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牧田的怒气化作几根钢针，戳进牧天宏的身体，使得他头昏脑涨，耳朵作响。
“爸，你搞清楚，我才是您亲儿子！”牧天宏把心底的话吼出来。
“白宣跟姑姑跟您都没有血缘关系，您为什么总是护着外人。”
“住嘴！”牧田气急败坏甩出去一巴掌。
牧天宏的头都被打歪了。
又被牧田给狠狠踹一脚，他直接扑街。
“再让我听到一句你说你姑姑，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牧田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牧天宏一阵后怕，瑟缩着身体求饶连连。
“不知好歹的玩意！”牧田骂了句，转身走出杂物间。
什么血缘不血缘，关系只能靠这玩意来维系吗？
他倒是有儿有女，可比起关心他，没有一个比得上小妹。
小妹即使住在乡下，每天三个电话，询问他身体状况。不怕辛苦跑到山上给他采药，让他保养好身体，甚至在他有危险的时候，连命都可以不顾。
换做现在试试，如果他有危险，他敢保证牧天宏这个混球是跑得最快。
“赶紧滚出来，跟我上医院。”
牧天宏还以为可以松口气，又听到牧田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他始终是个怕死鬼，只好乖乖听话。
父子二人到医院时，白宣已经处理好住进病房。
此时牧软不在，只有房妈在忙前忙后。
“咳咳。”牧田都有点不好意思走进来。
见到他，房妈立即放下手头事情，赶紧问候，“老爷子好。”
“别多礼了，白宣劳烦你照顾。”牧田打了个手势。
房妈受宠若惊，连忙回复：“这多是我该做的。”
牧田看了眼闭着眼睛的白宣，压着嗓子问：“情况如何？”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多休养一段时间。”房妈看着脸色惨白，额头上裹着纱布的白宣，忍不住落泪。
“老爷子，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但夫人真的太可怜了，老爷子您就看着白家的份上，帮帮夫人吧。”房妈鼓起勇气恳求。
牧田愧疚叹口气，“是我们牧家对不起白宣，你放心，我一定给她一个公道说法。”
房妈的道谢还没说出口，白宣醒了。
她第一时间看到牧田，连忙要起身，“爸爸。”
“诶，别动。”牧田眼神示意房妈过去摁住。
白宣却坚持要起来。
房妈见她这般不珍惜自己，有点生气，忍不住说道：“夫人，医生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要是真不想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还是别乱动的好。”
“还有也别辜负了姑太太三番几次的帮忙。”
白宣这才躺回去，对着房妈扯了扯唇，“我错了，房妈别生气。”
“唉。”房妈怎么会真的舍得，就是看着她这么难不好受而已。
牧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也不太是滋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房间里温情脉脉，病房外有人鬼鬼祟祟。
牧天宏悄悄往病房里看一眼，没有听到牧田叫自己，他心想干脆溜走。
刚转身，就被人给抓住肩膀。
“去哪？”
牧天宏定睛一看，正是牧软。
看着笑眯眯的牧软，他的两条腿开始打颤。
“姑，姑姑。”牧天宏结结巴巴瑟缩着身体。
牧软冷哼，拖着他往里走。
牧天宏当然要挣扎，奈何力气敌不过。
“哥，来啦。”见到牧田，牧软开心打招呼。
见到她，牧田的不愉快也是一扫而光，朝她走来，“你去哪了？”
“我去找医生，问问关于白宣的情况。”牧软站定，任由牧田宠溺拍拍她的头。
“我家小妹就是体贴，做事情也周全。”牧田此时看牧软，她都是浑身发着光，就跟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的。
牧软一向被他夸惯，但今天觉得受之有愧。
“哥，我哪有这么好！我自己就是医生，还要跑到医院来。”
“今天白宣这种情况还是来找西医比较稳妥。”牧田安慰拍拍她的肩膀。
牧软其实也知道，就是一时有那样的想法。
“对了，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他鬼鬼祟祟的。”牧软说着就把牧天宏给丢出来。
白宣跟房妈见到他，都十分愤怒。
要不是努力压抑着，她们两个早就做点什么了解气了。
“是我带他过来，是给白宣磕头认错。”牧田看见牧天宏就沉下脸，眼神刺骨。
牧天宏缩了下脖子，尽量把自己的头埋进膝盖。
大有一副我这样，你们就看不见我了的样子。
看得牧田更是怒火冲天，上去就是狠狠踹一脚。
“给我滚过去！”
牧天宏哪敢不从，跟一条虫子似的爬到病床边上。
只是看着白宣，他一个字都没法说。
“说话！”牧田说着朝他后背踢一脚。
牧天宏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压住身体的难受，嘴巴动了动。
“白宣，对不起。”
“不必了，你的道歉我承受不起。我们离婚吧。”说完，白宣闭上眼睛。
泪水从眼角滑落，神情淡漠。
她哭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可怜自己以前的痴。
为了一个不值得男人，放弃自我，蹉跎半辈子。
“白宣，我真的知道错，你千万不要跟我离婚啊。”牧天宏就是再傻都不会肯。
白家在云省也是有头有脸，要是知道他们离婚，回头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难他呢。
“离婚，我赞成。”牧田冒出一句，碾碎了牧天宏的希望。
白宣感激看着家公，“谢谢爸。”
“是我们牧家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忽略了你。改天我一定亲自到你们白家负荆请罪，今天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个逆子逐出家门，算是对给你一个小小的交代。”牧田的语气充满愧疚。
白宣惊住，说不出话。
“爸，您不能这样！”牧天宏抱住老父亲的大腿，嘶声裂肺哭喊，“要是我妈知道您这么做，一定会生气的。”
“混账东西！”牧田用力将他扯开，退到一旁，“少拿你妈妈来威胁我，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给你求情，老子也不会松口。”
话说到这个份上，牧天宏就是再哭，再闹都无济于事。
他一脸绝望，目光充满仇恨盯着牧田。
这一刻，他们不是父子，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牧田感觉到他的恨意，身体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