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NB晋江文学城首发

需要建立何种缘分才能称之为有缘人?

这是围观群众都在想的问题。

明娇小声问沈北:“妈在卖什么关子?”

沈北笑而不语,下巴朝佐木那边点几下,举起右手食指放到嘴边嘘一声,示意明娇不要说话。

明娇似懂非懂,顺着沈北的视线看向佐木那边。

沈北牵起明娇的手,牵着她往前走,推开挤在前面的围观群众,走到人群中心。

叶蓁察觉到沈北的视线,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参与进来。

沈北走过来是想给叶蓁当托,没想到亲妈不让自己参与。

他默默往后退,假装自己是围观群众。

叶蓁收回视线,视线落到赵仁川身上。

赵仁川比了个‘好戏即将上场’的手势,领着一群人走进人群中心,大声问:“方丈有没有告诉你你的有缘人叫什么名字?”

叶蓁笑容加深,举起大声公说:“没有。”

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到顶点,听完叶蓁的话,整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叶蓁环视一周,停顿两秒后说:“不过我的有缘人是个心中有佛的人。”

心中有佛还是没佛是主观问题。

华夏人信神佛,信祖宗,但同时也不信神佛,不信祖宗。

华夏人的信仰与神佛无关,和神佛灵不灵有关,神佛若是灵验便信神佛,神佛若是不灵验便不信神佛。

因而叶蓁的话一出,在场的大多数华夏人坚定认为自己不是她的有缘人。

少数华夏人则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她的有缘人。

樱花国的佐木正好相反,听完翻译的话,他无比确认自己就是叶蓁说的有缘人。

佐木信佛,佐木家族信佛,佐木认为佛学高于一切,自己心中住着佛祖。

佐木小声和翻译说话:“你告诉她,我要和她对话。”

这里的她指的是叶蓁。

“佐木先生,您今天约了李先生谈合作,恐怕没时间和那位女子谈论对话。”

“不约今天,约明天。”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翻译点头,穿过人群走到人群中心,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叶蓁面前,简单和叶蓁介绍自己,然后指向佐木:“佐木先生想要和您对话。”

叶蓁心里炸起烟花,脸上毫无波动:“现在吗?”

“不是,佐木先生今天有事,他想约您明天见面。”

叶蓁说了声好,翻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佐木面前,小声和佐木汇报自己和叶蓁的对话情况。

佐木拿下帽子,隔空和叶蓁点头问好。

叶蓁回给他一个微笑,目送他和翻译离开。

围观群众纷纷看向佐木,都在猜测叶蓁的有缘人是佐木。

叶蓁面对围观群众,朝众人鞠躬。

叶建兵走上前:“今天的表演到这里结束,同志们散了吧。”

围观群众都想看热闹,听闻表演结束也不离开。

叶建兵转身问叶蓁:“大姑,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叶蓁掏出手绢给沈川擦鼻子,他刚才连打几个喷嚏,喷了自己一脸的口水。

叶蓁压低声音:“吹牛。”

叶建兵表情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掸了掸耳朵才问:“吹牛?”

叶蓁点头,收起手绢,转身朝赵放招手。

赵放走过来,叶蓁环顾一周,小声说:“一会你给大家讲一讲你遇到的那些神奇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吹牛提高长原的知名度。

赵放茫然地看着叶蓁,叶蓁解释:“就是你在云城遇到的那些神奇事。”

“您是说我在赌石场遇到的事?”

“嗯,说的夸张一点,最后一定要把你遇到的那些神奇事和珠串扯上关系。”

赵放别的本事没有,在吹牛这事上绝对能拿满分。

赵放嘿嘿笑起来:“那我可就吹了啊?”

“放心大胆去吹,我给你吆喝。”

说着话,叶蓁帮沈川、沈霖渊、沈霖呈脱下僧袍,拿出小梳子帮他们梳理好头发。

她搬出一条长条椅,先抱三个小家伙坐下,然后自己再坐下。

赵放压抑着激动走上前,拿起大声公,随地坐下:“同志们,说到与佛有缘,我倒是深有体会。”

围观群众本来打算走了,这话一出,他们赶紧停下脚步。

赵放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一年前我还在穷山村种地,每年拿工分分粮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穷苦日子。直到有一天,那是我命运出现转折点的一天。”

赵放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衬衫,手上戴着几千块钱的名牌手表,头发梳的油光瓦亮,脖子上戴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项链,看起来和穷小子完全不搭边。

围观群众打量赵放,有人催促说:“那天你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说那天是你命运出现转折点的一天?”

赵放摆了摆手,围观群众不再说话,全都盯着赵放看。

赵放被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吞咽口水,扭头看向叶蓁。

叶蓁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赵放再次吞咽口水,转过身,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那天我提着一篮子鸡蛋走进供销社,走进供销社后听到供销社的两个工作人在说淘金者的故事。”

围观群众中有人插话:“淘金者的故事我也听过,听说是有个叫赵仁川的人在长原遇到婆娑寺的方丈,方丈给他一个发财锦囊,然后他就发财了。”

故事中的主人公赵仁川咳嗽起来,背过身捂住自己的脸。

他心想,淘金者的故事早就换主人公了,现在的淘金者虽然姓赵,但却不是自己,而是赵放。

赵放点头:“没错,他们说的正是淘金者赵仁川的淘金历程。听说长原有愿望箱,只要找到愿望箱许愿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淘金者,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但胆子特别大。我赶紧把鸡蛋卖了,然后回家收拾行李,搭乘最早的火车去长原找愿望箱。”

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全都被吊起来。

有人问:“你找到了吗?”

有人接话:“他肯定找到了,不然他这会儿也不会在这里。”

赵放摆手,围观群众停止说话。

赵放继续说:“我带上所有的积蓄坐火车前往长原,但愿望箱不好找,我在长原足足找了半个月,依然没有找到愿望箱。”

有人就问了:“那你后来找到没有?”

赵放看向说话的人:“别着急啊,听我慢慢给你们说。当时我已经在长原逗留半个多月,身上的钱花的七七八八,眼看着钱就要花光了,我开始着急了,想着把行李搬上婆娑寺,直接住在婆娑寺门口。”

又有人说话了:“听说婆娑寺门口不让搭帐篷,方丈允许你住在婆娑寺门口?”

“当然不允许。”

赵放叹出一口气:“当我把行李拿上山后,婆娑寺的方丈劝我下山,然后我就被赶下山了。但我不死心,我总觉得婆娑寺是我发财的起点,我不能离开婆娑寺。”

叶蓁看一眼手表,快十二点了。

她出声提醒赵放加快进度:“我们想听高·潮部分。”

赵放一开始没听懂,被叶建兵暗示几次才明白叶蓁的意思,急忙推进故事,直接高·潮部分:“有一天晚上我偷偷爬上婆娑寺,当我走到婆娑寺门口时我看到婆娑寺门口有东西在发光。我心想,那一定是愿望箱。我急忙走过去,伸手去拿地上的东西。

“拿起一看,嘿,竟然不是愿望箱,而是一串珠串。”

赵放看向身后:“就是我身后这样的珠串。当时我太失望了,想要把珠串给扔了。得亏我犹豫了一会,不然这会儿我已经回家种地了。

“我正要把珠串扔向婆娑寺,这时婆娑寺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和尚打着灯笼走出门,朝我作揖,他说:阿弥陀佛,方丈说这串珠串和施主有缘,请施主带上珠串下山。

“我当时是偷摸上山被捉个正着,羞臊不已,没敢抬头和小和尚对视,更没好意思和小和尚说话。我拿着珠串赶紧下山。

“下山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深呼吸,赵放增大音量:“我在床边发现一个锦囊,锦囊上没有字,但却画着珠串的图画。”

围观群众中有人插话:“又是锦囊,听说淘金者赵仁川、淘金者赵元,淘金者芳芳姐发财前都在床头发现一个锦囊。”

众人催促赵放:“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赵放心里憋笑,脸上一副苦恼模样:“然后我就用所有的钱买下茶馆的珠串,打算把珠串带回家卖。当时所有人都说我傻,觉得我肯定会血本无归。”

停顿一会,赵放收起苦恼的表情:“但他们错了,我不仅没有血本无归,我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有人急忙问:“你是怎么把珠串卖出去的?”

赵放接话:“很简单,我拿着珠串去工厂门口蹲领导,见到领导就和领导介绍珠串。也是我运气好,我遇到一个喜欢珠串的领导,那个领导愿意花三块钱买下一串珠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赵放哼哼说:“你们觉得领导亏了?还是觉得我是大骗子?”

众人嘿嘿笑起来,有人转移话题:“你别纠结这个,快往下说,我们想知道后面的发展。”

赵放冷哼一声,坐久了腿麻,伸长双腿动了动,然后盘腿坐下。

“我告诉你们,领导半点没吃亏,他买到项链的当天就捡到钱,第二天还买到找了很多年没找到的邮票,随后更是被评选为优秀干部,成为副厂长的候选人。”

围观群众半信半疑。

赵放看向他们:“你们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人真事,不行的同志可以去我的老家打听。”

围观群众敷衍说:“我们信,你说的我们都信。”

赵放才不管他们信不信,接着又说:“我的珠串都是开过光,有佛光的珠串。其他领导打听到那位领导在我这边买过一串珠串,觉得珠串有佛性,纷纷来找我买珠串,就这样,我花几百块钱带回来的珠串最后却赚了几千块钱。”

这下众人震惊了,不管信还是不信,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赵放得意说:“这还没完呢,我将赚的几千块钱一分为二,一部分用来买房子,一部分打算带着去长原买珠串。许是佛祖的指引,我买错车票,没去成长原,反而去了东城。

“东城招待所附近有个赌石场,所谓的赌石场就是赌石,石头里面有玉石,能开出玉石就能赚钱,开不出玉石就不能赚钱。

“我身上有钱,加上胆子大,于是我一个人前往赌石场,拿出一半钱买下几块大石头。”

有人问:“出绿了吗?”

赵放看向说话的人:“这位同志肯定去过东城的赌石场,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买下几块没人要的大石头,当时所有人都说我买的几块大石头是废料,一定开不出玉石。

“我不信邪,当下就找人把几块石头开了。嘿嘿,几块石头一打开,我看到石头里面绿油油的,像极了玻璃珠子。

围观群众有人大声喊:“那叫翡翠!”

赵放笑眯眼:“我一个穷小子哪里知道什么是翡翠,我看周围的人都盯着我那几块石头看,心想,这几块石头一定很值钱。于是我就把石头卖给他们,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赚了近一万块钱。”

人群中传出抽气声。

赵放继续说:“我还是不懂什么是赌石,不过和我买石头的几位同志和我说,东城的某某地还有更大的赌石场,那边的赌石场能开出帝皇绿。我不知道什么是帝皇绿,不过我听周围的人都在讲帝皇绿如何·如何值钱,于是我便跟着他们一起去那个更大的赌石场。

“这时我已经赚了一万多块钱,我的胆子变得更大了,到达赌石场,不等几位同志说话,我一口气买下十块大石头,这十块大石头都开出玉石,我把石头卖给几位同志,转手间赚了五万多块钱。

“接着我们又去下一个赌石场,我又买下十块石头,这十块石头同样开出绿,我同样是把石头卖给几位同志,又赚了五万多块钱。就这样,不到一个星期的功夫,我赚了近二十万块钱。

“我这个人不贪心,赚二十万块钱已经够本了,打算第二天早上离开东城。”

围观群众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好奇到质疑,从质疑到羡慕,又从羡慕到嫉妒。

现在围观群众都用羡慕中带着嫉妒的眼神看着赵放。

赵放赶紧说出重点:“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起床收拾东西,打算搭乘最早的一班车离开东城。在我拿出行李袋,准备把衣服放进行李袋时手腕上的珠串吧嗒一下掉到地下,整串珠串断裂开来,串在绳子上的珠串全部掉到地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珠串忽然断裂许是在暗示我前方有灾难在等着我。我不敢去车站买车票,偷偷摸摸走出招待所,搭乘牛车在市区周围绕弯。第二天,我听说火车站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件,抢劫案件发生的时间点正好是昨天,也就是我昨天打算去买票离开的时间。

“幸好出门前珠串断开了,不然我就去了车站,我去了车站很可能会被抢劫犯盯上,一旦被抢劫犯盯上,钱财被抢不说,说不定还会小命不保。”

叶蓁总结:“看来那串珠串给你挡了灾啊。”

赵放猛点头:“肯定是了,不然那串珠串为什么早不断晚不断,偏偏在我准备出门前断开?”

围观群众纷纷看向摊位上的珠串,眼神很复杂,带着渴望、怀疑以及贪念。

围观群众中有人问:“同志,你们带来的这些珠串怎么卖”

赵放竖起三根手指头。

围观群众中有人说:“三块钱?”

赵放摇头,那人又说:“三十块钱?”

赵放啧啧出声:“这些珠串可都是开过光的珠串,大的珠串三百块钱一串,小的珠串一百五十块钱一串,那些佛牌、佛像价格更高。”

众人惊呼出声。

叶蓁环视众人,发现好几个人的眼神变得很古怪,脸上一会闪过志在必得的神色,一会闪过坚定的神色。

他们该不会想买珠串吧?

叶蓁盯着他们看,发现他们慢慢往前移动,越走越靠前,不一会就挪到了人群中心。

叶蓁赶紧喊叶建兵:“建兵,你先把大件的佛像收起来。”

她怕他们会疯抢。

佛像可都是玉石做的,万一疯抢的过程中把佛像撞倒,可就亏了。

叶建兵走过去收起玉石佛像,在叶蓁的试一下把小件的玉石雕品也收起来。

叶蓁又看向那几个往前移动的同志,发现他们已经移到人群中心,正在像摊位那边移动。

叶蓁赶紧站起身,走到摊位旁边说话:“咱们来自五湖西海,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咱们的缘分。这样,咱们也不分大串还是小串,大件还是小件。”

她指向摊位:“摊位上的所有东西,一律卖一百五十块钱一件,想要的同志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这话一出,往摊位移动的几个同志急了,一个箭步冲到摊位面前,直接伸手捉摊位上的珠串。

叶蓁担心他们打起来:“我们带来的东西不多,同志们,同志们先别抢,听我说两句。”

叶建兵和赵放挡在摊位面前,张开双手死死挡住,不许围观群众上前。

叶蓁赶紧说话:“这次珠串和佛牌虽然开过光,但是灵不灵验是个未知数。同志们,我们的这些珠串虽然一律卖一百五十块钱,但得限量,一位同志只能买五件。”

物以稀为贵,围观群众中有人不打算买,但听叶蓁说限量,一人只能买五件,顿时起了购买的心思。

越来越多人聚拢到摊位前。

叶蓁往前走:“同志们请自觉排队,一人限购五件,先买先得,买不到的同志只能和您说一声抱歉了。”

围观群众生怕买不到,抢着排在前面。

“这位同志你抢了我的位置,我一直站在这里,这是我的位置。”

“别挤了,都别挤了,我们几个可是一直站在这里,你们挤也没用。”

“同志往前走两步,给我腾个位置。”

“哎哟,谁踩我的脚后跟,排队就排队,不带暗中伤人的。”

“前面的同志别说话了,赶紧买吧,再不买有人要过来抢了。”

“赶紧的,不买的让开,别挡了我们的路。”

“我买,哎呀喂,别推我,我买!”

叶蓁示意叶建兵和赵放让开,叶建兵和赵放侧过身,让出一条路,路很小,一心只能通过一个人。

排在前面的人姓钱,本来不打算买珠串,但是大家都买,他被刺激得也跟着过来排队。

钱同志快步走上前,在摊位前挑挑拣拣,一会拿起珠串,一会拿起佛牌,一会拿起佛像。

后面的人赶紧催他:“前面的挑好没有?别挑了,拿了赶紧给钱吧!”

钱同志身上只有三百来块钱,想了想,他拿起一串珠串,掏出一百五十块钱递给叶蓁。

叶蓁看他一脸不舍,小声说:“其实这些珠串有些灵验,有些不灵验,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听叶蓁如此一说,钱同志反而不犹豫了,把钱递给叶蓁:“我买!”

叶蓁拧起眉头,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叶蓁收好钱,拿出小盒子帮钱同志装好珠串。

围观群众一个接一个上前挑东西,有人一口气买五件,有人买两三件,有人兜里没钱只买一件。

带来的珠串、佛牌、佛像不多,很快就被抢光。

叶蓁看着队伍后面的一群人大声喊:“卖完了,同志们散了吧。”

没买到的人不高兴了,大声嚷起来:“怎么就卖完了?不是才刚开始排队吗?”

“就是,前面还有两个人就轮到我了,怎么就没了!”

“呵,你前面好歹还有两个人,我前面一个人都没有,本来就该轮到我了,结果,结果卖完了!”

没买到的人不肯走,围着叶蓁等人非要他们再拿些珠串出来。

叶蓁感觉脑仁疼,揉了揉太阳穴。

“佛牌、佛像、珠串真没有了,你们要是真想买,可以买这两个玉石佛像。”

叶蓁拿出小的玉石佛像:“不过这些玉石佛像比较贵的,这个小的要三千块钱,这个大的要五千块钱。”

“这么贵!”

叶蓁心想,别买了吧,好歹给人家佐木留点东西。

叶蓁正要开口说话,远处传来的尖叫声打断叶蓁的话。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远处有人喊:“天花板砸下来了。”

有人问:“砸到人没有?”

“差一点砸到人。”

围观群众都过去看热闹,叶蓁呼出一口气,这些人总算走了。

过了没多久,围观群众去而复返。

与此同时钱同志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叶蓁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刚才差点被砸中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不会这么巧吧?

事情就是这么巧,钱同志心疼买珠串的钱,戴着珠串返回自己的摊位,想着搞点噱头把带来的东西全卖出去。

他把摆在摊位上的东西擦拭一遍,拿出大声公打算学叶蓁吆喝。

还没开口,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响,手里的珠串断了。

他想起赵放说的话,暗想,难道自己有灾?

他蹲下捡珠串,刚捡起珠串,听到背后砰的一声响,然后被一阵烟尘迷了眼睛,听到有人喊:“天花板塌了。”

“有人被砸了。”

“快来救人啊。”

钱同志捂着鼻子站起身,看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砸下一块天花板。

钱同志又是震惊,又是恐慌,如果刚才珠串没有断裂,自己就不会蹲下捡珠串,自己若是没有蹲下捡珠串,这会儿可能就被天花板砸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珠串灵验啊!

钱同志走向叶蓁,一副劫后余生的口吻说:“对亏了这串珠串,不然我刚才就被天花板砸死了。”

叶蓁不知道该说什么,摆出严肃的表情。

钱同志拿出断裂的珠串:“同志,我的珠串断开了,能再补一串吗?”

有人接话:“补不了,我们的珠串全部卖完了。”

钱同志看向叶蓁,叶蓁点头:“是的,我们的珠串都卖完了。”

钱同志惊呼:“全都卖完了?”

叶蓁继续点头:“全都卖完了。”

“一个不剩?”

也不是一个不剩,叶蓁拿出玉石佛像:“还有几个玉石佛像。”

钱同志急忙说:“我要了!”

叶蓁小声说:“这些玉石佛像挺贵的,您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要买一个。”

钱同志心想,再贵也得卖,这里的珠串可是能救命的好东西。

叶蓁不知道钱同志的想法,告诉钱同志玉石佛像的价格。

钱同志兜里还剩下一百多块钱,他让叶蓁等一会,转身去找相熟的人借钱。

他人缘还算不错,走几圈后借回来三千多块钱。

他把钱递给叶蓁:“佛像我要了。”

叶蓁捏住手指头,犹豫一会才伸手过去接钱。

钱同志一把抢过玉石佛像,小心翼翼抱着玉石佛像,生怕不小心把玉石佛像砸了。

钱同志边走边和其他人宣传珠串:“这里的东西很灵验,刚才要不是珠串忽然断裂,我这会儿人已经没了。”

“要买的赶紧去买,这里的珠串已经没有了,还剩下几个玉石佛像。”

有人接话:“玉石佛像太贵了。”

钱同志到不这样想:“贵有贵的好处,听我的,买下准没错!”

围观群众中有人把钱同志的话听进心里,悄悄去找叶蓁买玉石佛像。

叶蓁还想把最大的两个玉石佛像留给佐木,最后没留住,全被抢光了。

看着麻袋里面的钱,叶蓁心跳加速,华夏人的购买力太吓人了!

叶建兵整个人恍恍惚惚起来,双腿不停使唤,一下接一下颤抖。

赵放一直张开嘴巴,过了很久才合上嘴巴。

珠串断裂示警的事是他瞎编的,没想到珠串真有示警的功能!

说不定自己离开东城时珠串也示警了,只是自己遇到的危险不大,所以珠串示警后没有断裂,以至于自己没有发现珠串曾经给自己示警过。

想到这里,赵放赶紧拿出兜里的珠串戴到手上。

戴上珠串顿时充满安全感,他拍了拍胸口,默念:“珠串保佑,珠串保佑。”

钱同志的经历充满奇幻色彩,好些同志都在议论钱同志。

议论的人多了,钱同志的经历被传出好几个版本。

最不靠谱的一个版本说的是钱同志买下一串珠串,这时天花板断裂往下掉,就在天花板要砸在钱同志脑袋上时,他手上的珠串散发出一道白光,这道白管非常神奇,忽地拽了钱同志一把,把他拽开,救了他一命。

一开始听的人不相信,但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听的人渐渐开始相信。

于是,外贸大厦附近的居民都知道珠串救命的事,好些人来外贸大厦找叶蓁买珠串。

叶蓁被众人围堵,没办法之下只好让叶建兵和赵放做登记,承诺等他们回去后立刻找人送珠串过来。

听闻叶蓁这边可以定珠串,众人涌过来下定,平房门口连着几天排出长队伍,每天天还没亮就有人过来排队,要到天黑时排队的人才会离开。

叶建兵拿出登记表给叶蓁看:“大姑,这两天一共有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二人来定珠串。”

叶蓁叹气:“他们明天还来吗?”

“应该还会来,今天还有两百多人排队。”

叶蓁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想了想,她让叶建兵去喊赵放。

赵放走进屋,叶蓁转身和赵放说话:“交流会还有半天就要结束了,你和建兵先回去。”

赵放急忙问:“为什么?”

叶蓁拍了拍赵放的肩膀:“这两天有一万多人来定珠串,以后肯定会有人更多人去长原买珠串。你和建兵回去招人建立专门的珠串加工厂,大批量加工珠串。”

赵放双眼发亮:“叶校长,以后咱们的珠串还卖一百五十块钱吗?”

几分钱的东西换个地方就能卖一百多块钱,简直是暴利。

叶蓁嗯一声,思考一会说:“咱们虽然不能保证咱们的珠串有佛性,但一定要做到每串珠串都找方丈开光。还有,你前段时间运回来不少碎的玉石,找人把玉石碎雕刻成佛牌或者佛像,给每串珠串都加入一个佛像。”

赵放的眼睛变得更亮了:“您放心,这事我肯定办的妥妥的。”

叶建兵不放心叶蓁一个人留在这里:“大姑,要不然让赵放同志一个人回去吧,您一个人顾不了三个孩子。”

“没事,沈北和小川都在,我要是忙不过来会去找他们。你和赵放同志一起回去吧,建立加工厂的事你有经验,带着点赵放同志。”

赵放劝叶建兵:“建兵哥,叶校长见过大风大浪,她说行肯定行。”

叶蓁想笑,赵放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叶建兵被叶蓁和赵放说服,和赵放一起回屋收拾行李,在当天中午离开广城。

下午时分,叶蓁被邀请到会议中心。

会议中心里面坐满人,沈北、赵仁川、钱同志等人都在会议室。

叶蓁走进会议室,拉开椅子坐下。

随后,翻译、佐木、佐木的随行人员走进会议室。

这次会议有外贸组织部的部长召开,召开会议的目的是进一步向外国人推销本国的商品。

会议进行一个下午,好些代表队在部长的帮助下签订合约。

从长原带过来的东西已经卖完,叶蓁没有东西可卖,悠悠闲闲地看其他人谈合约。

会议结束后,佐木请叶蓁去吃饭。

叶蓁还想和佐木做生意,带上沈北和赵仁川去赴约。

佐木让翻译和叶蓁说他想订购珠串、佛像等东西,希望可以和叶蓁建立长期的合作。

佐木本来还想和叶蓁讲价,但钱同志的经历太神奇,他听说钱同志的事情后自觉不再提讲价的事。

叶蓁和佐木签下合约,约定好四个月后给他提供第一批珠串。

叶蓁还以为要费些唇舌才能说服佐木购买珠串,没想到佐木主动找自己签合约。

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叶蓁觉得充满不真实感。

叶蓁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东西,拿起酒杯喝一口酒,琢磨着再搞些好看不中用的东西卖给佐木。

想了想,叶蓁笑眯眯开口:“佐木君,我们长原被称之为点金城,是整个华夏最接近神佛的地方。”

赵仁川抽动嘴角,长原不是淘金城吗,怎么又成点金城了?

沈北按住赵仁川的手,示意他控制表情。

赵仁川收起惊讶的表情,露出笑脸。

叶蓁继续说:“我们长原四个月后要举行千佛展览,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长原参观千佛展览。”

赵仁川看向叶蓁,长原什么时候弄的千佛展览?

佐木问:“四个月后是什么时候?”

叶蓁给佐木倒酒:“八月中旬。”

佐木对长原很感兴趣,答应八月中旬去长原参观千佛展览。

叶蓁不再说长原的事,和佐木聊起合约的事。

这顿饭几个人都吃的还算高兴。

佐木晚上还有事,提前离开。

叶蓁送佐木出门口,等他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赵仁川急忙问:“小姨,长原原来有千佛展览吗?”

叶蓁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刚才刚顾着喝酒,一口菜都没吃:“没有。”

赵仁川喷出一口酒:“您刚才说的信誓旦旦的,我还以为……”

沈北打断赵仁川的话:“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是吧,妈?”

叶蓁点头,笑眯眯说:“嗯呐,咱们长原四个月后一定会举行一场闻名海外的千佛展览。”

赵仁川起了心思:“我去给您帮忙吧?”

“不用,沈西不在长木,你还是留在长木给赵礼帮忙吧。”

沈北笑出声:“小川啊,你懂什么叫千佛吗?你连什么叫千佛都不知道,你去了长原能帮什么忙?”

赵仁川伸出小拳拳捶沈北肩膀:“你懂啊?”

“我不懂。”

“你不懂还说我?”

“我虽然不懂,但我有自知之明啊。”

“去你的。”

叶蓁举起酒杯:“别吵了,来,碰一杯。”

赵仁川和沈北举起酒杯,叶蓁和他们碰一下杯子,抿一口酒,随后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赵仁川先说话:“不着急,我和黑城的孙同志还有一桩生意要谈。”

沈北吐出鸡爪上的骨头:“我和明娇明天走了,海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回去处理。”

沈北问叶蓁:“妈,您什么时候回长原?”

叶蓁给沈北夹一筷子鸡腿肉:“也是明天。对了,你和明娇带不带小鲤鱼去海城?”

沈北哼哼出声:“那小子不肯和我们走了。”

“你问过他了?”

“明娇问了,那小子说不走,他要回长原捡狍子。”

赵仁川笑话沈北:“哈哈,沈北啊沈北,你也有被儿子嫌弃的一天,哈哈哈。”

沈北伸手打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上回你儿子说要骑大马,你不也是蹲下给你儿子骑大马吗。”

赵仁川反驳回去:“我儿子好歹愿意和我玩,你儿子愿意和你玩吗?”

沈北气鼓鼓说:“我儿子聪明,他喜欢自己玩。”

“你儿子是嫌弃你,不想和你一起玩。”

“胡说八道。”

“那你让你儿子和你一起去海城。”

“我们家一向民主,才不会勉强孩子。”

沈北看向叶蓁:“是吧,妈?”

叶蓁不想参合幼稚对话,扭过头假装没听见。

赵仁川噗嗤笑出声:“看到没,连小姨都不想搭理你。”

沈北扑过去打赵仁川:“嘴巴叭叭的说个不停,你话怎么这么多!”

叶蓁放下酒杯,转过身看沈北和赵仁川打闹。

第二天,沈北和明娇坐大货车去海城,明娇上车前问沈霖渊:“小鲤鱼,你真不和爸爸妈妈去海城吗?”

沈霖渊双手环胸:“不去,海城不好玩,我要和奶奶回家。”

沈北哼哼唧唧起来:“别管他,他爱去哪去哪,他不和我们回去,我们乐得逍遥自在。”

明娇不舍得沈霖渊,红着眼被沈北推上车。

叶蓁送走沈北和明娇,下午时和赵仁红一起离开广城。

赵仁红和赵仁川的堂弟,也算和叶蓁有一层亲戚关系。

叶蓁觉得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坐火车不安全,喊上赵仁红一起去长原。

耗时二十多天,叶蓁带着孩子回到长原生产大队。

叶蓁在家里休息一天,第二天早上上山找方丈说千佛展览的事。

当叶蓁说出要在四个月后办千佛展览,方丈停下敲木鱼,看着叶蓁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叶施主,雕刻千佛非一日之功。”

叶蓁当然知道雕刻千佛不容易,但她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只要长原出得起钱,多的是手艺人过来报名雕刻千佛。

叶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方丈,方丈放下木鱼。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区发红包,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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