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秦思蔓特意买了很多好吃的,看大伯母还没回来,就开始做饭。
饭前她跟大伯母聊了自己找到了一个唱歌的工作,一首歌能赚不少钱,但可能只能唱一个月。大伯母是很开明的人,只问了是什么酒吧,工作到几点,她上网查了查是个规矩的清吧之后,也就放心了。
饭后,大伯母委婉的说,以后不用做饭了,还是她来做。
看着大伯母比平时少用了不少的米饭,秦思蔓后知后觉,自己做饭好像不太好吃。盯着剩菜,她笃定一定是没有放辣椒的缘故,以前她做的辣的菜,向阳就很爱吃,这边口味偏甜,她都不会做饭了。
“就菜单上的这些,不要辣,谢谢。”邬蕴把菜单递了回去,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齐梁,“把歌放出来听听。”
“我点的这几个要中辣。”齐梁对服务员说完之后,对邬蕴道,“你再这样一点儿辣不吃,我跟你就吃不到一张桌子上了,那些说我们不和的营销号会越来越嚣张。”
“舌尖敏感,吃不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邬蕴一直无意识轻点桌面的指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旧事,眉梢微蹙,半垂的眸子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放歌吧。”
“你现在就跟一滩死水一样你知道吗?你要有点儿活力,整天老气横秋的,也不知道你怎么写出那些喜剧剧本的,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齐梁打定了要让邬蕴吃惊的想法,掏了一副耳机出来,“带上听听,给你注入些活力。”
邬蕴接过耳机,带在耳朵上。
齐梁点了播放键,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想要从他那毫无波澜的神情里,看到一丝不同。
这几年邬蕴变得越来越沉默,如同一潭死水,有时候丢个石头进去都听不见响的,但只要是跟秦落雪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像是油锅里滴了一滴水,立马炸开。
所有人都知道,邬蕴是秦落雪的死忠粉,采访时只要聊一些秦落雪的好话,平时沉默寡言且耐心不足的邬大编剧就会跟你多聊一些,只要你无凭无据说一句秦落雪的不好,邬大编剧就能让你见识到什么叫文化人骂人,怼你三天三夜不重样的。
不过三秒,对方淡定的拿下耳机,直接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拿着勺子开始喝汤。
“怎么样?”齐梁凑过去一点,瞪大了眼睛问道,“是不是很有特色?”
“什么特色?”邬蕴眼神微眯,冷冷的扫了齐梁一眼,扯了扯嘴角,语气不佳,“语言特色?”
“?”齐梁一头雾水的看了眼手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放错了,放成小电影了,真不是故意的!你再戴上耳机,我放她唱的歌,真的特别像!”
蹙眉犹豫片刻,邬蕴又把耳机戴上。
齐梁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见对方戴着耳机听那么久激情澎湃的声音都没有一点儿反应,默默念了句,就是个和尚,然后切歌。
这次,还不到三秒,邬蕴指尖微松,手中的勺子掉落在汤碗中,溅起点点涟漪。
他微微低头,双手紧紧捂住耳机就这样静静听着,全程眉梢紧锁,眼神凝重,瞳孔里像是有惊涛骇浪,等三分钟后,他沉声快速道:“再放一遍。”
齐梁赶紧照做。
他依旧用一样的姿势听了第二遍,第三遍。
许久,他取下耳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齐梁感觉他眼睛好像有些红,但一眨眼他又感觉对方和平常无异,“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声音唱功都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我也见过长得像的,唱的像的,可声音又像,又能唱的这么稳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次,我也算是开眼了。”
“声音不一样。”邬蕴垂眸看着面前的浓汤,低声道,“咬字技巧是一样的,但声音有区别。”
但......莫名让他有种熟悉感。
“怎么会,你别唬我。”齐梁表示不信。
“落雪姐的声音像是天使吻过的嗓子,但是她的声音,像是被天使吻过后又被利爪挠了一下。”邬蕴敛眸片刻形容道,“是愈合之后还带着一丝伤痛的沙哑。”
齐梁:“......”
这写剧本的人,形容东西就是与众不同,他都有些听不懂了。
“怎么跟她定的?”邬蕴指尖桌轻点面。
“固定两首八百,点歌不超过三首,别的分成还是老样子。”齐梁道。
“嗯。”邬蕴点点头,“别让她一次唱太久,每首歌都隔一些时候,让她嗓子休息休息,我估计她的嗓子受过伤。”
“这你也能听出来?”齐梁惊诧不已,他听了好几遍了,除了完美就是完美。
“这些小年轻仗着年纪小有天赋,不知道保护自己,我们总得帮她们兜着些。”邬蕴淡淡道,“给她提个价吧,两首一千,客人点歌五百一首,全给她。”
“呦呦呦呦呦。”齐梁眉飞色舞,“也就你业界邬绅士能干出这种事情了。”
提携新人,乐于辅导,从不压价,选角只选对的,不选有流量的。
尽管邬蕴脾气不好,为人孤傲,但他依旧在圈里有个邬大善人的称号。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唱她的歌,能赚钱。”邬蕴语气沧桑,“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记得她,仰望她。”
她没有被这个圈子温柔以待,那他就尽量温和对人,变相弥补她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秦落雪:嗯?小年轻?小年轻说的是我?我都四十啦。
邬蕴:姐姐,现在我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