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蓝泽给画扇买了衣服,所以她上课已经很久没有捣乱了,但是认不认真上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曾经,有一个魔咒跟了画扇大半个前生,她以为她早就摆脱魔咒了,现在重新上课,那个魔咒就来了。
她和云深不知处的其他学子一起上学,坐在蓝泽左手边,一开始好好的,她也有听课没有捣乱,结果等先生一说“上课!今天的学习内容是……”画扇就开始欲欲跃睡了,她越来越困,越来越困,眼皮越不受她控制,她都没力气睁开。
这个魔咒今天终于重出江湖了。
画扇把这个称作“沉睡魔咒”!
只有上课的先生能解开这个魔咒,其他人都不好使。
不见蓝泽从画扇开始困时就盯着她冒冷气了吗?画扇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让其他的学子挺直腰板,提起十二分精神,一点小动作都没有。
上课睡觉的代价就是家规抄写套餐,次数以倍数翻滚,就像高利贷一样,越滚越多,有时还要当天交,不然就去戒律堂挨戒尺。所以画扇每天晚上就一直抄书,前几次她还老老实实抄书,因为蓝泽在旁边盯着她。后来她白天不听课导致课业跟不上,又得缠着蓝泽给她补课,蓝泽便没有时间盯她抄写了。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画扇白天睡觉晚上抄书,白天睡觉晚上抄书,有一天被罚了十遍,还要当天抄。她吵到半夜还有五遍没抄完,当夜就跑到蓝泽房间里哭泣,哭到他不耐烦起来破戒帮她抄书。
幸好画扇之前学写字时是按着蓝泽对字迹临摹的,两人的字比较相似。只要把蓝泽抄写的放在底下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看着画扇哭哭啼啼的样子,蓝泽心有不忍但还是要借此机会教训她,“知道错了吗?”
“嗯嗯,知道错了。”
“下次还敢吗?”
“敢。”
“嗯?”
“不敢不敢!”蓝泽一个眼神,画扇立马改口,生怕蓝泽撂下笔回去睡觉,要知道现在过了亥时了,是蓝家人休憩的时间。
“知道错哪里了吗?”
“昂?哦哦,知道知道。不该上课睡觉。”
画扇认错良好,蓝泽也就放过了她,“下不为例。”
明天她要是还被罚抄书,就算哭死在这里,他就禁言不理她!
“好说好说。”
因为在蓝泽的寝室,他刚从床上被拉起,只是穿了里衣,未束发也未带抹额,三千青丝捶下,执笔抒写,人在温暖的烛光里如同散发美人。
“你再看我就只抄写一篇。”
冷冷的声音打破了画扇的发呆,她也立马抄了起来。
“我说蓝蓝啊,你的头发好顺啊?你是用了飘柔吗?”画扇撩起了对面美人的一缕头发,大拇指个食指碾磨。
蓝泽面无表情的抽回发丝,“何为飘柔?”
“就是洗发水啊。”
“没有。和蓝氏子弟一样。”
“可是他们没你的好看。”
“……你抄到哪了?”
“我马上抄。”
时间在笔尖悄悄流逝,蓝泽把抄好的纸拿起来吹干墨迹,然后放好,想着画扇也该抄完了,结果看过去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的毛笔墨汁晕满了整张纸,这一篇抄好的全废了。
蓝泽小心抽出画扇手里的毛笔,还把外衣披在她身上,他自己重新坐下,呼了一口气,重新抄过。
第二天早课,大名鼎鼎的青蘅君居然有了困意,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被先生发现了。
“霖生。”先生点了蓝泽的大名。
“在。”蓝泽起来回话。
“可是身体有碍?”
“并无。”
“那昨晚可有休息好?”
“……并无。”
“几时休息?”
“……子时。”
“为何?”
“……整理书籍。”
“下不为例。去抄家规……两遍吧。”
“是。”
“枢机。”
“啊?在。”
“你也去。”
“哦。”
在老师点名蓝泽的时候,瞌睡的画扇就惊醒了,在身边人遭殃时画扇就特别有危机感。
画扇在云深不知处最大的感慨就是抄抄抄。幸亏蓝家不仅仅是只上理论课,要不然她就一直睡下去了。蓝家除了理论课还有剑道课,实战演练课,音律课,和选修医术和符箓。画扇虽然上课插科打诨,因为有蓝泽开小灶她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她的动作任课先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爱又恨。
好在画扇在户外课不会犯困,下午有剑道课,画扇的剑术也是蓝泽教的,他还送了画扇一把剑,剑身粉白,剑格护手为玫瑰茜红,名叫相思。
“枢机,课间不可离开校武场。”蓝泽拉住偷偷离开的画扇,对她的举动满是不认同。
“嘘——”画扇左右看看校武场上的学子都在认真对练或是自己练习,没人发现她的动作。既然被蓝泽发现了那就把他拉下水!“反正没多长时间下课了,你和我来一个地方!”
画扇拉着蓝泽的手,一拉没动,第二次对他娇嗔,“走啦~”这下一拉就发现拉动了,她对他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走啦走啦。”
为什么叫云深不知处?因为山多,云也多。画扇把蓝泽往后山里带,蓝泽对后山的熟悉度还没有画扇这个刚来不久的人熟悉。
他们穿过潺潺小溪,踩在露出水面的石头上,画扇走一步身后的蓝泽就走一步,并且要画扇牵着手,要不然他就不动。
他们走过一片草地,此时的草地上开满了野花,草长莺飞,山花浪漫,画扇放开了蓝泽的手跑进了花丛。
蓝泽把手收回袖中,站在原地不动,只有两眼随着画扇移动。
“小心蛇虫出没。”
画扇扎进了花丛,一会儿就跑回来了,背后似乎藏了东西。
“蓝蓝,你快闭眼!”
蓝泽对画扇的称呼似乎喜欢了,他听话闭了眼,能听到画扇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感觉到她的靠近,闭了眼睛,其他器官的感觉更加清楚了。他能闻到画扇身上的香味,也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又听到她的吩咐,“蓝蓝你低下头。”
他低下头,这下他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喷在他身上,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青红剑。
头上一重,他睁开了眼,只见他熟悉的笑脸在他眼前灿烂如阳。那双亮晶晶犹如夜晚繁星的眼睛里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头上戴了一个花环,就和画扇头上的那个一样。
“好了!”画扇如此说道,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狡黠一笑:“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画扇背完她的装逼诗句,却见蓝泽呆住了。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道:“诶你怎么瞳孔变小了?蓝蓝你傻了吗?蓝美人?”
蓝泽抓住了画扇作乱的手,“你可知,这是何意?”
“啊?不知道啊。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题目忘记了,后面还有,我忘了。诶呀,疼疼疼,蓝蓝你抓疼了我了!”
画扇把手抽出来,怪道手怎么那么力气?注意到蓝泽的情绪,她道:“怎么了?不是赞美你吗?诗里不是讲了吗?有一个美人,美到连凤凰都去追求她!”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是……”
“嗯?”
“……枢机,以后不可与他人背诵《凤……》”
“风什么?”
蓝泽又不说话,画扇觉得他可能吃醋了,“好了,你不要皱眉了,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像个老头子似的。在我心里你最美,别人配不上我背诗夸赞好了吧?蓝霸道?”
蓝泽听到新称呼,又蹙眉了,为什么画扇热衷于给别人取花名呢?
就像他弟弟蓝启仁被叫做不高兴,他自己则有更多的名字。
画扇和蓝泽来到了一处山峰,眺望天涯。山中云雾缭绕,露出几座屋檐。
“蓝蓝,我发现你家的山头好大啊!”
不等蓝泽作答,画扇找到一处平地坐下来,“诶呀,好累啊。”
身边有一棵大树,刚好遮阴。
“蓝蓝,你杵在那干嘛?过来!你也坐下嘛!”
蓝泽坐下来,默默整理被拉皱的衣服。
“啊~这里好舒服啊,好凉快啊,是不是蓝蓝?”
“不可躺下……”
“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人。”
画扇将蓝泽拉了下来,差点让他摔在她身上,幸好蓝泽手快撑住了地面,两人脸的距离大概只有一巴掌那么宽,蓝泽兀地远离她,没有躺下,也没有离开。
画扇笑笑,没有强求,双手枕着,透过树叶缝隙看阳光潋滟。
“蓝蓝。”
“……”
“你可以弹琴给我听吗?”
“……”
画扇说完后半响没有声音,蓝泽没拒绝也没说同意,她等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琴声。
“如果你听我哼的曲子,你可以弹出来吗?”
“不知。”
“那我唱了?”
琴声停住。
“戏子多秋
可怜一处情深旧
满座衣冠皆老朽
黄泉故事无止休
戏无骨难左右
换过一折又重头
只道最是人间不能留
误闯天家
劝余放下手中砂
张口欲唱声却哑
粉面披衣叫个假
怜余来安座下
不敢沾染佛前茶
只作凡人赴雪月风花……后面我忘了。”
画扇盯着天空出神也没注意有人注视着她,许久,终于想起了琴声。
就是她刚刚乱唱的,她惊喜的看着蓝泽,虽然有些还不顺,但能听出来了。
画扇就这样躺着看着他,蓝泽根据记忆弹着琴,偶尔分神看看画扇,发现她平日的乖张灵动只剩下了娴静温柔,眼里波光粼粼。
一曲完毕,画扇夸他:“蓝蓝你可真是个天才!这是我当年上课偷偷看的画本,讲什么故事记不太清了,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歌了。”
“枢机。”
“嗯?”
“我在。”
“哦。”
“我在。”
“真好。你还会其他的吗?”
“会。”
“那弹给我听好不好?”
“好。”
琴声再次响起,“这首曲子叫什么?”
画扇转过头,蓝泽认真弹琴,没回答,她也就没继续问,趁着有摇篮曲,她就闭目入睡了。
一曲弹完,她也到了深度睡眠状态。蓝泽收起了琴,对着熟睡的人答道:
“是《凤求凰》。”
“……”
他也不需要回答,他在画扇身边躺下,大手抚开画扇脸上的头发丝,手往下移,搭在画扇的手上,闭上眼睛休息,他想今天就暂时不雅正了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国与家相遇,祝大家两节快乐。
要不要走原剧的结局呢?囚禁,一死一生?
蓝泽有点像蓝忘机,不过没有忘记那么严厉,也没那么重视规则。也许一开始他带画扇回云深不知处是因为责任,后来感情就初出来了。藏书阁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可能这就是蓝家的命吧,都喜欢闹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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