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裴霆深大喊一声。
牧软也看到了,倒吸冷气绷紧身体。
四肢也进入僵硬状态。
亏得一旁的裴霆深反应及时,夺过方向盘极力旋转。
在两辆车子只有不到十厘米的时候,避开了。
但他们的车子还是直直撞向一旁的电线杆。
危急时刻,裴霆深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搂过牧软的头,将其护在腋下。
乓。
巨大的声响过后是车头歪了,冒出滚滚浓烟。
裴霆深脑子被晃得有些晕乎。
“软儿,还好吗?”情急之下,他来不及转换称呼。
牧软也被吓得够呛,脑子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也就没有在意他的叫法。
“没事,你呢?”她咳了几嗓子。
裴霆深依旧护着她,一脚踹开车门,“安然无恙,赶紧下去。”
牧软来不及多想,从车里钻出去,反身对他伸出手。
两人跑下车后,赶紧远离。
看着那辆还在冒烟的车子,回想刚才的惊心动魄。
两人的脸色同时沉下,眼神犀利冰冷。
“五爷,您没事吧。”
此时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着急忙慌出现。
裴霆深觉得熟悉,眯起眼睛细想。
“你是老洪?”
他的声音冷冽,黝黑的眸子涌动着刺骨寒意。
“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老洪笑呵呵压了下帽子。
裴霆深视线越过他,看向那辆刚才撞他们的车子,“为什么撞我们?”
“这。”老洪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您还是去问老爷吧。”说完,他退到一边。
裴霆深拉着牧软走过去。
跟他们那辆车相比,眼前这辆完好无损。
他举手敲了敲车窗。
裴书荣那张满是笑意的脸缓缓出现。
当看到他是站着时,裴书荣愣住,“你什么时候?”
裴书荣手指颤抖指着他,神情激动。
裴霆深刚才急着要把牧软给救下,顾不上继续伪装。
“你想杀了我?”他淡淡启唇。
裴书荣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恢复平静。
“上来。”说完,他往里面坐,让出一块位置。
裴霆深不为所动。
“小心隔墙有耳。”裴书荣提醒道。
牧软也推了裴霆深一下,眼神示意他上去。
看着那个不给自己面子,反而这么听别人话的孙子,裴书荣气不打一处来。
“我跟你说话,你屁都不放一个。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还是我孙子吗?”
裴霆深不理会他酸溜溜的话,坐上去后,伸出手递给牧软,小心翼翼护着她。
见状,裴书荣就更气。
看着牧软的眼神越发不友善。
牧软感觉到,还故意亲密靠近裴霆深。
看到裴书荣板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就更开心了。
谁让这个老疯子刚才那样吓他们。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裴霆深终于分出一点注意力。
裴书荣理直气壮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见见让你丢下裴家这么大家业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车里顿时变得安静,气氛莫名诡异。
片刻后。
“所以你刚才让人那样撞我们,就是为了见我。”牧软突然笑着问。
裴书荣还一副不屑跟她说话的样子,连个正眼都没给,继续跟裴霆深说道:“人我见到,我不满意。”
“我的事您管不着。”裴霆深直接怼。
裴书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气得拍屁股底下的座椅,“不孝子,你是想气死我吗?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来看你脸色的吗?”
“我没请您过来。”裴霆深抱着手臂,直视前方,神情淡漠。
裴书荣被他压得死死的,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组织语言来骂他。
“是你对不对?”于是他换了个人攻击。
直勾勾看着牧软,像是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这小子以前虽然也胡作非为,但起码不会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就把我精心培养的人给毁了。”
“小姑娘,好手段啊!”
牧软被这么说,裴霆深第一个不乐意。
嘴巴一张,准备维护她。
牧软却抢先一步说话,“老头,麻烦你搞清楚。当初是我把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他给救回来,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把他养好。”
“他当初是怎么变得半死不活的,你心里没点数吗?还好意思说你精心培养。”
“小丫头,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裴书荣的脸色阴沉可怕。
牧软半点都不虚,懒洋洋道:“没错,你说你都这个岁数。做事还没点分寸,刚才要不是我们反应快,就被你给撞飞了。”
“我有那么蠢吗?我自然是对我的司机有信心。”裴书荣冷哼。
牧软白他一眼,“拜托,这世界上死于意外的人还少吗?万一你信任的司机突发什么状况呢?万一这辆车因为时间久而出现反应慢的状况呢。这些所带来的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话很有道理,也戳到了裴书荣,可他是怎样的人。
裴家大家主,多少人赶着上趟拍他马屁。
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错了。
“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不会让你所说的那些情况出现。”裴书荣硬气道。
牧软对他的狡辩无言以对。
“我感觉跟他呆一块会窒息,先下去等你。”说完,她推开门。
吧嗒。
门再次合上。
裴书荣不满冷哼,“小小年纪,牙尖嘴利,还妄想搭上我裴家。”
“您搞错了。”裴霆深没有感情道,“她不需要靠任何人,因为她就是名门。”
“一个小小牧家,谈何名门望族?”裴书荣的语气依旧是不屑。
裴霆深淡淡看着他,懒得解释。
裴书荣从他眼神里看到井底之蛙四个大字,气得一脚踹过来。
但被躲开了。
“臭小子,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目无尊长,我真是后悔让你来云省。”裴书荣怒声骂道。
“我想来就来,玉皇大帝也拦不了。爷爷。”他表情变得认真,严肃,“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对她做出危险的行为。”
“怎么?”裴书荣挑眉,神情不悦道:“威胁我?裴霆深,别忘了,我能给你一切,也能毁了这一切。”
“那就麻烦高抬你的手,毁掉吧。”裴霆深挑了眉,完全不在乎道。
裴书荣当然觉得他是在唬人,心里肯定害怕极了,不过是死要面子硬撑着而已。
“你可别后悔。”他微眯眼睛警告。
裴霆深耸起肩膀,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
“好,很好。不愧是我裴书荣的孙子,有骨气。很快你就会明白,骨气这种东西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裴书荣加重语气,神情凛然。
可惜他依旧没有吓倒他的大孙子。
“那我就睁大眼睛看着,希望到时候您还能说出现在这番话。再见。”裴霆深含笑推门下车。
“回来!”裴书荣沉声命令。
理会他的是关门声。
顿时就把他气得大喘气,死死盯着窗外,恨不得把车窗给烧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