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此话一出，秦可馨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下我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位。”
周凝理解她话中的含义，打趣道：“放心，没人跟你抢段老师。”
“段老师是谁？”
正在专心致志切牛排的温承斯突然插句问话。
周凝头皮发麻，她都忘了今天背着温承斯参加别的公司初选这件事来着。
正要含糊其辞糊弄过去，秦可馨又心直口快地解释道：
“领航影视的段亦准段前辈，他人可绅士可温柔了！”
温承斯皱眉看她，声音都严肃了几分：“你去领航影视参加初选了？”
单凭几句话就能猜准周凝今天的行程，在这人面前真的是毫无秘密可藏。
她清晰地记得，温承斯上周说，已经在鲸梦娱乐安排好一切，就等假期结束后入职了。
现在这样先斩后奏，放他鸽子，想来心里是不悦的。
周凝懂得察言观色，在他眉心蹙一起之前，先说了段漂亮的话：
“我家温先生好厉害，一猜一个准！”
正在切牛排的手突然滑了下，餐刀在盘子上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眸中火焰被这句话浇灭，虽然十分真情掺着九分虚假，也知道周凝是对外做戏，但他还是十分享受这个称呼。
把切好的牛排挪到周凝面前，咬重语气提醒道：
“初选辛苦了，填饱肚子我们去把证领了。”
果然，此话一出，那张戏弄得逞的脸瞬间坍塌下来。
对面的合作伙伴想到刚才强人所难，不顾温承斯的拒绝一个劲儿地往人家脸上贴，旋即为方才的言语道歉：
“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温总已经结婚了，刚才还把我妹妹介绍给他来着。”
“没关系，我家温先生工作能力强，多金又长得帅，趋之若鹜的追求者自然少不了。”
周凝挑眉看他，仿佛在说：看，我在外可是给足了你颜面，我可是个很诚实的合作伙伴。
温承斯笑得高深莫测，细品了一下她的形容，“这好像并不是一个好词。”
周凝只是笑笑敷衍过去，不做过多解释。
之后温承斯又埋入工作，跟对面的人探讨生意场上的问题。
周凝听了会儿，都是在说某个城市发展如何，GDP如何，诸如此类，她听得都懵了。
周凝本想在外边多待会儿，无论做些什么，只要能拖延一点领证的时间就行。
而她心里这点小九九，早被更为精明的商人看了个通透。
吃着餐后水果，温承斯慢条斯理地问：“上午初选结束了吗？”
说话间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秦可馨身上。
碍于这种无形的压迫感，秦可馨乖乖点头回应：“我和凝凝的片段都结束了。”
周凝来不及阻止，并牢牢记下秦可馨是个随便一威胁就能招供的同伴，日后在温承斯面前，可千万别带上她！
他看了眼周凝身上简单的着装，知道她向来爱漂亮，“还有一个小时，等下带你去挑件衣服。”
“浅色就可以，这件挺好呢，干嘛要换。”
她不重视的态度让人看了心寒，温承斯先是忍了忍，而后劝自己慢慢接受。
还想再问点什么，周凝的手机响起来。
来电是京都的陌生号码。
而知道她手机号码的，除了家人朋友，就只有领航影视的人事部了。
办事效率这么快！
周凝接听后，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她一时没分辨出来。
“你好，请问是周凝小姐吗？”
周凝懵懵懂懂回答：“是。”
对方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是领航影视的段亦准。”
“段前辈？”
这句称呼一念出来，在场两道视线刷刷看向她。
男人的声音是那种古代京城贵公子哥的调调，慵懒又不失高贵，因为得天独厚的音色，他的每部戏都是自己亲自配音，当然这也是他的口碑标签。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的初选，我和公司的高管讨论了一下，觉得你是可塑之才，所以你看下午有没有时间，能不能麻烦你再来一趟公司？”
内部人员亲自邀约，这无疑是离通过更进了一步。
周凝想都没想就应下：“可以啊，您看我几点过去比较方便？”
段亦准：“嗯……下午三点半，可以吗？”
“当然可以，多谢前辈。”
接收到对面秦可馨的求救，趁着没挂电话周凝忙不迭问了句：
“段前辈，跟我一起参加初选的朋友叫秦可馨，您能方便透露一下她的成绩吗？当然……如果不方便告知的话，我们另行等通知。”
段亦准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指尖翻阅资料的声音沙沙作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下午3点半一起过来吧。”
周凝给对面的人使了个搞定的眼神，一番口头感谢后才挂断电话。
打断旁边翻阅手机浏览资料的人：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下午三点半我要跟可馨一起回趟领航影视。”
温承斯欲言又止，思绪纷飞，过了会儿才认真道：“也行，多看看对自己没坏处。”
秦可馨在领航影视楼下的咖啡店等她。
坐上车，二人一起去了民政局。
温承斯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搁在皮质的方向盘上，指节轻弯，手背上纹络分明的青筋给人一种蓬勃的力量感。
感受到身旁炽热的视线，停在路口等待红绿灯时，他偏过头问：
“怎么了？”
“没事，那个……”周凝心里一咯噔，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他居然看入迷了，“刚毕业那天，领航影视来学校宣传，我就报了名。”
“嗯。”
浅浅的回应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态度。
周凝原本怯懦的心态，在想到协议上说好的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便收敛担忧不再解释这件事。
他们到了民政局取出号码，坐在大厅里等着。
期间没有交谈，各忙各的事，那冷漠疏离的样子，像极了来办理离婚手续的一对儿。
按照正常程序领到红本本的二人走出民政局，不少人侧目注视这对儿新婚夫妻，免不了在背后诟病。
刚给他们办手续的工作人员八卦着：“不出三个月必离婚，这样子的见多了。”
周凝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整，刚刚好。
“温……”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叫他温总，于是改口道：“温先生等下有时间吗？”
温承斯站在驾驶车门边，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周凝刚想重复一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要求，顷刻间打消念头：“算了，我自己打车吧。”
“上车。”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