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解决完了吃人的水井,顺着兄长留下的信号来到了画扇的家,他听到房间的动静便走进去查看。
走进里屋,他觉得他的眼要瞎了,他看到了一个被蓝氏抹额捆绑的女子躺在床上,看到他来还对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哦,这又是他家的禁言术。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想了想,又把门口关上。
他脏了。
他要等待自家兄长归来。
……
……
直到天亮,蓝泽才回来。
蓝启仁迎上去,喜道:“兄长!”
蓝泽对弟弟点头示意,随后朝他身后的门走去,蓝启仁见着欲言又止。
画扇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了,郁闷了好长,累了,加之夜已深她最后便睡着了。
蓝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况,他施法松开了抹额,想抽出来,却被画扇死死地压着,无奈,便随她去了。他离开时还替她盖了被子。
蓝启仁立在门外没有进去,等兄长出来他就看着他。
蓝泽道:“我会待她回云深不知处。”
“……可是发生了什么?”
蓝泽垂眸,顿了一会才道:“……无事。”
完蛋了,他没看住兄长,他兄长被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染指了!
他早就看出那苗疆女子对兄长心怀鬼胎了,早知他就应该和兄长换过来!
唉!
蓝启仁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时悲愤一时脸色苍白。
一个时辰后画扇惊醒过来,懊恼自己是猪,被绑着也能睡着。绑着?她撩开被子从底下摸出了抹额,松开了?
蓝泽!
她赶紧爬下床,蹭蹭蹭跑出去,先发制人,“姓蓝的,你居然敢绑我?”
堂屋里两个打坐休息的少年回头,一齐看过来。
“我要杀了你!”画扇冲过来,握住了蓝泽的佩剑,□□,不动如山,再拔,纹丝不动!
本来还很紧张的蓝启仁见此,也稍稍放下心来,不见兄长都不急吗?不过画扇姑娘的行为举止不妥,毫无女子娴静之可言。兄长到底为何……一定是此女子先动的手!哼!
画扇放弃了,她破罐子破摔,大喊大叫,“啊啊啊啊,蓝泽你个臭道士,我要为贞娘报仇!贞娘从来没有害过人,她入世只是为报恩而来。”
两人动起手来,蓝启仁想插手,却被兄长制止了,这……有失体统!
“我以为你是一个好人,谁知道你也和他们一样,思想古板!是非不分!道貌岸然!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画扇一边打一边骂,蓝泽一直随着他,直到最后一个词他听着有点不对,便道:“是你在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全家都无理取闹!”说完她朝他撒了一把什么,蓝泽反应迅速用袖子挡住,屏住呼吸,画扇退后几步,哼哧一笑,抖动双手,她的铃铛随即响起来。
“叮铃——”
“叮铃——”
蓝泽挥开画扇散的东西,听着铃声便心神不宁,立即道:“凝神!”
蓝泽和蓝启仁凝神对抗画扇的铃铛声,画扇加大手的力度,他们便觉周身灵气不听使唤,大意了。
他们原以为画扇只是有点修为的女修,加之蓝泽对心思并不曾对她严防,结果就中招了。
铃铛声竟然可以阻碍灵力的运行。
“阿这……”
就在此时,画扇的家门被推开,秀才和贞娘一起出现,画扇停下了她的摇铃。
“贞娘!你没死?”
贞娘摇头,“这多亏了蓝道长,解决了困扰我多年的问题。”
蓝道长?
画扇回头,只看到了两位脸色不愉的蓝道长,她刚刚做了什么?
原来,蓝泽绑了画扇离开后,想想她的话也不是全部不可取的,于是他先礼后兵,和秀才夫人谈了很久。
秀才夫人是一只蝶妖,和画扇所说的一样,从未害过人,一心向善。秀才某一天救了她,她便来报恩。化身可怜的卖身女子,嫁给了秀才。后来,便互生情愫,芳心暗许,假戏真做。
秀才也知道真相,不存在欺瞒的一方,两人倒是真的恩爱。
秀才夫人很想为秀才繁衍后嗣,可是她身为妖,和人不同,和人类结合会使其妖气缠身,身患重病,重则死亡。
人妖殊途,并不是空口胡说。不单单妖气这一条,人妖的寿命也各不相同,时间长了,一人老去另一方容颜依旧,人之将死,妖如何?如有后代,是人是妖?
秀才夫人最终是除了妖气,除了妖丹,散了修为化为普通人。
画扇问她后不后悔,她道:“我千年的修为,就是为了遇见我的相公。”
画扇看着贞娘那幸福的笑容,她觉得有些碍眼,她甚至觉得贞娘有些恋爱脑,修仙它不香吗?
果然话本里的故事不是骗人的,真有为爱而生的女妖精。
画扇感叹着感叹着,她就道别了村民随蓝泽启程回云深不知处。
是蓝泽说如果她随他回云深不知处,他就原谅她刚刚那个不分青红皂白打他的举动。
画扇讪讪的应了,伴随着蓝启仁的臭脸,他们启程了,不过中途画扇一直在劝说蓝泽打消他的想法。
“蓝泽啊,你看你们兄弟两出来夜猎,回去的时候多了我一个这不太好吧?会吓到家里的老人家的,要知道老人家容易多想。”
“不会。我已传讯给父亲,说明了缘由。”
蓝泽内心坚定,纹丝不动。无法,画扇只好找助攻,她对蓝启仁道:“我说不高兴……”
“你叫谁不高兴?”
“你啊,回来的路上我从来没见你高兴过。”
“哼!”
“唉,回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兄长,真是太巧了,我也不喜欢。你去劝说劝说你兄长,让他放弃带我回云深不知处吧?”
“兄长所决定之事,无人能劝动。”
哦,就是说一根筋死固执呗。
离开太平镇后,蓝泽给画扇买了一身衣裳,让她换上,嗯,白色的。
他还说她原本的苗服衣不蔽体有伤风化,禁止她再穿。如再穿也不可露胳膊腿脚胸脯。
要不是看在她还没穿过这种仙气飘飘的裙裳,她一定把衣服怼他脸上。
你才有伤风化,你全家都有伤风化!
在老板娘的帮助下她换上了汉装,发饰也梳着汉髻,端着一股仙气飘飘。
她现在也有点神仙姐姐的样子了吧?
画扇在蓝泽面前转圈圈,“怎么样,好看吗?”
“可。”
“你就不能多夸点吗?”
蓝泽背过去,不语,也不再看她。
冷静,看在新衣服上今天不吵架。一开始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蓝泽是个闷骚的性子呢?
三天时间,他们便回到了云深不知处的山脚,画扇看着一层一层的阶梯深入云中,问道:“怎么不继续御剑飞行?”
答曰:“云深不知处禁飞行。”
好不容易爬完了阶梯,累的她靠着蓝泽歇息,得到他“身虚体弱,需锻炼”的评价。
画扇翻了个白眼,她抬起头,一面刻字的墙壁映入眼帘,“这是什么?“
“家规。”
“那——————————么多?”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他们一回来就去了蓝家会议室,画扇则留在门外,也不知里面在商议什么,都快半个时辰了蓝泽都没出来,倒是蓝启仁进去一炷香后就出来了,他出来也不走,与画扇在外面站着。
“你干嘛?”
“兄长让我看着你。”
“嗤!”
不是她不跑,云深不知处再仙也是深山啊,这里弯弯绕绕的,她进来就把后路忘了。
蓝泽出来喊她时,她正在无聊的玩石栏上的蚂蚁。
画扇被拉着进去见了蓝家的长辈。
正座有个老头抚须用老辣的眼光打量她,她最害怕长辈的打量了。
“天真有邪,随性灵动,尚存可塑,霖生,你决定了?”
蓝泽行礼,“是。”
老头叹了口气,“如此,就按你说的做吧。切记遵循礼数,不可逾越。”
“是。霖生知道。”
他们在说什么啊?
画扇一脸状况之外,直到老头把婚书拿出来,让两人签字意为定亲。
一个要负责,一个要拒绝,蓝家主就看着两个人你劝我我劝你,最后是他儿子略胜一筹。
“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没有幸福的!”
“感情可以培养。”
“责任不可以当饭吃你放过责任好不好?我又没怪你!”
“你为何不愿嫁我?你有心悦之人?”
“额,这倒没有。可与这无关,我们年龄还小,你十七我十五,我们还是孩子啊!”
“无妨,弱冠之后再成亲也可。女子15及笄后就可嫁人了,不是孩子。”
“呵!你这个衣冠禽兽居然对着15岁的女孩子下手,呸!畜生!”
“云深不知处禁无故骂人……你若现在不想成亲也可,先定亲,等你想好了再成亲,如何?”
蓝泽见画扇很抗拒成亲,他便后腿了一步。
画扇反抗的点只是没有人和她商量就让她订婚结婚,这让她很不舒服。蓝泽一副和她商量的样子她就顺着他的说法去思考了。
只是在聘书上签字而已,又不是明天成亲,而且蓝泽仪表堂堂,除了闷骚规矩多不抽烟不喝酒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蓝家家大业大的,只有她所图,并无他所图。
糟糕!
画扇一把跳开,指着蓝泽:“哈哈,差点就着道了。我不签就不签,就算你长得帅也没用!”
克制住!不要被美色迷惑!
结果,还是没签成,但是画扇留在云深不知处了,并冠了蓝姓,蓝泽为她取字枢机,取“言行,君子之枢机”之意。
蓝家主看着运筹帷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大儿子蓝泽,再看看那个正觉得自己获胜沾沾自喜的女娃子,算了,虽有些胡闹,但他也劝不动。
蓝家,到底出情种。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评论,我高兴,我高兴就加更!
青蘅君我没找到他的字,就自己取了。
蓝画扇,字枢机
蓝泽,字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