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姜迟拿过一床薄被裹着,悄悄起身,下了床。地上两人的衣服仍得乱七八糟,零零落落,一路蜿蜒到门口。
可见战况之激烈!
姜迟精致的小脸一阵红,又一阵白。
她赤脚踏在地毯上,厚实的地毯,柔软暖和。房间一角,火炉烧得正旺,另一角半人高的香炉,雾气氤氲,熟悉的香味飘来。
这香味,姜迟很熟悉。是每次与他同床,都会燃气的。从不缺席!
姜迟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她想他心里没她,但至少床榻上,他是被她吸引,为她疯魔的。而现在……
现实又再次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她再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曾有半分为她所动。毕竟那般情况下,他竟都还没忘记吩咐人燃起这香。
也好,她正也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案桌上的水漏,已滴了一大半。算算时辰,已快到申时了。这一日都过了大半,想她约莫是辰时入的这养居殿。
姜迟面上又是一红。拉开床帐弯腰拾起地上的衣裙,一件一件穿上。
刚穿上外衫,正扭头系着腰带,突然,一个滚烫的身躯覆上来:“要去哪里?”耳边,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极为的性感。
姜迟身子一颤,头微微侧了侧,想离得远一些,才刚动了下,男人已将头亲昵地搁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一些警告意味地含住她的耳垂。
姜迟身子又是一颤,男人愉悦地轻笑了下。低沉略带沙哑的笑声,让姜迟心里又是一颤。
她狠狠咬了下嘴唇,垂目,柔道:“禀陛下,臣妾该去掖庭了。”
掖庭是冷宫,是关押犯错了的宫妃的地方,那儿的人,可不比这宫廷。她担心黎妃会受苦。
朱讫轻哼一声:“嗯。”一手从背后圈住姜迟的双肩,另一只手,从衣襟下摆探进去……
姜迟身子猛地僵住了,整个人像是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崩得紧紧的。
男人感受到她的紧张,调笑着捏了下她的软肉:“这般敏感,嗯?”
姜迟面上一红随后又是一白,她的尊严,让她无法坦然面对,这般带有侮辱性的调戏。她很想说,她不是青楼花□□,他若想要去那便是。
可她不敢,她有太多顾忌。这个男人,是天子,是天下之主。
多次失败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她若反抗,他就会变得跟魔鬼一样。
兽性大发!
姜迟颤抖着嘴唇,弱弱求乞:“陛下……臣妾担心黎妃姐姐……”
朱讫充耳不闻,衣摆下的手不停。另一只手强掰过姜迟的脸,吻了起来。一吻罢后,朱讫放开了姜迟,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看你吓的,朕今儿就放过你。”
姜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狗男人,竟然这么放过她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虐习惯了,突然来了“恩宠”,反而反应不过来了。
“皇后这般神情,是想朕继续吗?”朱讫说完,吻又要落下来了。
姜迟大骇,反应过来,忙往后一躲,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即使这样,她仍是爬起来,就要跑开。
生怕跑慢了,这禽兽,又一言不合发疯!
这禽兽难得放过她,得赶紧跑。不然……狗男人再出尔反尔,她后悔都来不及了。都说帝王一言九鼎。于这狗男人,那都是屁话。
床榻上,他多次说,最后一次,结果……弄得她晕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晕过去。
只是,双脚酸软得厉害,稍稍一动,身子各处都痛得厉害。姜迟咬牙强忍,别扭地八着腿,一瘸一拐努力朝门口挪去。
餍足后的朱讫,心情很好。看着像只小螃蟹一样,滑稽地一点点往外挪的姜迟,笑了。
朱讫鹰目柔了几分:“更衣。”
话音一落,几个宫女,端着一套新的天子常服,从内屋角落出来。显然是已侯在那里很久了,宫女们低着头目不斜视,各自分工熟练地为天子着装。
刚挪到门口的姜迟,想到他们先前的那些……被这些宫女都看见了,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朱讫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裤。他肤色白皙,身上没有一点瑕疵,灯光下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让人忍不住心生膜拜。
他,人看着纤瘦,身材却一点也不单薄,结实□□的胸膛,透着蓬勃的力量,从里到外,散发着浓烈的男性气息。
在加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让那几个侍衣宫女,都不由春心荡漾脸红心跳。
一个宫女绕到朱讫前面,为他扣衣扣,青葱般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朱讫袒露的胸膛。那宫女身材极好,胸脯饱满,领口低斜,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朱讫毫无所觉,目光只牢牢锁着姜迟,剑眉微扬:“皇后这般看着朕,可是要亲自为朕更衣?”
呵!想得美!那小宫女可不只想更衣,更想脱衣呢。陛下,赶紧去幸了。
姜迟在心里猛吐槽,面上却木木呆呆,装作若无其事,转回脸去,继续一点一点往外殿去。
朱讫咬牙,敢不理他?!天下哪个女人,不是求着他怜顾一眼,也就这女人,不知好歹!
朱讫脸上的柔和散去,帝王的冷峻威严盛起。那更衣的宫女吓得战战兢兢,系衣扣的手都有些抖。
朱讫不耐烦了,一脚踢开那宫女:“滚!”
那宫女惨白着脸,爬起来,与其他宫女一道,安静又快速的退下了。
朱讫鹰目黑沉,看了眼身上穿到一半的衣服。没再唤人来,而且自己伸手取过外衣,一件一件穿上。
他虽是皇帝,却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随从数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相反,小时候的他,活得极为艰难。宫里的那些光鲜亮丽,与他从来都不相干。他就像那长在暗处的蛆虫,只能自生自灭,自我救赎。
其实,这些贴身的穿衣解带,他一向都是自己来。一是他自来就习惯了;二是他不信任那些人。
朱讫很快穿戴整齐,出了寝殿。
姜迟正巧也已将自己打理好了,身着一袭淡绿衫子,精致如玉的脸上,没有施一点粉脂。头上简单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别着。乌黑的长发散开,垂至后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样的姜迟,让朱讫不由自主想到这句诗。
朱讫被深深蛊惑了,他挑起一缕长发,放到鼻下轻嗅:真香。
黑亮的眸子开始有暗沉的火苗在涌动。
同房这么多次,姜迟自然很清楚熟悉,朱讫眼里暗沉的火苗是什么。前不久他压着她,眼里翻滚的就是这些。
姜迟心脏一缩,身子颤抖,眼中有不自主的害怕:“陛……陛下……臣妾得去……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朱讫吻住了。
朱讫狠狠吻了几口,这才放开姜迟,他傲人的自制力,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唤人摆上膳食。
想到被关在掖庭的黎妃,姜迟哪还有心思陪他吃饭?当即着急道:“陛下,臣妾不饿,臣妾……”
朱讫不悦了,鹰目微眯,里面有危险的东西在跳跃:“既然皇后不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