宁容面前失态。
两人气氛正好,宁容小?小?声喊他?,“殿下。”
太子耳根有些痒,他?唔一声,缓步往前走,手上不敢太松,却也不敢太紧。
他?下颌绷紧,勾出?完美的弧度。
眼神落在他?脸上,感觉他?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宁容试探道,“其实?......其实?纳兰元晋过来,是告诉妾身他?要成婚了。”
太子脚步一顿,宁容抬头看?他?,一直望进?他?深沉的眼眸里。
“殿下,你这两日为什么没来找妾身?妾身吃不好,也睡不好,都瘦了。”
“妾身让丫头送过去的汤,殿下都喝了吗?是不是很好喝?”
“我喝到这个,觉得殿下大?概会喜欢,就喊了丹桂送去;尝到那个觉得不错,就让秋蕊跑一趟......”
她期期艾艾地,眼睛里只看?得见他?一人。
随后又?失落道,“殿下......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胤礽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攥紧,在她这一席话下又?像是被?泡在温水里,酸酸涨涨,有种从没有过的感受。
他?低头,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薄唇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趁着宁容没注意,他?伸手轻颠两下,“孤看?你一点没瘦,反倒重了些。”
小?骗子。
她以为她身边没他?的人吗?
可他?却不愿拆穿她。
罢了,今日之事,就当做他?们的告别吧。
往后纳兰元晋胆敢再靠近他?,就别怪他?,挥他?仕途,断他?前程!
头顶的月亮很圆,星光漫天。
把回殿的路照的清晰可见。
月下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着往前,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全都成了摆设。
隔了两日,太子又?一次睡在了正殿。
翘首以盼的侍妾、格格们,全都气红了眼。
林氏几次对胤礽示好,他?都无?动于衷,她身边的丫头听见这消息,急的头发直掉,劝林氏早做打算。
林氏运笔写字,眼神一丝都没落在她们身上。
“急什么?不日就要大?选,再大?度的女?子,都很难不吃味儿。”
“咱们且就看?着,这对夫妻,到底能恩爱到几时吧?”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长辈生病了,赶上清明节,一大早就急匆匆回去。
结果当天我正好来了姨妈,于是我的大肥章被姨妈击倒了TT
动一下就血流成河那种......惨TT
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在晚上九点,我会准备大肥章哒!大家记得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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