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千万别把男人饿太久!
宁容昨夜说了好几次“不要”,全被太子镇压,把她翻来覆去,吃了又吃。
等第二日宁容醒来,整个人似是被什么撵过,半点起不来身。
她像一只胖胖的小熊,在床榻上扑棱半天,却又倒了回去。
日光大亮,隔着床帐把宁容的动作照的清清楚楚。
太子一身黑色绣金边的骑马服,扣子一直扣到衣襟最上一颗,他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见她半天起不来,闷笑一声,大发慈悲地往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把她拉起。
“怎么就这么没用?”
男人的声音很性感,但这会儿宁容是真没丝毫感觉了。
这人,轻易撩不得。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殿下今日怎么还不去猎场?”
小女人脸还红着,媚眼如丝地横了他一眼,太子眼神微暗,别开目光。
“孤正要走,你可不就醒了?午膳不必等我,你好好休息吧!”
他说着深深看她一眼,抬步离开。
“秋蕊。”宁容张嘴喊人,她声音沙哑异常,自己听了都脸红。
“娘娘,奴婢进来了。”
秋蕊进来的很快,扶她起来更衣,又倒了蜜水给她喝。
宁容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殿下晨起便一直在帐子里等着呢,陛下那边催了好几遍了。”秋蕊觑着宁容的脸色,又接着道,“依奴婢看,殿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她不懂殿下和娘娘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希望殿下和娘娘好好的,夫妻恩爱。
最好再多来几个小主子。
宁容抿唇不语,眼底复杂。
太子太过傲娇,明明等了她一早上,偏说的那么恰好。
虽说她昨夜也有故意的成分,但太子也太过了些。
想到昨夜那些片段,宁容一张俏脸通红。
她脖颈上还有昨夜的痕迹,随便瞥一眼就晓得昨日战况有多激烈。
围猎场不是只有她一个女眷,四妃之一的宜妃随驾,另还有五公主、六公主等也跟了来,旁的大臣女眷就更多了。
等下可叫她怎么见人?
“你去喊了樱桃来,就说我有事吩咐她。”
秋蕊行了礼,躬身下去,并不多问。
樱桃是杜嬷嬷的女儿,杜嬷嬷又是夫人的陪嫁,从前在府中,多亏了杜嬷嬷照应,不然她们主仆可熬不到今日。
对樱桃、海棠两个,她再放心不过。
樱桃会做药膳,其实也通医理。
丫头们若是有什么小症候,不用问过御医,樱桃自己就能开方子。
“娘娘,这个是奴婢昨夜调配的。”
樱桃蕙质兰心,进了帐子,不过宁容吩咐,就早早拿出调配好的药膏。
其实宁容有玉露,哪需要这个。
但玉露无法说清楚来历,也就顺了丫头的好意。
“薄薄地敷上一层,不用半刻钟,便看不大出来了。”樱桃上手给宁容涂抹,她动作很轻,一本正经,“待药干了,奴婢再帮您上一层粉。”
宁容耳朵尖都红了,昨夜太子胡闹,却要她的丫头帮她善后。
等药干的时间,樱桃替她把脉。
这会儿宁容也顾不得羞涩了,问,“如何?可是有把握?”
过了许久,樱桃才道,“奴婢也无法保证,只能说有七成可能性。”
“那便好,其余的一切随缘吧......”
宁容说着有些困倦,微微眯起眼睛。
*
之后几日不用请安,在围猎场随性自在,宁容玩得很开心。
和樱桃几日尽顾着捣鼓吃的了,把太子的大帐,成日里弄得香喷喷的。
五公主、六公主闻着香味,找来了几次。
一番相处,姑嫂三人倒更熟悉了些。
这日,是他们在围猎场呆的最后一日,男子们有围猎比赛,女眷们照例随意活动。
午时刚过,五公主、六公主便过来找宁容玩。
原是两人在帐子里待不下去了,想着出去撒欢。
可围猎场到处都是外男,没人领着恐怕冲撞了。
两个小姑娘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找宁容。
宁容虽是嫂子,但并不严苛,几人也差不了多少岁,在一起也有话题聊。
“咱们要不要去把大嫂子也喊上?”见两人正要走,六公主看了眼大皇子帐子的方向,犹犹豫豫道。
六公主在宫中没什么依靠,靠着乖巧和听话这两点,成为了五公主的固定陪玩。
但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也是她行事的准则之一。
五公主不想跟大福晋一起,她只觉得大福晋格外严肃,做什么都要跟端不端庄挂钩。
平日里被额娘念叨的耳朵都起茧子,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还要被大福晋念叨。
“不用不用,咱们不走远,就在附近玩行吗?”五公主梳着小两把头,穿着鹅黄色的骑马服,瞧着娇俏可人。
她眼巴巴地盯着宁容,生怕她摇头。
“行啊。”宁容倒是没多想。
“六妹,我说你就不用为大福晋操心了,她每日都要做针线,今日的想必还没有绣完。”
五公主不高兴地嘟嘟嘴,看了六公主一眼。
六公主立马低了头,不说话,唯唯诺诺跟在两人身后。
围猎场很大,她们只沿着附近这一片走动,往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一路上只碰见几只小兔子蹦来跳去,其余的全是些不知名的野花,夏日里开得正浓烈,密密匝匝好不热闹。
两个小姑娘还是孩子心性,一会儿就和好如初了,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摘着花,要做花环戴。
宁容都活了两辈子了,自然不喜欢这个。
就站在一旁,笑看两个小姑娘折腾。
她不想参与,她们却不肯放过她。
五公主是个调皮的,抓住的小花环就往宁容头上扣,“二嫂子,你长得这么好看,这花正衬你,一会儿太子哥哥看见了,说不得还得感谢我们打扮你呢!”
想到太子,宁容有些愣神,这几日他们感情甚好,日日相对,到真有些模范夫妻的意思。
但内里如何,她并不敢细想。
一个愣神之间,宁容头上终是被扣了一个粉紫乡间的花环,倒也有些野趣。
两个小姑娘计谋得逞似的笑开。
宁容见她们欢喜,也跟着扬起一抹笑。
她长得美,皮肤莹白,笑起来整个眉眼都舒展开了,头戴花环,人比花娇。
更别说她已为人妇,身上的风姿介于少女和成熟女子之间,无端比这两个小丫头更诱人心神。
胤禛远远地骑着马过来,目光牢牢锁在宁容身上,不过片刻,他又移开视线。
他下了马,三两步走上前,斥责道,“小五你自己胡闹便罢,怎么也闹到了太子妃头上,回去我定要和额娘说道说道。”
“四哥!你最没劲了,除了会念书就会告状!二嫂嫂都没说我呢!”
五公主鼓着脸,只觉得胤禛一来,就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清亮的眼睛满是控诉。
六公主吓得愈发往后缩了,一张小脸惨白。
“没事,我们玩闹呢!本就是出来散心的,小姑娘们活泼一些,更招人疼爱。”宁容浅笑着道。
胤禛根本就不敢看她,隔得老远,抱拳行礼。“臣弟替小五、小六谢过太子妃。”
“哼,四哥老古板!”五公主噘着嘴满脸不开心,见到一边的野草,抬脚踢了踢,“额娘说要给我定亲了,说不得往后我也和姐姐们一样,远嫁到蒙古去了,到时候咱们一辈子可也见不了几面。”
她说到后头有些哽咽,眼圈通红。
六公主也红了眼眶,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模样。
身为公主,她为何一点要在宫中左右逢源?还不是希望各宫主位看在她乖巧的份上,能许她一个好亲事。
抚蒙她是必去了,只求那人为人和善些。
宁容原以为五公主是这宫中少有天真烂漫的存在,不想也背负着公主既定的宿命——抚蒙。
可五公主前面那么多姐姐,真正去了蒙古,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她成为太子妃也不过一二个月,就已经听闻有一位公主去世了......
这下连胤禛也无话可说,一双耳朵涨得通红,脸上有怜惜、也有懊恼。
十七岁的少年,再是老成,面对小姑娘哭起来的模样,也慌乱到不行,手脚都知道往哪里摆了,好不容易从怀里翻出一块帕子,笨手笨脚地给五公主擦眼泪。
他没说自己做错了,却每个动作都在服软。
宁容突然觉得有点感慨,原来在一切未开始之前,胤禛是这个模样。
果然纳兰性德的词写得极好,人生若只如初见......
大位固然重要,但不必非要走到那一步吧?就连太子也......
想到太子最后的下场,她莫名有些不舒服。
*
夜幕降临,围猎场的最后一场比赛也落下帷幕。
因着今夜是最后一夜,又收获了许多猎物,康熙准备办个家宴,也有些与臣同乐的意思。
在最大的营帐之外,宫人们早早准备了很多案几,一张张分成两列。
对面篝火冉冉升起,把夜幕都照得大亮。
宁容随着众人往这边走,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已经落座的太子,而是默默坐在另一边的静宜。
不知为何,她今日穿的衣裳和她的极相似,都是朱红色,连上面的绣样都相差无几。
她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静宜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过来,竟是对她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