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牧家对不起你啊，孩子。”
等牧嘉信说完他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纪凤敏已经哭得眼睛都有点肿。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听姑奶奶说，其实你们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前不久才得到消息的。”牧嘉信安慰道。
但要说他真的没怨过恨过，那肯定是假话。
毕竟在别人有父母爱护的年纪里，他却要遭受白眼，忍饥挨饿。
后来是他也接触到不少好心人，感受到不同的世间温暖，他才没有长歪，变成反社会人格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不过以后你回家来，就安心住下。奶奶一定护着你，虽然我跟你才见面，但我知道你就是个好孩子。”纪凤敏神情坚定道。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有牧软的功劳。
牧软在找到牧嘉信后就给家里打电话，都是说牧嘉信的好。
潜移默化，两位老人家也这么觉得了。
“谢谢您，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完成我该做的事情。”牧嘉信感激道。
“好孩子。”纪凤敏又激动要哭了。
“好啦，你还哭啥，别给孩子增加负担。”牧田没好气插嘴。
被纪凤敏狠狠瞪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铁石心肠。”
“我，这……”牧田无奈摊手。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还不是因为见到她哭，他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好心反被当成驴肝肺了。
“嘉信啊，我跟你说，以后你爷爷要是敢给你脸色看，就告诉我奶奶，我保证给你撑腰。”纪凤敏特别认真看着牧嘉信。
牧嘉信都有点尴尬看了眼一脸苦笑的牧田。
“奶奶，您言重了。爷爷看着是严肃点，但我相信他不管做了什么，也是为我好。”
他这是递了个台阶过去。
牧田当然明白，只是他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接。
一旁的牧软就推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赶紧接。
“咳咳。”他清清嗓子，“老婆子你就放心，要他真是个人才，我也会磨灭了。”
“你就知道这些，懒得跟你说。”纪凤敏还是不满。
“嫂子，我饿啦。”眼看自己大哥要被批斗，牧软赶紧转移纪凤敏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
纪凤敏着急说道：“那还等啥，赶紧去吃饭。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还是嫂子细心。”牧软撒娇抱着纪凤敏的手臂。
“乖。”纪凤敏笑眯眯拍了拍她的脸。
一行人移步饭厅。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
就是有人出来闹。
“你们让开我要进去问问爷爷奶奶，是不是找回那个野种？就不要我了。”
牧嘉信听到，眼睛变得黯然。
“谁啊？不会说话就闭嘴。”牧软推开椅子起身走出去。
“孩子，你别多想。出生你不可以选择，所以这不怪你。”纪凤敏赶紧开解牧嘉信。
牧嘉信这般性格细腻的人，容易敏感。
“没事，奶奶。”他笑了笑，但眼底是一片平静。
纪凤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求救看向牧田。
牧田对她摇摇头，意思是看看再说。
话分两头。
牧软走到了饭厅入口。
见到了被拦住的牧心。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往日高高在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变得她差点都不认识了。
“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人，别拿你们的脏手碰我。”
咦……
长相是不一样了，性格还是一样令人讨厌。
嘴巴也满嘴喷粪。
牧软撇撇嘴，在听到牧心对着佣人怒吼：“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拦住我见爷爷奶奶的，不想活了是吗？”的时候。
她懒懒开口：“我。”
不大不小的声音，宛如按下了静止时间的开关。
牧心看见她，眼里闪过害怕，恐惧。
“姑，姑奶奶。”连带着讲话都结巴了。
“你来这闹什么？”牧软环抱着手臂睨着她。
“我有事找爷爷。”牧心不敢与她对视。
“进来吧。”牧软说完转身进去。
牧心还以为自己听错。
半天才反应过来。
“放开！”她一把推开佣人，快步冲进去。
饭厅里四处飘香，食物的味道，让牧心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她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这些美味的食物了。
以前她唾手可得，还被嫌弃。
现在她后悔莫及，一切晚矣。
“坐下来一块吃吧。”牧软幽幽说道。
牧心立马拉开椅子，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虽然名义上这里也算是她家，可是这个家早就不欢迎她了。
现在她是得到牧软的恩准，才能进来。
“喂。”牧心准备动手，发现没碗筷。
顿时有些不开心，朝着对面一个佣人呵斥，“你眼瞎啊，不知道给我拿碗筷吗？”
佣人看她一眼，没有动。
“嘿，你是不是想滚回家喝西北风啊？”牧心拍桌子。
牧田几乎就要忍不住，嘴巴张开。
又被牧软的手挡了下肩膀。
“牧心，你怎么还死性不改。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大呼小叫吗？”牧软眼神淡淡问道。
“我，我不是。”牧心瞬间怂包，眼神怯弱缩在椅子那。
牧软懒得理她的演戏，扭头吩咐佣人去拿碗筷。
等牧心拿到碗筷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完全没有一点规矩，讲卫生。
喜欢吃的直接端到她面前，不喜欢的就用筷子挑来挑去，评头论足的。
“来，嘉信，你吃点这个鱼。”纪凤敏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她。
毕竟桌子上的菜很多。
“谢谢奶奶。”
本来一心沉浸在食物的美味里的牧心，听到一声奶奶，炸了。
啪。
她用力放下碗筷。
那碗直接裂开。
“你个野种！怎么有脸叫奶奶？”她指着牧嘉信怒喝。
牧嘉信看着她。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可这就是事实啊，你妈妈是个小三，你不是野种是什么？”牧心冷笑说道。
“我母亲当时不知道这事，她是被骗的。还有我母亲认识那个男人在前，所以要说谁是小三还需要重新定义一下。”牧嘉信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更没有生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相对对比牧心就差远了。
脸色蜡黄，头发也乱糟糟，衣服也不知道穿几天没换，皱巴巴的跟干菜似的，还有她那狰狞扭曲，嚣张气焰，真真是让人没法看。
“脸皮可真厚，为了赢得爷爷奶奶，还有姑奶奶的心，连这种谎话也敢撒。要是你妈妈先认识我爸爸的话，怎么不结婚啊？”牧心得意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