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惦记体质的牧软此刻正准备离开酒店。
她走到门口,想起徒弟裴霆深来,便给他发了条信息。
很快,裴霆深回复了,要她在门口等会然后跟她一块走。
牧软不疑有他,收起手机开启等待模式。
此时的裴霆深在放下手机那一刻,瞬间进入面无表情的状态,眼神冰冷,及时对面坐着的是他的爷爷裴书荣。
“我千里迢迢放下一切过来找你,你就这个态度接待我。”裴书荣的眼神同样冷。
他是新时代的独裁者,在裴家就是圣旨般的存在。
没有哪个小辈敢忤逆他。
偏偏就眼前这个孙子,能力出色,是最优秀的继承人,但他却非要呆在云省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
放着九五城的荣华富贵不享。
裴书荣自问识人有道,却竟然看不透这个孙子在想些什么。
“爷爷要是不想看到我,就赶紧回去。你要是还想呆,就让老六陪你。”裴霆深对随随便便就能把小孩吓哭的裴书荣无感,多余的眼神更没有给一个。
他口中的老六也就是段艺嘉,今晚组织了这场饭局的人。
现在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没事去多管什么闲事,搞到现在被夹在两座大山之间。
“对对对,老爷子您要是想在云省逛,我陪你。我很闲,时间多得很。”段艺嘉擦了擦额头说道。
真是卑微又弱小!
裴书荣对孙子的拒之门外显然不悦,但他压住情绪。
“小嘉,你也老大不小,该做点正事。别让你爷爷整天跑到我这里投诉,我还没说是你小子带坏我裴家的孙子呢。”
裴书荣这是把怒火发泄到无辜段艺嘉身上。
段艺嘉还不敢反驳,解释,委屈巴巴低着脑袋。
裴霆深淡淡看他一眼,扭头就怼裴书荣,“他姓段,不姓裴。就算有什么,也轮不到您来教训。”
“臭小子!”裴书荣怒声指着他吼道:“翅膀硬了是吗?现在连我你都敢说。”
“我只是就事论事,现在大清都明灭多少年,您还活在古时候吗?这里也不是一言堂。”裴霆深连声音都没有起伏,就让裴书荣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在疼。
他真是后悔,没事来找这个臭小子做什么,简直就是找虐。
“行,我不说。但有一件事我我作为你的爷爷你就必须听听我的意见。”裴书荣还是改不了霸道。
裴霆深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娃娃走得很近。”
“这件事你无权过问。”裴霆深又是一个无情的怼。
裴书荣立即闭上眼睛,深呼吸。
在心里跟自己说这是亲孙子,在整个裴家都找不到同样有能力的,要是宰了他,裴家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你别忘记你是有婚约在身。”裴书荣冷笑道。
裴霆深表情微僵,眼神更加凉薄刺骨。
“爷爷,要是您还想让我打理裴家,最好处理完这件事,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蠢货。”他的声音幽幽,并不因为对面是他的长辈而有所减弱分毫的气势。
“臭小子,谁惯得你这毛病!”裴书荣反应过来,就看见裴霆深已经在门口了。
裴霆深听见他的怒喊,也是头也不回,潇洒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气得裴书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岂有此理!”裴书荣用力拍桌子。
上面的碗筷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一旁的段艺嘉努努嘴,心里抱怨他哥的不厚道,把他丢给一头发怒中的老虎。
尽管这头老虎上年纪,但他当年的威风凛凛以及獠牙还在呢。
“小嘉。”
“到!”段艺嘉坐直身体,严阵以待。
裴书荣看着他,想起刚才来自孙子的警告,火气更盛,
“你见过那个女娃娃吗?”他讲话的语气还是稍微缓和了些。
段艺嘉都怀疑是不是他耳朵出现问题,悄悄看裴书荣一眼,见他虽然生气但在很努力压制着。
“见过几面。”段艺嘉不敢撒谎。
裴书荣深呼吸,平复心情,“跟我说说你对她的印象。”
“嗯……很厉害。”段艺嘉沉吟片刻,搜肠刮肚只能用这么三个字来形容。
对于他的词语匮乏,裴书荣都想不顾身份给他丢个白眼。
“因为她真的太出乎人意料了,您要是见到她,我保证您也会有我这样的感受的。”段艺嘉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裴书荣冷哼,“我是该找个时间跟她见一面。”
这次他来不就是因为接到玉皇拍卖场许经理的汇报,然后专门抽空过来见那个女娃娃的吗?
“你来安排,我等你消息。”裴书荣下命令式的说完,起身跟保镖离开。
段艺嘉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裴霆深这么反感裴书荣跟牧软见面,他头就在以+10086的在变大。
他这是无事惹得一身骚啊,这回要如何收场。
跟沮丧的段艺嘉不同,此刻的裴霆深在门口见到牧软,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师父。”
听闻他的声音,牧软随即转身。
“你干嘛去?这么久。”说着,牧软走到他身边,自然推起轮椅来。
“跟熟人见了个面。怎么样,庆功宴还顺利吗?”裴霆深声音柔和问道。
牧软便打开话匣子,跟他说在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
要说的太多,直到车子停在牧家大宅,话题才结束。
牧软见韩五不在,便邀请裴霆深回屋坐。
裴霆深自然是乐见其成,还偷偷跟韩五发短信,提醒他等下如果有电话打来问他今晚有没有空,就让他说没空。
牧软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推着他走进大厅。
有段时间没有登场的阿黄,鬼鬼祟祟从某个角落里出来,爪子搭在轮椅上,吐着粉粉有点黑点点的舌头,乖巧蹲坐,歪着脑袋看裴霆深。
“哟,我们家小黄黄是想你了。”牧软打趣道,弯腰揉了揉阿黄的脑门。
裴霆深也把手伸过来,放在阿黄脑袋上动来动去。
看着还是在揉脑袋,实则是不动声色跟牧软接触。
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裴霆深感到深深的无奈。
别人可以光明正大,他却要偷偷摸摸的,装得没有那回事,就怕被发现以后更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