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内奸被抓

猫祖宗理直气壮挠了人,苏锦瑟问了半天也不说为什么,最后霸道地推着苏锦瑟去睡觉,自己趴在枕头边直接闭上眼。

“你挠了她们,她们甚至不敢伸张,说明是做了坏事,她们是欺负你了,还是背地里骂我了?”苏锦瑟不依不挠地合理猜测。

猫发财抖了抖耳朵充耳不闻。

“那你说邹雁归今日好端端找我说话做什么?”苏锦瑟转移话题,躺在被窝里,伸出手戳了戳猫发财的耳朵。

猫发财用尾巴把烦人的手推开,不耐烦地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脸,示意她闭嘴。

“算了,兵来将迎水来土堰,晚安,大、小、姐。”苏锦瑟临睡前最后反击,一裹被子滚到最里面睡去了。

夜深后,猫发财懒洋洋地睁开眼,看着睡得香甜的苏锦瑟,伸了伸懒腰,最后挤着窗户跑了出去。

他站在屋顶上看着偌大的天兰寺,最后向着东边而去,那里是主持和沙弥们住的地方。

没多久,东边庙宇,火光冲天。

夜,瞬间热闹起来。

欧阳泛流红着眼看着进来的斐善和冷冷问着:“你不是去了阳曲诗会了吗?”

斐善和也不计较他的态度,自来熟地捡了张椅子,神情倒是颇为认真:“我听说你在找一个花纹?”

欧阳泛流一直翻开册子的手倏地停下,抬起头来,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不请自来的人。

“你最好不要耍我。”他咬牙切齿地警告着。

斐善和拿起一旁的笔直接在一张白纸上画着,冷静说道:“下面的花纹是不是这个?”他画工出色,虽然寥寥几笔但已有轮廓,只是和欧阳泛流之前散出去的合不上,但两者又隐隐有着诡异地相似,让人不得不犹豫。

“你在哪看到的。”欧阳泛流呼吸加重,死死盯着白纸上的花。

“苏家七娘子苏锦瑟。”他放下笔,揉着鼻子,“十三岁,与六娘子生辰前后脚,六娘子生辰你应该查得到,十一月二十七号,性格孤僻一直不被老太太喜欢,藏在深闺中,这花纹是她手中的一块玉佩。”

“玉佩?你可有曾仔细看过玉佩?”欧阳泛流心中一惊。

“看过,没什么特别的,有点像白羊脂,可中间有一块好似流沙玉,水波流动,不知什么料子,只是这花纹其实细看有点像阴阳八卦,她的是阴卦,你给的应该是阳卦。”

斐善和一反平日里的温和,前倾着身子颇有压迫感地质问着:“和太子有关对吗?”

“与你无关。”欧阳泛流翻脸不认人,立刻冷下脸来,对着一旁的黄门吩咐道,“把这个苏锦瑟带来。”

斐善和冷笑一声:“来不及了,苏家女眷和小郎君一起去了天兰寺,寺庙上还有邹明恩的幼女邹雁归,你说邹明恩那块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端端与长乐侯这种长袖善舞的文人纠结做什么?”

“你为何不早说!”欧阳泛流倏地一下站起,怒声呵斥着。

“我如何说,我等到花纹消息的时候苏家的人早已去了天兰寺,太子为何遇刺,难道真的是几个内侍能出卖的?外有强敌内有宵小,邹明恩前脚就去了苏府,后脚苏家七娘子就被带了出去,据我所知,此前这种礼佛,老太太从不带这个庶女出门,也许花纹的事情也许有人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早。”

欧阳太监脸色巨变。

“我本不该多嘴,可我如今之下场,欧阳太监也是能看到的,一时心软成不了大器,若太子不加以警惕,也许下一个就会是太子殿下。太监,好自为之。”斐善和一旦沉下脸,杀伐果断的气质浑然而生,杀气澎湃,一扫平日里的儒雅之气。

屋内显示死寂,欧阳太监坐在案几前,好似一尊阴冷狰狞的雕像,屋内烛火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风吹的微微晃动,把人脸上阴暗明灭之色照得越发可怕。

“那日在太子屋内的所有黄门侍卫全部关押起来。”欧阳泛流冷冷下令,目光盯着角落里的少监,“曾全,我连夜要去一趟天兰寺,太子的安全……”

“属下誓死守护殿下安危。”曾全扑通一声跪下,视死如归应下。

“我是信你的,太子最是念旧,你我这等皇后身边的老人从不曾亏待,哪怕来了太原都要我们带上,当日若不是太子身先士卒吸引走大部分主力,只怕你我便要当场折在这里了。”

曾全眼眶微红,哽咽说道:“属下定不负太监所托。”

欧阳太监临走前看了眼层层帷幔下遮挡住的太子,最后落在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神情匆匆地踏进黑暗中。

曾全起身吩咐黄门守卫好府邸,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直到一个小黄门匆匆入内小声说道:“太监走了。”

静坐的曾全睁开眼,看着黑沉沉的夜空,逼仄小院被黑幕压着,沉默地令人喘不上气来。在他的印象中三十五年的天空好像都是这样,东宫更是如此,偌大的东宫却让人觉得窒息。

他累了。

挥退小黄门的曾全怔怔地看着那一方天空直到微光亮起。

天,终于要亮了。

他入了内屋,掀开层层帷帐,看到里面露出的一张憔悴却依旧俊美的脸。

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长得极为相似,一张出尘绝色的美人脸,即使如此憔悴也令人觉得矜贵优雅。

“我的命是皇后娘娘给的,小人此生应该效忠殿下至死,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他手中握住一把匕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咬牙伸手刺了下去。

凌空一阵鹤鸣之声,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想被一条巨蟒缠住腰,被甩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柱子上,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门外出现的人。

“背主求荣,说得如此可怜,真是脏了太子的耳朵。”

“太……太监……”

黄门口中早已出去的欧阳泛流脸色冰冷地站在门口,一旁是之前闹得不欢而散的斐善和。

“你,你们……”

“匡你的,曾少监。”斐善和面对微笑地上千,眼底却是露出杀气,“太监说得对,卖主求荣,说什么撑不下去,只是你无能的借口罢了。”

长剑出鞘,抵在他脖颈处。

“你是谁的人?”

曾全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你们说的对,是我无能。”

“我不能说,太监说得对,但背主未必可恨,太监谨记。”

斐善和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抽手,鲜血撒到他手背上,滚烫,炙热,鲜红。

曾全竟然以死谢罪。

“算他死得早,不如内监的十八般酷刑定要给他上个遍。”欧阳泛流看着那双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人,恨恨说着。

“现在如何是好?”

“劳烦斐郎君守住太子,我带人速去天兰寺。”欧阳太监细心地放下帷帐,遮挡住一屋狼藉。

“可,不过事已至此,我还需替太子引荐一人。”

欧阳泛流眉心猛地皱起,心思百转,隐隐有了些猜测。

“谁!”

“东宫办事,速速开门。”

东宫内侍监出行办事,红衣红马,气势汹汹,在天光乍亮的大街上一闪而过,马蹄在青石板上紧促响起,零零散散的路人躲闪在一旁,根本守卫士兵不敢阻拦,连忙吊起城门目送铁骑远去。

“去,告诉刺史和邹将军,内侍监总管欧阳太监出城。”将士对着一个小兵严肃吩咐着。

与此同时,一行黑衣人同样翻山越岭自险境小路出了太原城,同样向着东边快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