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软揉完阿黄的头，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只能说裴霆深平时的戏演得好，就算行为在外人看来是有点暧昧的，她也没觉得不妥。
“突然有点肚子饿，小深你要吃东西吗？”牧软摸着肚子问。
裴霆深放开阿黄的头，“我去给你做碗面。”
“别。”牧软赶紧将他轮椅拉住，“这不是你家，小心隔墙有耳。”
她谨慎扫视几个在忙碌的佣人。
“那你随便，我都吃。”裴霆深眉眼温暖，真情荡漾。
加上他那张随意就能欺骗大众的俊脸，又正好长在牧软的审美内，可把她整得乐开花。
“我的小徒儿真乖，师父给你去做龙肉。”她捏了捏裴霆深的脸，转身一路哼着小曲走进厨房。
在厨房门关上那一刻，裴霆深旋即换上阴沉脸色，眸子幽暗，强大的气场挤得偌大的客厅都变得逼仄。
偷摸着走进来的姜妍在门口就如临大敌般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人。
她来是鼓起极大的勇气，也是瞒着所有人。
目的就是想在牧老爷子这讨个说法。
没想到刚进门就碰到一个如此吓人的男人。
裴霆深背对着也感觉到旁人存在，她转动轮椅，与惊慌失措的姜妍对视个正着。
“你，你好……”静默几秒，姜妍决定先打招呼。
因为她记得这个男的，他跟着牧家那位姑奶奶一起出现过。牧尘也跟她提过，这人背景强大，以后见到都要礼让三分，恭敬对待。
裴霆深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回应，然后按下轮椅走到客厅的一个柜子前，很认真在欣赏摆放在上面的古董。
姜妍搅弄着手指，快要被压抑的氛围搞到窒息。
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赶紧悄悄走人。
可一想到悬挂在她心上的心事，还有牧家那些佣人对她的嘲讽跟言语侮辱，以及牧尘这些天对她的不冷不热。
姜妍还是决定继续留下来，把她要做的事情完成。
“请问先生，姑奶奶在吗？”姜妍小声问。
裴霆深像是没听见，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姜妍感到无比挫败，正当她拿不出好主意的时候。
牧尘急匆匆的身影出现。
“妍妍。”他快速冲进来。
见到他，姜妍一下找回主心骨，红着眼眶扑进他怀里，“牧尘，我好怕。”
“没事，我在呢。”握着她瘦削的肩膀，牧尘心隐隐作疼。
两人你侬我侬了片刻，姜妍才稳住情绪。
“牧尘，你经常跟我提起的那个朋友也在。”姜妍连指都不敢指，声音非常小提醒一句。
牧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
“阿深！”他推开姜妍，大步走过去。
姜妍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差点没站稳跌倒。
她下意识想叫牧尘，但看他背影都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的样子。
便打小念头，撇撇嘴，不情不愿跟过去。
“好巧，我们又见面！”裴霆深的冷淡不妨碍牧尘的热情。
裴霆深放下手里的花瓶，转动轮椅。
轮子就刚好压过牧尘的脚背。
牧尘倒吸冷气，一句靠你妈到了嘴边又憋回去。
“是挺巧的。”他还得强颜欢笑，目光友好和善。
裴霆深面无表情与他握了下手。
“你刚才压到牧尘的脚了，为什么不道歉？”姜妍本来还挺生气，可是看到牧尘被欺负还不敢说的样子，她有点不忿。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
当然这种感觉裴霆深是没有。
他眯起眼睛，嘴角含笑，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和善。
“我需要跟你道歉吗？”
这句掺杂了柔和的话，他是对牧尘说。
“你哪有压到我脚，都是误会误会。”牧尘连忙赔笑。
让他那张本来还算是帅气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油腻。
姜妍见他竟然不跟自己站一条阵线，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就有，你干嘛不说。你看看你，额头都出汗。”
“别说了。”牧尘朝她挤眉弄眼，恨不得将她的嘴巴堵上。
姜妍一心要跟他闹别扭，并不想管他那些小动作。
她还干脆走到裴霆深面前，指着他，“你做错事为什么不承认，这样不好。”
裴霆深睨她一眼，眼神讽刺。
姜妍的手顿时被什么刺了下似的，连忙收回。
“如果是自己失败，情有可原。但如果是因为一个蠢货导致满盘皆输。”裴霆深似笑非笑看向牧尘。
牧尘全身一紧，明白了他的警告，一道凉意顺着脊背急速传到脑子，逼得他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你这个人怎么还威胁别人呢。”姜妍愤怒道，不过声音是小了许多。
牧尘见她还要往前走，一把将她拖回来。
姜妍整个人摇晃好几下，脑子都有些发晕。
“你给我闭嘴！”牧尘几乎是咬牙切齿警告。
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他，姜妍一愣。
接着眼泪流出。
“你凶我！”姜妍委屈巴巴控诉。
牧尘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忍了又忍，用最后那点耐心哄道：“你别闹，我都跟你说过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朋友！”姜妍很激动，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什么朋友还能这么欺负人啊？我是心疼你，你居然还凶我。牧尘，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牧尘顿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无以言对。
但他并不是因为对姜妍的愧疚，而是觉得姜妍的无脑让他有些厌烦。
“大吵大叫什么啊。”
牧软娇糯的声音忽然出现，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她从厨房那个方向直直走到裴霆深身边。
“怎么回事？”她的视线在这几人之间来回移动，脸色也不太好，“我不就是煮个面的时间，你们就上门来欺负我的人。”
本来她煮完东西，准备出来叫小徒弟进去吃。
结果就看到两个让她恶心反胃的。
“姑奶奶，这都是误会。”牧尘慌忙解释，“我跟阿深是朋友。”
“是吗？”牧软怀疑上下打量他，在他身体紧绷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慢慢收回视线。
“小深，你说我就信。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牧软换了个方向问道。
裴霆深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着姜妍，神情也很平静，语气更是没有一点波澜，“我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你没有必要为这个生气，免得气坏身体。”
这话听着就有毛病，模棱两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可他偏要这样说，就让人有很多遐想的空间了。
还有他最后那句才是绝了。
一向护短的牧软一听，炸裂。
我这么好总是关心我的徒弟，竟然被你们两个杂碎欺负。
叔可忍，嫂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