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倒还是经常来找她一起逛街一起吃喝。
不过,赵默看起来精神头也不太好,而且总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她每每疑问。
赵默便道:“就是……舅舅……对我……太苛刻了……天天让我……熬夜画……设计稿……铁打的……身体……也要……熬不住了。”
沈唯一无奈叹气,安慰了他一回。
又恰逢洛文予回国,洛可可约她一起去接机。
沈唯一在微信上告诉赵渡这个消息。
原以为他会说什么。
可最后等来的,只是他一个淡漠的“嗯”字。
再没有其他了。
她不甘心,又问:“阿渡,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我哪儿做得让你不满意了?”
“阿渡,你心里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很笨,很没心没肺,可能没注意到你的情绪,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提出来,只要你说,我就改。”
那边很久没有回应。
“阿渡,你理我一下可以么……”
她感觉自己快哭了,眼眶又酸又涨,疼得厉害。
明明前几天两个人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沉默的抱着手机,鼻尖仿佛被什么堵着,热气上涌,用尽全力憋了好久,喉咙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声哽咽。
“阿渡……”她带着哭腔,给他发语音,“我好想你……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这时,微信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惊喜的盯着手机屏幕。
等了许久,等来一句:“对不起,我很忙。”
所以,他现在觉得她太粘人了,太烦了,不太想搭理她。
她现在真的变得很粘人了吗?
沈唯一自我反省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还好,虽然喜欢黏着他,但也懂得把握那个度,而且她现在一直在替爸爸管理家里的公司业务,还要去研究所上班,算是很独立了。
两人也没有天天腻歪在一起。
可他们还没订婚,就已经这样。
那以后,该怎么携手度过一生?
难道,她真的要嫁过去守活寡?
还是说,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哪怕她们还没有举办结婚仪式,简单领了个结婚证,就直接入了土?
不是不难受,也不是不心痛,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人闷疼不已。
沈唯一终于没忍住,泪水从眼眶滑落,在家哭了半晌,又想起什么,抹掉泪水,换了身衣服和洛可可在机场见面。
洛文予从非洲回来,
看到两个丫头并肩站在机场。
他走过去,一人头上砸了一个爆栗子。
并且给洛可可和沈唯一一人带了一本书。
“《演员的自我修养》?”
“二哥,你脑子真的正常吗?送女孩儿东西,怎么能送这种连作者都不认识的书?口红包包衣服当地特产是不香吗?”
“作者是俄国世界著名演员、导演、戏剧理论家阿列克塞耶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洛文予不屑的瞪她一眼:“你的智商和我确实不在一个层面上,我是正常的聪慧,你是不正常的愚蠢。”
洛可可:“……阿门,愿世界没有洛文予。”
洛文予:“不可能,根据物质守恒定律,没有什么物质会凭空消失,也没有什么物质会凭空出现,任何东西都是永恒存在的,只是存在形式千奇百怪而已,而我,现在以你哥的形态出现,以后死了就会变成另外一种形态,继续跟在你身边。”
洛可可横眉竖目:“啊,变态!你居然连死了也不会放过我!”
洛文予轻嗤:“像我这样高尚的灵魂,是不会跟随你这种小蠢蛋的。”
洛可可当场就发飙:“洛文予,你胆儿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告你爷爷!”
洛文予云淡风轻瞥她一眼:“你的手机已经被我禁止发送任何消息出去,在我修理完你之前,你休想让爷爷做你的保护伞。”
洛可可嘴角一抽,要不是迫于他当哥的淫威,她才不会来接他这个无情无义的毒舌男呢!
洛文予的视线从洛可可脸上划过,终于落在沈唯一垂头丧气的小脸上。
他和洛可可插科打诨半晌,她却站在一旁一句话没说,明显心里装着事。
她似乎刚哭过不久,眼尾还泛着可怜的微红,黑色的长睫像是被水打湿了,让她整双眼看起来湿漉漉的,像两汪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
心脏频率不断加快,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见到这个人之后,体内的多巴胺分泌正保持着直线增长且不可挽回的趋势。
在他的学术范围内,这种心跳赫兹,被称作为喜欢。
“唯一怎么不说话?”他低下头,凝着她格外莹润的眼睛。
眼神有闪躲,嗯,有些魂不守舍。
他飞快读懂她眼里的情绪,揶揄道,“不想二哥?”
沈唯一苦笑一声,摇头:“没有。”
洛文予一本正经问:“没有,是想,还是不想?”
沈唯一抬眸,看了看站在她身前的英俊男人,一米八一的身高,轮廓分明的脸庞,剑眉英挺,眼睛狭长。
一年多没见,他在非洲晒黑了不少,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性感的古铜色,灰色衬衣的袖子挽起来,挂在肌肉隆起的小臂上。
外头只披了一件深棕色羊毛大衣,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整个人显得又学术,又衣冠楚楚。
他见沈唯一看着他发呆,直接抽出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于是,整张脸因为这副眼镜而显出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没想就算了,先回去,让我狠狠先宰你们一顿,再找你们麻烦。”
沈唯一忙跟上,讨好的笑:“想,想了。”
洛文予顿住脚步。
沈唯一一时不察,差点儿撞他胸口。
洛文予不悦:“不怕把脑子越撞越笨?”
沈唯一喏喏的扯开嘴角:“对不起,洛二哥。”
洛文予审视她半晌,开口询问:“想了多久?”
沈唯一舔了舔唇,有些心虚:“我没算……”
洛文予注视着她的眼睛,透过漆黑的墨镜,大胆的直视着她的目光:“一年零一个月,397天,9528个小时,578680分钟,34720888秒。”
沈唯一眨了眨眼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