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是逼不得已。”韩英说得有些心虚，更是避开他人的视线。
“省省吧你，明明就是自己恨嫁，不想抚养嘉信。”马大娇吐了口口水。
韩英知道自己说不出她，便扭头看着牧嘉信，着急解释：“嘉信，你相信妈妈，当时我真的只是想把你暂时放在舅舅家，等我那边安稳下来，我再把你接走。”
牧嘉信任凭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爷爷，姑奶奶，我想单独跟着这个女的说几句话可以吗？”他转过身询问他认可的家人。
“去吧。”牧田点头，警告看着韩英，“不过要是有人敢打什么歪主意，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哼。”
吓得韩英瑟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说清楚也好，你放心去，剩下的交给我。”牧软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视线淡淡扫过马大娇夫妇。
“谢谢姑奶奶。”牧嘉信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转身面对韩英，脸上已然没有任何表情，眼里更是没有一点温度，冷漠如霜，“走吧。”
韩英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是什么没说准备跟上牧嘉信的脚步。
“阿英。”马大娇突然拉住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拽到一旁。马大娇还警惕回头睨了眼牧软，再小声说道：“等下你装装可怜，说点好话。不管嘉信这孩子怎么说，怎么骂你，你别还口。我看他是个容易心软的，只要你够可怜，我相信他还是会看在你辛苦把他生出来的份上给你点抚养费之类的。”
马大娇眼里流出贪婪的光，尤其是看到客厅里的装饰跟摆设，那光芒更甚。
听着这些，韩英的表情十分复杂。
“我说的你记住了没？”马大娇看着她不搭理，不耐烦用力推她一把。
韩英只得点点头，马大娇这才满意放人。
目送着韩英离去时，她那个满意的表情好像已经是得偿所愿似的。
牧软看在眼里，都无语笑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天要是不处理好，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啊。
“大婶。”她突然看着马大娇笑得甜美，“不如我们也来单独聊聊？”
她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马大娇还真就以为她单纯只是想聊天而已。
“好啊。”马大娇兴奋答应。
牧软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来。
眼下就剩下一个韩城，他看了眼严肃的牧田，连忙把头低下去。
老婆不在，他可没有那个闹事的胆子。
牧田用眼角余光瞥他。
在心里冷哼：真不是男人！
……
牧嘉信带着韩英来到一处无人之地便停下脚步。
韩英顾着忐忑没注意到前面的情况，一头撞到他后背上。
“对不起。”韩英赶紧道歉。
牧嘉信拿开扶着她的手，冷漠道：“没事。”
说完就是沉默。
韩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偷瞄她的儿子。
发现侧面看，儿子更像她。
不由想起当年的事情，悲从中来，眼泪便从她眼里哗啦啦流下。
“嘉信，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未婚先孕，你的生父也不要我们母子二人。我又没有本事，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只好找个男的改嫁。”
回想起这些，韩英眼泪掉的更加厉害。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介意我过去的男人，对方也肯娶我。但是提出唯一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把你带过去。”
“所以你毫不犹豫就选择抛弃我。”牧嘉信声音不见起伏，仿佛是真的不在意的样子。
韩英被他样子给戳中了，悲痛欲绝嘶喊：“不是的，嘉信。妈妈是自私，但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只是暂时把你放在舅舅那，然后再想办法接你到身边。可是我没想到马大娇那个黑心肝的竟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说到激动处，韩英直接没有办法站稳，看着可怜。
牧嘉信却依然是没有丝毫动容，冷漠以待，高高在上睨着他的生母，笑得讽刺，说道：“我听到了，你说我是个累赘，后悔把我生出来，把你害惨了。”
“你怎么会？”韩英哭声戛然而止，怔愣看着他。
“那晚我被你的哭声吵醒了，但我没说话，你以为我睡着，就在旁边跟那个男的说了刚才那些话。是你主动提出要把我送走。”这件事，牧嘉信记了十几年，每每想起浑身冰寒。
那可是他的生母，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嘉信，我当时只是为了稳住那个男的而已，我真的没有想着把你丢了。”韩英哭喊得更加厉害。
牧嘉信冷笑出声，看着前方树木上一对鸟儿。
一大一小。
大的叼着食物往小的嘴里塞。
“你说你后悔把我生出来，我何尝不后悔让你当我的母亲。可我在你的肚子里选择。把我生出来是你做出选择，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对你的选择负责，反而怪到我的头上。”牧嘉信喃喃道，闭上眼睛掩盖住内心的难受。
“韩女士，你的不幸不是我的造成的。你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试问这对我公平吗？”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韩英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
“你是该对我道歉，但我可以选择不原谅你。以后别再来，牧家不是你们可以想敲诈就能敲诈的。以后等我赚到钱，我会定时给你打一笔钱，就当是还你生我出来。虽然我曾经一度希望我没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牧嘉信抬步离去。
不管韩英在后面如何哭，如何喊他，都没有回头。
世人愚昧，明明错了还是妄想，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
另一边，牧软也给马大娇一个深刻的下马威，吓得她落荒而逃，以后是不敢再上门闹。
牧田知道牧嘉信是如何处理韩英的事情后，对他很是满意，决定提前退休，对外宣布他是下一任牧家继承人的事情。
牧软知道他的决定后，赶紧来找他。
“哥，你是不是忘了继承人的事情应该跟一个人商量一下。”
看着有点着急的妹妹，牧田疑惑道：“谁啊？”
“爸啊。”牧软激动喊出来。
牧田一愣，眼神立刻变得惊慌，“对啊，我怎么把父亲给忘记了。完蛋，他要知道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对外宣布继承人的事情，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虽说他已经都快七十了，但还是个怕爸爸的人。
“应该不会吧。”牧软不太确信说道。
牧田更是着急，拉住她的手恳求：“小妹啊，父亲最疼就是你。到时候你可要帮我说好话。继承人的事情我已经让人着手去准备了，现在停下来已经是来不及。”
“稳住，别慌！”牧软将手放在牧田肩膀上，“深呼吸。”
牧田照着她的话去做。
几个深呼吸之后。
“不信啊，小妹，我怕。”
看着他的样子，牧软噗嗤笑出声。
“好啦，没事。”她安慰道：“我来搞定老爸。”
“小妹，谢谢你。”有了这话，牧田的心可以放下大半。
牧软笑了笑，但其实心里也是很没底。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