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眼睁睁看着他手下人射出的箭矢被一分为二,顿时怒了,谁射的箭这么不长眼,他正要开口怒骂,直到看见自家王爷从对面出现,而他手中正是一张弯弓。
陈远瞬间噤了声,他看了眼地上被一分为二的箭矢,确实像是王爷的手笔,只是他不明白,王爷都已经派他来刺杀颜太子了,为何又要将人救下?
周边暴雨间歇,霍如深将手中的弯弓抛给身后下人,他抬步走到已经瘫倒在地的颜莳身边,垂眼看着面色惨白的颜莳。
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放心陈远,而方才那支箭,是他用来防备有人办事不利而准备的,可不知为何,本该穿透颜莳胸口的箭矢却给她挡下了致命的暗箭。
“王爷为何会救她?”
陈远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可不信王爷方才是失手。
霍如深侧头道:“你先去将周边痕迹掩饰好。”
他没解释自己为何要救人,不过他也无需解释,陈远只要照着他的吩咐办事就好。
至于倒在他面前的人,霍如深弯下腰,伸手探了探颜莳的鼻息,还活着,这是面色实在不好看。
在他起身时,霍如深突然想明白他为何突然不想颜莳死了,死了多无趣,他要颜莳眼睁睁看着颜朝的覆灭,他还未看见这张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等他欣赏够了,再取颜莳的性命也不迟。
宣淮王府,一间客房内,被匆匆唤来的府医,抱着药箱就赶到了客房,霍如深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了句:“别让他死了。”
然后就离开了。
府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衣服都是湿的,仿佛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王爷只让他看病,他也不敢多做别的,板板正正地按在此人手腕处开始把脉,一开始他本想着让人去熬碗姜汤和驱寒的药便够了,可等到他摸了一把脉象后,眉头越皱越很。
不知过了多久,颜莳才恢复了些意识,她废力睁开眼睛,忽然发觉她身上好似并没有受什么外伤,那些暗箭……
颜莳还没清醒过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殿下醒了?”
颜莳顿时侧过头看去,在不远处坐着的正是霍如深。
“这是哪?”颜莳打量周边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见她身上的湿衣服并未被换下,颜莳稍松了口气。
她目光冰冷地看向一旁的霍如深道:“王爷可否和孤解释一番,这是怎么回事?”
她倒下时看见的影子便是他吧,颜莳断定她受刺杀的事肯定和霍如深有关。
而霍如深却道:“本王还想问问殿下为何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如若不是本王碰巧遇见,恐怕殿下今夜就要命丧于此了。”
颜莳抬手按了按有些发烫的额头,嗓音也有些哑,“按王爷说的,孤还要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霍如深轻笑着回道:“殿下倒也不用那么客气。”
颜莳从床上下来,虽然眼前有些发晕,但她依旧走到了霍如深面前,她垂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道:“王爷可知犯上谋逆是何罪过?”
霍如深神色如常,反问道:“殿下是觉得那些刺杀殿下的人是本王派去的?”
颜莳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霍如深饶有兴味地接着道:“如果当真如此,本王为何要把殿下带回王府?直接放殿下在那密林里自生自灭不好吗?”
霍如深说完忽然站起身来,他朝颜莳跟前走了两步,轻声道:“而且,殿下有证据证明本王谋逆吗?就算有,殿下要如何?上书朝堂废了本王的藩王之位,诛了本王的九族?殿下扪心自问,可能吗?”
颜莳没答话,因为她清楚,霍如深说得没错,不论为何他最后放过了自己,他肯定让人将所有痕迹给处理干净了,现在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而且眼下父皇不知因何原因病倒了,朝廷不可能这时候对藩王出手。
“孤很好奇,王爷在后山的陵墓里干了什么?”
“自然是供奉祖宗,殿下如果想去看,本王可以带路,只是现在天色已晚,这时候陵墓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他看了眼颜莳悄然握紧的拳头,开口道:“本王已经派人通知宋大人了,殿下是要在王府客房休息一晚,还是回别院?”
颜莳正想说话,外面就急冲冲来报:“王爷,宋大人非要硬闯,属下拦不住。”
颜莳朝门外看,果然看到了带着一众禁军过来的宋景玉,霍如深抬手打发了下人,“宋大人是本王请来的,拦什么。”
宋景玉看见颜莳有些狼狈的样子,忙走上前去,他身后的禁军也纷纷警惕起来。
霍如深颇为好心的将身旁的披风递给颜莳,颜莳知道自己此时有些狼狈,稍顿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披风,遮掩她身上的狼狈。
“殿下,微臣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宋景玉听到颜莳出事的消息后,立刻便带着人过去,可他到时什么都找不到,那片林子都要被翻遍了,除了一支深陷入树干的箭矢,再无其他。
唯一能让人稍稍庆幸的是周围并没有血迹,但也不排除血迹已经被大雨冲散了。
直到宣淮王府的人说颜莳在王府,宋景玉悬着的心再次被吊高了些,带着一众人直接硬闯了进来。
颜莳不想同他在霍如深面前多说什么,“孤无事,回去吧。”
宋景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霍如深,为何次次有事都和这位王爷有关,难道真如殿下所言,宣淮王心存异心,甚至企图刺杀殿下,但为何殿下会好生生地出现在王府?
宋景玉带着满腔的疑惑跟在颜莳身后,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霍如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也打算离开,可他刚踏出门口就看见了王府里的府医端着碗汤药步履匆忙。
霍如深想起他确实给颜莳喊了个大夫,只是没想到这药来得那么晚,人都已经走了才送来。
他扫了眼府医手里端着的汤药道:“人已经离开了,这药倒了吧。”
闻言,府医心疼坏了,这汤药里面可全是他珍藏的药材,要不是王爷要他给那姑娘治病,他才舍不得拿出来,他看着手里还热乎的汤药念叨起来。
府医念叨的声音霍如深耳尖听到了,脚下忽然一顿,他什么时候带过姑娘回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哦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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