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希尔和罗西哇哇大哭,沈川抱着罗杰站在旁边龇牙。
叶蓁和拉瓦媳妇跑过去,叶蓁跑向沈川,拉瓦媳妇跑向拉希尔兄妹。
俩人同时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拉希尔抱住妈妈的大腿,露出右手臂:“呜呜,沈川咬我,好疼啊。”
罗西用衣袖擦眼泪,抽噎着告状:“沈川推我,呜呜,沈川好凶。”
被拉希尔兄妹控诉的沈川龇牙,喉咙发出咯咯咯声,拱起后背,表情凶狠。
叶蓁轻轻抚摸沈川的小脑壳:“你咬哥哥了?”
沈川背过身,用屁股对准叶蓁。
叶蓁又问:“推妹妹了?”
沈川开始闹脾气,拨开叶蓁的手,抱着罗杰蹲在地上龇牙。
“七儿子最乖了,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咬哥哥、推妹妹好不好?”
沈川别开视线,露出委屈的表情。
叶蓁走过去抱住他:“咱们沈川最诚实了对不对?来,七儿子啊,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咬哥哥、推妹妹”
拉希尔和罗西还在哭,沈川转过身面对叶蓁:“他们欺负弟弟。”
叶蓁看向罗杰:“他们怎么欺负弟弟?”
“拉希尔打弟弟,罗西拔弟弟的毛。弟弟也哭了。”
他的意思是拉希尔打罗杰,罗西则拔罗杰的毛,他是为了保护罗杰才会打他们。
叶蓁抱过罗杰,抬起罗杰的下巴看它的眼睛:“你是为了保护弟弟所以才咬哥哥、推妹妹是吗?”
沈川点头。
叶蓁一只手抱着罗杰,一只手牵着沈川,走到拉希尔兄妹面前停下:“拉希尔刚才有没有打罗杰?”
拉希尔抽噎着点了点头。
“罗西刚才是不是拔了罗杰身上的毛毛?”
罗西擦了擦眼睛,见哥哥点头才跟着点头。
叶蓁看向拉瓦媳妇:“事情弄清楚了,起因是拉希尔和罗西想跟罗杰玩,不小心弄疼罗杰。沈川一向拿罗杰当弟弟,以为拉希尔和罗西欺负罗杰,所以才会咬拉希尔、推罗西。”
“三个孩子都不算有错,我觉得互相道个歉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拉瓦媳妇本来特别生气,听完叶蓁的话肚子里的气消下去一半。
她拿起拉希尔的手:“拉希尔的手被咬红了。”
叶蓁拉沈川过去:“刚才你虽然保护了弟弟,但也弄伤了哥哥,和哥哥道歉,和哥哥说对不起。”
沈川抿紧嘴唇,过一会才小声说:“对不起。”
叶蓁揉了揉沈川的小脑壳,抱起罗杰:“下面该拉希尔和罗杰道歉,拉希尔刚才打疼罗杰了,拉希尔和罗杰道歉好不好?”
拉希尔看向自己妈妈,拉瓦媳妇点了点头。
拉希尔低下头:“罗杰对不起。”
叶蓁把罗杰送到沈川怀里,伸手抱住沈川:“好了,哥哥已经和弟弟道歉了,今天这事就当过去了好不好?”
沈川摇头:“我还没和罗西道歉。”
“那你去和罗西迷妹说对不起。”
沈川走向罗西:“罗西妹妹对不起。”
罗西眨巴眼睛,小声问拉希尔:“哥哥,我要和罗杰道歉吗?”
“当然要,要像我刚才那样和罗杰道歉。”
罗西点头,颤颤巍巍走向沈川,伸手轻轻地抚摸罗杰的左腿:“罗杰对不起,我下次不拔你的毛了。”
叶蓁拉过三个孩子,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你们都是好孩子。”
小孩子忘性大,刚才还互相告状,这会子却又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
拉希尔拉着沈川往前跑:“沈川弟弟,我爸爸给我做了一个好好玩的骨陀螺,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
“罗杰快来啊,我们一起玩骨陀螺。”
罗西追上去:“哥哥,沈川哥哥,等等我,我也要一起玩。”
叶蓁拉拉瓦媳妇进屋,坐下后才说:“沈川从小在狼群长大,骨子里带有狼性,今天这事我和你道歉,是我没教好沈川。”
拉瓦媳妇已经不介意沈川咬拉希尔的事,笑着回话:“我也要和你道歉,我没教好拉希尔和罗西。”
“那我们一起道歉?”
“好。”
俩人同时说:“对不起。”
叶蓁给她续上一杯羊奶酒:“来,喝酒。别人是一笑泯恩仇,咱们是喝酒泯恩仇。”
“干了?”
“干了。”
叶蓁喝下一杯羊奶酒,羊奶酒中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喝进嘴里绵软醇香,酒劲十足。
外边传来三个孩子的嬉笑声,时不时传来罗杰的嚎叫声。
两个妈妈就着一盘花生米喝完一壶羊奶酒。
太阳渐渐西斜,森林深处的积雪在小动物的摆弄下发出簌簌的响声。
叶蓁看一眼手表:“快五点了,我们该走了。”
拉瓦媳妇劝叶蓁:“别走了,今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吧?”
“不了,我昨天答应沈川今天给他做小床。咱们做大人的得说话算话,给孩子做好榜样。”
叶蓁打开门往外走,走到马鹏牵出自家的大白马。
她骑上大白马,牵着大白马往门口走:“七儿子啊,天黑了,咱们回家吧?”
沈川正是玩的起劲的时候,不想走。
“咱们可是约好今天一起做小床的,现在再不走的话,小床就做不好了哟。”
沈川纠结起来,既想继续玩,又想回去做小床。
叶蓁让他自己做选择,笑眯眯看着他。
沈川放下绳子,抱起罗杰和拉希尔兄妹说话:“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们玩。”
他选择回去做小床。
拉希尔拉住他的手:“沈川弟弟你别走,咱们再玩一会。”
“我要走了。我要回去和妈妈一起做小床。”
“做小床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不过妈妈说可以给我做一个鸟窝一样的小床,到时候我可以和弟弟一起爬进鸟窝一样的床里面睡觉。”
拉希尔睁大眼睛:“可是鸟巢只能住小鸟儿,你和罗杰住不进去。”
“可以的,妈妈说可以就可以。”
“我也想住鸟巢。”
“那你跟我回家吧。”
拉希尔心动极了,噔噔跑进屋和拉瓦媳妇说话:“妈妈,我要去沈川弟弟家做小床,今晚不回来了。”
拉瓦媳妇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沈川弟弟邀请你了?”
“嗯嗯!”
拉瓦媳妇叹了口气,牵着拉希尔往外走:“叶校长,拉希尔想跟你们一起回家,你能带他一起回家吗?”
“可以呀。”
叶蓁放下马绳,一跃而下跳下马:“不过我明后天没空,不能送拉希尔回来,到时候你得去我家接他。”
“好,拉希尔很烦人,麻烦你了。”
“不会。”
叶蓁抱起沈川,抱着他一起爬上马背,将他放到自己身后:“抱紧妈妈的腰。”
说完这句话,她拿出背带绑住沈川。
随后朝拉希尔伸手:“拉希尔来吧。”
拉希尔拉拉瓦媳妇的衣角,拉瓦媳妇抱起拉希尔,将他送到叶蓁手上。
叶蓁将拉希尔放到自己前面,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们走咯。”
拉瓦媳妇和罗西一起挥手,叶蓁戴上围帽,扬起马绳:“驾驾驾~”
马蹄所到之处溅起雪花,雪花飞到半空中,在寒风的吹动下落到树梢头,落到草原上,落到马背上,落到叶蓁的衣服里面。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沈家门口。
这时将近六点钟,天边的太阳光散去,黑暗从天边爬起,天色变得昏暗起来。
叶蓁朝屋里喊:“妈,妈,在家吗?”
钱小花和沈老头走出门口,叶蓁朝他们笑:“我带了个小客人回来。妈,麻烦您把咱家的高脚凳拿出来。”
钱小花回屋拿出高脚凳,高脚凳有一米多高,可以达到大白马的小腿肚。
叶蓁抱拉希尔到凳子上:“拉希尔从这里往下走。”
她指向高脚凳上的阶梯。
拉希尔按照叶蓁的指示走下高脚凳,害羞了,不敢抬头和钱小花说话。
叶蓁一跃而下跳下马,解开背带放沈川下地。
“带哥哥去你的房间。”
沈川放下罗杰,跑向拉希尔:“拉希尔哥哥跟我走。”
两个孩子带着一条狗跑进屋,屋里响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叶蓁带大白马去马棚,随后和钱小花一起准备晚饭。
吃过晚饭,她带两个孩子回房间做小床。
因为沈川想要鸟窝一样的小床,叶蓁用羊绒布缝出一个灯罩一样的床罩,再在床上填上一层棉布,整张床看起来挺想鸟窝。
“你们想进去躺一会吗?”
“想!”
叶蓁拉起床罩:“进去吧。”
两个孩子带着一条狗爬上床,叶蓁放下床罩,打开床罩上留出的小窗口,探头进去问:“里面暖不暖?”
沈川累了,打起哈欠:“有一点暖。”
拉希尔抱着罗杰躺下:“有一点点黑。”
叶蓁打开另外一个小窗口:“这样呢?”
“比刚才亮一点。”
叶蓁笑出声:“只能保持这么亮,你们害不害怕?”
沈川爬起身,挺胸说:“我是男子汉,我不害怕。”
叶蓁从小窗口伸手进去戳他的小肚子:“行,那你们今晚就这样睡吧。”
拉希尔凑到沈川旁边:“我要和沈川弟弟一起睡。”
“可以。”
沈川推开罗杰,在罗杰刚才躺着的地方躺下,随后抱起罗杰:“妈妈,我困了,我想睡觉。”
叶蓁收回手:“行,你们睡吧,我走了。”
“妈妈安安。”
沈川想说晚安,话到嘴边说出的却是‘安安’。
叶蓁往外走,吹灭蜡烛:“晚安。”
十二月初,长原制衣厂发送出第一批订单。
二十辆货车进入长原生产大队,停留两天后离开长原生产大队。
这些车有的北上,有的南下,有的开向西边,有的前往南边。
十二月中旬,三辆大货车在京都长木供销分部门口停下。
长原制衣厂送出的第一批订单顺利到达京都。
吴二嫂接到,京都长木供销分部的人传来口信说她订购的商品到了,可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拿订单去京都长木供销分部那边拿东西。
下午下班,吴二嫂在门口等吴大嫂,等到吴大嫂后一起去京都长木供销分部拿东西。
俩人走到门口,吴大嫂显得有些紧张:“订单你拿了吗?”
“拿了。”
“咱们直接进去吗?”
“当然了,工作人员说了,提交订单就能拿东西。”
吴二嫂走在前面,吴大嫂走在后面,俩人一前一后走进供销分部。
这会儿刚下班,来拿货的人不多。
吴二嫂快步走向登记区,拿出订单,踮起脚尖说:“同志您好,这是我的订单,我来拿货。”
“好的,请稍等一下。”
工作人员拿走订单,核对过后拿出一个包裹:“这是您的包裹。请您拆开检查。”
吴二嫂拿起小刀割开包裹外面的胶带,撕开外面的黑色防水塑料袋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吴大嫂走过去:“这些就是咱们的羊绒袜?”
“这些都是。你快来检查,工作人员说要先检查,检查没问题了才能签字确认收货。”
俩人蹲在旁边检查羊绒袜,一双·一双地检查,一共十八双,一人检查九双。
“我的没问题。”
“我的也没有问题。”
吴二嫂走近工作人员:“检查好了,没有问题。”
工作人员拿出一张表格:“这是收货确认表,请在这里填下今天的日期以及您的姓名、性别。”
吴二嫂拿过表格看一眼,表格还是新的,上面除了最上面的一行字外什么都没有。
她写下今天的日期,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写下性别。
“填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请稍等一下。”
工作人员拿过登记表,仔细检查一遍后说:“登记表没有问题,您可以走了。欢迎您再次光临。”
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好,吴二嫂在和工作人员的交流中感受到尊重。
吴二嫂和吴大嫂把东西分了,各自拿各自的东西。吴二嫂多拿四双,两双给吴远方爸爸,两双给吴远方妈妈。
俩人赶在饭点前到家,吴老二抱着孩子走出门口,见到吴二嫂赶紧问:“媳妇,东西拿回来没有?”
“拿回来了!”
吴二嫂快步往前走,走进屋立刻拿出袋子里面的羊绒袜:“这两双是妈的,这两双是爸的,这两双是我的,这两双是孩子的。喏,最后这两双是你的。”
吴老二放下孩子,拆开袜子就要套进脚里。
吴二嫂拍开吴老二的手:“你的脚脏死了,这么好的袜子不能直接穿,快去洗脚,洗了脚才能穿。”
吴老二嘀咕一句‘多事’,站起身出门洗脚。
不一会,他穿着鞋子跑进屋,抬起脚给吴二嫂看:“洗干净了,不信你闻一下。”
吴二嫂拍开他的脚,把袜子递给他:“轻点穿,别把袜子撑坏了。”
“坏不了。”
吴老二穿上袜子,羊绒袜软软的,穿在脚上又暖又软,他舍不得脱下。
“好舒服!”
吴家其他人跟着发出舒服的喟叹声,吴老二感叹:“一分钱一分货,这玩意虽然贵,但穿起来比商场卖的棉鞋还要暖和。”
“不脱了,我明天要穿它去上班。”
吴大哥、吴远方爸爸以及吴远方妈妈也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吴家一家人都穿上羊绒袜出门。吴大哥和吴老二走进工作间立刻和工友们炫耀自己脚上的袜子。
“这是我媳妇给我买的袜子,特别暖。”
“你们看,穿上这双袜子后,大冬天的我的脚出汗了。”
“真出汗了,我脱下来给你们摸一摸。”
与此同时,吴远方妈妈和吴远方爸爸也在公园里面和老伙计们炫耀自己脚上的羊绒袜子。
吴远方妈妈说:“这是我两个媳妇凑钱给我买的羊绒袜,特别暖和,昨晚上我直接穿着睡,整个晚上两只脚都暖呼呼的。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两只脚出汗了。”
吴远方爸爸说:“我两个媳妇孝敬的,我和我家那个一人两双。别看这袜子薄,穿起来可暖和了,比盖十斤的棉被还要暖和。”
长原生产大队,沈家。
荧黄色的煤油灯和地炉里面的火光互相映照着,架在地炉上面的烤羊腿在火光的烧烤下发出滋啦声。
叶蓁拿着一把三十厘米长的尖刀坐在地炉旁边岔开腿磨刀,磨刀石和尖刀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叶蓁快速磨几下,捧出一捧水洒在磨刀石上,有快速磨几下。
尖刀的刀刃在磨刀石的打磨下变薄、变得更加尖利。
叶蓁放下磨刀石,拿过白色的擦刀布轻轻擦拭刀口。
旁边的钱小花、沈老头、沈川以及罗杰看着烤羊腿纷纷咽口水。
叶蓁站起身,慢慢悠悠走近烤羊腿,快速割下一块外焦里嫩的羊腿肉。
所有人看向叶蓁,叶蓁往盆里的羊腿肉洒下一层椒盐:“等我再切两刀。”
说是切两刀,切下去时却切下三刀,将一块羊肉切成四块。
叶蓁给沈老头夹一块,给钱小花夹一块,给沈川夹一块,给自己夹一块,最后给罗杰夹一块。
罗杰一口咬下肉块,吐出舌头散热。
门外的寒风将门帘拍打得啪啪作响,雪花落在帐篷顶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外面下着绒毛大雪,屋里烤着地炉吃烤羊腿,小日子过的悠悠闲闲。
叶蓁抿上一口羊奶酒,哈出一口热气,拿过酒壶放到地炉旁边:“这个时候还是喝烫过的热酒舒服。”
沈老头点头:“给,给我倒一杯。”
叶蓁给沈老头续上一杯羊奶酒,又给他割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羊头肉。
钱小花啧一声:“家里的干草快没了,明天你去找人送些干草过来。”
叶蓁开玩笑:“找人送干草过来太麻烦了,不如把十头羊都宰了吧。咱们人少,一头羊能吃半个月,十头羊能吃到明天夏天。”
钱小花伸手拍叶蓁:“闭嘴,少带那十头羊的主意。”
叶蓁嘿嘿笑出声:“那宰牛吧,反正咱家也不耕地,那几头牛留着也没用。”
钱小花瞪叶蓁:“干脆把你宰了算了。”
沈老头闷笑起来,沈川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见沈老头在笑也跟着笑。
叶蓁拿过手绢,凑过去擦干净沈川嘴角上的油渍。
沈川抱住叶蓁的手:“肉肉,妈,我还要肉肉。”
叶蓁拿过尖刀,摸了摸沈川的肚子后割下一块肉:“这是你的。”
又割下一块肉:“这是弟弟的。”
沈川生怕罗杰吃完后抢自己的肉,把整块肉塞进嘴里,抹上口水后才拿出来细细咀嚼。
叶蓁揉他的头发:“小机灵鬼。”
家里的门帘被掀开,叶建兵走进屋。
“好香啊,是孜然的吗?”
叶蓁拉他坐下,帮他拍干净身上的雪花:“猜对一半,这次的烤羊腿有两种口味,一种是孜然的,一种是椒盐的。”
“大姑,我要一块椒盐的。”
叶蓁给他切下一块撒了椒盐的羊肉:“要羊奶酒还是要奶茶?”
“一会还要去看货,不能喝酒。”
“那就要奶茶吧。”
叶蓁给他倒一杯奶茶,叶建兵一只手抓着一块羊腿肉,一只手端着一杯奶茶。
奶茶是热的,还散发着热气。
他连着吃几口羊腿肉,然后再喝上一口奶茶:“奶茶要是冰的就好了。”
“满足你的要求。”
叶蓁拿着碗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敲下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打碎冰块放进碗里。
走出厨房,三步做两步走向叶建兵,把冰块倒入他的奶茶杯中:“尝一口。”
叶建兵喝下一口:“一半是冰的,一半是热的。”
沈川在叶建兵身上嗅来嗅去,探头到叶建兵腋下,伸长脖子凑过去闻奶茶杯中的奶茶。
叶建兵问他:“你要喝吗?”
沈川看向叶蓁,叶蓁抱走沈川:“不可以哟,你刚才吃了一碗冰糕,不能再吃了。”
沈川吸溜口水,嘟起嘴巴卖萌。
叶蓁戳他的脸颊:“卖萌也不行,明天再吃,明天妈妈给你做碎碎冰好不好?”
沈川抱住叶蓁的脖子,用下巴蹭了蹭叶蓁的脖子:“要两根碎碎冰。”
“可以。”
“还要一个橘子味的雪糕。”
“不可以。”
沈川嗷呜嗷呜地叫唤起来,叶蓁笑出声,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嗷呜叫也不行。乖乖的,不然妈妈明天给弟弟做碎碎冰,不给你做。”
沈川不叫了,伸手抱起罗杰,用商量的语气和罗杰说话:“弟弟分哥哥一半雪糕好不好?”
罗杰听不懂,摇晃着尾巴嗷呜·嗷呜地叫唤着。
沈川转身窝进叶蓁怀里,放开罗杰:“弟弟说可以。”
众人被他逗笑。
叶蓁假装没听到,拿过尖刀给叶建兵割羊腿肉。
“妈妈~”
“怎么了?”
“弟弟说可以。”
叶蓁放下剪刀,一副认真的样子说:“真的?弟弟好厉害,竟然会说话了!七儿子啊,你让弟弟再说一遍,妈妈还没听过弟弟说话呢。”
沈川背过身,扬起下巴哼一声
叶蓁笑出声:“怎么了?”
沈川气呼呼说:“弟弟不会说话,弟弟只会嗷呜叫,我能听懂弟弟嗷呜叫的意思。”
叶蓁心想,你吹呢?
“这么厉害?”
叶蓁抱过罗杰,罗杰以为叶蓁和自己玩,嗷呜嗷呜地叫唤起来。
叶蓁看向沈川:“弟弟刚才是什么意思?”
沈川说不出来,叶蓁乐呵呵接话:“弟弟刚才说:抱抱,要妈妈抱抱。”
沈川不信,叶蓁抚摸罗杰,罗杰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弟弟不叫了。妈妈没说错吧?弟弟刚才就是想要妈妈抱抱。”
钱小花拍叶蓁一下:“别逗他了,本来就不聪明,再逗他就更不聪明了。”
叶蓁放下罗杰,拿过手绢擦了擦手。
叶建兵吃下五块肉,又喝下两杯奶茶,肚子塞的满满的,实在是吃不下了。
他放下奶茶杯:“大姑,制衣厂那边的茶棚建好了。您为什么要在制衣厂附近建茶棚?”
叶蓁转过身和叶建兵说话:“过几天会有一群淘金者过来。”
钱小花和沈老头均一脸问号地看着叶蓁。
叶蓁解释:“上个月我给车队的领队讲了一个关于淘金者的故事。”
环视一周,叶蓁继续说:“故事是这样的,十年前有个叫赵仁川的小伙子误入长原生产大队,当时他又渴又累,最后晕倒在婆娑寺门口。
“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床边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羊奶粥,以及一盆散发着麦香味的馒头。
“他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下羊奶粥和馒头。这时一个和尚走进屋,和尚说他是婆娑寺的方丈。”
钱小花打断叶蓁的话:“停一下。老二家的,你说的赵仁川是长木生产大队的大川?”
叶蓁点了点头,钱小花拧起眉头:“不对啊,十年前大川还是孩子,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来长原生产大队?”
叶蓁憋着笑:“妈,我故事还没说完,您先听我说。”
“你说,你说。”
“方丈说赵仁川与佛有缘,让他留下当和尚。但是赵仁川不想当和尚,他想赚大钱,想当有钱人。于是方丈和他说:你尘缘未了,这样,我给你指一条发财路,你回去过你的有钱人生活了。等你厌倦了红尘生活,你再回来。
“就这样,方丈交给赵仁川一个锦囊,锦囊里面写有发家致富的办法。”
钱小花再次打断叶蓁的话:“当时赵仁川没来长原吧?我记得他是和沈北去的京都。”
叶蓁轻笑出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赵仁川拿着锦囊一路南下,途径三个省、五个市区后回到长木生产大队。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他避开人群打开锦囊,只见锦囊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叶建兵急忙问:“什么小字?”
叶蓁不说话,吊足他们的胃口才说:“只见锦囊上面写着一行字:要想富,来长原住。赵仁川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都没有想明白‘要想富,来长原住’七个字的意思。
“琢磨一个星期还是没有琢磨明白。他决定再去一次长原生产大队。他背起行囊,一个人来到长原生产大队。在他进入长原时,他看到漫山的牛羊群。
“牛羊群中有一群年轻的女同志正在给羊群剪羊毛,他走过去一看,忽然悟出‘要想富,来长原住’七个字的意思。
“原来这七个的意思是他发财的机遇在长原,只要他生活在长原,就能发现发财的机会。于是赵仁川在长原住下,一个星期后发现这里的羊毛可以制作羊绒,一个月后发现这里的羊绒可以制作羊绒衣,一年后发现将羊绒衣卖去其他省市区可以赚大钱。
“他开始收购当地的羊绒,请人在长原生产大队建立制衣厂,然后建立自己的商队,和各大供销社谈合作。不到一年时间,他依靠羊绒赚取了第一桶金,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跃成为万元户。
“他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当地人,被当地人戏称为淘金者。”
钱小花连翻几个大白眼:“你这不是吹吗?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
叶蓁但笑不语,钱小花惊呼:“不会真有人相信吧?”
叶蓁嘿嘿笑出声:“过几天您就知道了。”
钱小花一把捉住叶蓁的手:“老二家的,你让拉瓦建茶馆是想卖奶茶还是想卖羊奶酒?”
叶蓁笑得更大声了:“既不是卖奶茶,也不是卖羊奶酒,而是卖故事。”
她上辈子喜欢看无声电影,卓别林的《淘金者》更是看了十几遍。
所谓淘金者的故事灵感来自于电影《淘金者》,故事以赵仁川为主角,讲述赵仁川来到长原生产大队淘金,最后靠长原的羊绒发家致富的故事。
这个故事九成是假的,只有一成是真的。
赵仁川没来过长原生产大队,没有在这里开制衣厂,没有在这里收购羊绒,更没有因为卖羽绒服成为万元户。
不过故事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中的淘金者三个字。
总有人想成为淘金者,一旦有人想成为淘金者,他们就会来长原找寻发家致富的机会。
一旦他们来到长原生产大队,叶蓁就会=可以从中选取合适的合作者,将其打造成下一个淘金者。
久而久之,会有越来越来的人成为真正的淘金者,也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淘金。
这时候故事不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案例。
这里实在是太落后了,哪怕在这里建立制衣厂也无法带动这里的经济。
打造‘淘金者’的噱头可以吸引大量的人来这里淘金,也可以吸引大量的人来这里旅游,从而带动这里的经济。
叶建兵打了个饱嗝,拿过帽子戴上:“时间不早了。大姑,我去制衣厂了。”
叶蓁送他出门,等他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钱小花朝叶蓁招手:“老二家的过来,咱们再聊一下你说的那个淘金者。”
沈老头猛点头,他对淘金者不感兴趣,不过他对茶馆非常感兴趣。
来到这里后他一下子清闲下来,急需找一份打发时间的工作。
叶蓁走过去坐下,拿起羊奶酒喝一口:“故事是假的,为的是吸引大家过来这边旅游、开发。”
“真的会有人来吗?”
“肯定会有。”
叶蓁说的笃定。
事实如她所说的一样,在几千公里外的一座山坡上,一群背着行囊的青年人在此搭帐篷休息。
他们都是想要成为下一个‘赵仁川’的淘金者。
赵建福拿出烟斗吸一口烟,他原本是钢铁厂的工人,前段时间出意外砸断大拇指。
虽然算是因公受伤,但也因此没了工作。
前段时间他听说了淘金者赵仁川的故事,一时脑袋发热,瞒着家人,背着行囊一个人来长原生产大队淘金。
路上遇到一群和他有着一样目的的淘金者,想着人多安全,便提出结伴一起过来,互相好有个照应。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长原,距离长原生产大队只剩下几千公里。
赵建福放下烟斗,拿出暖水壶喝一口水,随后拿出包里的方便面,打开方便面的包装,将方便面放入锅里。
铁锅发出咕噜声,方便面在开水的浸泡下慢慢变软。
他往锅里倒入调味料,搅拌几下后吹散锅里的热气,夹起一把面条塞进嘴里。
旁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音,好些人在忍饥挨饿。
赵建福只当听不见,快速往嘴里夹面条。
这是最后一包方便面,吃完就没有了,绝对不能分给其他人。
喝下最后一口汤,赵建福擦了擦嘴角,转身和旁边的人说话:“咱们快到了。”
有人打着颤抖问:“赵哥,咱们真能像赵仁川那样成为淘金者吗?”
赵建福点头,神色坚定说:“肯定可以。”
有人说:“一路走来,这里除了草原就是高山,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到发财的机会?”
赵建福不想听这种丧气话:“人家赵仁川可以,我们也可以。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现在离开。”
说话的人不说话了,赵建福拿出地图:“咱们现在在这里,婆娑寺在这里。我们要穿过这几座山才能到达婆娑寺。”
有人打起哈欠:“还要走好久。”
赵建福点头,收起手电筒和地图:“来都来了,总得去婆娑寺走一遭。今天时间不早了,大家洗洗睡吧。”
众人散开,有人去巡逻,有人去洗漱,有人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赵建福钻进自己的帐篷,脑海中幻想着自己成为淘金者,成为万元户,然后风风光光回家。
这群从各个省区赶来的淘金者渐渐汇聚成一个队伍,队伍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渐渐壮大。
等他们到达长原生产大队时人数从一开始的五百多人增加到五千多人。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上,叶蓁见到这群淘金者。
这些人大都衣衫褴褛,脸部被冰雪冻得通红,脚上的鞋子磨出破洞,双手黑乎乎的,手指甲上藏满泥土。
叶蓁打开茶馆,压低声音和钱小花说话:“妈,淘金者来了。”
钱小花抬起头,看到一群比乞丐还要埋汰的男人们。
叶蓁迎出去,笑眯眯说:“同志们早上好,这里是长原生产大队唯一的茶馆。这里可以吃饭喝茶、可以洗澡住宿、可以打听消息、也可以听淘金者的故事。”
赵建福身上还有五十块钱,闻言挤开前面的人走向叶蓁:“同志,洗澡的话要多少钱?”
叶蓁竖起两根手指头:“两毛钱。”
“我要洗澡!”
叶蓁朝屋里大声喊:“爸,有人要去洗澡,您出来带一下。”
沈老头急匆匆跑出门口,走到叶蓁旁边问:“谁要洗澡?”
叶蓁指向赵建福:“他。”
除了赵建福外还有几百人想要洗澡,有了赵建福的领头,其他人纷纷开口说话。
“我也要洗澡。”
“我要住宿。”
“我饿了一个星期了,我要吃饭。”
“我现在只想喝水,我要喝水。”
“我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要住宿。”
叶蓁拿出登记表,快速做好等人,然后喊出新招的工作人员带他们离开。
想洗澡的带去洗澡,想吃饭的带去吃饭,想喝水的带去喝水。
赵建福跟着沈老头去洗澡,洗过澡后跟在沈老头后面返回茶馆。
他打量整座茶楼,想了想走上茶楼的二楼,拿过菜谱点一道羊排炖肉,一碗红枣味的冰糕。
不到十分钟,服务员端着羊排炖肉和冰糕走到他面前。
“同志您好,这是您的羊排炖肉和冰糕。”
羊排炖肉又香又辣,赵建福用汤汁拌饭吃下去三碗饭。
吃到最后意犹未尽地舔干净菜盘。
与此同时,其他人淘金者也来到茶馆吃饭。
茶馆的饭食都很便宜,一道羊排炖肉只需要一毛钱,一碗羊杂碎只要五分钱。
赵建福和相熟的人小声感叹:“哪怕不能成为淘金者我也想在这里住下,这里真是福窝窝。”
相熟的人说:“咱们先探路,若这里真的好,咱们再把媳妇和孩子接过来。”
有人小声接话:“听说隔壁的制衣厂招剪毛工人,咱们要不要去报名?”
赵建福思考起来,思考时手指头无意识地敲打桌子:“剪毛工的工资是多少?”
“三十五块钱,加上奖金是四十块钱。”
“剪毛工不如运输工,我打听过了,这里招大量的运输工,年龄不限,一个月有四十五块钱工资。”
“这里虽然没有人,但工作机会特别多!”
赵建福还在想淘金者的事,没有接话。
有人说:“我想去报名当运输工。我脑子笨,肯定没办法成为淘金者。”
好几个人接话:“我也是,成为淘金者的概率太低了,还是找份工作比较实际。”
“就是,就是,我不想当淘金者,我想要工作。”
“唉,要不是在家里找不到工作,咱们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当淘金者?现在既然有工作机会,我还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明天咱们一起去报名?”
“别明天了,今天去吧?”
“我看行。”
赵建福目送一群人离开茶馆,他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才从京都来到长原生产大队,他不想这么快放弃。
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自己不能成为淘金者?
当然了,和赵建福一样想的人只是少算,大多数人都选择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想着若是能在这里安顿下来,就把家人都接过来。
叶蓁看着桌上的报名表十分满意,在每张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短短一个星期,新开的运输队就招到三千多名员工。
钱小花掀开门帘走进屋:“赵仁川来了。”
叶蓁挑起眉头:“他怎么来了?”
“你问我?哼,问我不如问你自己。”
叶蓁放下钢笔,边穿外套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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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留香》
叶美栾是娱乐圈顶流,行走的热搜体质。
参加活动时被雷劈伤,退出娱乐圈三年,记忆出现混乱。
三年后复出,因为经纪人颜堪比顶流爱豆,抢资源比富二代阔绰频频登上热搜榜。
……
叶美栾喜欢长的好看且愿意为自己花钱的男人。
顾西眷两样都占了,于是叶美栾和顾西眷谈起甜甜的恋爱。
两人情浓时叶美栾拍戏发生意外,醒来时记忆回到五年前。
叶美栾:你是我男朋友?
顾西岸:是
叶美栾:我们金钱交易了吗?
……
顾西眷一向讨厌娇气、麻烦的人。
叶美栾两样都占了。
叶美栾走下车,感受到炙热的太阳光后拉住顾西眷的衣袖:“好热,我需要遮阳伞。”
看着叶美栾粉色的鼻尖冒出薄汗,右眼角下的牡丹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起薄雾,原先玉白色的脖子变成粉色。
顾西眷心软了,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
“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她们抢了你的,我会让她们双倍吐出来。”
“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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