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丫鬟

高门大院的女子要做生意,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好在贾迎春还能跟王熙凤说说,贾迎春就是想林黛玉是绛珠仙子转世,那么林黛玉种花养草应该很有本事吧,到时候再配合她的灵泉水,林黛玉种花种草,王熙凤负责卖,多好啊。

只是这都贾迎春自己的设想,她想王熙凤那边应该问题不大,主要是林黛玉那边。

到了第二天,贾迎春便去找了林黛玉,就是林黛玉才来荣国府没有多久,就跟人家说种花种草卖,倒是不大好的。贾迎春琢磨着要不如这样,自己先种一些,先让王熙凤帮着卖,后面再看看要不要让林黛玉加入。

遇上银钱的事情,贾迎春多多少少都得多思考一些。林家是书香门第之家,怎么好去做铜臭味的生意呢。

林黛玉这样的,便也只适合拿着小锄头葬花吧。

在贾迎春的心里,林黛玉就是天上的仙女,哪里能把高贵的仙女拉到地底下呢。

“妹妹休息地可好?”贾迎春认为林黛玉初到荣国府,难免有不适应的地方。要是长辈问林黛玉的话,林黛玉必定不多说,要是年纪相仿的姐妹询问,或许会好些,“若有什么不好的,尽管说,都给你安排妥当。”

“很好了。”就算贾迎春如此说,林黛玉也不可能说荣国府不好,她过来呢。要是住进来第一天就说不好,难免让人觉得她在挑刺。

何况这院子确实不错,又不是简陋的院子,各方面都挺妥当的。

林黛玉昨儿和王熙凤一块儿过来的,自是知道王熙凤让人用心整理过的。若是自己现在说不好,那也相当于间接得罪王熙凤。

因着贾敏和林如海的儿子早些时候就治好了,贾敏也有就更多时间教导林黛玉,便也教导林黛玉一些人际交往。省得林黛玉傻傻地什么都往外说,便是亲外祖母家,那也不一样。

这亲外祖母还有其他孙子孙女的,哪里可能多疼外孙女呢。

贾敏早就交代过林黛玉了,也别什么事情都告诉贾老夫人,荣国府里那么多人,老太太忙不过来。就是林黛玉在扬州的时候跟其他人来往时,贾敏也有教导过林黛玉。

平日里举办宴会,贵夫人贵女之间的来往,贾敏都有一一教导林黛玉。

儿子的身体好了,贾敏也就能多去参加一些宴会,也带着林黛玉一块儿去。若是儿子的身体不好,贾敏就在忧心儿子的身体,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出去呢。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若真有不好的,直说就是。”贾迎春想到《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林妹妹就是什么话都不多说,默默地忍着,总是一个人独自受委屈独自哭泣,让人心疼。

这种孤苦的痛苦一定很不好受,在贾迎春穿过来之后,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林黛玉受那些苦。

“现在都很好。”林黛玉认真地道,“多谢二表姐关心。”

“做姐姐的,自是要多关心关心妹妹。”贾迎春拉着林黛玉的手,“我们姐妹之间还好说话,若是到了那块顽石假宝玉面前,可就不好说了。他平日最喜欢欺负女孩子,也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若见了他,远着些就是了。”

“多谢姐姐关心。”林黛玉才来荣国府,哪里知道贾宝玉好不好,她就是觉得贾迎春和贾探春不对付,贾迎春和贾宝玉也不对付。准确来说是大房和二房不对付,只是二房的贾探春和贾宝玉都没有到她的面前直白地说旁人不好,就贾迎春在说。

也许贾宝玉真的像贾迎春说的那样,也许不是。

林黛玉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一点,贾迎春这样的人不适合深交,就是当普通的表姐妹便好。她想若是自己今日和贾迎春好一些,他日又会如何。

贾迎春连堂妹堂弟都能随意说,那么贾迎春对待表妹又会是什么态度呢。

所以林黛玉虽然和贾迎春多说话了,但是她心里也有别的想法。

“你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的,若是我不多关心你一些,谁来关心你呢。”贾迎春看向林黛玉身边的丫鬟奴仆,在原著里,林黛玉身边的这些奴仆就没有几个有用的。

张婆子看出了贾迎春对她们的不喜,却也没有多说话。贾迎春是荣国府的主子,自己是林家的奴婢,张婆子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贾迎春计较这些。若是去计较了,反而让自家主子不好过。

待贾迎春走后,张婆子这才关上屋门。

“姑娘且小心些,多看些。”张婆子没有完全相信贾迎春的话。

要知道林黛玉才到荣国府,又只是一个表姑娘,就算林家家大业大,可林如海在江南不在京城。林如海不在京城,那么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处理,等林如海在江南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那也需要很久的时间。

“三表妹没有过来。”林黛玉陈述一个事实。

“大人算是身居高位,这荣国府也不差,哪里需要上赶着讨好人。”张婆子道,“说是好客吧,倒也没有必要刻意,相见,说些有趣的话,没必要去说其他姐妹兄弟如何。”

在张婆子看来,贾迎春太过急切了。

“论身份,三姑娘不如您,她若急着过来,未必就好。”张婆子分析,“就昨儿的事情,二姑娘牵着四姑娘走,还说了三姑娘的不是。二姑娘和三姑娘遇见了,也不好。”

林家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不代表张婆子就不知道这些。

张婆婆想林黛玉还小,有的时候就自己帮着看一些,免得主子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这倒是。”林黛玉微微点头,三表妹没过来未免就不好,自己也没有必要因为三表妹没有过来就不高兴。

而贾探春今儿睡得有些迟了,昨天在米塔族那边待得时间长些,回来就晚了。

贾老夫人没有让王氏等人日日过去请安,大房那边也不是日日请安,王氏也就没有让贾探春等人日日过去给她这个嫡母请安。王氏不乐意瞧见这些庶出的,立规矩得立,却也没有必要每天瞧着闹心。

王氏不喜欢庶出的,她掌管中馈的时候就没有多给这些庶出什么,就是按照份例走的。若是有的妾室和庶出要多一些东西,王氏也有敲打,不是每一次都多满足他们的想法,大多数时候都不满足他们,而是压下去。

没有正室喜欢妾室和庶出的,只不过她们又必须表现得端庄贤淑。

因着只是初一十五去给王氏请安,贾探春就有了更多时间。说来,贾探春还挺感谢贾迎春的,若不是贾迎春先前的闹腾,想来她也不能这么清闲。

贾探春昨天从米塔族带来的烤蛋已经冷了,她就把烤蛋放在空间里,回头给那些穷苦的孩子。就没有必要给身边的丫鬟吃了,免得这些人疑惑。

“姑娘可要去看看林姑娘?”侍书询问贾探春。

“不去。”贾探春拒绝去看林黛玉,不是她不亲近林黛玉,不对表姐好。而是没有必要,贾迎春防着她呢。

贾探春也不想去讨没趣,林黛玉是林家嫡女,贾敏好好地活着,林如海也好好地活着,而自己是庶女,贾政的官职不高,还是个闲职。从各方面来说,林黛玉的身世都比贾探春好,贾探春不过去,也免得被说自己讨好林黛玉。

贾探春自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的,只是能避免不要的麻烦,避免一些也好。

“二姑娘过去了。”侍书早上去端吃的,便听到了人说二姑娘早早就去看表姑娘了。

下人们都知道二姑娘对表姑娘的重视,一个个也跟着重视起来。先前,琏二奶奶就已经重新整理了芸园,那芸园就是给林黛玉准备的。

不管林黛玉有没有给下人们打赏,但是他们已经认定林黛玉得重视,务必得小心伺候这位表姑娘。

“侍书。”贾探春转头看向侍书,“你倒是挺关心他们。”

“奴婢便是觉得二姑娘拉拢她们,孤立了姑娘。”侍书为贾探春抱不平,贾惜春就知道跟着贾迎春,如今来了一个表姑娘,怕也是要被贾迎春拉拢过去。

“二姐姐是大房的,不一样。”贾探春认得清自己的地位,“以后,这府也是大房的。”

二房的这些丫鬟奴仆别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别想着去跟贾迎春争,没有什么好争的。

“只是……”

“没什么只是。”贾探春打探侍书的话,“我们这院子不是荣庆堂,你也不是鸳鸯。”

贾探春不希望侍书越规,不希望侍书跟那些丫鬟比,比不得的。

“我也不是二姐姐,帮不了你。”贾探春没有大方到为一个丫鬟去折腾,再想着啪啪啪打脸?

怕不是傻吧,这荣国府再没有规矩,却也不可能没规矩到这个地步。至少贾探春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古代封建社会自由自己的规矩,贾探春要是那么做,算什么啊,和丫鬟做姐妹吗?

那么其他贵女如何看她,认为她是傻子吧,其他贵女可不想跟丫鬟变成同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