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导第一次说“注意?”汤青就没反应过来,接着?他又强调了一遍。
这次还是看?着?汤青说的：“你?多注意?，注意?把他看?好了。”
别让他干什么让人喷鼻血的事情。
这回汤青倒是听懂了，但?是——
汤青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
他三十?岁的大男人,要我这个二?十?七岁的管？
又不?是……我的……什么。
至少现在还不?是啊。
汤青这里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装傻充愣意?图蒙混过关。
钟导还说：“这游泳也不?白游，还有钱拿,”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余岩霖，“真是便宜你?了。”
余岩霖笑眯眯地直奔正题：“给多少钱啊？”
钟导微微“哼”了一声：“拿第一给一百。”
那就相当于比赛奖金了，余岩霖微微挑了下?眉：“这是你?们组织的？我们学校从来没给过这么少的奖金。”
“还有不?少项目的,可以堆数量，”钟导音调拔高了点，被余岩霖揭穿后自?然是尴尬的,接着?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擅长的项目吗？”
汤青想了下?说：“百米跑吧。”
不?过那是上大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工作这么多年他又不?爱运动,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水平了。
余岩霖余光看?到了汤青的反应,张口想提醒他还有轮滑项目的，却耳尖地听到导演跟助理说：“划掉短跑。”
？？！
汤青也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的方向,有些瞠目结舌。
“当着?我们的面就这么……”不?做人，真的好吗？
余岩霖安慰他道：“综艺节目都?是这么脏的,咱们这还不?是最脏的。”
导演咳嗽了两声，意?思他们说话也注意?点。
什么脏不?脏的,我不?要面子的啊。
余岩霖半真半假地说：“导演你?要这么玩也行，反正我不?喜欢跑步的，不?过我想咱们应该没有篮球赛和轮滑项目吧，我年龄大了，倒是真的玩不?动了。”
真的假的？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第一次见人把“年龄大”这么就说出来的。
余岩霖丢下?这么一句后，骑上车就要拉着?汤青走，汤青思索片刻，冲钟导那边比了个“×”的手?势，意?思是去?掉篮球赛和轮滑吧。
汤青回想了下?曾经的篮球和轮滑比赛的盛况，震天的欢呼和喝彩声能?响彻整个校园，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
他心里想，这不?行的，社恐会受不?了的。
导演助理握着?的笔不?动了，他转头看?钟导的反应，迟疑着?说：“那这……”
到底要不?要划掉啊。
导演思虑良久，吐出来一句：“不?划，汤青是个老实人，跟余岩霖不?一样。”
他既然表明不?想要，那节目肯定要反着?来啊，哪怕他们可以选择不?参加，但?是这样一来，赚钱的渠道也少了，节目组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这么一想。
钟导“嘶”了一声。
助理小声道：“怎么了导演？”
钟导摸着?下?巴说：“我感觉咱们真的挺脏的呀。”
助理默默无?语：大胆一点，去?掉“感觉”两个字吧。
还有啊……导演。
助理还想再问一句：所以余影帝怎么就不?老实了呢？
小心他发律师函告你?诽谤哦。
汤青他们回到宿舍时，明天的活动通知已经发在了节目组的那个群里了。
好的方面是——有钱。
大家都?欢欣鼓舞的。
坏的方面就是——既然有名次，还是这么多项目同时举行，肯定是还有很多在校学生也会参与的。
发挥好了，叫秀。
发挥不?好的话……闹了笑话是其次，还拿不?到钱就很气了。
所以为了这次的活动，所有人还是拿出来了十?二?分的用心，晚上的选修课后，约着?一起去?了学校的健身房。
这健身房是私人的，不?过老板非常仗义，免费让他们用器材。
梁穗换了身运动装束，那架势一看?平时就没少做运动，她?掏出手?机还在查看?节目组的信息，忽然“咦”了一声，“怎么每个项目的奖金还不?一样的？为什么游泳那么低啊？”
别的项目的第一名都?有二?百可以拿，游泳才一百，拿第二?名才得五十?块，就冲这么点奖金，明天真的会有人参加吗？
余岩霖：“呵呵，节目组的心真脏。”
他要不?说自?己想要游泳，这个奖金应该还会公道点的。
导演就是想让他自?己放弃游泳嘛。
余岩霖眼神冰冷，好有杀伤力：不?可能?的。
摄像大哥手?抖了两下?：跟我没有关系哦，切勿连坐。
梁穗看?到了对方的小动作，心下?了然：“这是明摆着?不?希望我们赚到钱的意?思吗？”
何慕东：“但?是赚个五六百吃个大餐应该问题不?大。”
陈天厚压根没管赚不?赚钱的事，反正每次熬也就是两天两夜，吃的差点就差点吧，他庆幸还好不?是一口气录制一个月。
陈天厚踱着?步子把健身房逛了个大概，停在了练手?臂拉力的一个机器旁，他想上手?试试，两只手?已经抓紧了手?柄，用力双手?往中心靠拢。
他拉了一下?，拉不?动，才意?识到高估了自?己，但?又不?肯服输，咬牙加把劲儿，终于拉动了一截距离，只是双手?已经无?法合拢，他手?一松，就发现手?臂肌肉有些发酸，他还出了点汗。
“这个也太难了吧，哥你?来试试吗？”
汤青也觉得这东西看?着?挺简单的，至少比举重机和推举机要简单，他站在了刚才陈天厚的位置上，抓住手?柄后开始用力。
用力——
毫无?反应。
再用力——
还是纹丝不?动。
这么难的吗？汤青不?信邪地又试了好几下?，怀疑他和陈天厚根本就没搞对机器的使?用方式，两个健身小白对着?器材旁的说明仔细研究了起来。
余岩霖抱着?手?臂乐了半天了，汤青微微有些恼火：“你?别笑，你?来呀。”
“好，”余岩霖走过来，“其实这个东西真的不?难，有一点小技巧。”
汤青在心里“呸”了一下?：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没有等来余岩霖被打脸的画面，余岩霖伸直了手?臂，合拢分开，再合拢，确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难。
陈天厚也又去?试了试，还是只能?拉动一截就感觉机器哪里锈掉了一样，再拉就特别费劲儿了。
这真的是同一台机器吗？
汤青也有同款疑问，他再次站了过来，双手?试图用力但?依旧是拉不?动。
这时余岩霖站在了他的身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摆正他的位置，但?不?论他怎么摆弄，汤青拉不?动就是拉不?动。
汤青坐在了休息椅上：“我不?练了，明天你?多赚点吧，我总感觉节目组送钱是有问题的，但?是多留点钱总是没错的。”
余岩霖递给他毛巾让他擦汗，视线在汤青的胳膊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你?太软了。”
几乎没有什么肌肉。
余岩霖又问：“你?有一百三十?斤吗？”
汤青：？？
汤青手?里的毛巾精准地扔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软。”
余岩霖“哦”了一声，低低笑起来：“那你?很硬咯？是的，我相信。”
汤青：“……”
就想打人。
后期发懵：请问这个东西是可以播的吗？
陈天厚对软啊硬啊不?太敏感，也不?懂跟拍的工作人员的表情还有点奇怪，他刚才只看?出来余岩霖指导他哥的动作，余岩霖好像很专业，他认认真真边看?边学，这次感觉自?己可以了。
就上来再试了一次，还真的让他拉动了，虽然仍不?如余岩霖的动作流畅，但?成就感还是大大的。
陈天厚乐了：“啊原来是这么弄的，哥，他没骗你?，我真的学会了。”
他非要拉着?汤青再试，但?汤青已经意?识到问题多半出在自?己几乎不?存在的肌肉上了，可还是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再丢一次脸了。
他是真的做不?到。
陈天厚思索半天并?不?打算放弃：“哥，你?认真点，相信我，没问题的。”
汤青噎了一下?：“我……很认真了啊。”
看?不?出来吗？
陈天厚“啊”了一声，好半天才接了句：“那你?、你?挺……弱不?禁风的啊，这年头不?多见了。”
旁边余岩霖勾着?嘴角光明正大地看?笑话，还用口型无?声朝汤青说了句：弱不?禁风汤七七。
汤青还想抽毛巾砸他，发现自?己手?里没有毛巾了，看?到陈天厚肩膀上搭的，伸手?抽过来又朝他扔了过去?，憋了一句：“术业有专攻。”
耳根子却还是红了起来。
健身房是个好地方，只是不?太适合我。
汤青最后只能?选择跑跑步稍微锻炼□□力，来避免明天更丢脸。
不?过锻炼这种事，是要靠日?积月累的，临时抱佛脚本来就不?好使?，梁穗他们更多也是在尝试没用过的器材，新鲜一下?，过一会儿就凑在一起，在研究所谓的战术。
他们算过了，一共有12个项目，平均每个人要参与2-3个，但?又考虑到广撒网多捞鱼这点，多参加项目，最好囊括前三把钱全拿到手?。
但?那样的话，就太累了。
一商量后，先把个人擅长的项目敲定下?来的，剩下?的看?时间，量力而行。
他们的计划是保八争一。
工作人员问：什么意?思？
何慕东解释道：“就是保赚八百争取一千。”
工作人员心道：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如你?们所愿呢？
明天会有惊喜的，祝愿你?们能?挣个两三百吧。
陈天厚看?到末尾的轮滑比赛，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跟拍导演就小声跟他确认：“汤老师应该不?擅长这个吧？”
陈天厚抬了下?眼睛，表情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跟拍导演：“他自?己说不?想参与这个项目啊。”
“啊，”陈天厚这次反应很快，“你?们以为他不?想参与，所以故意?弄这么个节目？你?们也太坏了吧。”
于是他故意?唱反调说：“我哥轮滑特别烂，跟余老师水平一样的烂。”
跟拍导演：好好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套路不?成还要被反套路的错觉，为了以防万一，导演组临时开了个会，会后又把准备睡觉的嘉宾们喊了出来。
“来吧，挑一下?明天的装备。”
这个“挑”字感觉暗含深意?。
陈天厚顿觉不?妙：“不?会要掏钱吧？”
按节目组这个黑心的程度，这次不?知道又怎么搞鬼呢？
这次都?不?是导演说了，助理忍辱负重地站了出来，他用笔记本挡住自?己的脸，实在是没脸面对这些嘉宾，他咳嗽两声继续说：“多写陈老师提醒，确实应该收费。”
陈天厚：“？？”
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算了，我刚才为什么要多嘴？嗯？
“这个叫先投资才有高回报嘛，当然输了的话，也要承担后果，这样才能?变相地提醒大家，要有竞技体育精神，不?是随便玩玩的。”
嘉宾们：你?们就是变相地……脏。
乒乓球拍20元/只，羽毛球拍20元/只……游泳装备……免费。
等一下?。
陈天厚立马发现了这个问题，拎起来一套的泳裤和泳镜，质问节目组：“为什么这个不?要钱，那不?如别的也免了吧？”
“大概因为……它奖金也少，呵呵呵呵。”助理硬着?头皮说。
汤青扫了眼那黑色的半身泳裤，在这个瞬间，忽然get到了节目组浓浓的求生欲。
因为那一身装备很丑，纯黑色，他摸了下?，应该不?是贴身穿的，毕竟贴身的话……可能?要出人命了。
看?直播的多数都?是年轻人，天干气躁的……
余岩霖对游泳衣好不?好看?无?所谓的，那是穿给别人看?的，布料多一点挺好的，他的目的是脱衣服就行了。
余岩霖拎起那泳衣看?了看?，对节目组的审美不?敢恭维，微微皱着?眉头跟汤青商量：“你?来给我加油啊？”
“好。”不?就喊两声嘛，这能?有什么问题。
心里想着?没问题，晚上却做了个梦。
梦见余岩霖把他堵在更衣室的柜子旁，以壁咚的姿势占自?己的便宜。
这个梦让汤青有了危机感，第二?天陪着?去?游泳的时候，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余岩霖进更衣室，他就说：“我在外面等你?。”
余岩霖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东西胡乱一塞：“那你?别走远了，我抓紧换好出来做热身。”
汤青“嗯”了一声，心思却有些飘，总是忍不?住想起梦里少儿不?宜的画面。
等余岩霖进去?了，他微微松了口气出来，但?这口气还没松两分钟，里头就传来余岩霖的声音。
“汤老师，我泳衣忘了拿进来了。”
汤青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泳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因为他的演员身份，人家给专门开了个更衣室，汤青推开门走进去?，就抓紧闭上了眼睛。
“我进来了，你?、你?自?己过来拿。”汤青就站在门口，一副我绝对不?会进去?的样子。
余岩霖揶揄的声音响起：“门口有风，你?再过来点。”
汤青循着?声音往前走了两步，因为看?不?见路，一只手?伸着?往前试探方向，另一只手?拿着?泳衣抬起来还要挡着?眼睛。
再往前两步，手?猛地就摸到了一堵墙，一堵……带有温度的墙。
就挺……突然的。
汤青的那只手?仿佛被开水烫了一下?似的，嗖的就要收回来，却被人攥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干嘛？”汤青炸毛了。
余岩霖声音低沉：“是你?乱摸的。”
“那我看?不?到嘛。”汤青埋怨道。
“你?睁开眼就行了啊，我穿着?衣服呢……”
哦，穿着?衣服啊。
汤青长出一口气，挡眼睛的手?放了下?来，放下?的同时，他脑子里有根弦紧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有个不?对劲的地方。
他刚才的手?感分明是……触碰到皮肤的。
这厮却说他穿着?衣服的，至少没说实话，他上面肯定没穿！
但?已经晚了。
汤青视线所及处，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到了，余岩霖这厮就在腰间搭了条毛巾，还是那种小毛巾……
汤青要气死了。
那人却往前逼近了一步，又逼近了一步，直到汤青撞到身后的柜子，无?路可退，面前的人长手?一伸，把他卡在柜子与自?己身前。
“看?清楚了吗？”余岩霖问。
“什么……”鬼？
“把我的身材好好看?清楚，有没有比那天看?到的好？”余岩霖视线紧盯着?汤青。
汤青：“……”
这个瞬间，梦境好像和现实重叠了。
汤青：要炸掉了。
工作人员在外面等了好久见两人还没出来，开始敲门催促，汤青出来时表情是正常的，但?是所有露出来的皮肤都?隐隐红了不?少。
余岩霖又追着?哄道：“要给我加油啊。”
汤青低声说：“加不?了了。”
他现在身子都?是麻的，开口还有点微颤，都?怪这个人……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汤青：这人……我管不了。
余岩霖：我这么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