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牧软怒喝，眼神幽冷刺骨。
“姑奶奶，您不能……”姜妍觉得她这是不分青红皂白，便想辩解。
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牧尘捂住了嘴。
“阿深，不好意思啊。妍妍她最近精神不太对，难免说错话。”牧尘满脸笑容看着裴霆深。
他的卑微，倒让牧软想起前世他又是如何高高在上将她折磨致死。
如果某一天，他要是知道自己就是被他瞧不起，百般利用的姜软，肯定会接受不了。
要不是她怀疑这杂碎背后可能还有人，她早就将实情托出，让他在煎熬，痛苦中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是如何被她一点一点弄死。
“师父，你觉得我要接受这份道歉吗？”裴霆深会问她，是有深层含义。
目的就是要告诉牧尘，牧软在他心中地位非常高。
如果牧尘敢打牧软什么歪主意，就要好好掂量一下有没有实力跟他刚。
同时会让牧软觉得他很在意她这个师父，日后会更护着他。
就算她还有别的徒弟，但他这个徒弟才是对她最好的。
果不其然。
牧软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柔和发光，“你想接受就接受，不用问我也行的。”
“不问你，我问谁。”裴霆深歪了下脑袋，眼眸清澈如水，光芒闪烁。
实锤了，裴有有又上线营业！
牧软觉得他可爱，没忍住rua了下他的头发，“好好好，随便你，想问就问。”
裴霆深满心欢喜，毫不掩饰表现在脸上。
当他转过轮椅面对着牧尘两人时，笑容瞬间消失，冷色融融，气势巍巍。
“社会复杂，还望两位以后谨慎行事较好。”他还教育起人来。
明明是他欺负人。
姜妍跟牧尘都想吐血。
奈何迫于势力。
牧尘还要感激不尽说道：“一定，回去后我会好好跟她说。”
“快，赶紧道个歉。”他又低头跟姜妍说道。
姜妍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
“你说啊。”牧尘都急了，拍她的背。
姜妍瞬间委屈红眼眶，不可置信看着他吸鼻子。
“行了，别在我这演戏。”牧软实在没兴致欣赏姜妍的眼泪，问道：“你们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是过来跟姑奶奶您问个好。”牧尘讨好说道。
“不是。”姜妍却直接打他脸，不顾他的眼神警告，往前站一边，大声说道：“之前您在医院的的时候同意我跟牧尘结婚，可时间过去这么久，这件事还没没有一点进展。”
“你们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牧软懒懒反问。
“牧尘说您是长辈，所以您不点头，我们就不能举行婚礼。”姜妍一副死都不怕的样子，也没有理会牧尘在后面拉她。
“听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该夸你们一句：尊重长辈啊。”牧软淡淡启唇，声音冷冽。
姜妍想大声回答是，又被牧尘扯疼了手腕。
“有完没完？！”她生气扭头瞪着牧尘，阴阳怪气道：“你不敢说，我还不能说了吗？我也是我爸妈捧在手心的宝贝，总不能无名无分跟你过一辈子，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牧尘被她吼得说不出话，愣然看着她。
姜妍深呼吸一口气，身体转回去对着牧软，语气坚定道：“姑奶奶，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希望你们牧家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您也不想外界传你们牧家是不守信用，背信弃义吧。”
“姜妍，我可真是小看了你。”牧软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她睨了眼姜妍身后的牧尘，仿佛看穿了什么。
牧尘立即躲开她的视线，这是心虚的表现。
“为了牧家的声誉，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你们就尽快把婚礼搞定。”
“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姜妍你是如何跟牧尘走到一起的，不用我挑明了说吧。”
“所以尽量低调点，也别让外人看我们牧家的笑话。”
她话虽然不好听，姜妍却很高兴，点头如捣蒜，“没问题，只要能举行婚礼就好。”
“牧尘，你也赶紧谢谢姑奶奶。”姜妍把牧尘拉到前面。
牧尘硬着头皮说一句，“感谢姑奶奶的理解。”
“嗯，没别的事就走吧，别打扰我吃东西。”牧软嫌弃挥挥手。
“那您慢慢吃。”牧尘说完就拉着姜妍急匆匆离开。
看着这两人背影，牧软微眯着眼睛。
刚才她好像get到什么，但一闪而过太快，她没抓住。
“师父觉得今天的事情谁才是主谋？”裴霆深突然出声。
也将牧软脑海里的迷雾拨开。
她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觉得怪怪的，这一切都是牧尘搞的鬼吧。”
“师父真聪明。”裴霆深温柔夸赞。
牧软尬笑几下，她那是根据对姜妍的了解，知道依姜妍的个性，智商是做不出今天的事情。
尤其是她说的那些话，更不可能。
所以要说聪明还是她家小深聪明，在完全不了解姜妍这个人的情况下，都能猜得出。
“好啦，不想他们，免得倒胃口。走，我们去吃面。”牧软收回思绪，推着他往厨房走。
裴霆深自然是乐见其成，顺便转一个话题，说些有趣的段子逗她，让她完全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此时，距离他们不远的牧家主花园里。
牧尘跟姜妍气喘吁吁分开。
两人眼里都装着兴奋，激动。
“还是你厉害。”姜妍崇拜说道。
牧尘就喜欢女人这么看着他，“你也不赖，我还以为没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不过还别说，你那个朋友是真的可怕。我被他看着的时候差点就露馅了。”姜妍想起裴霆深还心有余悸。
“是啊。”牧尘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
姜妍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心思，连忙改口：“不过你也不弱，他不过是会出生而已。你这么努力，聪明，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超过他的。”
“嘴巴这么会说话，让我尝尝是不是摸了蜜糖。”牧尘笑着猥琐凑过去。
姜妍娇笑出生，趁不备推开他，“哈哈，不给。”
说完，就跑开了。
牧尘兴趣盎然追上去。
两人都没发现，他们刚才站的地方隔着一面花丛的凉亭里有个人。
因着夜色昏暗，加上那人又是藏在柱子后面。
“嘿嘿。”人影移动，走到了凉亭的灯光下。
诡异的笑声正是从刘娅的嘴里冒出来。
她手搭在柱子上，看着刚才牧尘两人离去的方向，笑容逐渐阴险。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我还愁找不到帮手呢。有了这个秘密，牧尘你就得跟我合作，帮我把牧家家主的位置抢到手。”
她跟个神经病似的喃喃自语，说完就像是吃了兴奋剂，昂首挺胸走出六亲不认的姿势。
那天上的月亮看见，都会忍不住叹气。
好好的一家人，本该相亲相爱，如今却勾心斗角，互相利用。
欲望二字，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
翌日，又是忙碌的开始。
牧软睡到中午才被电话吵醒。
急急忙忙起身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出门。
这次她是独自开车来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区。
这里都是老旧的样子，连电梯都没有。
她是一路爬上五楼，敲响一扇红色铁门。
很快，门打开了。
一阵阴风迎面扑来。
牧软闻到奇怪的味道，连忙用手捂住鼻子。
“搞什么？”她嘟囔着跨步进去。
差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劝退了。
十来平米的客厅堆满东西，垃圾，书本，文件，衣服等等。
她这脚都不知道下一步走哪里比较好。
“辛叶宜！”她大喊一声熟悉的名字。
却像是石子掉落大海，迅速被吞没，依旧是悄无声息。
“真是够呛的。”她叉腰叹气。
随即她拿出手机拨打。
铃声在垃圾堆里响起。
一会，那垃圾桶也动了。
一个黑发及腰的女子出现。
她穿着宽松的衣服，素面朝天，带着黑框眼镜。面容秀丽，却眼眶青黑，脸色惨白，嘴唇干瘪脱皮，
“你来啦。”女子挠挠头坐起来跟牧软打招呼。
牧软费力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都已经成条的头发，无奈扶额。
“我说这位小姐，你到底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说完，她赶紧将口罩戴上。
幸好她了解辛叶宜，提前做了准备，不然肯定被这里的味道给熏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