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倒是没注意这里是王府后街,不过王爷为何不从前门走要从后门离开?”
霍如深挑眉道:“朝廷有规定藩王不允许走后门?”
颜莳语气越发冷冽:“自然没有,王爷随意。”
说完她就要带着阿朝离开,再跟这人扯下去没什么意义。
“殿下何必着急离开?若要寻人,说不定本王可以帮忙。”
颜莳却脚步不停:“不劳烦王爷了,本也不是多重要的人。”
颜莳走后,霍如深说了声:“出来吧,别躲着了。”
话落,躲在远处杂物堆里的小童钻了出来,方才颜莳注意力全在霍如深身上,竟忘了细查。
如果颜莳还在这里,就会发现方才从杂物堆里钻出来的小童她也见过,这小童正是余若的侄子。
小童朝着霍如深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多谢王爷。”
霍如深看着还不及他膝高的小孩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回去告诉你叔叔,让他来趟王府。”
颜莳这边,她带着阿朝走出小巷子。
“阿朝为何会信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孩子?”
阿朝垂着头回道:“他说他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叔叔,什么都能办到,一定能帮我找到祖母。”
说起阿朝的祖母,颜莳也有些无奈,百姓的家事怎么看她都不该掺和:“我会派人帮阿朝找祖母,但我没办法帮阿朝把祖母带回来,阿朝明白吗?”
这种受灾的年岁,即便阿朝跟祖母相依为命也不一定能好好活下去,她会让人去找找她祖母在何处,至于老人家愿不愿意离开,她就没法强迫了。
在此之前,她要给阿朝找个去处,总督府那边她不能完全插手,江太医那里倒是不错,阿朝还能帮他晒晒药材。
颜莳带着阿朝过去时,江太医正在和另一位太医一起又熬了一锅汤药。
颜莳跟他说明了来意,江太医看了看阿朝说:“殿下尽管放心好了,微臣家里也有个跟阿朝一般大的孙女。”
他也知道些阿朝的身世,有些心疼这姑娘:“要是以后她真没地方去了,微臣可否将她带回京城,给我家小孙女做个伴。”
颜莳没点头,江太医心是好的,但还要看她祖母那边是怎么回事。
安置好阿朝,她开始想宋景玉之前的提议。
算算日子,距离她生辰确实只剩两天,颜莳忽然庆幸起来,若是此刻她还在皇城,肯定会被母妃逼着定亲,又或是被父皇指一门婚事。
她走了一月有余,容家想让容云清“嫁”给她的念头应该打消了吧。
至于什么生辰宴,颜莳实在不想办,她懒得应付江淮那些官员,一旦铺张起来,她方才让人刻在城墙上的东西就废了。
颜莳目光扫到江太医熬药的那口大锅,虽然她不打算办所谓的生辰宴与民同乐,但也能让江淮城的百姓开心开心。
“江太医,你这大锅有几个?”
江太医熬药的动作一顿,他想了想道:“加上那边熬粥的大锅,一共四个。”
说完他看了看颜莳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忙碌之余实在应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微臣看您面色不太好,要不微臣帮您把把脉。”
说话间他就抛下了手里的活计,颜莳被凑过来的江太医吓退了两步:“不了,孤很好,江太医还是好好熬药吧。”
颜莳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江太医一脸疑惑,为何殿下每次都不愿意让他把脉,往日在皇城里殿下不是每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吗?
江太医疑惑时,他身边的另一位太医喃喃道:“给太子殿下请平安脉的不一直都是安太医吗,可能殿下信不过我们。”
江太医横了他一眼:“崔太医少说这种话,殿下怎样都是殿下的打算,我们有什么资格置喙。”
说完他就带着阿朝去晒药材,让崔太医一人留在这里熬药。
颜莳找到还在城墙下的陈禀:“有关孤生辰宴之事,孤有些其他想法。”
陈禀立刻来了精神,自从上次左杰的事后,他一直找不到该怎么讨好颜莳,这次生辰宴他一定要好好办。
“殿下是想如何?”
颜莳道:“江淮因受灾,百姓忧愁生计之余也为家中亡人悲戚,确实该用些高兴事,让他们也开心开心。”
陈禀就等着颜莳说要大办,谁料颜莳却说:“孤无意铺张浪费,陈大人既然有心,不如去买些猪羊来,设两日流水席,就当孤宴请江淮百姓了。”
陈禀顿时愣在了原地,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殿下,流水席能办,但殿下的生辰宴同样可以办……”
颜莳抬手示意他闭嘴:“陈大人无需多言,孤意已决。”
说完她不忘加上一句:“至于那些生辰礼,孤并不想要,陈大人最好跟下面的官员说清楚,让他们都安生些。”
陈禀瞬间噤了声,他明白颜莳的意思,是不想有人给他送些出格的东西,别说旁人,就连陈禀都存了些心思。
旁的不说,听闻殿下身边从来没有过女眷,要是他能送上个殿下能看上的女子,对他将来的官途也是好的。
可现在颜莳直接拒绝了所有贺礼,他也没理由再送。
“臣记下了,定然吩咐好他们。”既然他送不了,那正好都别送。
颜莳不放心,除了江淮的官,还有那些世家,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若是有世家子来打听,陈大人知道该如何回绝吗?”
陈禀细想了片刻,谨慎开口道:“臣就说殿下不喜铺张,他们若有心便在府外同样设两日流水席款待百姓就好。”
颜莳微微点头:“陈大人明白就好。”
至于霍如深那边,她也许该派些人盯着,但禁军又太过明显,如果掌握不好监视的程度,他到时候反诬告自己疑心藩王,父皇那里不好交代。
要知道不管是内阁还是那群宦官,早想将她给废了,这件事,她还要好好想想。
宣淮王府后门,余若抬手轻敲了一下,随后便有下人来给他开门。
王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只有身旁人微微放轻的声音:“余先生里面请,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余若:害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