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捧青草吃掉后，小鹿变得安静了，眼睛逐渐清明。
他对林呦呦说：“你走吧，今天谢谢你。”
林呦呦不解：“为森么？”
他现在明明很需要他的帮助，为什么却在一直拒绝，赶她走。
林呦呦试图讲道理：“这样你会疼。”
小鹿：“我就喜欢疼。”
“很累。”
“一我点也不累。”
“会饿。”
“那就饿死我。”
“……”
林呦呦被小鹿这无所谓的摆烂态度震惊住了，抿着花瓣似的嘴唇，很久没说话。
她下意识感觉，这个小鹿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秘密。
但是不重要。
林呦呦不管小鹿有没有同意，直接扯过一个藤蔓继续切。
小鹿的声音急切起来：“不要管我，林呦呦，小怪物！快停下！”
他眼神清明，没有像刚才一样发狂，但是却更加行着急，一直等不到林呦呦的回应，小鹿急的跺脚。
“别靠近我，你快离开。”小鹿不停地拒绝，蹄子在半空中划来划去，将藤蔓拽的吱吱作响，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最后他没力气了，下垂的头挂在藤蔓上，鲜血在他脚下滴滴答答地汇成一片。
“你不能帮我解开，你会后悔的。”
林呦呦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森林重新恢复了安静，小鹿仿佛也认命了，盯着一个地方绝望地发呆。
林呦呦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她也饿了。
林呦呦只好放下小刀，在小鹿的身边坐下，打开了小挎包。
小鹿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翻包。
“旺旺仙贝，牛奶饼干，小蛋糕，酸奶，巧克力。”林呦呦每拿出一个小零食，都要念一下它的名字。
小鹿好奇地看着这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忍了忍，没忍住，问：“这些都是食物？”
“嗯！”林呦呦特别大方地撕开一个饼干，递给小鹿。
“不用。”小鹿别过头，“我只能吃植物和营养液。”
“营液？”林呦呦嗷呜一口咬住饼干，声音含糊地问小鹿，“好吃吗？”
“你没有吃过营养液？不可能的，所有的兽人都是吃营养液长大的。”小鹿下意识反驳，但看到林呦呦小小软软的身体，突然顿住。
虽然很像，她确实不是兽人。
兽人们的幼年时期，只能维持动物原型，直到七八岁成年拥有人身，也是成熟强壮的成人身体。
像林呦呦这样袖珍的人类身体，小鹿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从哪来的？家在哪里？”小鹿问。
林呦呦摇摇头，她不知道。
她咬着饼干从小挎包里找出记着电话号码，还有家庭住址的小纸条，展开给小鹿看。
小鹿认真盯了两秒，暴躁：“弯弯扭扭写的是什么？”
林呦呦只好收起了纸条。
“你叫森么？”林呦呦问。
“我叫琼生。”小鹿声音沉下去，“告诉你也没用，反正我快要死了。”
死字一出，林呦呦瞬间支棱起来。
“不死，不能死。”
她三两下把饼干塞进嘴里，鼓着脸颊更加卖力地帮琼生割藤蔓。
小刀很小，她的力气也很小，这么长的时间只切断了一根，而且小手上都有了很重的红痕。
林呦呦捧着手，给自己吹了吹，没有停歇就又扯过一根开始切。
小鹿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动容。
他阴沉沉地喊：“喂，小怪物。”
林呦呦以为他又要阻止自己，假装听不到。
“我是说，你割错藤蔓了。”这根和上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
很尴尬。
人类幼崽的耳朵红了。
她拉过另一根藤蔓，偷偷看琼生的反应。
小鹿眼神鄙视：“又错了。”
林呦呦放下，又挑了一根。
小鹿：“不对。”
林呦呦又换了一根，看向小鹿。
小鹿别开脸，没说话。
那应该是对了。
林呦呦开心地对小鹿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
小白狗被老师带走了。
他们专门查了一下可乐的来历。
最后他们查找的所有线索都表明，可乐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难道是科研院有了什么新突破？”
“不管怎样，先上报吧。”
商量出结果后，最刚开始发现可乐的兽人老师，给它开了一瓶乳白色的营养液吃。
可乐欢快地俯身用舌头舔。
系统突然感觉到有微弱的能量涌入。
小狗的身体是它用数据凝结成的，所以它摄入的能量，除了日常活动消耗外，会全部转化给系统使用。
系统借助这微末的能量，终于打开了它的任务面板。
上面显示，林呦呦已经和目标人物见面，当前人物好感度三十。
系统感觉眼前一黑。
果然还是让她给遇见了。
旁边的老师闲聊起来。
“说起来，琼生多久没回来了。”
“上次的事情对他伤害太大，应该很久都不会回幼儿园了。”
“森林两天后有降雨，可千万不要遇到意外。”
系统看着控制面板被攻略者一模一样的名字，瞬间支棱起来。
林呦呦岂不是就在附近。
在小狗疯狂喝营养液的时候，系统透支能量打开了被攻略者的人生模拟档案。
上面显示，这个琼生从小父母去世，他一直不合群，总是出现攻击其他幼崽的行为，转学了很多次，最后转到了森林幼儿园里。
在一次冲突中，琼生跑进森林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系统越看越心惊。
这不就是标准反派BOSS的童年吗。
它能量不够，没有办法获得后面的剧情，但是系统确信，这个叫琼生的兽人幼崽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因为只有能够影响这个世界进程的人物，才能有资格成为被攻略者。
这么看，林呦呦现在的处境更危险了，系统着急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可乐已经把整管营养液都喝完了，系统的控制面板也黑了下来。
“快快快，再喝一个。”
系统把小狗的身体数据重新调成饥饿模式。
刚刚充盈饱腹的感觉，在瞬间荡然无存，白色卷毛小狗愣了愣，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刚吃完就饿了。
然后很聪明地扒着刚给它营养液的老师，继续要营养液喝。
其实可乐是个很聪明的小狗。
它凭借着不要脸皮的谄媚技能，成功要到了新的营养液，欢快地喝了起来。
系统用能量重新打开控制面板，开始搜索林呦呦的位置。
一统一狗就这样一个用一个喝，在兽人老师震惊的目光中，一次性干完了五大管营养液。
可乐再要，老师就说什么也不给了，怕它撑的难受，还给它打了一剂消食针。
于是忙活半天，却始终没有吃饱的可怜小狗，又多挨了一针。