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别激动

从食堂出来,其实就能看到隔壁栋的学生公寓楼,盛砚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住宿生其实挺便捷的,中午午休可以回宿舍睡觉的。

他问童墨,为什么没见他中午回过宿舍。

童墨表情淡淡的:“宿舍里那张床,我跟它没什么感情,晚上睡它八个小时已经很给面子了。”

盛砚轻轻“哦”了一声,想想童墨一天睡的够多了,居然上课还能继续睡,也是很厉害的。

把饭盒放下之后,盛砚去了一趟卫生间,一会儿准备睡午觉。

这时候季子铭那拨人也吃完饭回来了,进自己班之前,季子铭忍不住回了下头,看见童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就觉得充满了嘲讽,怎么看怎么欠揍。

季子铭看两边的教室人都不多,气势汹汹杀进了一班教室:“童墨,你幼稚不幼稚?策反我的好朋友!”

童墨懒懒扫他一眼:“也不知道谁幼稚,他有手有脚有思想的,怎么是我策反的?”

季子铭:“你不就脸长得好看点?有什么了不起?”

童墨:“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是没啥了不起的,可能他就喜欢脸好看的,我也没办法。”

季子铭气不打一处来,发现这点无法反驳之后,立刻话题一转:“你还抢我红烧肉吃,馋虫!”

童墨顿了一下,眼底多了几分戏谑:“你的红烧肉?写你名了?”

“……”总觉得自己还有发挥的余地,但就是半天找补不回来。

季子铭深深吸了几口气,用手指了指童墨,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扭头就要走,迎面碰上刚回来的盛砚。

盛砚笑容暖暖跟子铭打招呼:“子铭,你怎么来我们班了,你来找我吗?”

季子铭正在气头上,看见盛砚只觉得更生气了,没有理盛砚,从他身边过去时,无意中撞到了盛砚的肩膀。

盛砚吃痛,捂着自己的肩膀扭头看着季子铭的背影,不明白他怎么每天都跟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也是精力旺盛的很。

回到班里季子铭就后悔了。

吵架吵输了,他才想起来哪里发挥失常了。

下午有体育课,上周老师就通知了,这周的内容是游泳,让大家提前带上游泳装备。

但是男生其实就是一条泳裤,顾敏今早给盛砚找出来的时候,盛砚的心情就有点复杂。

到时候童墨也就只穿一条泳裤在自己眼前晃荡了,有些心猿意马。

其实上一世做人家师傅,徒弟没事的时候就会主动帮他擦身,不过那时候盛砚可能太迟钝了,看见童墨泛红的耳朵尖,还以为是热汽熏的。

那时候师徒两个还时常一起泡池子,并未觉得哪里有问题。

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盛砚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虽说此时的童墨是过了轮回忘却前尘的,可对于盛砚来说,是一样的。

他光是想到童墨光裸着上身的画面,就觉得脸上快烧的冒烟了。

可是心底也默默有所期待着……

七中的很多学生其实都报过游泳兴趣班,将近三分之一的学生都是娴熟的,学校里开设游泳课,也主要是为了促进学生全面发展。

泳池有室内和室外,室外最近在重新整改,游泳课全部挪到室内进行。

更衣室设施齐全,大家都在换衣服,盛砚拿着自己的泳裤,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之前都是高估自己了,现在光是听着耳边童墨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空气里还隐约浮动着少年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盛砚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头越垂越低。

洪志鹏和梁浩早就换完了等着两个人,童墨的手指弯曲着在盛砚头顶敲了一下:“干什么呢?脑袋快掉□□里了。”

盛砚慌张得也开始脱衣服。

等他换上了泳裤,就总觉得上半身光溜溜的,很是有种放不开的感觉,可能习惯几次就该好了,他视线不敢往一旁的童墨身上飘,但是余光还是看见了什么,他猛地扭头愣愣地盯着童墨上半身的黑色背心看。

盛砚眼睛大大的,他道:“可以穿背心的吗?”

洪志鹏和梁浩倒是和盛砚一样只着了一条泳裤,洪志鹏跟他说:“可以啊,不过一般游泳课上,身材好的想出来显摆显摆都不穿背心,”说罢就被童墨看了一眼,洪志鹏立马补充道:“不过,我们墨哥可不是,墨哥是有好身材也不显摆的这种。”

洪志鹏说完撞了下盛砚的肩膀:“砚哥你为什么脸这么红啊,”他想到了什么,长长的“哦”了一声,“你不会以为会看到女生穿泳装吧?害,我曾经跟你一样天真过,但是游泳课男女生是分开的。”

盛砚心虚地摆摆手:“没有没有,非礼勿视才是君子。”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一侧人的身上飘。

光是从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来看,少年的身材也不错了,不是那种肌肉感满满的强壮,但是充满了力量。

童墨的背心也不是贴身的那种,如果是的话,从外面就可以看出大概有几块腹肌了,对于这一点,盛砚略有些失望。

这节课就是简单的热身,然后在水里做憋气漂浮的练习,两个人一组。

已经会游泳的,老师讲了下注意事项,允许他们在水里自由活动。

洪志鹏自然和梁浩成了一组,盛砚四周看了看,除了童墨他好像没有第二个选择,但是童墨……一看就很不想下水的意思,所以盛砚就蹲在泳池边,看着其他同学跟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地下去了。

盛砚看见泳池就想到自己曾经差点窒息死过去,说真的,那种感受还真挺不好受的,如果能重来,他应该不会选择跳水自尽了。

梁浩站在水里看着盛砚,提议道:“砚哥你下来和我们一起吧,我可以同时扶着你们两个。”

盛砚摇了摇头:“不用,你们俩来就行。”

梁浩又说:“你去邀请墨哥一组呗?”

盛砚微微摇头:“真的不用。”

盛砚倒也不坐以待毙,他说完双手扒在岸边的瓷砖然后慢慢下了水,只是他有些紧张,一定要扶住旁边的梯子才可以。

童墨见他这样,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你就不问问我要不要和你一组?”

盛砚抬头看他,轻轻“咦”了一声,解释道:“我觉得你会游泳,应该不想陪我浪费时间。”

童墨嘴唇抿了抿:“你就不能只考虑自己?”

盛砚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生气了,但又不是很明白,盛砚轻声回答道:“我不能。”

因为是你,所以我不能。

声音太轻,也不知道童墨有没有听清楚,但“噗通”一声童墨跳在了盛砚旁边的位置,水花飞溅起来,弄了盛砚一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盛砚擦了把脸,就见童墨朝着自己伸出来了手。

盛砚愣愣地把泳镜戴好,然后握住了少年修长又好看的手,微微用力握紧,少年的力量感让他觉得安稳又怀念。

站在水里,盛砚仿佛听不见童墨在说什么,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盛砚只是慢慢把头往水下埋。

他真的不喜欢水,盛砚如此想着,在水下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体随水流波动而摇晃,他试着让自己放轻松,视线转动,忽然注意到童墨的背心在水下也浮动着,恰好露出少年一截劲瘦的腰身。

盛砚忘了不能呼吸,一吸气,鼻子里进了水,呛了一下,身体也开始不停挣扎乱动,他感觉到攥着的童墨的手也在动,盛砚不舍得放开,但还是被挣开了,紧接着自己的身体被人用手托了起来,离开水的瞬间,盛砚觉得又活了过来。

童墨皱着眉头看他狼狈的样子,轻轻笑了:“水深不到一米,轻易淹不死你。”

盛砚避开对方的视线说:“再来。”

水下的世界仿佛是打开了另一扇门,盛砚觉得在水里的时间可以很慢很慢,慢到少年背心的边角随波摇摆,比心跳慢。

等他再从水里出来,童墨要笑不笑地看着他,难得给了句好话:“这次做得不错。”

盛砚只能笑笑不敢说话,生怕泄露了自己内心的秘密。

这时候,在泳池的另一端,同样在上游泳课的季子铭注意到了这里。

季子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